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法拉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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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我伸出手想夺回那片羽毛，路西法却先一步收回手。
　　“恐怕你不知道。天使堕落是从脱落的羽毛开始的，当脱落的羽毛染成黑色之后，自身的羽翼才会在一瞬间变黑。”路西法将碧绿的羽毛贴近他的嘴唇，邪笑着睨过来，“被耶和华抛弃之后的你，在完全没有神的庇护的情况下直接从魔界接受到日全食的黑暗气息……身为最接近于黑暗的你，自然也会慢慢堕落。”
　　“该死……”我捏紧了手，红色十字剑一瞬间变化为红色银边十字架，将十字架套进手中的细链上，我抬头看向天空已经快被完全遮蔽的血月。
　　“大概是受绝对正义的化身米迦勒的影响吧，在魔界这个将日全食能量数倍扩大的血月之光照耀下，才被污染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即使只是一点点，羽毛上的黑色是不会消退的，随着时间的增长，心智的变化，将会慢慢蔓延至……全部。”路西法转头看着我，在开始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他的眼神中那淡淡的……嘲讽。
　　低下头，左手抚上忽然间开始酸疼的右手，长长地刘海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我无法言喻的复杂眼神……

　　撒旦恶作剧

　　来到魔界已经有好几天了，天界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不知道米迦勒怎么样了……路西法倒是没有强留我在魔界，但看着他手上的翡翠羽毛那尖端的黑色，我还是决定不回天界了。
　　“诶……”走在魔界的黑曜石铺成的地板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不过7、8岁的小男孩，浅棕色的短发，一双灵动的深棕色眼睛非常漂亮。他双手趴在黑曜石的栏杆上，似乎是很好奇地看着我，两条短小的腿也不安分地乱晃。一袭黑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不知道该说是好笑还是可爱。
　　“天界的天使居然会来魔界？”小男孩歪了歪头，很可爱地问。还没等我开口又忽然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对了，你就是路西法大人带来的那个天使吧！”
　　我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男孩，缓缓点了点头。小男孩眨了眨眼，身手敏捷地翻过黑曜石的栏杆，小跑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衣服，笑得天真烂漫：“姐姐可以蹲下来一下吗？一直望着你的话，脖子会酸呢。”依然没有说话，我却蹲了下去。
　　“姐姐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呢？”小男孩先是疑惑地歪了歪头，而在下一秒，深棕色的漂亮眼睛里却突然闪现出莫名的愤怒与憎恨，“难道姐姐很讨厌我吗？因为我是魔界的人？！”
　　“不是。”我垂下眼眸，淡淡地说。自从和路西法谈过那些话之后，我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消极状态……这下倒是完全变成青色火焰的属性了——幽冥、沉默和冷淡。
　　“姐姐是路西法的情人吗？”只是一瞬间，小男孩就变成了先前天真烂漫的样子，仿佛刚才都是我的错觉一样。
　　“……不是。”无语了一会儿，我才郁卒地开口。
　　“那姐姐为什么会为了路西法留在魔界呢？”小男孩就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眼睛里似乎都闪烁着某种非常想要知道答案的激动的光芒……真叫我无语。
　　“不……”无奈地叹口气，刚要开口，却被小男孩忽然冷下来的语气打断。
　　“姐姐要是再继续说‘不是’两个字，我会生气的哦。”小男孩依旧可爱地笑着，说的话也仿若是开玩笑一般，眼神却忽然变得异常冰冷，语气也一瞬间低沉下来。
　　“难道要我说‘是’？”我微微皱起眉，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是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就算是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太过分的话，我可不会像其他天使一样那么宽容。
　　“哈，姐姐终于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了。”小男孩眼睛弯成月牙形，笑得十分乖巧，“总是那么冷淡地回话，很伤我的心呢。”
　　“那真是抱歉了。”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我看到小男孩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满的情绪，转瞬即逝。
　　“姐姐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可爱地歪着头，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我叫布鲁特哦。”
　　“法拉尔。”我干脆坐到地上，双手抱膝看着小男孩。
　　“唔，法拉尔姐姐很漂亮呢，尤其是眼睛，这样清澈纯粹的蓝色，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仿佛从姐姐的眼中看到了天空呢。”布鲁特似乎也是站够了，也抱着膝坐在地板上。“说起来，总觉得法拉尔姐姐的脸有些熟悉……唔，在哪里看到过呢？”
　　听到布鲁特的话，我也仔细打量起他的容貌，开始回想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接触。浅棕色的短发……一时我也只能想到那个新任的教皇，和布鲁特相似的颜色的头发。但明显不可能。
