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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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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寸缕的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俊美高贵的面容被疼痛浸染得楚楚可怜,哼哼唧唧的声音活像一只被踩了爪子的猫,充分激发人的残虐心,直想压在身下做到他哭泣哀求,然而……江楼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热潮……恋爱中的人都是温柔而体贴的,杀鸡取卵的作法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原则,而且,害得小王爷因为承欢过度而犯下谋杀亲夫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灵活有力的手指揉捏着僵硬的肌肉,慢慢拉直了他的腿,逼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剧痛很快消散,李昭棠坐起身来,试着曲了曲腿,松了口气,咕哝道:“真是浑帐……”
江楼很卖乖地凑上前去邀宠,嬉笑道:“还是你相公我厉害吧?”
李昭棠见害得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邀功请赏,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被那一句“你相公我”刺激得不轻,他狠狠推开江楼,扯过衣服胡乱披在身上,咬牙道:“我若再让你做那禽兽之事,我就不姓李!”
说罢,他跳下溪石,气冲冲地往小屋方向走,还没等江楼跟上去温言抚慰,李昭棠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当相公的那位赶忙上前扶起,见李昭棠皱着眉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真可怜,又抽筋了。
没精打采地往灶底添了块木柴,锅里的黄豆炖排骨滚得正欢,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气,江楼丢了几颗洗净的萝卜缨进去,盖上锅盖,继续作有气无力状,懒洋洋地扇着火。
原以为李昭棠那晚的诅咒发誓只是一时羞愤随口说说,谁知那小鬼居然铁了心要贯彻实行,死活不肯再让他碰一下,哄骗色诱都不行,碰了一鼻子灰的江楼为保住自己身为攻方的福利,开始采取软磨碰泡的战略,每天变着花样烹制美味而补钙的食物,并且试图用自己大学时低空飞过的哲学原理洗脑李昭棠:你抽筋是必然的,而在我们OOXX时抽筋则是偶然的,我们不能因为小概率事件的发生就否定了OOXX的重要性,要知道我们OOXX只是导致你抽筋的外因,外因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内因决定了你抽筋的必然性,那就是……你缺钙,所以我们要找到事件的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补钙才是王道,而适度的运动,特别是某些对场地器材需求很少的、能充分调动情绪的、帮助保持肌肉的弹性及延展性的、可以达到出汗排毒目的的、纾解年轻男子正常生理需求的、带给参与双方无限感官乐趣的全身运动是不可缺少的,简而言之,OOXX,是绝对有益身心健康、应当积极大力实行的!
李昭棠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险些被天花乱坠的一席话绕昏了头,好在他及时勘破了江某人色欲熏心的本质,在一双狼爪摸过来时迅速拍开,冷哼道:“真有那么好,你倒是让我做一回。”
吃了五谷想六味、越吃越爱吃的江小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第一要怪他过于麻痹大意,想当然地把李昭棠归类为安全无害的万年小受;第二则要怪祖国文化博大精深,同音字太多……江楼色眯眯地朝李昭棠凑过去,笑道:“小棠想‘坐’,我还求之不得吶!”
李昭棠先是神情一振,随即意识到沟通有误,此“做”非彼“坐”,当下恼羞成怒,一脚踹过来,吼道:“滚!”
啧、啧、踹人的时候怎不见他抽筋了?补钙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常看看国足就知道补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往大了说是事关民族尊严,往小了说影响个人性福,自己天天变着花样给他补钙,李昭棠非但没有感激涕零以身相许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居然还把待遇降低到摸摸啃啃抱抱都不提供,真是……很没良心的小混蛋!
