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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番外(完结至233章)-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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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尚有句话叫,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唉,人家与你和离,不是凭白无故的啊。”明湛见蔡成英脸色灰败,急忙将话音一转,笑一笑道,“话说回来,朕也欣赏你对母亲的孝道,更佩服你的孝心。现下人,嘴里口口声声的把孝字挂在嘴边儿,真正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儿的,实在太少了。”

说蔡成英迂腐也好,脑袋不会转弯儿也好,这种能将事情做到极致的人,往往是心里极有信仰的一类人。这个年代,视帝王为神灵。妻离子夭,蔡成英心里不见得好受,若是明湛将话说的得太过,摧毁了蔡成英圣人一般的信仰。估计蔡成英回家就能找根绳子上了吊,那就得不偿失了。

此人可怜可悲可叹,不过并非无用武之力,明湛及时将话圆回来,一个转折后,蔡成英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明湛温声道,“朕喜欢你这性子,既然外任已满,还是回来吧。朕现在,身边就缺像你这样的人才哪。”

蔡成英已是壮志满怀,恭身道,“臣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好好,这样吧,你暂回御史台当差。”明湛温声道,“看帝都有什么不平之事,或者需要改进的地方,只管与朕讲。朕希望,在你的帮助下,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蔡成英连忙应了。

御史虽也是正五品,哪里比得上一方父母官权握在手呢。不过看蔡成英干的事儿,就知道此人并非立足于钻营之辈。而且,同样是清廉一派,林永裳就能软能硬能屈能伸,手段凌厉心胸非凡,蔡成英与林永裳一比,真是天上地下了。

蔡成英的性子,并不适合继续外任为父母官。

明湛接着宣召了第二位大清官,保定知府,王云山。

王云山刚一条腿迈进宣德殿的大门,就见何玉匆匆走来,在明湛耳边低语几句。明湛脸色大变,挥了挥手,“跟他们说,朕累了,陛见的事儿,明日再说。”

王云山刚落地的一只脚只得收回,与那些侯旨陛见的同僚们悄悄退出去了。

不一时,慎亲王一把年纪,颤巍巍的来了。明湛已从何玉那里得知事情大概的因由,心情极差,问慎亲王道,“朕自登基,对宗室,礼待有加。善棋侯与凤哲的事儿,是意外。如今倒好,八百年都过去了,善棋侯府的姑娘竟出来告状了。朕年纪小,不比老王爷见多识广,还未见过这等奇事。”

“陛下,自善棋侯父子出殡发丧八十天都不到,八百年的话,陛下夸大了。”慎亲王慢吞吞的道。

明湛正是心烦,也没啥幽默细胞了,“好了,八百年朕都成灰了,也没那个本事坐这里与你说话了。”

慎亲王叹口气,“臣年纪大了,懒了再说那些不着边儿的假话。臣实话实说,善棋侯父子死于镇南王府猎场误伤一事,臣本就觉得十分可疑。自来猎场行猎,或有侍卫误伤,极少有朝臣误伤,何况善棋侯父子俱亡,就更显得太巧了。”

明湛沉着脸道,“太上皇亦在云贵,此事,太上皇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陛下,虽然这话不讨陛下的喜欢,臣还是要说。”慎亲王沉声道,“善棋侯是宗亲,有罪论罪,若以暗中手段惩治,并不明智。如今善棋侯府硬说收到了凤哲的来信,信中直明,宁国长公主有谋杀他们父子的意图。臣已将告状的丫头扣在了宗人府,不过听说那丫头来宗人府之前,帝都宗室,能去的都去了。如今要如何处置那丫头,还得陛下给老臣拿个主意。”

“老王爷的意思呢?”明湛问。

“陛下,太上皇要回帝都,不如就等太上皇回帝都后再办此事。”慎亲王道。

明湛冷哼一声,“把人看好了,若是不小心死了,朕唯你是问。”

慎亲王得了明湛的吩咐,便恭敬的告退了。

明湛气的一拍桌子,怒道,“混账!”

