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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之烟断香微-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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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被嘲弄却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反击,只得忍气吞声乖乖回坐,等他们去欣赏别人的画自然就会转移话题。
果不其然,宫奴们手执画作呈给大王欣赏。其中有一幅让人联想到《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句。画的乃是并蒂莲,一朵含苞待放似青涩秀溜的少女,一朵绚烂间不无淡雅似宁静致远的儒者,笔锋极柔印在略显暗黄的缣帛上,更衬托出画风的古味,褪去娇艳欲滴的媚态。
梅儿好奇的留意到画者的落款,名字挺美的。
于是问资深宫奴危纹:“谁是嬴焉脂?”
危纹半蹲下来,悄悄指向亭廊角落静静安坐的女子:“嬴夫人是三年前入的宫。”
她的美果如所画的并蒂莲尽态极妍,“哪国人?”
“乃是赵国公主,为人浅淡婉和。大王极少到她宫中加之常病于榻,所以至今膝下无子。”即便是位公主,可脾性柔懦连他们做宫奴的都敢不待见她,更何况秦赵宿敌,大王早晚让他们成为亡国奴。
“注意语气!”梅儿瞪了眼危纹,平时总教导他们人人平等,所以她要求寒梅宫的每一位都得改掉仗势欺人的劣根。
梅儿再次打量嬴焉脂,娇小玲珑的精致女孩,那肤色白皙得确实几近病态,我见犹怜呀。从身份和年龄看来,她应该是赵迁的妹妹吧?也不知道赵迁把赵国治理的如何了?
接着又欣赏了几幅画,芈溪的随性之作根本不行。幸好之前打定了主意,即便不能赢也一定要出彩!
故食指轻敲三下漆案暗示芈溪照原计划进行,待宫奴一一展示完画作,芈溪甜甜的低声笑言:“大王,小溪忘了题字。”
嬴政让宫奴把芈溪的画拿近了些,再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题字,司马兰曦一旁插话:“众人都已画毕,可不好再临时题字的。”
“小溪知道自己的画技拙劣不值另添笔墨,小溪是为众姐妹题字。”芈溪娇羞低头,缓缓步至亭中。
嬴政环视一周方将视线定格在芈溪身上:“芈姬欲题何?”
芈溪在亭中慢转一圈,优雅的垫着猫步走至芙蕖塘沿,幽幽的咏出:“水上摘莲青的的,泥中采藕白纤纤。却笑同根不同味,莲心清苦藕芽甜。”
一首小诗从花香到藕色再到苦甜之味,把众人的莲画做了延伸,亦带入到无尽的遐想中……
稍待片刻,思绪回落现实,芈溪微张小嘴顾盼着寻向嬴政,确定他也正看着自己的时候,唇角淡扬回眸一笑,粉颊上漾开明丽的酒窝儿,百媚生处又增添几分独有的可爱气息。
孺子可教,梅儿数月的培训没有白费,细微的几个小动作绝对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芈溪由稚童蜕变成女生未感突兀,正是恰如其分。
嬴政伸了手臂,迎接佳人入怀。可言语上没有任何表示,芈溪不知如何处理,探询的目光移向梅儿。在梅儿的示意下,才乖乖的递手相握,坐到了他的身侧,熊启自动的让出位置。
“大王刚才说呀,赢者可以同舟赏莲。”司马兰曦也起了座,给两人腾出空间,“大王该宣布答案了吧?”
“如何是好呢,寡人都觉甚佳。嗯……”嬴政显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愁了俊颜随后又舒展开来,“就嬴姬和芈姬,还有……寡人的兰姬吧。”
“谢大王隆恩。”两位还没反映过来,司马兰曦先回了话,仿佛夫唱妇随配合得浑然一体。
“寡人让内侍郎多备几叶扁舟,众姬皆可游塘。”嬴政轻拍芈溪的手,冷冷的看向梅儿:“特别是画技最差的王姬,寡人要罚你。若折不下两筐藕,不得上岸。”
“诺……”梅儿除了叹气无话可说,只觉芈溪投来担忧的眼神,司马兰曦飘过意味深长的笑,而熊启留下恼怒的一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藕断丝连
待众人纷纷上了小舟,梅儿才问起和她一起来的宫中亲朋们:“你们谁会折藕呀?”
