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爱缠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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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傻了，你以为万贵妃真的会成全你们吗？”
　　嫣然含泪摇了摇头。
　　算了，和她多说也没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被烈龙洗脑了。
　　可是，我怎么能说自己看错了呢，那我就是欺君之罪，而太子必须接受那所谓的蒙古郡主。
　　慎刑司初审，并未动刑，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烈龙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蒙古武士，嫣美人称自己认错了人……我则坚持己见。
　　寥寥几句便退了堂，定于三日后正式审理此案。
　　旁边站着的老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前来盯场的王渊不经意间把一个纸条塞进我手心。
　　这回待遇提高了，由坐牢改为软禁，吃住还不错。
　　偷偷把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稍安勿躁，已派人去请烈庄主，三日后必定真相大白。
　　欧耶！我就知道轩不会那么笨，等烈龙自己承认。
　　三天中，我以宫女的身份负责伺候嫣美人，要说老皇帝还真是无情，不闻不问的。轩还偷偷来看过我两次呢。
　　嫣然心心念念的就是烈龙，烈龙，提起他我这气就不打一出来。和太子作对也就罢了，为达到害人的目的竟然勾结蒙古人。最恨这种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的。
　　我承认，本人有一种狭隘的民族自豪感。比如买车，我就只考虑德系的，日系的我绝不会选。虽说二战时德国表现也不怎么样，可它毕竟没有侵略中国。再比如内地版的《流星雨》，很多人批判造型土，不豪华，景色不够漂亮……可我觉得，偶像剧嘛，何必要求那么高。毕竟国内的才刚起步，总比让韩剧、台剧独占市场强。
　　其实，我对蒙古同胞也没有意见。只不过这是明朝诶，蒙古就等于外国，总是虎视眈眈的想侵我国土呢，万贵妃利用他们打倒太子，必定玩火自焚。
　　不过，嫣美人的那份深情还真让我感动。我这人，一感动就激动，一激动就冲动，于是就把实话漏出去了。
　　“嫣然，我劝你一句话，你还是让烈龙如实招了吧。因为明天烈庄主会当庭指认的。你想，以他耿直的脾气，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为虎作伥，穿着蒙古人的衣服丢人现眼。到时候，真相大白，你还要怎么去圆谎呢。其实，以烈焰庄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地位，皇上也要忌惮几分，不会把烈龙怎么样的。”
　　嫣然瞬间眼神就直了，面无血色。
　　一夜无话。
　　公堂上，庭审的是二品大员刑部侍郎李大人，一番威武的过堂礼之后，那个貌似比较刚直的李大人便端坐在大堂了。惊堂木一拍，刚要开审，却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汪公公到。”

