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不眠 偶在呢喃 01-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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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碑翻了过来；光滑如镜；教授心想光秃秃的；看你能找出什么？
　　　　宝玉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他的神目岂是教授能比的？很快便在意识中浮现镜中的符号；是一个类似乐谱的东西。他突然屈起五指在石碑上一弹；然后又一弹；奇迹出现了；石碑里隐隐有歌声透出；曲调忧伤；是个男低音。不过半分钟左右就戛然而止。
　　　　教授难以置信地瞪着宝玉；又欣喜若狂地道：好小子；你怎么办到的？
　　　　宝玉道：石碑正面是歌词；背面是乐谱。怎么让它唱歌；正面也有说明。
　　　　可有时……
　　　　有时天象物理变化；比如闪电打雷；甚至移动桌子；也可能引发共鸣。
　　　　这是什么文字？教授问话突兀；思维跳跃；实在是问题太多；迫不及待想知道全部答案。
　　　　当然是神语了。
　　　　真有神语？我的上帝啊！教授不由自主在胸前划着十字；你居然懂得神语！你跟谁学的？不等宝玉回答；又急急问道：这歌好像没唱完啊；像是突然断了。
　　　　宝玉道：这歌很长；分为五段；这就保证了不会引起持续的共鸣。刚才正好是第一段转调的时候；我当然能让它唱完。只不过……
　　　　不过什么？


　　　　它唱完了；宾大也完了。也许整个费城……
　　　　我的上帝！……教授理所当然又划起十字；沉默了。宝玉也不说话；消化这些问题需要时间。
　　　　这到底是什么歌？过了一会；教授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个石碑为什么能唱歌？有什么作用？
　　　　是普罗米修斯吟唱的；宝玉道；轻轻哼唱起来；宙斯啊；潘多拉还是个孩子/你赠送的盒子；从她手里滑落/你让所有的人都恨他/而我普罗米修斯；将是唯一爱她的/因为宙斯才是灾难的源头/潘多拉为我们保留了希望/……
　　　　教授听得张大了口；结结巴巴道：普罗米修斯？那个悲伤的男低音？……
　　　　是的。宝玉道；这首歌就叫。
　　　　可是；潘多拉是他的弟媳；是埃庇米修斯的妻子。普罗米修斯不可能爱上她的。
　　　　不可能吗？宝玉笑笑道；老舅对奥林坡斯神统有多了解？
　　　　如果是另一个人这样问；教授是会大发雷霆的。因为全世界唯有他才能对别人提这个问题；谁也没资格质问他。可面前这个懂得神语丶解开石碑之谜的人；让教授充满敬畏。
　　　　教授叹口气道：我曾自以为懂得很多；现在才知道……唉；不提了。你为什么说这支歌唱完；宾大就会毁灭？
　　　　宝玉道：这首歌是用来镇压一个妖灵的。他被锁在石碑里；歌曲唱完；普罗米修斯的神力就会消失；弥诺陶洛斯就会复活。
　　　　弥诺陶洛斯？米诺斯迷宫的半人半牛的怪物？被忒修斯杀死的那个？
　　　　是的。老舅曾说过石碑得自克里特岛克诺索斯王宫废墟；那个也许就是米诺斯王囚禁牛头怪的迷宫。
　　　　老天爷；真是本世纪——不！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大发现啊！教授激动地喊起来；高举双手；状若疯颠；语无伦次道：神语丶牛头怪丶迷宫……我要写论文；我要出书！我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是有价值的。我……
　　　　您什么也不能做；宝玉毫不留情泼他一桶冰水。老舅；想想吧；神语丶迷宫丶怪物；都是传说。
　　　　不是！现在有实物为证。
　　　　你在地球上找不到灵界的大高加索山。一个孤证。
　　　　可石碑在唱歌啊。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丶考古鉴定会；所有人都会听到普罗米修斯的歌声……
　　　　那得引发共鸣才行。不是想唱就唱的。
　　　　你会让它唱啊。
　　　　我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啊？教授傻乎乎地问。
　　　　何必动摇人们的信仰呢？半信半疑比毫不怀疑更能维持信念…；宝玉一本正经道；而且；神的存在不须证明；你这样做反而会挑起争斗；触犯神威。必然招致神的惩罚。