反正嬴政只是罚她干活,又没说不能找帮手。
兔腼腆的举了手,自从牢狱之灾后他变得越发内敛,若不是梅儿今天硬拉他出来吸收阳光正能量,他就只会整天窝在寒梅宫发霉。
“奴婢也略懂。”危纹道。
“好吧,兔、危纹、惜兮咱们四个去折藕,玉英和飞华你们回寒梅宫帮我们拿些衣服来。”梅儿虽不懂折藕,多少还是知道藕生长在水底泥下的,到时难免弄脏衣摆,先备上干衣有备无患。
说罢登上扁舟,一边两人两边各一个空筐,位置刚刚好。梅儿他们逐渐划到莲花汇集区,遂被簇聚茎高的花与叶隔离,再受不到嬴政和姬妾们游塘赏玩的喧闹搅扰。
兔和危纹下水折藕,因为是第一次,梅儿很是期待的伸长脖子观望。终于看到兔从水下扯出长长的根茎来,梅儿满心欢喜的接过,却发现它像芦笋极为细瘦,“细的?”
“这好像是藕蔤。”惜兮会心的解释。
“藕蔤?”藕蔤是什么?梅儿随手扔回水中,“折这玩意没用,我要的是莲藕呐。”
“待入夏久些,藕蔤就可以生长成莲藕。”兔说着又拾回。
虽然从未见过,但好像听说过,现代人称它为藕带。洗净污泥露出色白而光滑的藕身,咬上去清脆且甘甜,可是……梅儿恍然大悟:“那我们岂不是要折更多才能凑满两筐!”
因为声音过大,兔、危纹和惜兮都愣愣的看她张牙舞爪,梅儿尴尬的一笑:“没事,咱们继续,加油哟。”
他们继续潜下去折藕,船上的梅儿渐渐失了兴趣,开始四处张望,发现旁边支出的莲蓬,这里面有莲子耶!梅儿找到新的玩乐,开心的采了许多莲蓬,好奇的掰出莲子把玩。
“王夫人好雅兴。”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梅儿抬头看到熊启一个人划着小船过来,她礼貌的颔首行礼:“见过相邦大人。”
“大王和夫人们刚上了岸,王夫人还不走吗?”他放罢船桨,停在梅儿不远处。
扫视到筐中确实装着不少藕蔤和莲蓬,“就快折满喽。”
熊启淡淡的看向竹筐,轻声道:“满则损,适可而止吧。” 目光又缓缓移回梅儿身上,淡然无波的说:“藕蔤不是莲藕那是因为它错失正确的时机。”
他绝对在暗示什么!
可一时无法理解,只觉心里发毛,便随口一答:“那就将错就错呗。”
反正藕蔤已采折那么多,干嘛不折满?
“藕蔤即折何以成莲藕,错便是错,丝连却已藕断。”他说着不待梅儿再言语,摇晃着船桨离去。
歌声悠悠的传入梅儿耳中:“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目送熊启划远,整个人便耷拉了下来。食指在塘中画着圈,一圈、两圈、三圈……直到越画越快。
丝连却已藕断?指她和嬴政吗?
怎么可能,她和嬴政从来就是藕断丝更断!
梅儿啪啪啪数掌,阻绝层层涟漪亦撇开错乱的思绪,一声高呼:“咱们上岸!”
梅儿本以为嬴政他们该散了伙各自回宫,可上岸才发现他们还在延芙亭中,一众姬妾围着嬴政嗲声嗲气,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看来还得在此待会儿,所以吩咐身穿脏衣的兔、危纹和惜兮:“你们先去换衣服吧。”
“还是夫人先……”危纹道。
“听话,快去!换好了先回宫,让玉英和飞华在这照应就行。”梅儿打断她的话,指着塘边角落早拉起的帘子,不容反抗的命令道。
幸好之前想得周全,隔了个换衣间,方便实用,等换好衣裳再去见嬴政。其实也就是衣袖湿了些,可是那么多漂亮高雅的姬妾在嬴政身边,她必须得注重仪表!