臭着一张脸又添了块木柴,持续郁闷中的江楼浑身上下散发出“闲人勿近”的气息,而那个谷中唯一的“闲人”兼此次小攻郁卒事件的当事者,刚从后山摘了一捧桃子抱在怀中,一边啃一边晃晃悠悠地往木屋走。
风中飘来令人垂涎的香气,李昭棠吸了吸鼻子,咽下一口果肉,加快脚步朝灶间跑去。
他自小钟鸣鼎食,尊贵荣华,早吃腻了山珍海味,也过烦了时时端架子拿腔调的生活,反倒是粗糙简单原汁原味的饭食更让他胃口大开,虽然从高高在上的小王爷猛地跌到隐匿山林的草民百姓,心理落差一时调整不过来,好在清幽自在的山中日子让他心情松快,诸多新鲜景致吸引了他的全部心思,李昭棠基本上很难有时间自怨自艾叹晚景凄凉,只有在面对江楼时,才会表现出类似国家高级干部退休离位后的心态:敏感,失落,脾气大。
钱权两失不说,人还被他压在下面……虽然以前就被他压在下面……
被他压在下面不说,还要时时受他言语戏弄……虽然以前那厮就以戏弄自己为乐……
受他言语戏弄不说,近来那浑帐简直肆无忌惮完全把老虎当病猫……虽然以前……
新仇旧怨被那晚的尴尬事以及那句“你相公我”引得尽数出笼,李昭棠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向来在风月场中无往不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绝色少女少年在他身下欲死欲仙,自打碰见那个煞星,居然一直被压在下面翻身不得,而且压他的那个浑帐竟然天经地义般以夫君自居,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以前是被他花招百出诈唬得乖乖顺从,又怕闹出去脸上挂不住,现下既然远离了尘嚣,又注定要长相厮守下去,有些帐,他得慢慢和他算。
再一次加强了自我催眠和心理建设,李昭棠推门进了灶间,江楼盛了一碟汤凑到唇边尝味,见他进来,又添了一勺,笑吟吟地递过来,道:“尝尝看,小心烫着。”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李昭棠也懒得伸手去接,干脆就着江楼的手一口口抿干了汤汁,末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道:“还行。”
江楼自动把那句“还行”代换成“绝顶”……对于一个嘴比蚌壳还硬的人,你是不能要求太高的。
抢过李昭棠手上啃了一半的桃子,把它当成面前那人,狠狠地咬了一口,江楼笑嘻嘻地赞道:“好甜,和你一样。”
李昭棠嘴角抽动了一下,把怀中的桃子丢入灶边的果篓中,挑起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楼。
身高与他相仿,体型基本相同,长相属于白面书生的那种斯文俊俏,一头半长不短的散发添了几分野性,剩下的,就是一肚子鬼主意和满嘴的浑帐话,这样的人,要压倒应该也不难……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江楼那根粗钝的神经还没有觉察到危机的前奏,他皱皱眉,手指尖轻触李昭棠的腮畔,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皙的皮肤,多了几道红红的抓痕,一直延伸到耳下,李昭棠又抬手抓了抓,不以为然道:“摘桃子的时候沾到毛了,有些痒。”
“不许乱抓。”江楼拧了块湿巾轻轻擦拭,嘴唇凑了过来,洒下一路碎吻,低喃道,“抓红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李昭棠习惯性地应了一声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对他服帖到这般地步,一张脸又开始泛红,三分羞三分恼,再加三分隐隐的期待。
意外的是,江楼的唇流连片刻,却放开了他,将剩下的半只桃塞回李昭棠手上,转身朝灶台走去。
浓浓的失落感涌了上来,李昭棠闷不坑声地啃咬着手上的桃子,为自己几乎再一次沉沦而气恼不已,暗自起誓一定要在床第之间翻身作主!
江楼那粗迟钝的神经依然没有觉察到危机的升级,他放开李昭棠的原因很简单……
溢锅了。
“软骨也要啃干净哦!”江楼把李昭棠讨厌的黄豆和葱丝挑出来,往他碗里堆了小山高的排骨,配着芹菜油菜胡萝卜,李昭棠连话都顾不上说,只管抱着碗埋头猛嚼,啃得津津有味。
对做菜的人来说无疑是极高的礼遇,江楼一边吃一边欣赏李昭棠的吃相……真比任何美食都开胃啊!
