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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之烟断香微-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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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做自己拿手的蜜汁藕,去了才发现藕蔤实在太细,以前从来没做过这玩意,最后决定凉拌,她调佐料也算是不错的。接着又亲手剥莲子皮去莲子芯,由于很多莲子都未到成熟期最后只剥了一小碗,文火熬制茯苓莲子粥。其间吃了些甜点果腹,等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肚子早就不饿了。
时间满久工序也繁杂,心里却无端兴奋,不知道嬴政今天是否会抽空来品尝?
“回夫人,大王去溪径宫了。”打探消息回来的危纹道。
嬴政不会过来了吧?
看着食案上温着的茯苓莲子粥,真不想白做呢,遂对危纹道:“把它端到溪径宫。”
可是嬴政不会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等等!”梅儿突然叫住欲走的危纹:“还是不要送了。”
“可是夫人……”她不好明说,心中千万个希望夫人对大王更主动一些,总是这般不争不抢哪里留得住男人的心。
郑飞华翘唇插话:“不送多可惜呀!”
“好吧。”她们一撺掇,加之梅儿实在不忍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做的美食白白浪费掉,便让最稳妥的人去,“兔,你送过去,让他们传话说是芈夫人吩咐膳食房做的。”
“诺。”
看着兔越走越远内心仍挣扎不已,藕略酸粥淡甜,正投合嬴政的口味吧?可是……
藕!岂非真如熊启所说藕断丝连,谁去过膳食房,谁做的美食,拙劣的谎言嬴政怎会不知道!
还是得阻止他!
梅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发动宫中所有人力资源:“快!快!你们去把兔追回来,不要送了!”
兴许是男子的步子太大步伐又快,加之去溪径宫有好几条路径,到最后还是没追上!
不管了,破罐破摔,还是装傻充愣顺其自然活得洒脱。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间计策略
梅儿对芈溪的前期培训效果不错,自妇幼赏莲会后嬴政这颗定时炸弹成功交棒给她。而司马兰曦却受到了冷落,据说昭夫人撞伤公子公主的事便是司马兰曦宫里的奴婢暗中指使。
梅儿事后也探过口风,司马兰曦片字不提。说什么强强联手,她是忠是奸梅儿都已恍惚不明。而受伤最深的还是昭夫人,她因此被押入国狱终身监禁。
活在尔虞我诈间,梅儿觉得特别特别辛苦,最近几个月她的心态亦不断变化,还是继续当温水青蛙吧。
随性得以随心,随心方可随缘。
别想了!这都不是重点,情爱摄魂香什么的搁一边。
她的当务之急乃是进德修业!
继续进修骑马和篆体,接着学习游泳,另外她还必须要了解当下时局,如此就算离开咸阳宫也有能力养好自己。
说到游泳,梅儿就借用浴池当泳池,把温泉水引出换上清水,练了一个月颇有心得。可就算再怎么练也练就不到出水芙蓉的优雅,全全狗刨的狼狈,感觉在咸阳宫中办任何事都如同她的肺活量,半截气半死不活的悬着,尤其是在嬴政面前!
水下的思考还是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愉悦,奋力撑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王姬要占用寡人的浴池多久?”“曹操”已然负手斜靠着屏风,带着几分慵懒的问。
嬴政最近忙着跟芈溪恩爱,整整一个月都没空来享用温泉,梅儿就忽略了锁上后门,看来真的有必要把后门永久砌砖封堵,不然没等来什么艳遇倒老是遭遇嬴政的非常理出牌。
“怎的,还想霸着寒梅宫的后门。”嬴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语中的。
吓得梅儿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顿时哑口无言。
她要镇定,镇定!
