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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色撩人(完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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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直惴惴不安着，疼痛仿佛也轻点了。
不知道是该可惜还是该庆幸，舞空洗完了，寒衣也不曾醒来。
舞空用荷香锦囊里的药粉抹在身上，也不包扎——因为她实在没力气包扎了——穿上干净的衣服，立刻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高喊了一声，让门外的小仙娥们进来收拾，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有些奇怪，挣扎着起身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正无比幽怨的看着舞空。
舞空认识她，这就是寒衣的合法妻子。天庭四公主。
若是从前，舞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温顺善良，知书达理的好女人，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就连女娲娘娘和寒衣都这么说。
可是，就在刚才，惑夔说的那番话，让她明白，人不可貌相。
看上去温顺无伤的四公主，在信誓旦旦答应寒衣为他种植五色金葵，还嘱咐他好好疼爱自己之后，竟然去灵玉宫告密。
她宁可去灵玉宫告密，却不去天庭，更加说明，她不想失去寒衣，只是想让灵玉天尊把自己领回灵玉宫，再让寒衣回到魔王殿就好。
寒衣，哪怕把她推给洱苍，平心静气的接受她为洱苍生儿育女，她却仍然爱着他。
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门口。
舞空迟疑了一下，终归还是福了一福：“四公主？女师父经常跟舞空夸赞您的。”
“哦？”四公主并不还礼，像一个正室看见小三那样傲然迈进屋门，看见屋子当中的浴桶，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头发还没干透的寒衣，和明显刚刚洗完澡的舞空，粉嫩的脸颊立刻变得无比难看。
“小晴，还不快点进来收拾收拾？”四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动。
今天，神女峰的小仙娥们有点郁闷，两个不是主人的主人在这儿发号施令，她们偏偏还不能不做，因为，她们一个是女主人唯一的女弟子，另一个，是天庭四公主，魔王殿的王后。
小仙娥们手脚麻利的把屋里收拾干净，舞空注意到，四公主坐在寒衣身边的时候，衣袖动了动，寒衣的头发立刻干了，很明显，四公主施了干衣咒，以免寒衣头发湿湿的躺在那儿不舒服。
这个细节，寒衣不会知道，四公主偷偷去做，也并没想让舞空知道。
她只是心疼寒衣才那么做的。
在那一瞬间。舞空有点恬然，觉得是自己破坏了人家恩爱夫妻。
现在，寒衣昏迷不醒，就算是女师父回来了，又能怎样？
这样的想法让她吓了一跳，甚至想抱着寒衣逃开——她忽然有一种执拗，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寒衣。
哪怕，他是魔，他嗜杀，他娶了眼前这位温柔可人的四公主……
自己都不会离开他。
舞空等着四公主发问，人家却闭口不言，只是像任何一个疼爱丈夫的妻子一样，温柔的看着昏睡中的寒衣，还伸出素白的手指，帮寒衣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她在等什么？
舞空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忽然见四公主抬起头，笑看着她，明媚如花：“多谢天尊夫人送我夫君回来，等他醒了，我夫妻自会去灵玉宫登门拜谢。”
什么？！
舞空一惊，这句话怎么都不像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她正在疑惑。忽然听到门外不远处似乎传来脚步声——自己的法力才稍稍恢复，直到此刻才听见。
而四公主没有受伤，若打开了灵识，自然知道女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舞空抿嘴一笑，好一个聪慧的四公主。
不过，你既然故意说给女师父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反正，寒衣已经昏了，他所害怕的“前功尽弃”，也早就物是人非，没什么可怕的了。
“四公主所说的夫君。可是我的二师兄洱苍？”舞空眨了眨眼睛，淡淡的笑道。
四公主的脸色瞬间变白。
舞空却不能停下，她必须用这种方式告诉女师父，自己为什么甘愿逃婚等待寒衣，不是因为自己犯贱，要当寒衣的外室，而是——从身体上说，寒衣根本没有妻子。
“寒衣说，四公主跟我二师兄洱苍情投意合，他干脆成人之美，让四公主和二师兄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啊，那小洛茗还是二师兄的骨肉呢吧？现在，寒衣把魔王之位让给二师兄，四公主和二师兄名正言顺，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嫂子？”
舞空话音未落，如期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四公主脸色惨白，几乎比躺在床上的寒衣还不如，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天尊夫人，我家夫君是魔王惑凉，请不要中伤我的清誉！如果您口中的寒衣真的那么跟您说过，我也只能告诉您，那都是假的，是骗您的！我与魔王夫妻恩爱，三界之中谁人不知……哎，我为什么要跟您说这些？”