他们三人一一换好衣裳梅儿才进去更衣,你说她容易吗,嬴政不走她还得赶紧伺候着,干脆待会就借口身体不适早些回寒梅宫休息才最舒坦。
想到可以补个美容觉梅儿不由窃笑出声,突然腰上一暖:“啊!”
顿时花容失色,哪来的狂徒,天子脚下也敢来采花!
“想什么呢,这般愉悦?”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是吧!
梅儿侧头确认,大大大大王怎么能有这么恶心……呸呸,是孩子气的举动!
作为他的姬妾,嬴政难得温柔一次,这种状况下她是否该撒个娇?
然而事到临头,就像小萝莉遇见大色魔,虽然穿着小衣服蔽体还是赶紧双手护胸,慌张道:“大、大王怎么进来了!”
他唇上偷香,佯装委屈的问:“不想寡人入内?”
嬴政每周都会来一次寒梅宫,可总是从后门至浴室止步,梅儿不去嬴政也不主动找她,足足四个月的时间,离得很近偏又老死不相往来。梅儿心里气不过,干嘛你想热情的时候就热情你想冷漠的时候就冷漠!
欲推开他的钳制,反而被困得更紧,遂劝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痛呀!”一记暴栗又上额头。
都说嬴政有恶趣味的,没事总敲她的额头玩,制造个美人痣势要跟杨贵妃比美了吧!
“周公之礼,君子当可为。”嬴政把她逼到树边,双臂抵住她的去路,冷冷的眼神看着她,嘴上说的却是暧昧的情话。
周公之礼?在这里?好不害臊!
梅儿大惊,求救的看向空空如也的帘缝外,不是让玉英她们在外面守着的吗?
嬴政捂住梅儿那双欲哭无泪的大眼睛,吻索向她性感的锁骨……
为什么会这样?
“大王,妾是不是又做错什么?”嬴政向来有分寸,如此诡怪的行为只会让她窘迫不堪。
嬴政放下手,微挑嘴角,魅惑而阴损的淡笑:“不错,爱姬开始懂寡人。”
一听到“爱姬”这个词,梅儿顿时腿上一软。可以肯定,她又是哪里得罪了嬴政,忙十指合一两手相搓着企求:“你告诉我,我一定一定会改的!”
“我?”嬴政幽幽的冒出一个字,再逼近一分。
梅儿疑惑须臾顺即反应过来:“额,不是,是妾!妾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在这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
“你把芈溪教得很好。”嬴政摩挲着她光洁的玉臂,轻声问:“这么希望寡人宠幸她?”
真是什么事都逃不出嬴政的火眼金睛,遂点头一应:“嗯。”但见嬴政斜眼睨她,又意识到男人天生好胜,自然越多的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越能满足虚荣心,更何况此人是君王后宫佳丽无数,自己怎能把他推到别人的怀抱,马上矢口否认:“不,妾不想跟她们分享大王,只是太王太后那里……”
“嘘……”嬴政抬手抵住她的唇瓣,“争风是宫中大忌。”
“妾谨记。”梅儿小脸飞霞颔首僵立,她才没空吃干醋,您老早点离开才好呢!
“很好,寡人要赏你。”嬴政说着取下她头上的发簪,青丝滑落数缕,慵懒的披散于肩头。
梅儿逐渐放松警惕,以为真有何玉器首饰赏赐,却是肩带骤松,一双雪白晶莹的玉峰露了出来……
“啊……”梅儿一声低呼,羞涩得急急遮掩。
然身下一凉,臀侧的细带亦被解了开来,嬴政光滑柔顺的丝绸衣裳轻轻一蹭便让梅儿浑身泛起小红点,修长温热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跳跃,跃过一处便又红上一大片,梅儿羞恼难当,吞吞吐吐的说:“大王……求你放过……嗯……”
猝不及防的吻封住她扰人的言语,质问道:“是放过你还是放过她?”
软玉温香在怀,他的激情未减分毫,可话语仍是平淡和缓。
“妾……”梅儿撇头避开他的吻,调整短促的呼吸想努力拉回思绪,脑中却仍一片混沌,急得险些咬伤手指,“妾……不知道!”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她是谁?
