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八的男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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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同事去唱歌，唱了那首歌，感慨万千。有时候，一个回眸，一种错觉，也能回味无穷，足以下酒送茶啊。
不需要太多
一滴泪
即可滋润我一生
他唱了那首歌，是的，一定是唱了《闪亮的日子》，他说的回味无穷，是指的我吧？
高兴之下站起身来，看到昨天小艾急急忙忙拆的《玉观音》的包装，心里一沉。
小艾兴高采烈买这些碟片的时候，一定想着跟我依偎着共同分享的吧。
每次看碟片，我们都窝在被子里，小艾象泥鳅一样缠在我身上，每当看到高兴的时候就在我身上乱捏一气。看完碟片，又常常为谁去关电源而争吵个不休，最后总是用石头剪子布决胜负：小艾总是会输的，谁叫他总是在石头后面习惯性跟着剪刀呢？
当然他不会那么老实服输，一开始是一盘决胜负，输了后就耍赖说三局两胜，然后不服气的加长为五局三胜，最后甚至扩大到九局五胜，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只能乖乖的嘴里说着：“你是猪啊！气死我了！”一面哆嗦着跑去门口关电源。
我的目光扫过小屋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有难忘的回忆。看到小艾的梦想版，看到他的语录：
一。从明天开始重新做人。
二。吃完这顿，下次开始减肥。
三。气死我了。
四。恶心得要命。
五。你是猪啊。
六。你爱不爱我啊？
七。好可爱哦。
八。肉麻西西的
九。真是酷毙了，外裤加内裤还有裙裤！
十。等到我发财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
想起他做到百万富翁后，要跟我环游世界，要给我开个小店，我这一走，全部都落空……
我的心颤抖起来。小艾那么无条件的信任我，为了我而开心，也愿意为我做一切，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我站起身来，看到乌贼在床边缩头缩尾的张望，今天早上小艾走得急，居然连乌贼都忘记喂了，这可是很少有的事。
我拿起猫碗，盛了一点猫粮，拌了一些鱼干给它。
乌贼贼眉鼠眼的探了一会儿脑袋，确定我走开了才狼吞虎咽吃起来。
其实它也不是那么难看的啊。
我悄悄走过去，摸了摸乌贼的头。
乌贼在喉咙里低低的呼噜了一声，抬爪给了我一下。
死畜生！我抬手望望，一道血痕出来了。
该不是乌贼在替他的主人报复吧？我呆了半晌，和衣倒在了床上。
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我的脑袋整个象浆糊一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到中午，小艾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才把我惊醒。
小艾的脸红通通的，估计是在外头给冻的，他说：“你是猪啊！这个时候还睡得着！”
31。我们吃辣子****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还没有从睡觉中醒过来。
小艾两颊带红，半嗔半怪的说：“你是猪啊！这个时候还睡得着！”
恍惚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应该摆出酷酷的脸，用机器人般空洞的声音念：“小艾语录第五条！”
然后小艾应该跳起来说：“气死我了！”
然后我应该接下去说道：“小艾语录第三条！”
然后小艾应该用上牙齿和爪子……
但是我想起来昨天晚上，小艾说我们分手吧，我说好吧。
那时候，咔嚓一声，我们之间的裂缝产生，小艾踉跄了一下，现在还没有站稳。
他的眼睛全是血丝，昨夜一夜没睡，今天又早早去跟鱼谈判。不知道鱼跟他说了什么，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知道小艾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很想问他，又很想问鱼到底说了什么，可是满腹的话全都堵住。我发现一种涨涨的闷闷的感觉堵在胸口，想起小艾早上拿我的手去揉他的胸口说：“我的心口很闷……”这下感同身受了。
小艾神色古怪的望着我，一时爱恋，一时绝望，一时愤懑，一时平和。
多么明显，简直就象当时玩的赌博机，梨，香蕉，苹果不停的转动。那时只要三个苹果停下来，就是大奖，所以所有的小孩子都围在机器边上大声叫道：“苹果，苹果，苹果！！”
而我现在在心里大声叫道：“平和，平和，平和！”
人总是跟赌博机不同，小艾的表情最后定格不是某一种，而是百感交集。他缓缓的说：“家豪，我们去吃辣子村的辣子**！”
以前每次我们都会把重音放在最后两个字‘**‘，然后就很有默契的笑笑。
我咧开嘴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嘿嘿……”苍白的笑只有个开头，后一半象幽灵似的在空气中袅袅散去。
小艾在一瞬间好象活过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爆发出一种惊天动地的大笑：“陈家豪，你那也叫笑啊，简直象是便秘病人在哼哼！”
受他感染，我也缓了过来，搡了他一把：“滚蛋！你的嘴里怎么尽喷粪啊？就没什么词不带下三路的！”
小艾不停的笑，一面擦笑出来的眼泪：“嘻嘻哈哈，嘿嘿嗨嗨，乐死我了，我怎么那么伟大，找到那么贴切的形容词！要是有个摄像机把你拍下来，你就更会觉得象了！”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下床往外走：“神经病！你吃不吃了？”我还真饿了。
升州路上的辣子鸡，不知道为什么生意那么好。我们到了地下层，闹哄哄的人群中坐下。
整个饭店都弥漫着一股干煸辣子，葱，姜，花椒等的香味，弄得我更饥肠漉漉。