嬴政缓步而至,居高临下的俯视梅儿。他绅士的半弯下腰,一手敛于身后,另一手伸到梅儿的近旁命令:“上来。”
上来,上来,上来……
整个浴池久久回荡着这句话,痴望着那只略布薄茧却骨感有力能暖至心窝的手掌,她真的很想很想……
可还是头一偏,臂压池沿,腿上借力,自个爬出了浴池,“妾见过大王,这就遣人给您清理浴池。”
梅儿说罢马上要溜,其实她的小伙伴们全在这里。
“想去哪?”嬴政又变成惯有的冷言冷语。
梅儿惊得脚步顿停,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双臂护胸,乖乖的站在原地。
危纹和惜兮迅速的换水,郑姓姐妹在浴池边打着下手,郑飞华时不时的偷窥嬴政和梅儿的一举一动。兔正默默为梅儿披上襜褕,她随手拢紧襜褕侧头一笑,真是感谢兔这及时雨,她穿那么暴露站久了不冷死也会囧死。
看到二人的默契无间,嬴政忽然道:“都退下。”
他们一个个的离开浴池,梅儿也好想跟着逃跑,可那温泉水还没换好,这是要让她干苦工的架势吗?
梅儿盯着自己的脚丫子,等呀等,就像末日审判般难熬。
“还不更衣?”嬴政扯下梅儿身上的襜褕,递到她面前。
“啊?”梅儿疑惑的抬头,圆张着小嘴,“哦。”
她蠢钝的接过襜褕,似螃蟹横行着缩到角落里,背对嬴政脱下湿衣,又迅速换上干净的襜褕。
等换好时嬴政已经威严的安坐在软榻上,“过来。”
梅儿紧按着双手,羞答答的过去。可刚一坐下来,暴栗刹时来袭!
“啊!Shit!”梅儿立刻收声,揉上自己的额头,尴尬的用手挡住紧蹙的娥眉和羞红的面容。
糟糕,自己居然骂了嬴政,他可是未来的秦始皇!唉,刚才骂的好像是英文?哈,他听不懂!
发现问题的症结,梅儿的心情瞬间大好,平复下情绪,从容合宜的凝向君王。
“寡人不管你所言为何,但行必慎。”
行?梅儿隐约听出嬴政的一语双关,这段时日她除了进德修业外还到各处串门,主要是为了追查方草和洁的死因,仍旧毫无头绪!
正好点醒了她,遂道:“妾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会循规守礼,绝不敢越矩乱权。”
“别人的事你就这么在乎?”嬴政淡淡的说。
什么别人的事?难道在嬴政的眼中,别人的命就该如草菅吗!
梅儿不愿跟他争辩,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重点,“我们做个交易。”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唯有嬴政启口询问,她的成功几率才更大。然嬴政仅往软榻内坐定几分,轻挑剑眉,等过半分钟,仍未有任何言语。
梅儿实在没能沉住气,毕竟跟君王打交道,还是要先给他甜头,“大王,李牧不战则已,一战必胜,万不可轻敌。”
“王姬得了些消息就敢妄断成败。”公元前233年,秦王政14年初,桓齮率军进逼邯郸,危难之时赵王迁急昭镇守边防的李牧回都抗秦,激战于肥(今河北晋州西),最终扭转败局。桓齮因此畏罪叛逃到燕国,更名为樊於期,当然这是后话了,时下嬴政也是两天前刚得到秦战败的消息,故有此一说。
“妾不敢,妾说的是事实。”梅儿说着站起微微一福。
“何谓事实?若如王姬所言,难道他李牧一天不死我秦就攻不下赵国。”傲气的嬴政对此表示不屑。
“正是如此,李牧在,赵残喘;李牧亡,赵即亡。”梅儿毫不犹豫的道出溜至嘴边的话。
“何以亡?”嬴政不想听梅儿卖关子,直切主题。
“李牧无论在战场上多骁勇,在政坛内却得受制于君,故以离间计……”通过这段时间对时事政治的领悟以及略知的一些历史知识,梅儿归结出此番话来,“赵迁当王才两年光景,国事上的门门槛槛根本就不擅处理,所以多依赖于宠臣郭开。而郭开这人吧敛财成性,咱们只要偷偷贿赂着,让他不时吹吹耳边风,待时机成熟定然败赵无遗。”
嬴政起身逼近,梅儿惊惧得身子后仰,深怕与他亲密相贴,“如此周详,王姬到底是太了解赵王还是郭开?” 那双阴蛰的眸似能穿透人心,紧盯着梅儿的双眼,许久才道:“然《孙子兵法》所书:‘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何以离间?应谓为反间。”
是反间计吗?不知自己露怯的梅儿,面颊涨得通红,眼珠子移向一边,嘴中干涩,艰难的吞下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总算可以挺直腰。
用郭开的嘴诱骗,让赵迁和李牧出现分歧,这不就是离间计吗?梅儿心念坚定!
