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八的男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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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过碎茶杯，舒心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在红吧，确实有两个人递了条子，还有三个人通过小蓝跟舒心表示亲近的意图。但令舒心烦心的是常欢喋喋不休的唠叨：
“哥，那个猪有哪点好啊？你找他到底图什么？你这么出色，应该找一个很优秀的人来配你，这样我也会替你高兴，可是你怎么就挑了他？长得一脸死相样，五短身材，又不会赚钱，又没时间陪你，你太吃亏了！”
舒心当时笑骂道：“神经病，死小子，敢说你哥你嫂的长短啊！一边呆着去，你管好自己吧……”
但舒心心里，也不是不觉得郁闷的。当初追小艾，原因复杂：一时技痒，想试试自己的魅力；从没见过小艾这种类型，想尝尝鲜；听说过小艾跟家豪的故事，希望小艾也同样对自己；总算有一个人拌嘴的思路能跟得上自己……
不过，久了之后总归有些走样。以自己的条件，低就小艾，小艾应该惊喜狂喜无上荣幸，但可惜的是小艾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虽然小艾经常怀疑地问这是不是真的，也经常把头抵着舒心的额角说：“心，心，我真幸运能够遇见你。”但他并不象以前的历任BF那样乖巧，百依百顺。这头牛脾气其实挺倔，一张嘴从来不肯认输。虽然赞美的词语会象水龙头一样流水价送出，但真实成分令人怀疑。一旦犯了错，狡辩的功夫也绝对一流。或者，永远是诚恳认错，绝不悔改。
而小艾慢慢在主持方面表现出了天赋之后，得到了更多的机会，三天两头主持婚礼，这样晚上的时间总是被占用。舒心是典型的社交型动物，以前每一任BF，都会陪着他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卡拉OK，聚餐，麻将，红吧……一开始，小艾倒是陪着他处处去，每到一处，都会成为大家的开心果，小段子，小故事层出不穷，耍宝的功夫绝对一流。只要舒心和小艾目标一致要调侃某人，这人就绝对逃不了。
但小艾越来越忙，舒心慢慢也习惯一个人参加所有的聚会。后来小艾也开始赶场，婚宴结束后还会到五边形音乐酒吧和其它的一些地方做客座主持，有时候也会到电台做嘉宾，参加一些清谈节目。这样两人经常赶赴不同的场子，回到家都在十一点半以后。舒心一早又要赶去上班，这样他们最多的沟通，是在QQ上，舒心上班的时候，小艾在家里跟他聊。
时间久了，激情总归会被磨淡吧。舒心经常想，这样的关系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过跟小艾闹成这样，舒心也没料到。天这么冷，小艾会跑到哪里去呢？舒心拿出手机拨通了小艾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却在屋内响了起来。小艾没带手机。
这个时候，小艾站在家里下一层的楼梯上，等着舒心追出来呢。
5。不上不下
　　　　　　　　　　　小艾气在风头上，把门一带就跑了出去，可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所以立刻就开始后悔。
关键是怎么下台。
小艾搓着手，跺着脚，站在下一层的楼梯口，不上不下的。
原来跟陈家豪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吵得起来。他要么就笑咪咪听着小艾叽哩刮啦一大堆，虚张声势，张牙舞爪，不为所动，以不变应万变，最后总是以小艾撕咬家豪结束争吵；要么呢，就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慢悠悠一句，洽洽打在小艾七寸，让小艾一下哑然……