舞空却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反正自己要说的已经说完，本想上前抱起寒衣就走，身上却软绵绵的法力全无。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便不再答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暗暗调息，脸上却是淡然的微笑。
四公主被她笑得头皮发麻，索性也不理他，对门外喊道：“来人，接魔王殿下回魔王殿。”
“是。”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走进一人，竟然是洱苍！
这可大大出乎舞空的预料，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说给洱苍听了吗？！
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该死的法力，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消失！连灵识都打不开，来个人就以为是女师父！
洱苍看了舞空一眼，那目光冰冷无比，让刚刚有些好转的舞空差点内伤。
好丹不吃眼前亏……
她只得站起身来，冲洱苍笑眯眯的拱手：“二师兄，好久不见了。”
洱苍点了点头，眼神毫无变化：“果真是好久不见。不如，你跟我们回魔王殿吧，咱是兄妹叙叙旧。”
！！！
舞空可没傻到真的以为洱苍要跟她叙旧，连连摆手：“不必回魔王殿了，这神女峰不是很好？女娲娘娘是我的女师父，这儿叫舞苑，是女师父特地为我准备的……”舞空只得把女娲抬出来，提醒他们，不要在女娲的地盘上把她唯一的弟子劫走，“我刚才叫人去喊女师父了，我猜，女师父马上就该回来了。”
“你让小印去的是不是？”四公主再次理了理寒衣的头发，眼睛都没抬一下，“我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她，正好有事儿让她帮我做，就拉她回来了——哦，天尊夫人放心，报信的事儿并未耽搁，我让我的贴身女婢去了。”
贴身女婢去了？谁信？
舞空根本不认识她的贴身女婢，甚至连本来有几个都不知道，更别提怎么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魔王殿，自己是一定不能去的，自己功力尚未恢复，只怕有去无回。
寒衣——要是真的让他们接了回去，会不会有危险？就算他们暗地里再苟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四公主不说，洱苍，怎么会留寒衣的活口？！
舞空脑筋一转，立刻灿烂的笑了起来：“其实，四公主何必麻烦呢？小印去喊女师父不假，我的灵宠菲菲也去灵玉宫喊师父了——寒衣伤重，除了师父，还有谁能救他？”
洱苍听她一说，立刻垂下眼睑去看舞空的手指。
他知道，舞空口中的菲菲，就是师父给她的凰灵戒，这丫头一直贴身戴着的，从没见她摘下来过。
此刻，舞空的手指上空空如也，的确没有那枚凰灵戒。
洱苍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偷偷打鼓，师父对这丫头的宠溺可不是玩儿的，若是知道自己伤了她，还有自己的命在吗？
可是，自己的丑事已经被她知道，只要她告诉师父，自己也难逃责罚，说不定，那个责罚，就是死。（！）
第049章 救人救己
舞空此刻的紧张。一点儿也不比洱苍少。
寒衣到现在还不曾醒来，去寻女娲的仙娥小印也被四公主截了回来，自己方才有把洱苍错当成女娲，说了不该说的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舞空心里着急，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吩咐小仙娥给洱苍和四公主上茶——这儿好歹是舞苑，算是自己的地盘。
洱苍看了看仍旧坐在床沿盯着寒衣看的四公主，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办，就这么拖着吗？一会儿洱苍见师父还没来，定然就知道自己是在撒谎了。
她心慌意乱，却只能用喝茶来掩饰。
洱苍终于沉不住气，起身拱手道：“四公主，魔界还有不少事物要处理，不然下属先回去？请公主放宽心思，魔王殿下不会有事儿的——还需从长计议。”
他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清楚，还需从长计议。
舞空立刻意识到，他是惦记上自己了。
他很有可能是要离开舞苑，却并不一定回去，只是在哪儿守着。或者干脆去灵玉宫打探消息，看灵玉天尊是不是真的得着了凰灵戒的信息，如果有，事情就棘手了；如果没有……自己还有命在？恐怕等洱苍再回来，就要杀人灭口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离开！
舞空拿定了主意，只好孤注一掷，装出一脸诧异：“二师兄在说什么？寒衣明明跟我说，他不喜欢做魔王，这几年也多亏有二师兄打点，才有魔界的今日。所以，他去找我时，早就把魔王之位传给了二师兄啊？”
“这怎么行，老魔王……”洱苍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快速的看了四公主一眼，苦笑着摆手道。
“老魔王去找我们了，他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寒衣死活不肯回去，老魔王气得不行，便把怒气迁怒到妖族身上，屠了无相山……”
四公主忽然扭头看着舞空：“老魔王屠了无相山？不是魔王殿下屠的？”
“当然不是！”舞空连连摆手，心说，你打进门也没问过寒衣为什么受伤，敢情以为是他屠山时伤的，还是怎地？嘴上却说得流利，“寒衣去找我，说是要屠山。可是，无相山有很多人都是我俩的朋友，我自然是拦着他的。后来，师父灵玉天尊来了，说是有人密报寒衣屠山，来了才知是骗人的，无相山明明还好好的，才冷着脸回去，说是不该轻信。我们正在……正在说话，老魔王竟然又来了，质问寒衣为何把魔王之位传给二师兄，寒衣说，他自化形开始，一直是二师兄照顾他，到了魔界，更是没少得二师兄的帮助。老魔王本是不愿意的，后来，寒衣在老魔王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老魔王脸色就变了，亲自去屠了无相山，寒衣在阻拦的时候被老魔王打伤。老魔王不理寒衣死活就走了，临走还跟我说，谁爱当魔王谁当去，他再不会管。”