善棋侯府的事,明湛认为已经告一段落。

却没料到善棋侯府当真是能人辈出,男人不抵用就有女人上场,善棋侯的孙女,先前与敬敏大长公主家订亲的那一位,叫凤宝珠的。竟然弄了封什么狗屁信出来,就说是凤哲托人九死一生的自云贵带回来的,其间多有凤哲对于自己处境堪忧的描述。甚至有一句话:吾观长公主殿下心意已定,近日必动刀戈。吾身不足以惜,念及家父遭此横祸,不禁涕泪连连,奈何奈何。

由此,凤宝珠认定家里祖父叔父皆是死于宁国长公主之手,而非镇南王府的官方结论,猎场误伤而死啥的。

其实,如慎亲王所言,许多人都怀疑过善棋侯父子的死因。

但是,镇南王府事情做的干净,明湛又自心底厌恶善棋侯一支,大家睁一眼闭一眼的就过去了。甚至明湛认为,善棋侯府的案子早已经结束了。

却不想此时跳出凤宝珠举证喊冤的事儿来。

而且凤宝珠此女颇有几分才干,她直接在宗人府说了,“宁国长公主本就对祖父恭请太上皇回帝都之事不满,认为太上皇回来会对陛下的执政产生不利的影响,怨言颇多。因此而动杀怨,并不足以为怪,且我有家叔的亲笔书信为证。再者,我并非为我一人申冤,昔日联明奏请太上皇回帝都的诸人中,襄仪太长公主中风,淑媛长公主闭禁,忠义侯让爵,我祖父叔父皆丢了性命,别的话,无凭无据,我不敢多说。这些事,是摆在眼前的,我即便不为祖父叔父报仇,也要为其他联名的叔伯们挣一条活路!”

蛊惑人心,莫过于此!

当然,凤宝珠此话不单单对宗人府的慎亲王说起,几乎她拜访的所有人家儿,都说了一遍。明湛听到这几话的时候,帝都已无人不知此事。

明湛对阮鸿飞道,“看来,他们是非要皇伯父回帝都不可了。”

187、更新 。。。

明湛又气又恨的对阮鸿飞抱怨半天;结果阮鸿飞根本没理会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书。

明湛偷瞧阮鸿飞的脸色;对以往之事颇为后悔。一早阮鸿飞就提醒过他;“善棋侯府主动退亲敬敏大长公主府的事儿,蹊跷。”

那时刚好是魏迪往外传忠义侯府的闲话儿;被魏国公敲了板子,明湛一味笑话阮鸿飞眼光差;又给外甥女指了门子烂婚,就没把阮鸿飞的提示放心上。

阮鸿飞多要脸面的人哪,瞧着明小胖一脸小人得志的兴灾乐祸;心里其实挺来火。不过,阮鸿飞此人城府深沉,尽管给明湛气的牙根儿痒,不过,他拿捏着大仙儿的架子,淡定的没理会明湛的奚落,只待日后让自信过头的明小胖自己跳坑里去,再论输赢。

事情的发展果不出阮鸿飞所料,明湛自信过头,早将放在善棋侯府的人手儿撤掉大半。阮鸿飞却一直关注着呢,他关注是关注,啥都知道,就是不跟明湛说,害明湛丢了大脸。

如今眼看明湛灰头土脸的找他拿主意,阮鸿飞内心深处颇有些自得,却又故意摆着架子拿捏明湛一把。

明湛见阮鸿飞仍是不肯说话,索性也不乱转了,一屁股坐在阮鸿飞身畔,拉过阮鸿飞一只手摩挲着道,“其实,只要九门兵马在我的手里,我就永远不担心帝都的形势。再有人怎么闹,也不会离了格儿。”

“既然有人把凤宝珠拉出来打头阵,那我正好将计就计,看看谁忠谁奸了。”明湛登基一年有余,在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道,“我就不信,这么多宗室,难道都是善棋侯一伙儿的?莫非他们真的就希望父皇回来?父皇当朝时,可没有我给他们这么些好处的。”

“飞飞,你倒是说句话啊。”明湛气的,自己在这里着急呢,阮鸿飞拉他上床时别提多积极了,这会儿倒成哑巴了。

阮鸿飞道,“我早就提醒过你注意善棋侯府的。”

明湛面儿上一窘,他这人虽然偶尔极要脸面,不过在阮鸿飞面前例外,马上说好话道歉,“我这不是忘了么。”

明湛最是机伶,这会儿也明白了阮鸿飞摆谱儿的原因,一只手压着阮鸿飞的肩,伸长脖子盯着阮鸿飞俊美的脸瞧,“飞飞,你不是记恨我笑话你眼神儿不好的事吧?”