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李昭棠放下碗,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江楼盛了碗汤给他润喉,道:“下午我去镇上买些生鲜菜蔬,你想吃什么?”
李昭棠轻啜了口汤,饶有兴致地凑向前,道:“我也要去!”
“你是朝廷钦犯,忘了?”江楼一盆冷水浇了上来,“满大街都贴着你的画像,出去自投罗网吗?”
李昭棠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下来,下巴垫在桌沿上,咕哝道:“想吃……福瑞楼的三色酥……庆祥斋的八宝饭……天锦苑的卤鸭……”
“好啊!”江楼一口答应,把伺候自家挑嘴的情人当成最大的乐趣。
山中不知寒暑,午后虽阳光明媚,却被层层密密的树木遮挡了大半,剩下点点光斑,温柔地跃动在人的前襟下摆,早散去了逼人的热度,连风都带着几分凉润,轻拂过耳畔,带起未束的碎发,轻盈舞动,让人心旷神怡。
李昭棠在溪边打了个盹,睁开眼睛时已是暮色苍茫,算算时辰,江楼应该已经满载而归了,他揉揉饿得发慌的肚子,起身朝木屋跑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卧房和小厅都空无一人,灶间的东西还是中午离开时的样子,那个声称早去早回的家伙,还不知在哪里晃荡。
李昭棠忿忿地踢开拦路的板凳,在灶间转了几圈,看看天色越发昏暗,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盛了小半碗剩饭菜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完全食不知味。
他为什么还没回来?是遇到了意外?还是……李昭棠加快了扒饭的速度,拒绝去想另一种可能。
他应该相信他,他承诺过会相信他,只是,他无法不去假设他会弃自己而去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情景。
记得初见面时,一个意气风发唯我独尊,一个身陷勾栏求救无门,一夜之后虽然自己被迫为他赎了身,一张卖身契约定了他的下半辈子,但是李昭棠心里明白,江楼是自由的,他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挡,没有人能干涉,连名义上身为主人的自己,都得屡屡让步,现下他离开自己这前朝余孽,定然是海阔天空,又有谁能束缚得了?
前面说了,我们下岗隐居的李小受正处于敏感多疑的退休老干部心态,径自生了半天闷气,末了泛上浓浓的悲哀,在溪水中洗浴过后连衣服都懒得换,像婴儿一样光着身体钻入被中,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江楼也不会回来偷袭了,他还有什么好防的?
……所以说,诸葛亮大意失荆州,令人扼腕;而李昭棠会再度失身给江楼,纯属活该。
一个年轻男人,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一个有家室的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应该明白一件事:宁可晚起床,不能晚回家。
如果超过半夜十二点回家,要准备一个理由;如果超过两点回家,要准备三个理由;如果过了四点,那就什么理由都不用准备了,等着老婆向你摔盘子砸碗就好。
不过以上在李昭棠身上通通不适用,前面说过了,他正处于敏感多疑的阶段,把钻牛角尖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加上想象力颇为丰富,自然是把二人恩断情绝地场面详详细细地设想了个够,而身为小攻兼出气筒的江楼没有及时出现在他面前,又不可能发短信肉麻一番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口一口啃死你云云,剩李昭棠一个人光溜溜地窝在被子里胡思乱想,心绪难平。
这里要澄清一下,我们正忙着往回赶的江小攻绝对想不到他的爱闹脾气的情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否则李昭棠的小屁股绝对会被爆炒一顿……而修练得越来越精猾的江小攻也绝对没有出轨叛离的念头,他之所以回家晚了是因为磨着天锦苑的老板娘教他做卤鸭……等他提着香气四溢的成品上山时,已是繁星满天。
朦胧的月色映着脚下的路,小木屋在不远处等着他,窗口黑模模一片不见半丝光亮,江楼心一紧,不知道李昭棠是睡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就着微弱的月光点起了灯,床帐没有放下,李昭棠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江楼松了口气,锸上房门,俯身凝视李昭棠沈睡的容颜。