舒心则不同，针锋对麦芒，字字较真，两人拌起来辟里啪啦，仿佛下冰雹般满地乱溅，每次小江听到他们拌嘴，都笑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然后再推一推小山东：“你什么时候能够学到人家一成？”
小艾那次回得特别的经典：“小江，人家小山东是因为爱你，所以怕你，所以才让你赢呀！”
舒心说：“你不让我，是因为你不爱我吗？”
小艾道：“打是疼骂是爱，我们这是爱到蜜里调油啦……”
不过吵归吵，好象这样说到滚，还是第一次。
这个字眼，特别的刺痛小艾。舒心对小艾应该是没得说的，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借给小艾四万，把家豪的钱给还上了。那天舒心说完这个决定的时候，小艾紧紧的从背后抱着舒心，八月十六的月亮明亮的撒在床前，照得人心里一片宁静，小艾喃喃的说舒心谢谢你。舒心咕哝着说：“神经病啊你……”小艾运气好，遇到的家豪愿意借钱给他，舒心也愿意借钱给他。在同志圈里，这种信任就更难能可贵了。
小艾每次主持完了拿到钱，总想还给舒心，舒心总是笑，说两百三百的，要两百次才够，还不如将来成名后，一次出场费就结清所有。小艾一开始还很专注于还钱，但舒心的总觉得他赚的钱太少，还不够花的。舒心买了第二套房，在朗诗熙园，123平方的，租给一个韩国人，每月可以收到四五千，加上他也有十几二十万在股市里，在政府里听一位老领导的小道消息，即使是在持续的熊市里，每个月搞搞也能有点小赚头。
小艾很自觉，家里的菜啦卫生纸啊什么的，都是旧的没用完，新的又买来了。他也曾经暗暗发誓，努力挣钱还完以后，清清爽爽跟舒心恋一场。不过做为自由职业者，收入非常不稳定，主持的活，多靠熟人介绍，有时候为着这个，应酬社交也就相应多起来。小艾性子又极爽，聚会中常常争着买单，加上舒心又不是很在乎小艾的收入，也不问何时能还钱，少了压力，也就没有动力，小艾晃里晃当的半年多，才积下八千多，过年回家一趟，又只有四五千了。
由于经济的原因，总让小艾觉得低舒心一等，再加上不断有人追求舒心，舒心在家里也是臭美的要命，经常做时装表演，让小艾评论哪套衣服漂亮，无形中让小艾觉得自己在高攀。本来小艾嘴是够甜的，能把天上麻雀哄下地，水中鱼儿跳上岸，但当舒心用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的姿态让小艾发表见解的时候，小艾总是忍不住尖牙利嘴的贬损一翻，鸡蛋里挑出骨头，毛里求出疵，总之不会如舒心的愿。
这是什么心理呢，小艾也搞不懂……或者是过度的自卑引发的？
但舒心说滚的时候，深深伤到小艾，一赌气，小艾跑出了门，不上不下，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舒心出来叫他，要不要原谅他？如果舒心不出来追，又该怎么办？这件事是大而化之，还是不了了之？小艾真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等了十分钟，没见舒心开门来找，也没有打手机，小艾有些无趣，想来只有到程航那对付一下了。时间应该已经将近一点，不过程航向来都是熬夜搞软件的，应该还没睡。
小艾一边下楼，一边掏手机想先跟程航说一声，突然发现，手机啦，钥匙啦钱包什么的，全部都在包里，没带出来。惨，如果程航不在，那真的什么辙都没有了……
舒心在家里等着小艾回来。他看着小艾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出门，觉得有些好笑。平时吵闹惯了，都没有这么认真，小艾认起真来，小嘴撅着，一副受伤害的表情，很有趣。
小艾的演出服还在家里，包也没拿，舒心打小艾电话的时候，电话在包里响起。舒心打开来看看，呵，钱什么的都没带。
他出去转一圈，就会回来的吧……不对，也有可能到程航那里去。不过舒心没有程航的电话，在小艾的手机上找找吧……
舒心正在找电话的时候，有电话进来了，是一个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这么晚，会是谁呢？
舒心接了，是一个怯生生，却低沉混厚的声音：“请问是大洋老师吗？”
6。没关的QQ
　　　　　　　　　　　舒心道：“你的大洋老师他休息了。都几点了？明天再打给他吧！”
