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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番外(完结至233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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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笑一回,明湛还有事,便先走了。

过两日,明湛去卫太后那里,看到明艳明雅正陪着卫太后说话儿,明湛顺嘴儿问明雅,“你儿子的名儿起好没?听说都取了上百个了?”

明雅怪难为情的,带着点儿小羞涩道,“是驸马取的,东一个西一个,也瞧不出哪个就特别好来。”

因明雅家小子竟然怪异的遗传到了明湛的相貌,卫太后颇多喜欢,随口笑道,“你生他时颇多磨难,太医都说难保,这亏得上天庇佑。我看不如就叫‘天嘉’吧,如何?”

卫太后肯给取名儿,自然是再好不过,明雅谢了一回,念了两回笑道,“极上口的,谢母亲赐名。”

明艳跟着凑趣,“朗朗上口不说,喻意也好。”

又对着卫太后笑求,“下次,女儿再生了孩子,也请母亲赐名。”

卫太后自然笑允。

明湛笑道,“怎么只求母亲,大姐,你跟朕说一声,朕赐名岂不一样。”

明艳唇角抽了抽,“皇上,小名儿不都是你取的嘛。”俩儿子,一个大宝儿,一个小宝儿。俩女儿,一个小花儿,一个小朵儿。

若非明湛是皇上,明艳绝不能让儿子闺女叫这种土的掉渣儿的名子。倒是,明湛对她女儿非常喜欢,啥好东西都给。

明艳生怕明湛再想什么古怪的名子要赐给她家儿女,转移话题,“皇上可听见一桩新鲜事儿没?”

“什么新鲜事儿?”

“皇上不是下令各地总督推荐有才学之士来帝都么?听说淮扬钱永道已经到了。”

明湛摇头,“这算不得新鲜事儿。”他已知道了,只是未曾宣召钱永道。

“钱永道带着幼子一并来的,唉哟,据说钱公子生的真是谪仙一般人物儿。钱公子进城时骑在马上,在阳光下微微一笑,当下朱雀街上果子乱飞,砸了钱公子满头包。”

明湛哈哈大笑,摸着袖口问,“这是为何?莫不是钱公子生的太好,帝都人要学潘安掷果盈车的典故。”

明艳摇头笑道,“钱公子什么模样儿,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对钱公子芳心暗许,钱公子却实不知人家闺女一片深情,永定侯家的二姑娘与卫国公府的五姑娘交好,见钱公子在外招摇,义愤填膺,便命家奴买了无数果子砸了钱公子一头包。”

明湛又笑了一回。

恐怕还不止是因为小姑娘手帕交的原因吧,明湛心道,早听说永定侯夫人萧氏是个有名的厉害,养个女儿也这样泼辣。

明明是永定侯家姑娘砸了人,闲话传的却是卫国公。

看来,永定侯家的姑娘与卫国公家的姑娘这手帕交啊,关系不怎么样才是真的。

明湛只是奇怪,永定侯去了淮扬,萧夫人不放心儿子老公,跟着也去了。如今永定侯府里谁想出的这样的馊主意出来,钱家一代大儒,刚进帝都,就让永定侯府给了下马威。

永定侯不在家,萧夫人也走了。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永定侯家的老大何白远在湖广做总兵,老二何欢刚遭了官司,大姑娘何晴已经嫁人,如今正经主子就是尚未娶妻的老三何蓝与尚未说婆家的二姑娘何素。

何蓝当家。

何蓝如今正当家,他并不太清楚他二哥官司的来龙去脉,不过,大致情形还是明白的。

就是说他二哥不知为啥被人搬到了钱家寡妇儿的床上,坏了声名。

何蓝没审过案,可一些基本的道理他都懂。他二哥遭人陷害了。他二哥为人,除了一门心思扑在兵事上,人品并不差,再加上母亲对他们自幼的教导,淮扬多少美人儿,他二哥怎么着也不能深更半夜的跑人家内宅去偷寡妇儿。

何蓝出身永定侯府,富贵门第。就拿他家说吧,晚上内宅一锁,整夜都有婆子巡视守夜,别说男人,就是公蚊子都进不去一只。

钱家,他也听说过,不少秀才提起钱永道那比对自个儿爹都要热切三分。

这样的人家儿,内宅能随便进去?