小艾坐在对面，痴痴的盯着我看。
我作个叉的姿势，说：“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小艾眼圈一红，头一低说：“你要愿意吃我就好了……可惜我不是你的菜。”
一颗泪闪了一闪，落进无尽的虚空。
我两只伸出的手指尴尬的屈回，在桌子上解嘲的敲了敲。
小艾用两只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抹，说：“我今天早上见到鱼了。”
我挺直了身子，静听小艾说下文。
喧闹的人声中，小艾缓缓的说：“一整个上午，鱼跟我说的所有的事，我只总结出来一点。”
“这一点就是：你很爱他。”
32。29年来的第一次恋爱
　　　　　　　　　　　我一震，轻声说：“别瞎说！”
小艾缓缓的道：“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我为我做过。你半天时间看完鱼所有的贴子，可是我写的回忆录叫你看了半年，你却说我写的太幼稚从来不看。”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艾接着说：“每次我约你去玩，你都说太忙了，或者要休息，要么就是太土了，不想抛头露面等等，可是你认识鱼才两天就带他去了燕子矶。”
“别说了！”我没有办法面对小艾血淋淋的对比。这对他太残忍，也令我太过负疚。
小艾悲哀的看着我：“不说了就不面对了吗？家豪，我问你，难道半年的感情，就真的比不上八天的？”
“不能这样相提并论的！小艾，我们俩是兄弟，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弟弟来看的。”
“那你一直在跟我**？家豪，你跟他有太多的不确定了。他跟父母住，不一定能出来租房子，而且他将来是要结婚的，而且，你们还没有做过，性上不一定合适啊……”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问啊，我瞪着他：“小艾，我已经决定了，你能不能不说？”
“相爱容易相处难，家豪，我们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是啊，我们至少很多的东西都磨合好了，跟鱼在一起，一切都未定……但舒服的生活就意味着一切吗？
我低声说：“我跟妈妈在一起住，生活上更舒服。但我还是出来了。因为更自在。”
“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更自在呢？鱼？他那样的谨慎小心，懦弱生涩，他配不上你！”
这话真的太过了，我提高了声音：“小艾，你再说一遍？”
我的双手抓紧了桌边，以压抑自己的怒气。
小艾看到我的愤怒，眼神一片悲哀。
正好小姐上菜，把横在两人之间的僵局打破了。
小艾低头一字一字的说：“我只要提到鱼一点不好，你就是这种戒备的保护的姿态，你的心总是向着他的。”
我无言以对。
小艾接着说：“其实我也傻，当初我爱上你，不也就是那一刹那吗？为什么要一直拿半年和八天来对比呢？”
小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其实你二十九年来，好象也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
“从小就在那样的充满敌视的环境成长，工作方面其实也被排挤，在圈子里，你也没有过什么真正的感情。”
“这一次，也是你真正的恋爱吧……我想，其实你也挺难的，那么大的年纪，漂了那么久以后，终于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眼睛大大，个子高高瘦瘦，讲话慢条斯理，风格内敛，又正好喜欢你。”
小艾的语气如此诚恳真挚，而他又说得如此动情，忍不住让我红了眼睛，拍了拍他的手。
小艾接着说：“你不象我，恋爱过三五次，每次都很投入，所以现在我越来越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还要多谈两次恋爱才会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是**，什么是需要，你还不知道呢。”
“小艾，你别说了好不好？”
小艾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不试，永远不会明白。只希望一点：玩够了，就回来，好吗？”
我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你以为我们在过家家？你觉得我们是在玩游戏？我们一定会长久的！”
小艾苦笑了一下：“‘我们’？呵，我知道你们是认真的。不过真的，家豪，我始终觉得，你喜欢鱼，多过鱼喜欢你。”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别说了，你吃吧。”
小艾摸了摸胸口：“我这里堵着，根本吃不下，家豪，你多吃点吧，你不是饿了吗？”
我还真的很饿了，提起筷子一阵猛嚼。
小艾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象是要把我的一切都记下来。我假装没看见，拼命的大吃特吃，但还是感觉到他眼睛的灼人。
欠什么债，都不要欠情债。
尤其不能欠象小艾这样多情的。
我吃了几口，忍不住对小艾说：“你赶紧吃两口好不好？”
他要把对我的目光，用在对鸡上面，对我而言也是个解放。
小艾摇摇头：“不想吃。正好可以减肥，你不是喜欢瘦的吗？”
33。同归于尽
　　　　　　　　　　　我放下筷子：‘小艾，你怎么象怨妇一样了？‘
小艾轻笑一声：‘我象怨妇？是的，我是象怨妇，你答应分手的那一夜，我很想从楼上跳下去。我甚至想，先杀了你，再割腕，抱着你，两个人血流在一起，情归在一处……”
我盯着他，一阵凉意从背后升起，全身升起鸡皮疙瘩。
“我也想，不如做一顿大餐，把安眠药放进去，然后我们快快乐乐的吃最后的晚餐，然后幸福的睡去，永远不要再醒来……”