王梅儿到底是擅于军事政治,还是有人借她的口另施阴谋?嬴政观察到梅儿眼神的游离,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便决定耍弄梅儿一番,“反倒天下男子皆贪色。何不如让他二人争一女,哦不对,应是三男争一女,这般挑拨离间之法更为有效。”
臂上一疼,梅儿不由皱眉。他说的分明是美人计!
“妺喜、妲己、褒姒、骊姬,君子好逑的下一位窈窕淑女会是谁呢。”嬴政转而戏谑的捏住梅儿下颚,“王姬以为……”
梅儿咬牙忍痛,怨瞪着嬴政,眼中似落未落的泪诉说着委屈:“大王,妾是认真的。”
他微弯食指,轻敲梅儿额头,“寡人亦非戏言,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切记,从长计议……”嬴政修长的食指在她眼前虚晃,一字一顿的提点道:“香消玉殒,明白吗。”
“嗯?”
嬴政没头没尾的丢下此话便离开,而梅儿被她晃得晕乎乎的,愣了半刻才反映过来,秦朝好像还没有香消玉殒这个成语吧?难道……方草和洁的死跟摄魂香有关?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看来真要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注:离间计:使敌人的间谍为我所用,或使敌人获取假情报而有利于我的计策。后指用计谋离间敌人引起内讧。
反间计:在疑中再布疑阵,使敌内部自生矛盾,我方就可万无一失。说得更通俗一些,就是巧妙地利用敌人的间谍为我所用。
☆、第64章 明镜尘心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半年,嬴政复又进攻赵国番吾(今河北省平山县南),就要跟李牧硬碰硬,梅儿也只叹了句:“傲娇自负的货早晚吃亏在眼前。”
随后传来芈溪怀孕的消息,如果她能生下男丁的话在咸阳宫的地位便真正的稳定下来,那楚国的势力就有了接棒人。
大任已结,功成身退,对芈溪能避则避,表明心迹撇开楚势攀附秦王,所以梅儿遣危纹和惜兮送去贺礼并不亲自道喜,然而没过多久芈溪专程到寒梅宫串门。
“姐姐。”人未到甜美的声音已至。
“小溪,快坐下。”梅儿让人赶紧摆上草荐,客套道:“你说你挺着个大肚子,怎么也该我去看望你呀!”
芈溪满面春光的摸了摸肚子,其实刚两个多月,尚未显怀:“呵呵,大王让小溪多出来走动,多跟各宫夫人熟络感情。”
“那正好,咱们信步庶囿赏景如何。”梅儿提出个有益身心的建议。
“不了,小溪稍后还要去其他宫中。”芈溪摆手。
“哦,好吧。”芈溪这般到处串门,岂非让那些不得王宠的人嫉妒生恨,故劝道:“去可以,但不要太招摇。”
“招摇?”她疑惑的看向梅儿。
梅儿并未解释,只是转移重点:“胎儿很小气的,前面三个月一定要当心!”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就真发生了自己担心的事——
数月后,芈溪被害流产,甚至引发血崩。事情发生突然,梅儿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而凶手由芈溪的死浮出水面,乃是姜耆,包括昭夫人的痴癫也是她所为,司马兰曦因此重新掌管后宫。
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真相太沉重她不敢去想。原以为嬴政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定会保护好芈溪,可还是且又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友人。
为何要执着的追查方草和洁的死因,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能罢手?有心无力的她是否唯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不通呀!