　　“啊！对了！”布鲁特忽然一拍手，一脸兴奋的样子，和普通小孩子想通问题时的样子无异，然而说出的话却让我忽然感觉到浑身冰冷，“对了！就是天界的那个火之天使米迦勒！说到米迦勒，听说他最近好像生病了呢……诶，居然炽天使也会生病，看来是受了什么打击之类的吧……嗯？姐姐，你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而我此刻脑海中只听见布鲁特稚嫩的声音在那里重复地念着“听说他最近好像生病了呢……他最近好像生病了呢……听说他最近好像生病了……看来是受了什么打击之类的吧……看来……是受了什么打击之类的吧……受了什么打击……受了什么打击之类……”
　　像是忽然什么东西在我头里爆炸开来一样，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手撑地一下子站起来，我朝路西法的所在处跑去。猛地推开门，看见正靠在桌子上浅寐的路西法，在我进来后，便睁开了那比紫水晶的颜色更深沉的眼眸。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很生气地走到路西法面前，双手重重地一拍桌子，“你明明知道……”
　　“如果告诉你，你又要怎么做呢？返回天界？”路西法单手撑着头，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
　　我顿时沉默，而路西法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看向我身旁，正是布鲁特。布鲁特则很害怕地躲到我身后，扯着我的衣服，像是要我庇护他一样。
　　“路西法，不要欺负小孩子。”我将布鲁特护在身后，有些不满地看着路西法。
　　“小孩子？他……”路西法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布鲁特却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转过头去。
　　“法拉尔姐姐，我带你去魔界玩吧！我知道有一个好玩的地方哦！”布鲁特弯起眼睛笑得天真，没等我回答就拉着我的手往外跑去。
　　“法……”我听见身后路西法似乎有些生气地叫着我的名字，但却没听清。布鲁特人小，却跑得挺快，该说果然魔界没有什么小角色吗？尤其是在日全食过后。
　　很快布鲁特就带我来个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是魔界一如既往的昏暗，而前方不远处开始零散地长着一些白色的花，越向前走去，花越密集，空气中也蔓延着一种醉人的香气，就像罂粟一样迷乱了人的意识。
　　我俯身，指尖触碰到一朵白色的花：“曼陀罗华。”
　　“如果姐姐喜欢，我不介意每天都送一朵给你。”布鲁特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前，伸出右手，举到身前，赫然是一朵娇艳的曼陀罗华，布鲁特将白色的花轻轻放入我的发间，似乎是很满意地歪了歪头笑起来。
　　“往深处走，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哦，姐姐要去看吗？”布鲁特转头看向远处，然后才转过头来。
　　没有回答，布鲁特自顾自地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向前跑去……没想到曼陀罗华花丛里竟然有这种东西。眼前是一个繁杂魔法阵，直径不过一米，不停地旋转着，并且发出通天的白光，魔界里居然能看见这种东西，白色的光……
　　“很漂亮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布鲁特天真的笑容在过强的白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这是空间传送隧道魔法阵。”
　　“空间传送隧道魔法阵……好像有些熟悉。”我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天界书籍。
　　“空间传送隧道魔法阵，连通着所有空间的通道。就算是耶和华也不能左右传送的地点。然而随意进入到别的世界，因为不是那个世界的灵魂，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世界所随意转移到另一个世界。直到回到原本的世界为止。”布鲁特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起来，“法拉尔姐姐，想去别的世界看看吗？”
　　“不……”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摔倒进散发着强烈白光的魔法阵，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意识也开始模糊了……恍惚间似乎听到布鲁特天真稚嫩的声音——
　　“撒旦的恶作剧。”
　　“喂，喂……你没事吧？”感觉有人在摇我，缓缓睁开眼睛，耀眼的阳光刺得我眼睛酸痛，好不容易才让长时间待在魔界昏暗的环境下的眼睛适应了阳光。
　　“呼……终于醒了啊。”眼前的小男孩松了一口气，小男孩看起来不过7、8岁，棕红色的短发，以及暗红色的双眸。明明不像，却让我想起了布鲁特……那个该死的小孩子。
　　“你没事吧？”忽然眼前凑过来一张小女孩的脸，浅紫色的短发，碧绿如玉的双眸，真是漂亮的眼睛。
　　“没事。”摇了摇头，我单手撑地站起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和这两个小孩一样高……查看了一下自身的力量，果然……恍惚间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过肩的金色头发，仿若阳光一般璀璨，浅蓝色的眼睛非常清澈，就像小溪流水一般清澈透底……我看着他，却好像看到了米迦勒的身影……见我看过来，抱着画板的小男孩似乎有些害羞，白净的脸上浮上了一点红晕。
　　低垂下眼眸……果然，还是不像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被父母抛弃了吗？还是……”棕红色短发的小男孩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脸上表情很是随意，眼神中却透出淡淡的关心。
　　“天马！”浅紫色短发的小女孩一脸不高兴地对着棕红色短发的小男孩喊道，棕红色短发的小男孩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话。浅紫色短发的小女孩转头看向我，“那个，你有去处吗？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孤儿院……啊，其实我们孤儿院很好的，那个，虽然条件也并不是很好，但是一日三餐什么的……”