所以,经过何蓝分析,他认为,他二哥遭人陷害。俗话说,贼喊抓贼,说不得,钱家就是这个贼呢。

哪怕此事与钱永道无干,到底是他钱家治家不严,方有此过!

何蓝跟他妹妹何素,俩人一合计。何素说,“卫五那个贱|人,前天去淑仪长公主那里赴宴,话里话外笑话我举止粗俗,不会做诗。”

兄妹两个就定下了买果子砸钱公子的计策,不但要砸破老钱家的头,还要把老钱家的名声砸臭了,顺带一箭双雕,抽卫国家温家一记耳光。

谁不知道卫国公府与钱家是姻亲之家,卫国公府的老太太就是姓钱的,卫国公原配死了,给卫国公续弦,还续了个姓钱的,如今的卫国公夫人钱氏,就是驸马温长枫的继母。

何蓝就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在帝都里给他爹惹下个大仇人来。

82、更新 。。。

明湛对钱家的大名早就是如雷贯顶。

他听着钱家的稀罕事儿;内心深处非常解恨;回去异常没有风度的同阮鸿飞兴灾乐祸了一番。

阮鸿飞对于钱公子被砸满头包的事儿也忍俊不禁;唇角翘起来;“永定侯与萧夫人都不在,他家老大远在湖广;看来是老三琢磨出来的事儿。”

“这位何姑娘真是得了萧夫人的真传,泼辣的可以。”

明湛笑两声;“何家武将出身,若是何姑娘再学些拳脚,她以后的老公要吃苦头儿了。”

阮鸿飞道;“钱家名声一向很好,却不想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钱永道也要头疼了。到了帝都,何家是权贵之家,没个不报复的理儿。”

“看来飞飞你也怀疑钱家啊。”

“怀疑是怀疑,不过,我也没有证据。”阮鸿飞见明湛鼻尖儿出汗,摸了把扇子给他扇风,推他,“别靠我身上了,怪热的。”

“热什么,我一点儿不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般人真比不上明湛。

好吧,他就是喜欢明小胖这样腻歪。阮鸿飞笑笑,由着小胖。

明湛道,“我想把钱永道留在帝都。”

“这种事,你做主就好。”阮鸿飞虽然十分享受明湛常拿事与他商议的感觉,不过,他并不会干涉明湛的思路。

“我不叫钱永道去国子监,我请他做官。”

“不但他要留下,连他儿子一并留下。”明湛忽然问,“飞飞,听说钱永道已经七十几了,怎么还有这么年轻的儿子呢。”

“这有什么稀奇,有人八十岁还能生儿子呢。”阮鸿飞笑明湛大惊小怪。

明湛赞叹,“性能力真强。”脑子回复一转弯儿,接着对阮鸿飞报怨,“你说,你比我大这么些岁,还总不乐意让我在上头。等以后你老了,干不动了,还不是得换我来。现在不给我机会练一下技术,到时你老胳膊老腿儿的受罪,你可别怨我。”

阮鸿飞虽然人生的俊美,还极会装B,时常摆副神仙面孔哄人。

不过,总体来说,阮鸿飞还是个人,他再像神仙,仍是血肉之躯,凡人一个。

事实证明,就是阮大仙儿的心灵也没有脱离凡人的喜怒哀乐的范畴。如同明湛最恨别人说他矮说他胖,阮鸿飞最恨明湛提起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何况明湛还一口一个“老胳膊老腿儿”,把阮鸿飞给气的,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就着象牙扇骨儿对着明湛的屁股啪啪啪就是三下。

明湛夏天穿的薄,有里间儿消暑,他就穿着大裤头儿和短袖褂儿。阮鸿飞气头上几下子,疼的明湛哇哇怪叫,光脚蹿到地上去捂着屁股直蹦,“靠!嗷!疼死老子了!”

阮鸿飞笑的不善,“我老胳膊老腿儿,还是有些力道的,啊?”

明湛一手揉着屁股,嘟囔,“你说说,你八十上难道不是老胳膊老腿儿。”

“我就是八十上,也干得动你!”拉明湛到榻上,给他瞧伤,戳两下,额角直跳的问明湛,“你这是嫌我年纪大了。”

明湛气的,打了还不算,还戳他伤处,登时大怒,“你以前常笑话我丑,现在还叫我明小胖,是不是嫌我又丑又胖!”