她一口气编了这么一段谎话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漏洞，总之是要告诉洱苍几件事，第一，老魔王认可他当魔王；第二，寒衣不知跟老魔王说了一句什么。
其实，她现在也没想到，寒衣说了什么才能把这个故事圆过来，但这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让洱苍疑惑，因为疑惑，因为想知道真相，才不会伤害自己和寒衣。
洱苍果然追问下去：“寒衣到底在老魔王耳边说了什么？！”他一时情急，竟然不再叫寒衣魔王殿下。
舞空摇头，真诚的回答：“我没听到，我不知道。等寒衣醒了，我帮你问他。”
洱苍闭上了嘴巴，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寒衣，又看了看舞空。
四公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温和的脸色瞬息万变，颤抖着声音对洱苍说道：“洱苍长老，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洱苍仿佛没听见一样，看不出任何喜怒的沉默了老半天，才微微扬了扬唇角：“公主，您忘了？魔王惑凉已经把王位传给洱苍了。那传位王旨可是盖上了魔王的玉玺的。”
“你？！”本来温文尔雅的四公主忽然站起，声音更是颤得厉害，“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正因为记得，洱苍才不得不勉力一试。”从舞空这个角度看去，洱苍看向四公主的眼神也算含情脉脉，尤其对于这个像冰块一样的男人来说，偏偏四公主那个角度似乎是盲点，因为她不但没被感动，反而更加生气。
舞空等不了他们统一阵线，对洱苍微微一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比真诚：“二师兄，你一直都是最疼寒衣的，寒衣也一直说，你就像他的亲哥哥一般。现在，寒衣被老魔王打伤，我必须尽早让师父看看，偏偏师父不知被什么绊住了手脚，到现在都不曾来。舞空只有失礼了，不能再陪着你和嫂子，我得带他去灵玉宫看看。”
洱苍和四公主听他说到“嫂子”这两个字，一个扬唇微笑，一个气得脸色铁青，若是个火爆的性子。只怕早扑上来咬舞空一口了。
舞空见洱苍不言语，知道他不会再拦着自己，就想走到床前把寒衣抱起来，四公主却像护食的小猫一样竖起原本优雅的毛，目眦尽裂：“这是我的夫君，你休想动他！”
舞空试了试内力，已经恢复了两成，胆子立刻大了些，笑着一探手便擒住了四公主的手腕，稍一运气，四公主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流进舞空的脉搏。
此刻的舞空体内空虚。那真气流得更加迅猛，吓得四公主立刻脸色煞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舞空已经轻轻一拉，便把她甩到了洱苍那边，指尖一指，寒衣已经恢复了原形，舞空伸手把寒衣抓在手心，才回头对四公主笑道：“舞空失礼了，只是此刻寒衣命在旦夕，舞空只得如此了。他日等寒衣醒了，舞空定会登门谢罪。”说完身影一闪，便晃过洱苍和四公主两人，来到门外。
哎，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有本事真好！
舞空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感慨，正要离开，只听洱苍在身后喊道：“师妹，你知道的事儿……暂时不要跟师父说。”
“那是自然，要说也是师兄自己去说，舞空不会跟任何人多嘴的。”舞空郑重的跟洱苍保证着，人已经飞出了一射之地，再看竟已没影了。
四公主恨恨的跺脚：“你就这样放她去了？！”
洱苍在四公主面前的表情稍稍丰富了些，却是一脸苦笑：“她被师父重新炼制之后，修为跟女娲娘娘不相上下，你难道不知道吗？别说我不一定拦得住她，就算真的拦住了又怎样？她是寒衣唯一喜欢的人，是师父最宠溺的弟子，我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恐怕，不止因为这个吧。”四公主听他说，舞空是寒衣唯一喜欢的人，脚下几乎站立不住，却仍旧强撑着傲然站立。
洱苍眼神里飘出隐隐的痛意：“小洛茗有你这样聪明的母亲，倒真的是她的幸运。”
“……”四公主立刻被击中了要害，所有的锐利都消失殆尽，眼角甚至淌下一滴酸涩的眼泪……
*** ***
舞空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方才，她赌的。除了洱苍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他对魔王之位，和对四公主母女的渴望而已。
连惑夔都知道，四公主和洱苍在一起，只是跟寒衣赌气而已，想看看他那么费尽心力的拉拢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自己若真的那么做了，他会怎样？
那么，洱苍是四公主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不该真的接受魔王之位，最重要的原因，是害怕惑夔。
他了解寒衣的脾气，知道他不是虚让，却更加清楚惑夔的脾气。
但是，寒衣不知根惑夔说了什么，惑夔竟然同意了，自己何不趁热打铁？
而他必须接受魔王之位的原因，除了他自己的欲望——从他逼迫自己教授他吸星大法开始，舞空就知道，这个人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样无欲无求——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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