到什么场合，就有什么样的人，这些人都深更半夜不睡觉，搞什么搞。舒心翻出程航的电话，拨通了，程航道：“咦，小艾，不是在QQ上聊着吗，我还问你好几句话的，都没回，怎么电话打过来了？”
舒心咳嗽一声道：“程航，我是舒心。小艾他可能马上要去找你，他的手机和钥匙和钱都没带，如果他来找你，你跟他讲一声啊。”
程航哦了一声道：“什么？小艾要找我？什么事啊……不要紧的，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吧。”
挂了电话，程航有些奇怪。天这么冷，夜这么黑，有什么事这么晚了小艾要来找自己？
小艾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典型的B型血，B型性格，跟程航的A型性格完全不同。他一张嘴，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一惊一乍的，相对而言，程航就保守客观，甚至还有些悲观。而小艾生活的一团混乱，也让程航觉得匪夷所思：永远在找钥匙，永远有新的计划，新的目标，财务上也是一蹋糊涂，经常哭喊：咦，怎么米缸又见底了？并且总是在没钱的时候，很诚恳的邀请程航做他的理财顾问，信誓旦旦说所有的钱都交给程航管理，但一旦有了钱，小艾又说要还某人人情，或者要跟某人小聚一番，这样两三次以后，程航就再也不信他了。
虽然在生活和理财上一无是处，但有这么一个朋友，还是挺开心的，小艾永远生机勃勃，抓住一切机会开玩笑，也非常善于发掘所有的戏剧性的情节，添油加醋凸显之，每次讲话都一波三折，似乎每句话都有玄机，都藏着包袱，听小艾讲话要听全，他永远象在讲三句半，最后半句会把前面的全部推翻。当然小艾肚子里的故事也很多，随便拿一两个出来，也让人笑得前仰后翻。物以稀为贵，现在的人，可能不会太缺钱，但很多人见面的时候，不是抱怨忙死了，就是抱怨烦死了，能够有这么一位懂释放压力的朋友，还是挺难得。
不过程航最看重小艾的地方，是在他的毫无心机。小艾对人的热情，是泛滥而不加选择的。跟卖报的，烟酒店的，送牛奶的，还有门口的保安，都混得烂熟。楼下的四岁小女孩小叮当，每次都被小艾的鬼脸逗得哈哈大笑，经常追着小艾叫道：“光头叔叔，光头叔叔，让我摸摸你的光头……”由于口齿不清，听起来象“光头猪猪”，那场景，非常的搞笑。可能也是这种没有功利心和不势利，让他在龙吟小区的BBS龙行天下上大放异彩。更好笑的是，虽然他不是业主，大家都公选他为业主代表和发言人。
门铃响了，程航跑去开门。随着一阵冷风，一张鬼脸现在程航面前，吓了他一跳。
小艾笑嘻嘻的放下手，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程航道：“快进来吧，惊吓倒有一点……你啥时能有个正形呀……我还说怎么QQ上跟你讲了几句，你都没回复。怎么这么晚来找我啊？”
小艾找了双大狗棉拖穿上，笑嘻嘻道：“新年开始，我要重新做人，我来找你要理财专家的。”
小艾上次要求程航给他做一个理财的小软件，说是可以每天记录，分析检讨，以便做好管理工作。当时程航就说还是买一个小本子，每天记账，比用软件好，软件太不容易坚持了。但小艾说道：“程航，你是我生活中认识的最厉害的软件高手了，而且你又是我认识的真正的数学天才，我要做的不光是记账，最主要是要学你的理财思路啊。难道你不愿意教教我这个最好的学生吗？”
听听，这怎么能让人拒绝呢？程航利用两小时的时间为小艾编了个小小理账专家。一直没机会给小艾。在QQ上聊的时候，一时也没想起这个碴来。
程航道：“你跟舒心吵架了吧？你要拿理财专家，在QQ上就能传给你了，何必跑一趟。”
小艾说道：“哈，我跟他吵架？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真是想重新开始，要做理财计划的……”
程航道：“舒心刚给我打的电话。”
小艾立刻闭上了嘴，脸也挂了下来说：“啊？是吗？他说什么了？”
“他让你回家，说你的手机啊，钥匙啊还有钱都没带。”
啊，是的。若明天舒心上班去了，小艾连家都回不了……
可是这面子怎么能挂得住呢？很有气质的离家出走，不到二十分钟，又灰溜溜的回去？小艾说：“那他不会给我送过来啊，我才不着急呢。我在你这住一夜。”
话音刚落，小艾突然想起，QQ还没关，当时除了跟程航聊，还正好跟爱谁谁在聊的。而且当时也正好在跟爱谁谁过讨论到跟舒心的感情问题，该不会让舒心看到吧