我****在桌上一捶，引得很多人看过来：“小艾，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小艾神情古怪的睁大眼睛：“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想？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思？”
我把碗一推，开始擦嘴：“如果你要这么聊天，我看我们没有办法交流下去了。”这算什么？要挟吗？
小艾嘻嘻一笑，说：“家豪，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啊！”
明显看到小艾的嘴角笑得非常不自然，我没好气的说：“我不喜欢这么开玩笑，希望没有下次。”
小艾收起笑，叹一口气说：“家豪，其实我根本不恨你。我知道一开始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而且，现在你跟鱼都没有开始，就跟我摊牌，去冒险，只是为了追求你真正要的东西。放弃一切的可能，为着一切都不确定的东西，我太欣赏了。我没有看错你：你是至情至性的人，你是懂得爱情的人。所以我根本不怪你。”
“家豪，你知道我的，我也是爱情至上的人，真正的爱情，应该男女没有关系，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学历不是问题……
有些人将就一时，舍不得，放不下，最终当然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你，我没有看错，你会为一些东西坚持。”
我有这么好吗？我拍拍小艾的手，突然非常不忍：“小艾，如果将来你到五十岁了，还是孤单一个人，到时不管我是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住一起吧。”
小艾的手翻过来抓住我的：“家豪，这是我喜欢你的另外一点。你对我真的很好……就算分手也这么照顾我的感受……”
我掉转头，抽回手：“小艾，我知道，你可能是最适合我的。我相信你会爱我一辈子。”
小艾很惊喜：“是吗？谢谢你的信任！呵，象我们这种人，能够相信一辈子，也算个奇迹！”忽而又转为悲凉：“就算这样又怎么样？你还是没有选择我！”
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小艾这样的反应，让我不忍。走出辣子村的时候，正好一缕太阳照在小艾的圆圆的侧脸，白白的皮肤几近半透明，我拍拍他的肩：“小艾，我会永远做你的好兄弟！”
小艾咧开嘴，又合拢，不知道是哭是笑。
我不能再跟小艾住在一起了。我决定下午就趁着周六周日先搬到公司去。
小艾说：“何必呢？你可以先找到房子……”
我脱口说：“鱼他担心……”
小艾的脸色转为灰败：“对对对，我怎么忘了呢？那你慢慢收拾吧，抱歉我没有办法陪你收拾！我受不了！”
小艾最后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我也有些惨然。
下午在收拾的时候，我的效率极低。看着家里的每件东西，都带着许多小艾的回忆和憧憬，特别看到还没有来得及看的玉观音，我忍不住要问自己：“到底我做对了没有？”
34。冷酷到底（完）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鱼打电话，如何打这个电话，正想着，电话就惊人的响了起来了。
是不是鱼？我拿起来一看，却是罗当的号码：“喂，小子，你甩了小艾了啊？”
“啊？你说什么啊，什么叫甩？”怎么消息传得那么快？不会吧？
“今天小艾给我电话，说他失恋了，让我请他吃晚饭。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是真的吗？”
“我们是分开了，但不要用甩这个词那么难听吧？”
“小艾那么喜欢你，肯让你走啊？不是你甩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你跟谁在一起了？”
我的头一个有两个那么大。小艾怎么搞的，自己的私事还要通告天下？还没有准备开记者召待会，他就把我推上了台。
其实吃饭的时候，他有一句话讲得很重点：“了解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有足够的时间，才可以看出他面对各种状态的反应，才知道是不是真的适合。比如，甚至考察他在分手时候的表现，更可明了一个人的品质。”
这句话让我去思考，说了分手后，小艾一开始的表现，真让我佩服。但没想到现在……
小艾已经是成年人了，还需要这样展览伤口以便得到更多人的安慰吗？
我承认，本来还在犹豫，通过罗当的一个电话，小艾亲自把我推出了家门。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凯也关心这件事。真正让我我哭笑不得。
费了我大量的口舌后，终于接到了鱼的电话：“嗨。”
“嗨！”一下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里一下子空掉，又一下子涨满，但没有准备好说什么，所以只能沉默。
一时间只听到鱼的呼吸。我喜欢这样。
鱼在那头轻轻的说：“小艾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搬了出来，但还没有地方住。”
我提心吊胆的听他说下去。鱼说：“我们一起晚饭吧，我到苏宁环球等你。”
就这样，开始了我跟鱼的生活。
在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在教堂渡过了一整夜。我们俩都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小艾能早日走出来。小艾的伤痛，是我跟鱼之间最大的阴影。
但小艾一直很久都没有走出来。整整两个月，我都会每周抽两三天陪他吃午饭。他总是打电话来说：“哥，要疗伤了。”
于是我就出来跟他一起午餐，在他痴迷的眼光和颠倒的话语中如坐针毡。他一会儿说：“谢谢你，有你陪我，当我最好的兄弟，我也就****了。”一会儿又说：“你回来吧，我等着你，鱼跟你不适合，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