阮鸿飞一愣,明湛低头就咬了阮鸿飞大腿一口,吼道,“快点给老子揉揉,否则晚上有你好受的!”

还挺横!

若是年纪二十岁,阮鸿飞得跟明湛干一仗。不过,他到底年长些,随手取了一瓶药膏给明湛抹,温声哄他道,“我可没嫌你,我是喜欢你才给你叫明小胖的。你若是觉得不好听,打今儿起,给你叫明小帅如何?”

明湛忍不住笑了,拍着阮鸿飞大腿,“飞飞,你说你要是八十上还是这张脸,可怎么办呢?我不得自卑死啊。”

“胡说八道。”

俩人互相吹捧一顿,自然和解。

明湛偷偷与卫太后说,“飞飞那样的人物儿,原来也会自卑啊。”

卫太后不大明白。

“他生怕配不上我呢。”明湛实在得意,苦于无人能跟他分享这种快乐。他也不敢大嘴巴得啵出去,给阮鸿飞知道,没他好果子吃。所以,做贼一般的跑到自己亲娘这里来聒噪。

卫太后仍是不大明了,虽然自己的儿子自己爱。不过说句公道话,明湛跟阮鸿飞比起来,虽然明湛十分惹人喜欢,也有权有势,可是现在在权势方面,阮鸿飞也不比明湛差。

除去权势,再将两人做比较。

卫太后偏着心的想,也想不出阮鸿飞哪里需要自卑来。

明湛悄悄与母亲说,“前儿我就说了句他年纪大、老胳膊老腿儿,气得他脸都绿了。母亲,你说这是不是自卑呢。”

“为了哄我回心转意,飞飞说自此不再给我叫明小胖了,改叫我明小帅。”

卫太后得庆幸自己没喝茶,否则一国太后时不时的喷茶,传出去难免不雅。她唇角抽了抽,提醒明湛,“这种名子,哪里叫得出口呢。”她做为明湛的亲娘,一听“明小帅”三字儿,也浑身鸡皮疙瘩乱跳。

明湛完全跳出实事求是的范畴,一副极赞同卫太后的模样,“是啊,我觉得虽然是事实,叫人听到也不好,就没同意。”

就这么说着,明湛极力的想摆出低调嘴脸,可是唇角却十分淫|荡而欢快的向上翘啊翘的,拽都拽不回来。

明湛做贼似的找母亲分享了自己的快乐,一连几日,心情大好。

不仅如此,明湛偶然来了劲,还会十分欠捶的喊阮鸿飞为“飞老头儿”,常把阮鸿飞恨的牙根儿痒。一见阮鸿飞要对他进行暴力镇压,就摇头摆尾的使劲儿说好话,什么“飞飞你真是俊美无双啊!飞飞你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啊!飞飞倾城倾国啊!”。反正是肉麻谄媚无下限,把阮鸿飞闹的哭笑不得,只得捞过来堵住明小胖的嘴。

阮鸿飞有时也会想,一世英名竟然栽到了这死胖子手里,果然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

近些天,明湛不但把心里的憋屈发泄了出去,自己的私生活也经营的有模有样。且朝中贵胄子弟业已到位,明湛给他们在宫里安排了差使,想着虽然要增加一笔开支,却可以省下不少太监来,以后也少弄太监进宫。看着这一把青葱小肉票儿们,明湛非常满意,便打算召见钱永道。

欧阳恪叹道,“钱先生年纪大了,接到陛下的请柬,一路奔波,到了帝都又为小儿女之事生了场气,竟病倒了。”

明湛装出十分惊奇,“竟有这种事?欧阳怎么不早报知于朕,钱先生的学问,便是朕也万分仰慕的。何玉,传太医正去钱府,诊视钱先生的病情,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自朕的私库里出。”

要说明湛,手段凌厉时人人畏惧。可他对人好起来,那也是事事周全。明湛此番吩咐下去,欧阳恪心悦诚服的赞道,“钱先生若知道陛下如此关心于他,定会受宠若惊的。”他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钱永道得明湛看中高兴,是明湛这种礼贤下士的态度,是个大臣就喜欢。

“到底什么小儿女之事,竟惹得钱先生如此恼怒?”明湛对钱家意见颇多,就喜欢听人倒霉,且听一遍不够,还得听第二遍。

欧阳恪满心感叹,“说起来,竟是一笔糊涂帐。”