7。结仇
　　　　　　　　　　　舒心给程航打完电话，跑进书房，看到电脑还开着，QQ上头像闪动，不知道跟谁在聊着。
哗，好机会。自从跟小艾在一起以来，舒心都没用午夜伤心人的ID去窥探他，不知道小艾QQ上有些什么人……
舒心兴奋的坐下来点开查看，咦，阿木。慢慢看看，感觉象是程航。这个没有什么危胁……不看了。
另一个在闪在的头像，是爱谁谁。舒心把聊天记录调出来……（小艾认识舒心不久，就把ID改为将来以后。）
爱谁谁：回来了？
将来以后：是呀，你又在勾谁了？
爱谁谁：哈，猪头，你天天就知道勾人。你家他呢？
将来以后：他呀，还在红吧接受万众瞩目呢。
爱谁谁：哈哈，你怎么没去？
将来以后：我下班都累死了，今天五边形年初八，有活动。反正过一会儿他也回来了，多此一举干嘛！
爱谁谁：哈哈，你看你，当初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肯定不管多远都会飞奔过去的。
将来以后：有道理哦……不过现在都老夫老夫的了，就懒得动了。
爱谁谁：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帅哥？
将来以后：今天晚上有一个小伙子，乡里乡气的，黑乎乎的，很质朴，唱张楚的歌狂有感觉。这个应该可以打81分。
爱谁谁：哈，我早就说过你有农民情结，喜欢的都五大三粗的，怎么会跟舒心在一起？
将来以后：舒心这样的我更喜欢啊！人又帅，又有钱，又有品味，对我又好，为什么不在一起？
爱谁谁：嘿，关键要看你喜欢啊！我总觉得条件太好的人靠不住，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将来以后：我怎么觉得你在嫉妒我呢！舒心才没有象你说的这样。
爱谁谁：你天天盯着他的？我可知道，他曾经有过七个BF的。
将来以后：哈，难道你是没有经历的？
爱谁谁：哟，我又不是跟你吵架，别跟我较真啊。我是好心提醒你。
将来以后：嘿嘿，我都觉得你想拆散我，然后你好跟舒心了。
爱谁谁：切，我才不要。那么瘦，那么C，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熊的。
将来以后：哈，那中天娱乐城的阿福追你，你怎么不要？
爱谁谁：去你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要的是优熊，要象林子聪那样的，象郑则仕的这样的我都接受不了。
将来以后：那沈殿霞呢？
爱谁谁：滚！你才喜欢女人，我不象你，你喜欢女人，你是同性恋……
将来以后：哈，我们家他阳光帅气，跟陆毅一样，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爱谁谁：瞧你，一脸幸福样，小女人。
将来以后：哪有？
爱谁谁：算了吧你……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谁说舒心一点不好，瞧你跳得那个凶啊。
将来以后：我有吗？没有吧？
爱谁谁：哈，我们平时讲到谁最护短，大家都第一个说是小艾。还说没有！你是典型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型！
将来以后：舒心招你惹你了？不是鸡，就是狗的，你啊，还猪狗不如呢。
爱谁谁：瞧，不打自招了吧？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跳起来了。
爱谁谁：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爱谁谁：是不是你家他回来了？
爱谁谁：喂喂喂
爱谁谁：重色轻友的家伙
爱谁谁：算了我睡了
爱谁谁：晚安死人……啊……舒心看着这一大段的聊天记录，心里还是有些甜滋滋的。小艾在外头还是护着自己的？这猪头，在家里怎么就不夸自己了呢？为什么在家里吵架，贬损，在外头赞美，回护？
不过这才是真实的写照吧。表面上看似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不过这个爱谁谁，实在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