男子汉大丈夫,多少天以前的事儿了,又是爱人之间的玩笑,若说记恨,岂不显得自己心胸窄了。做为明小胖的男人,阮鸿飞是死都不能承认的,索性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

切,天天说别人心眼儿小,自己心眼儿难道就大啦?明湛腹诽一句,现在是他打了主意要请阮鸿飞帮忙,再拉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怕一会儿阮鸿飞拒绝他的提议呢。所以,做为阮鸿飞的男人,明湛认为自己理当心胸开阔,也就不再提前事,忙道,“我想着引蛇出洞,好不好?”

“你能分得清哪个是蛇?”阮鸿飞问,“引蛇出洞?说的容易。这不是一般的蛇,这是蛇精。”

明湛说出自己的打算,“这件事,已经不少人知道了,我想着,看谁先来跟我来表忠心?”

阮鸿飞摇头,“这是个蠢法子。”

“蛇不蛇的,暂且放在一旁。”明湛与阮鸿飞念叨凤宝珠的事儿,一个凤宝珠,哪怕加上个善棋侯府,明湛生气归生气,也没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他是另有算盘。笑呵呵的拉起阮鸿飞的手狠狠的香一口,明湛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一看就没安好心眼儿,“飞飞,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哪。”

阮鸿飞将手抽回去,瞟明湛一眼道,“有话直说,别又卖弄你那三两分的美色。”阮鸿飞最看惯明湛那拙劣的美人儿计,本就没啥姿色,明湛偏能把自己视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还时不时的对着阮鸿飞搔首弄姿展示魅力,常把阮鸿飞笑的肚子疼。

明湛重又把阮鸿飞的手捞回怀里搂着,正色道,“飞飞啊,我是有正经事与你商议。”

阮鸿飞露出倾听的神色,明湛道,“唉,这治理天下的人才,我倒是不缺,倒是谍报方面的人。黎冰去了西北,短时间内回不来。而且,黎冰有个弱点,他是镇南王府的人,现在我用他倒没什么。等到时候我退位,像黎冰这样的身份,与范维冯秩不同,介时黎冰何去何从,也是问题。”一朝天子一朝臣,情报人员知道太多的秘密,善终者少。而黎冰的出身,很难赢得下任君王的信任。再有,其实凤宝珠的事儿,他的人也监测到了,不过,陈盛平时要负责他的安全,对密报的处置就不会太迅捷,而且,陈盛对谍报不够敏感,这也是要命的事儿。

“我是想着以后单独组建情报系统,可惜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在这方面也没啥经验。”明湛盯着阮鸿飞的眼珠儿微动,圆润的脸颊凑过去,他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就不知道阮鸿飞愿不愿意了,明湛问道,“飞飞,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你答应不答应啊?”

“我帮忙?”

明湛拍了阮鸿飞的大腿一把,说道,“你先前在朝中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对帝都的了解比我更清楚。而且,你手里有人,效率也高。我想着,把我现在帝都的情报系统也交给你,现在帝都的事由陈盛负责,陈盛做事尽职尽责。这次善棋侯家的事,是我的疏忽,没想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想请你帮我做个参谋,以后陈盛报上来的谍报,我没时间看,你帮我分析分析,行不?再有,陈盛他们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帮着指点指点。”

阮鸿飞十分惊奇的看明湛一眼,“哦,你做皇帝,没时间看,难道我就有空?”杜国主也很忙的,好不好?