眉头微锁,气息并不平稳,梦中似乎有烦事纷扰,浅绯色的薄唇抿在一起,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忘发脾气,江楼莞尔一笑,手滑入被中,触及丝绸般柔和温暖的肌肤,他怔了一下,随即掀起被子,瞪大了眼睛。
白皙匀称的躯体伏卧着,肩背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形状优美的肩膀,光滑紧绷的背,柔韧细瘦的腰,窄小圆翘的臀,以及交叠在一起的修长双腿,在烛影中罩上一层柔和温暖的光晕,及腰的长发散乱了一身,挑逗中偏偏带着几分纯稚,半遮住俊美如玉的脸庞,几缕发丝落在鼻端,随着呼吸而不停地颤动着,美景如梦,摄人心神。
江楼只觉喉咙一阵发干,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肩背,顺着熟悉的曲线一路下滑,停在双臀之间,那一片惹人遐思的暗影。
另一只手忙着解去自己的衣物,越来越灼热的呼吸拂过李昭棠的面颊,床上那人低喃了一声从梦中醒来,一偏头却发现恶梦中纠缠不清的人正在自己身上点燃处处火花,湿热的吻从肩头一直曼延到腰下,浊重的呼吸灸烤着他的肌肤,双手带着些许粗鲁的爱抚,流连在他的腰腹,并且很不客气地朝下探去,李昭棠低喘一声,仰起头来,身体不安地扭动着,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嘶哑道:“你……不是已经走了?”
“嗯?”江楼正啃咬他的后颈,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身体整个覆在李昭棠背后,灵活的手指探入他的体内,激起阵阵难耐的呻吟,李昭棠浑身发软地贴合在江楼身下,被他碰触过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热得要烧起来,身体内部更是空虚茫然得让他无措,极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熔成灰烬,却极冷,因为能将他完全点燃的东西,还迟迟没有造访。
“啊……”李昭棠吐出一声低吟,双手拧搅着床单,浑沌的大脑早忘了曾经发下的誓言,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疯狂叫嚣的身体不住地磨蹭着身后同样炽热的肌肤,此时的他,早已无力挣扎,唯一的渴求,是要江楼填满他,进入他,不留缝隙地、深深地占有他。
江楼的下身嵌入他双腿之间,一手抬起他的腰部,俯身在李昭棠耳边喘道:“小棠,我要‘对你做那禽兽之事’了,让不让?”
怎么会有这么爱记仇的人啊?!李昭棠将胀得通红的脸蛋埋入枕中,呻吟道:“让……让……你快……啊……”
尾音结束在愉悦的低喊中,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了那个被狠狠侵入的地方,熟悉的火热脉动深埋体内,让他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无声地要求更多的欢愉。
“宝贝,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江楼的声音低哑深沉,双臂紧拥住李昭棠的身体,舌尖滑过他的耳轮,下身缓缓地抽送起来,绮罗帐抖个不停,李昭棠的声音从几近低泣的吟哦,到碎不成声的喘息,最后化为忘情的低喊,萦绕帐中,销魂蚀骨。
虽然是第一次用这种体位,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契合与享受,江楼轻拍李昭棠的肩背,嘴唇吻上他的鬃角,问:“你还想当鸵鸟当多久?”
李昭棠依旧趴着不肯起来,脸埋在枕头里也不怕把自己憋死,闷声闷气道:“你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
“意思是:鸵鸟遇到麻烦时会把头埋到沙子里,”江楼不怀好意地拍了他翘翘的小屁股一下,接道,“但是屁股还露在外面吶。”
李昭棠额角爆起几根青筋,胡乱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转身朝里,半晌无言,江楼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你若不姓李的话,就跟着我姓江也不错。”
一句话成功地让羞愤交加的李昭棠振起身来……显然他想起了那夜一句“若再让你做那禽兽之事便不姓李”的诅咒……直冲江楼扑了过去,合身压住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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