　　血溅公堂

　　听说过“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来个太监也要报号的。
　　一个长着一双绿豆眼的老太监大摇大摆的进来，后边跟着几个小太监还有一排锦衣卫。“奉贵妃娘娘之命，杂家来监督此案审理。”老太监说话又尖又阴。
　　“来人，看座。”
　　我靠，这什么待遇？？？我跪着，人家坐着，我受审挨骂，人家悠哉喝茶。
　　咒他，茶叶噎死你个小样的。
　　惊堂木又一拍，刚要开审，又有人报：“蒙古特使到。”两名特使带着几名武士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来。“这件事有关我蒙古尊严，不得不到堂旁听。”
　　“来人，看座”。
　　外国使臣不比宠妃爪牙地位差，人家也坐下了。
　　惊堂木又一拍，我心中暗笑，不知道又要来什么人。
　　果然，又有人报：“太子殿下到。”
　　明黄色的龙纹锦衣，彰显了太子身份的高贵。得，人家又坐下了。
　　我恨恨的斜了轩一眼，正碰到他探视的眼神。
　　开堂审问，烈龙的说法和上次一样，到嫣美人时，她犹豫了，连问了三遍，她才慢吞吞的说道：“故人多年未见，难辨是否儿时伙伴。”
　　到我了，我清清嗓子，不疾不徐的说道：“敢问这位所谓的蒙古武士，怎么汉语说得比蒙古话都好啊，那么请你用蒙古话给大家说几句吧。”
　　烈龙气的红了脸，狠狠瞪我一眼，“你”
　　“你什么你，你说呀。”
　　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到那绿豆眼身边耳语几句。老太监勃然大怒，冲口而出了一句话：“狗崽子，谁让你轻举妄动的？”
　　小家丁吓得满头大汗，忙道：“万一那庄主来了，咱们的计划不就砸了吗？”
　　我隐隐听得“庄主”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烈庄主来不了了。
　　扫一眼烈龙，他正盯着那家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众人疑惑间，一股旋风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呼啸而至。
　　下一秒，那个小家丁已被人抓在手里，明晃晃的利刃逼在咽喉。
　　“烈风？”我惊得站起，不是因为他突然出现，而是因为他…两眼血红，满脸杀气，身穿重孝。
　　“烈风，你怎么了？”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押着那小家丁一步步向烈龙走近。
　　烈龙也惊得霍的站起，“烈风，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正说着，门口呼啦一下冲进来十来个高手，他们头上系一条黑色的带子，中央火红的焰火图案与身上白色粗布的丧服形成鲜明对比，一个个青筋暴突，怒目而视。
　　烈龙身形重重的摇晃了一下，瞪着眼紧张的看着烈风。
　　烈风手中剑已嵌入家丁皮肉，鲜血流了下来。
　　“我怎么了？你问他。”
　　那家丁早已体如筛糠，“大大爷，饶命，我我不是故意害死烈庄主的。汪公公………公公救我呀…”
　　烈庄主死了？？？这…
　　烈风手起剑落，将他的人头割下，鲜血猛地喷出很远。
　　“呕”我赶忙捂住嘴，血腥的场面令我作呕。
　　轩赶忙过来把我揽在怀里，不让我再看那满地鲜血。
　　只听烈风说道：“天下谁不知道万氏歹毒，东厂锦衣卫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我烈焰庄名门正派，岂可与这些狗贼为伍。你助纣为虐不说，竟然还勾结蒙古鞑子。爹爹本来要来京城把你带回去，可是，东厂的探子却下了毒”烈风已经怒不可遏。“爹死了，娘殉情了，家破人亡，你满意了？”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我没有看到烈龙的表情，却听到他大吼一声：“我杀了你。”
　　惊回头，却见他已夺了一把刀向汪公公冲去，东厂锦衣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拔刀相向。
　　公堂上马上混乱起来，烈焰庄和东厂锦衣卫打成一片。
　　猛然间，轩侧后方的蒙古特使一扬手，一道寒光闪过，说时迟那时快，我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我想既是朝着轩的后脑来的，必然是暗器之类的。
　　嘈杂的环境中他并未发现，还好我与他对面站着，我本能的大喊一声：“闪开。”把他往侧面一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之间，他不明所以，只习惯性的把我往怀里一带。
　　什么东西划过耳边，凉凉的。回头之际却见一缕青丝如断翅的蝴蝶纷飞散落。
　　“咚”的一声，一把匕首刺入楠木柱子。
　　轩转头看向蒙古特使，凌厉的目光已充满杀气。
　　“杀！”
　　话音未落，已有数名东宫侍卫拔刀出鞘，飞身上前。
　　顷刻间，厮杀声不绝于耳。到处是刺目的鲜血在喷溅，断手的、掉头的，还有的已经开膛破肚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轩忙护着我退到窗边。我马上脸朝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不过，十来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蒙古女使武功不高，几名武士也不是国中高手自然抵不过身经百战的东宫侍卫。东厂锦衣卫虽然歹毒，可烈焰庄的精英却是怀着深仇大恨来的，烈龙、烈风更不必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加之他们又都是顶级高手，自然无人能敌。
　　尘埃落定，地上早已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尸体罗列着。
　　烈龙一步步走向墙角的嫣然。“嫣儿，如今我大错铸成，无可挽回。再不能与你过隐居山林的日子。以后，你还是返回宫里，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吧。”说完，提刀运气直直的插入自己腹中。
　　烈龙倒地，嫣然身形一晃跪倒在他身边，泪流满面，嘴角却含了一抹奇异的笑，“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抬头看向烈风：“小风，然姐姐求你一件事，我死之后把我们葬在一起。”
　　“不要。”烈风冲过去，可是已经晚了，嫣然向前一扑，竖起的刀刃划破了她的咽喉，人已如秋日的一片落叶倒在烈龙身上。