明湛知阮鸿飞这是拿架子呢,为何诸葛亮要刘备三请才肯出山呢,非如此,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杜国主,您本身身价已经够高了好不好?明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叹口气,露出一脸苦色,以情动人,“飞飞,你说以前我在云贵做事,别提多俐落爽气。哪怕有人给我下绊子,也不似帝都似的,真如同一脚踏进泥潭,想作壁上观,总是有心无力。”

“只要军权在手,你就是在岸上。”阮鸿飞淡淡道,“有些人做得了县令,却做不了知府?云贵才多大的地盘儿,你拿来跟帝都比,并不合适。”

“你这样的性格儿,本身也不适合做皇帝。”阮鸿飞叹,明湛其实最适合的位子就是镇南王。明湛并不是没有大志向,相反,叫他治国,他思路也很清楚,而且在用人上面,明湛也有独到之处。不过,明湛太容易心软了。

心软,就容易举棋不定。

像明湛这样的性子,他能把镇南王府治理的很好。你不得罪他,他也没啥反心,云贵就是安稳的,而且依明湛的聪明,自保是没问题的。

帝都不同。

为什么说,帝王一怒,血流飘杵。

并不是说帝王多么嗜杀,而是说,在某些时候,杀伐决断,是帝王必备的品质。

这种品质,明湛并非不具备,不过,往往是他被逼到绝境,才会突然暴发出来。这一点儿,明湛就不如大贱了。

明湛听了阮鸿飞这样说,嘟囔道,“现在说这有个屁用,当都当了。赶紧,俐落点儿,我说的事,你到底同不同意?”

阮鸿飞微微一笑,搂住明湛的老腰。明湛能登帝位,他功不可没。适不适合有什么关系,坐这个位子的人,起码得是个有良心的人。阮鸿飞温声道,“你歇两天,听我来布置,也好好学学,什么叫引蛇出洞。“对明湛的计策,阮鸿飞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他家飞飞向来不实在,这就是间接应下了明湛所请。明湛眉眼一弯,响亮的应一声,“诶。”

阮鸿飞再添一句,“我暂时帮你稳住帝都,两年之内,你寻一个合适的人接手。”

“诶。”

不必等到第二日上朝,当天下午就有人进宫向明湛表明忠心,第一个人出乎明湛的意料之外,是山东鲁安公。

老头儿年纪不小,腿脚却极是俐落,鲁安公将凤宝珠上门一事原原本本的交待清楚,甚至连凤宝珠对他说了啥都交待了。鲁安公叹道,“都是宗室,一个老祖宗出来的,老臣就见了她,怎知那丫头满口胡言乱语大逆不道。老臣这把年纪,这等忤逆,还是平生仅见。碍于国法家规,老臣虽气的不行,也不能处置于她。只是老臣实在牵挂陛下,等不及明日早朝,求陛下定要严惩这等不孝子孙,万勿因此女气坏了龙体啊。”

明湛淡淡道,“鲁安公的忠心,朕知道了。朕相信,宗室的眼睛是雪亮的。朕也相信,宗室对朕对朝廷是忠心的。”赏了鲁安公些东西,明湛就打发鲁安公退下了。

接下来,帝都里只要被凤宝珠拜访过的人家儿险些把宣德殿的门槛儿踏平,与鲁安公的来意一样,都是来表白忠诚的。而且俱是争先,唯恐落后。不论内心深处如何想,他们都得明白,如今在帝都的地盘儿上,明湛要收拾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些老狐狸,面儿上的功夫是绝不会差了半分的。

明湛一个下午接待了几十口子宗室,相同的话听了几十遍,又说几十遍,嘴皮子差点儿磨薄。回去吃晚饭时,明湛漆黑着一张脸,对阮鸿飞道,“都成精了。”没一个好东西。

阮鸿飞面无殊色,“没点儿本事,难道随随便便就能袭爵啦。不过一个凤宝珠,没人会以为凤宝珠能对皇位产生任何威胁,他们自然要来跟你表白忠心,以免你误会他们与凤宝珠有什么联系呢。”若是这么简单就能看出忠奸,这些老狐狸岂不是白活了这些年?

从榻上拽明湛起身用晚膳,阮鸿飞淡定道,“明天起,你就开始歇着。”

凤宝珠此事既出,事关帝王声誉,更与镇南王府脱不开关系,哪怕凤宝珠已经进了宗人府,朝臣们也要问上一问了。

其中徐叁的态度最为激烈严峻,“朝中宗室公侯、文武百官,难道就任由一个宗室女在外胡言乱语,败坏陛下声威,挑衅帝都与镇南王府的友谊吗?”

“驸马陆文韬私窃禁中语,淑媛长公主言语不当,以至于襄仪太长公主中风,这样明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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