故而决定偷溜出宫散心,本想去探望下洁的家人,可洁牵扯的阴谋网太广,她若去看望恐会害了洁极力保护的家人,所以最后只选择去了郊外方草的家中。
方草家并不富裕,人丁也很单薄,有一位老态龙钟的母亲,参军在外的哥哥和待字闺中的妹妹。因为之前的赀三甲,梅儿的月钱都被扣走,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偷攒了很久的钱才敢来。
小妹妹开门见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问道:“公子,请问您是?”
为了出入方便,梅儿改扮成男子,礼貌的作揖:“您好,我是方草的朋友。”
小妹妹把老妇人从内堂扶出来,梅儿这才一同坐下,接过小妹妹端来的杯盏,微抿一口,嘴中含着温水迟迟不敢咽下,因为咽下就代表着该启口了。
“公子所来何事?”还是老妇人先打破沉寂。
梅儿放下杯盏,扭捏的取出袖中钱币推到老妇人面前,“这是方草前些年在宫中存的钱,我一直没有时间出宫给您,不好意思啊。”
她打了许久的腹稿,如此借口应该更容易让她们收下钱吧?
“公子还是拿回去吧。”老妇人笑着把钱袋推回到梅儿跟前。
“我知道这里面钱是不多,可多少是方草的血汗,留着做个念想也好呀!”梅儿劝道。
“老朽不知公子与小女是何关系,可小女身亡已近两年,该送来的东西早就送回来。”妇人虽老却也是个明白人。
听她一席话梅儿亦没法再装,“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代方草孝敬您,您就收下我的一点心意吧。”
“公子的好意老朽心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老朽早已放下。”老妇人说着握住小妹妹的手道:“何况咱们秦国有位好大王,大王知道老朽的女儿死得冤枉派了相邦大王来安抚,还专为老朽的次女挑选到如意郎君,从此衣食无忧。”
真的是嬴政发了慈悲心,还劳师动众的让熊启亲自前来?
梅儿咬着唇,片刻犹豫,还是收回了钱袋:“好吧,对不起打扰了。”
那声“对不起”是由衷而诚心的,是对方草的愧疚,更是对自己的释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她不该紧抓着死者不放,时刻提醒活着的亲人那份痛苦是多么的肝肠寸断。对于嬴政这般的强者,只要时机成熟任何事都将真相大白,她干嘛多此一举的去追根究底呢!
且她一回宫就会成为一颗棋子,又将害死哪些她甚为重要的人,那还有回宫的必要吗?
脚步在永巷密道口停下……何不离去?
可是时辰已晚城门已关,梅儿因此到十里香榭住了一宿。
十里香榭已建得初具规模,幸好物非人犹是,同甄娘、秦芯自在闲谈,不过大家都有意回避关于她身份的话题。
究竟是社会练就出聪明人,还是聪明人创造出社会?
转眼聊到天将亮,这个时辰城门刚开,事不宜迟,梅儿趁此离开。
刚出了十里香榭,突然颈上一疼,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求之不得
颠簸不已的车把梅儿晃醒,低头皱眉按了按酸痛的脖子。
“醒了?”男子关怀的伸手帮她揉捏颈部。
梅儿顿时转头,惊讶道:“燕丹!”
“还疼吗?”燕丹淡淡的一笑,似如沐春风,而梅儿却如坐针毡,“燕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神色自若,心中已是万千气象,终于不再求全于秦,“回燕国。”
正好,她欲逃出秦国,有燕丹庇护着嬴政要抓她也不一定抓得回来。梅儿想罢,微微点了点头。
燕丹以为她是默许了,遂问道:“梅儿这是答应了?”
疑惑的转头看他,见燕丹从袖中取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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