“这卫国公府的老太太是钱先生的亲妹妹,兄妹暮年相会,自然有一番喜悦,这也是人之常情。”见明湛点头,欧阳恪更有倾诉的欲望,“钱先生急着来帝都,未尝没有看一看卫国公府老太太的意思。”

“钱先生有个老生儿子,今年十七岁,叫钱端玉。这钱端玉为人知书识理,学问渊博扎实,难得竟没有一丝纨绔子弟的浮夸之风,见人温文腼腆,行止如沐春风。”欧阳恪这一通赞下来,明湛惊道,“世间竟有此出息子弟?”

“若非臣亲眼所见,亦不能信也。”因明湛在朝中说了,最恨以讹传讹,所以欧阳恪强调一下,自己可是眼见为实的。

明湛并未多说,只道,“欧阳你接着说。”

“唉,原本钱先生高高兴兴的来帝都,不想,刚进了朱雀门,车子走到朱雀大街上,旁边不知谁家仆从兜头许多果子砸在钱端玉头上,把个小公子吓的面如土色,不知何故,急忙躲进了车里。”欧阳恪叹道,“后来才知道,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支使仆人所为呢。”

明湛一脸无辜诧异,“这是何故?莫非是钱端玉生的太好,帝都的姑娘们竟未见过如此佳儿,故,学习掷果盈车的典故来?”

“哪里哟。”欧阳恪道,“竟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为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出头儿,说钱端玉辜负卫国公府五姑娘一片深情。”

“莫非两家早有婚约?”

“并无婚姻。”欧阳恪摇头惋叹,“陛下,钱端玉是钱先生的老来子,给卫国公府的老太太叫姑妈。按辈份,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得唤钱端玉为表叔呢,正经的叔侄,哪个能做亲呢。”

明湛心道,永定侯家的老三这是脑子一时没想到呢,还是故意发狠,不但要一箭双雕,这是还想传人家乱仑呢。

“是啊,这如何做得亲事呢?”明湛道。

“陛下,根本没有亲事这一说。”欧阳恪仿似专程为钱家洗白来着,无奈道,“也不知道帝都这些姑娘们是怎么了?无半丝贞静娴淑之态。您说,这没事儿在家绣绣花儿逗逗鸟儿的安享尊荣多好,倒出来惹事生非。”

明湛哈哈一笑,“欧阳,你这话可别当着永定侯夫人讲。听说那位夫人武功高强,永定侯都打她不过。她要是恼了,捶你两下,你说,你能怎么着?”

欧阳恪脸色一窘,“臣岂能跟女人一般见识!”他要真给个女人揍了,彼此再不必带脸出门。故而,欧阳恪十分同情娶了个夜叉星的永定侯。

明湛笑,“这等事,并不足以动怒,怎么钱先生这样大的气性?唉,年纪大了,却不知保养。”

欧阳恪叹,“谁说不是呢。要臣说,钱先生一世治学,最惜声名,在淮扬,段氏与何家的案子,听说钱先生就病了一场。如今最心仪的小儿子又传出这种话来,钱先生嗔着钱端玉行事不谨,偌大个年纪,还拿鞭子打人。这一顿鞭子下来,钱端玉弱质书生禁不起,就是钱先生自己也又累又怒的病倒了。一下子爷儿俩个都倒下,卫国公老太太想接了他们去,钱先生要避嫌,执拗的不肯去,着实令人担心哪。”

“自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湛轻描淡写道,“钱先生一代大儒,当明白此理。欧阳你也不必担心,朕日日派了太医去,钱先生病情定能好转的。”

欧阳恪笑,“有陛下关心,钱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除了钱先生,还有没有谁到了?”

“直隶陆家子弟陆韶容,还有山东陈庸之,山西冯建安、梁甘都到了。再有几位狂生,不请自到,毛遂自荐的,臣不知该如何安置?”欧阳恪问。

明湛笑笑,“不请自到,不必安置,随他们去吧。估计他们是想看一看图书馆才来的。”

欧阳恪笑,“基余福闽江浙川陕之地,路远地偏,怕还要等一等才能到。”

“无妨。”

皇上这样又赐医又赐药的,钱家人颇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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