“王姬身上有一股馨逸的梅香,越是清冷孤傲寡人越喜欢挑战。”嬴政含住她敏感的耳轮,指掌随即滑向她微微湿润的蜜谷……
“唔……”梅儿俄然嘤咛,忙又紧捂住双唇。
无论在心中咒骂过多少遍,还是被迫诚服于他的道貌岸然中,这该死的嬴政!
终于戏罢,仍得隐忍着伺候他更衣。
“寡人晚些再来,试试王姬所折之藕是否酸甜可口。” 总是一副庄严清俊的模样,临走前还冷眼相望。
“诺。”梅儿咬牙应答。
甜是必然,可酸从何说起?
她绵软的倚坐在树下,放空片刻才起身穿衣,“玉英。玉英?”想要唤人入内梳发扎髻,可叫了几声都毫无动静。
这才不得不掀起帘角偷看,外面果真空无一人。走出帘外确认,大王和姬妾们早不知去向,郑姓姐妹看到梅儿出帘才赶紧小跑过来。
之前的热闹不复存在,满腔的失落不知何处诉说,望向那片芙蕖塘,它的不妖与清高凭何受到践踏?她的骄傲与自尊又凭何受到侮辱?
爱莲说,说与谁听?谁又懂?
她知道自己不该懦弱的,偏偏与莲惜,莲香已近,水清洗浊。她感觉整个人升了起来,如同飘翔的灵魂……
“呀,夫人!”玉英和飞华刚过来,发现梅儿一动不动的浮在水中两人吓得半死却又不识水性,只得高声呼救。
总算被赵高救上岸:“夫人还好吗?”
“咳!哈哈!咳咳,哈……咳……咳!”她没有回答,一个劲的发狂大笑,弄得众人担忧不已。
半饷才停下来,借着郑玉英的搀扶站起来,轻按笑疼的肚子,“我没事,谢谢赵大人。飞华,帮我送送赵大人。”
“小臣告退。”赵高识趣的退却。
偶然仰头,望见山坡上那玄衣王袍的男子,居高临下傲然而独立,由于太远看不清容颜,可梅儿仍深刻的感受到那束灼人的目光亦俯视着她。
直到赵高恭谨的走到男子身边,他才转身离去,梅儿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松下来。定了定心神,问郑玉英:“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梅儿刚更衣大王便遣退了夫人们。”郑玉英一边说着一边帮梅儿揪干湿漉漉的衣袂。
这么会掐时间,嬴政不是故意的吧?
真是越想越火大,怒道:“嬴政进来怎么也不拦着!”
其实嬴政要去哪里谁又拦得住,不过一句气话。
“玉英下次会注意的。”她严谨的说,随后又劝道:“其实……能遇见一个关心梅儿又让梅儿衣食无忧生活的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关心?你说嬴政?”是关心还是利用唯当事人最清楚!梅儿无奈摇头,“玉英,你在羡慕我得到的,却不知我失去的更重要。”
莫名生出丝同病相怜,郑玉英微揽了她的肩安慰:“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这份温暖的拥抱险些让梅儿掉下眼泪,不过还是破颜一笑,“什么一直,我还要给玉英找个如意郎君呐!”
“飞华好我便好,早就没有想过能嫁人了。”她的笑中带苦,低声诉说着。
明明才21岁呀,若换成现代还是个大学生,正是心痒难抓跃跃欲试期待辉煌的韶年。
“女人要活得自信尊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话一出口才发觉这到底是在劝她还是提醒自己。
根本就是空谈派!
待郑飞华返回,挽起两姐妹的胳膊,“走吧,咱们回宫洗个热水澡。”
夏日一身臭汗,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任何烦恼统统清除!
沐浴完毕,看时间刚到申时(下午3点),肚子又有点饿便去膳食房把今天折的新鲜食材做出来享用一番。
本来想做自己拿手的蜜汁藕,去了才发现藕蔤实在太细,以前从来没做过这玩意,最后决定凉拌,她调佐料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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