　　繁华富贵如浮云

　　烈焰庄的人带着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人走了。烈风出门前回头望了我一眼，那样悲戚的目光令我的心一阵悸动。
　　不禁踉跄着追出门去，“烈风，”我用绢子拭干他脸上的几滴血迹，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烈风，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指出烈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唔……”
　　“别哭了，不怨你，大哥投奔东厂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飞鹰寨、土木堡不也都被东厂灭门了吗？不过，只要有我烈风在，烈焰庄就不会倒下去。”
　　看他紧咬牙关，毅然决然的样子，我发现烈风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有责任，有担当。
　　“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就来烈焰庄找我，烈风是永远都愿意为你拼命的。”他又抬眼看向轩，抱拳作别，算作是刚才轩派人给他帮忙的感谢。
　　望着他策马远去的背影，我大喊：“告诉雪儿要坚强…”
　　返回东宫，沐浴更衣之后，我来到议事厅。轩不悦的说道：“不是让你去休息吗？”
　　“局势这么乱，我哪休得下去。轩，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去”
　　“不行。”
　　“喂，我还没说去哪，你就说不行。”
　　王渊说道：“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去烈焰庄，去了只能让烈风分心。你固然是好意想去安慰他们兄妹，可是东厂反扑，仇家上门，江湖恩怨正是爆发的时候，一则目前的烈焰庄太过危险，你武功有限；二则烈风现在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助他一臂之力。”
　　我默默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群人太聪明了，轻易就能猜到我的想法。
　　“文升，明天备些礼物，你带几个人替我去一趟烈焰庄，如有必要可以留下暂住几日。”轩　轻声下了令。
　　马文升犹豫道：“可是我们这边也正是危急关头，留在那，我怎么能放心家里呢？”
　　轩踱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他又缓步踱回我身边，轻抚我耳边被匕首削断的那一束断发，　“其实，我在想，这太子不做也罢。”
　　轻轻一句话却如一块巨石投入深井，激起强烈的回声。
　　大熊首先站起：“殿下，何出此言？”
　　轩只定定的看着我，忧郁的眼神令人心碎，“我早已厌倦了腥风血雨，权谋斗争。以前，我是为了争一口气，可现在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刚刚那匕首若在偏一点…我不敢想后果。我现在只想和玉儿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玉儿，我们去隐居山林好不好？”
　　我感慨难言，“你真的能放下这一切吗？”
　　“荣华富贵如浮云，我从小锦衣玉食却不会笑。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幸福。这三个月，我每天回来都能看到烛光里你的身影，在等待我。心里暖暖的，有家的感觉了。我不知道一旦失去你，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敢再冒险了。”
　　王渊急道：“殿下，逃避不是办法，这次东厂厂公汪直死了，万氏那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不是早想废我太子之位吗，如今我主动让出来，恐怕也不会牵连别人了吧。她愿意让谁当就让谁当。我和玉儿远走高飞，再不趟这浑水。”他疑问的眼神看向我，我欣慰的点了点头。
　　“殿下”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想说些什么。
　　轩摆摆手，“好了，都别说了，我和玉儿分开三天，有些话要说。”说罢，便牵起我的手回玉华殿了。
　　软榻之上，斜倚在轩怀里，他低头轻吻我的耳垂，忽又皱起眉凝神盯着耳朵上的伤口，那破口不大，血已凝固结痂。
　　“还是让太医看看吧。”
　　“不要，你知道我最讨厌太医了。”
　　“你呀……想我没有？”潮湿的吻落在颈上痒痒的。
　　“才不想你呢，我被关起来了，没人管你了，你这几天是不是天天和那蒙古郡主风流快活？”
　　轩忽的一下坐起，脸色铁青，气鼓鼓的说道：“我担心你的安危，吃不下、睡不着，白天积极谋划如何救你出来，晚上派人给你守夜还不放心，还要亲自去巡查。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我开玩笑嘛，嘿嘿，你真生气啦。”我伸手拍拍他的脸，他挥臂一拨，我毫无防备之下竟倒在软榻上，映入眼帘的刚好是头顶上那一片红色的雕梁，恰似那血淋淋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涌，我赶紧跑出去，一阵狂呕。直吐到再无可吐，浑身瘫软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轩端出一盏茶水，给我漱口，我笑他：“堂堂太子也做这伺候人的活了？”
　　谁让他只想二人世界，屏退所有奴仆。
　　他也笑了：“以后我就永远是你的奴仆了，伺候我的夫人，嗯？”
　　他把我抱进屋里，轻轻放在榻上，责问中充满关切，“还逞强？不让太医看。”
　　“我没事，只是刚才看到房顶想到那些鲜血了。”
　　“看来这几天你还是受苦了，身体好像差了好多。”
　　我无力的把头歪在他身上，“哪里有那么差，我只是看不惯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
　　轩用力把我拥紧，“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一夜都睡不着。不过，以后就好了，我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与花鸟虫鱼为伴，过神仙般的生活。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快乐的长大，好不好？”
　　“好。”
　　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就这样紧紧依偎互相取暖一直是我的最爱。共同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现彼此密不可分，在生命最危急的关头，我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死，而是帮他推开危险。
　　而他亦是一样的，忽生退隐之心，我清楚他是怕我再有危险，宁愿放弃所有的一切，只希望二人世界能宁静平和。

　　最男人的极乐方式

　　温暖的大手在身上轻轻抚摸，胃里舒服多了。忽然又想起那蒙古郡主，“轩，那蒙古郡主在哪？”
　　他懒洋洋的拍拍我的头，“能不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我的意思是蒙古人都死了，剩下她一个，你猜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自杀。”
　　“你怎么知道？”
　　“她本就不是什么郡主，所以命不值钱。首要任务是杀我，实在杀不了就自杀。万贵妃以为自己很聪明，利用蒙古人杀我，其实是她被人利用了。蒙古新汗王秣兵砺马这三年，早就想夺回中原的江山。他们知道父皇只会求和，不会反抗的。可是又知道我年轻气盛，有可能带兵出征，这样双方就是一场血战。所以，若是把我除了，他们便长驱直入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牡丹坊杀手先杀了你然后自杀，这样蒙古人就说郡主被太子害死了，就有出兵的理由了，而且又扫除了进兵的障碍。”
　　轩赞赏的看我一眼，揶揄道：“还算不笨。”
　　“那是，我可聪明了。喂，你不想知道那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计划怎么杀你吗？”
　　“怎么，想让我去试试？”他挑眉斜了我一眼。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呢？不过我有个办法”我趴在他身上，在耳畔低语，引来他阵阵大笑。
　　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