　　“嗯。”想到力量大量流失，而且身体也缩水成7、8岁的样子，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孤儿院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太好了！”浅紫色短发的小女孩笑得弯起了眼睛，很高兴的样子。棕红色短发的小男孩也勾起嘴角，而旁边内向的金发小男孩也低着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搞不懂……孤儿院什么的话，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份负担，为什么这几个孩子却那么高兴？果然只是孩子而已啊，只知道多了一个同伴，却不知道多一个人，就对孤儿院经济方面承受的分量又重了一些。
　　不过……看着这些孩子纯真的笑容，我也微微弯起了嘴角……不过，他们所承受的负担，我必然也会分担一些。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至少，作为天使的我，能够比他们多承受一些吧。

　　米迦勒番外

　　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孪生妹妹，我的半身。
　　和我有着相似的容颜，相似的眼眸，却不一样的发色。
　　我的头发是光明的颜色，而她的头发是如同地狱的业火一般的红色。
　　但是，她的头发很漂亮，每一根似乎都闪耀着琉璃的光彩。
　　这是，我的妹妹。
　　其实，我不配说她是我的半身吧……
　　她是如此地了解我，但我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我所知道的她的兴趣，回过头来看，其实全部都是我的兴趣而已，她是在配合着我而已。
　　而且，她所做的努力，全部都被加在我的头上。什么不眠的天使，这是世人的称赞之词，却是我的耻辱之印。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一瞬间就被全部抹灭了……我曾经一度觉得，她那么冷淡，那么沉默，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吧……每当想到这里，我内心就非常难受。如果我所做的努力全部被别人夺走，我该是如何的心情？
　　如同风元素一般碧绿的长发，比起琥珀色更像是浅棕色的眼眸溢满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柔，一身白衣的拉斐尔抱着一个银色的竖琴缓步走来。
　　“介意我在这里弹奏吗？”拉斐尔自行坐下之后，才微笑着开口。
　　摇了摇头，我闭着眼睛假寐。拉斐尔的琴声如同她的属性一般，充满了风的柔和，却在刚弹奏了几个音之后哑然而止。
　　“米迦勒，你知道法拉尔的心吗？”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一根弦，一松，形成一个美妙的音符，“或者说，身为她半身的你，了解她的心吗？”
　　“你想说什么？”微微睁开眼睛，我看着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微笑的拉斐尔。
　　“我前几天找法拉尔谈过，”手拂过，又是一连串美妙的音乐，“说是谈话，其实不过是我单方面地猜测，而她则沉默地听着。到底她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你说了什么？”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也许，这是一次了解她的好时机。
　　“并没有说太多，毕竟她没有什么回应。”拉斐尔微微低头，继续弹奏着乐曲，“以我的角度，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总是夺取自己的荣誉……”听到这里，我捏紧了手……拉斐尔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头看了看我，才又低下头去。
　　“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很不甘心，甚至可能因此而自暴自弃。或者报复性地干些什么坏事，影响你的名誉吧。”拉斐尔轻笑着说。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拉斐尔，最温柔的风之天使拉斐尔，竟然……
　　“这没什么，就算是天使，就算是我，这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大概会被主惩罚吧，甚至做得过分了，我会堕落吧。”拉斐尔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样叹息着说。
　　“但是，法拉尔并没有。她还是那样继续完成着自己的使命。我觉得，她大概会觉得无所谓吧，按照她平时的性格的话……当然，也不否定她会将所有心事全都压在心里，才表现出无所谓来。”一曲未完，拉斐尔却忽然收起琴，站起来，并没有说什么话，径直转身离开。
　　“你还没有弹完。”我单手撑着头，靠着石桌上，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拉斐尔的背影。
　　“反正你也没有兴趣……不，也没有心情听，不是吗？”拉斐尔没有回头，继续缓步走着。
　　“对了。”再向前走了几步，拉斐尔才转过头来，我看见她有些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其实，我只问了法拉尔一句话——就这样像是米迦勒的影子一样，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我愣了愣，才听见拉斐尔继续说道：“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这就是真正的全过程。”撑着头的手一抖，差点没让我把头撞到石桌上，然后就听见拉斐尔清脆的笑声，越来越远。
　　“唉……”叹了口气，我缓缓摇了摇头，下一秒，眼神却一暗。
　　也许……真的如拉斐尔的猜测一样……
　　到底她会是什么感受，她会怎么做……其实，拉斐尔的这段话，说有用也好，说没用也罢。
　　我终究还是没有了解到她的世界……
　　日全食……？！
　　收到上帝耶和华的通知，我手一抖……日全食……日全食……她在人界！她还在人界！我几乎是疯了一般冲进耶和华的圣殿。
　　“为什么？！法拉尔她……！”我知道这样很失礼，甚至会得到耶和华的怪罪吧，但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