　　　　我才不怕；教授狂热地叫道；能把我怎么样？火刑柱吗？我挺得住；一死而已。
　　　　只怕比死还惨。不要触怒神。火刑算什么？神的惩罚是你难以想像的。你想想推石之神西西弗斯；干渴之神坦塔罗斯……宝玉声音充满忧郁；还有……永生不眠……
　　　　教授打了个寒噤。他熟知希腊神话；知道西西弗斯；科林斯的国王，因触犯宙斯；灵魂被罚推巨石上山，推到山顶后巨石滚下，再继续推上，永不停息。他身上有宙斯神火；故尔也是神祗。坦塔罗斯是宙斯之子；因泄露诸神生活的秘密；以及杀儿试神；被诸神打入地狱深池，虽然凉水就在嘴边。他只要弯下腰去想喝水，池水立即就从身旁流走，于是他不得不忍受着烈火般的永恒的干渴，喝不上一滴凉水。
　　　　如果真有神；那就证实灵魂的不朽；灵魂既是实体；也就会为神所用丶所奖赏或惩罚。那么死亡不过是不朽的开端；其后还有漫长的生命。谁愿意那无尽的岁月中在永恒的酷刑中煎熬？
　　　　教授抚摸着石碑；不甘心地道：可是；就让这桩惊天之秘沉埋下去吗？
　　　　宝玉道：只能如此。老舅；你很幸运；因为你已经窥见了神的秘密；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教授咕浓道：是的。我该知足了。可我多想亲眼看一看弥诺陶洛斯啊！

（）
　　　　那就让你看一眼吧；宝玉笑道；心想让石碑唱到第三段；弥诺陶洛斯就会现形。不知它怕不怕我？应该怕吧？他不过是灵兽和米诺斯王后所生的半妖；老子大小是个神。
　　　　真的可以看吗？教授兴奋地道；你不是说；怪物一出；宾大就会毁灭？
　　　　我不会让歌唱完的；宝玉道；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有我在；弥诺陶洛斯掀不起风浪。
　　　　他屈起五指；在石碑上弹了六遍；那伤感的男低音便又唱了起来。在唱到第三段时；石碑开始放光；形成一个金黄｜色的光圈；然后渐渐变形；现出一个巨大的牛头人身的怪物。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牛头神怪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8…9…6　3：21：56　本章字数：3132
　　　　我——的——上——帝——啊！教授全身颤抖；几乎要瘫倒了；眼中充满敬畏。一动也不敢动。
　　　　哎呀！教授惊叫起来。
　　　　我听见有人说话；牛头怪低沉地咆哮道；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们；你们是凡人；我的小点心。不；不对头啊；忒修斯；是你吗？
　　　　教授顿时噤若寒蝉。
　　　　宝玉道：弥诺陶洛斯老兄；你是不是近视眼啊？
　　　　是谁？弥诺陶洛斯猛地伸过头来；一下穿过宝玉的身体；然后又缩回去；脑袋直抵着宝玉的眼睛；凶狠地道：凡人；你敢嘲笑我？等我脱困；第一个吃了你！
　　　　去你妈的！宝玉顺手给他一耳光。他这一掌用上了神力；因此弥诺陶洛斯虽是光影；灵魂却吃了一耳光。
　　　　一声惨烈的牛鸣响起来；弥诺陶洛斯彻底激怒了。你打了我耳光！你打了我耳光！你这凡人；下贱的生物！小点心！弥诺陶洛斯要吃了你！要……
　　　　滚你！你要继续吃耳光；不长记性的东西！
　　　　宝玉便说便撸起袖子；像街头地痞一样；冲着弥诺陶洛斯一顿拳打脚踢。弥诺陶洛斯的光影在他拳脚笼罩下尤如实体；根本抗拒不了；但见宝玉拳拳着肉；噼噼啪啪；桌上石碑一阵阵跳动；哀嚎一声接一声传出。直把教授看得瞠目结舌。
　　　　不一会儿；弥诺陶洛斯眼里丶耳里丶鼻里就流出鲜血。他双手抱头；弯着腰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
　　　　这时歌己唱完；他的灵魂与光影合一；仍然抱着头苦苦哀求。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你比忒修斯还厉害。我嗅出你身上的神圣气息了；饶了我吧！
　　　　宝玉也打累了；最后踢了弥诺陶洛斯一脚；拍拍手道：；服不服？
　　　　服；服；弥诺陶洛斯把头连点；哭丧着脸道；唉！老大；你隐藏了神圣气息；扮猪吃老虎；你故意的。卑鄙的神啊……
　　　　宝玉作势举手；弥诺陶洛斯赶紧蹲下去。站起来。宝玉道；不狠狠扁你；你能从石碑中挣脱？
　　　　原来石碑能量极大；歌曲唱完；弥诺陶洛斯纵使脱困；也会引发一场小型核爆炸；不仅会毁灭整座校园；也会把自己炸的四分五裂。虽然他只凭一缕残魂就可以复活；但威力必然大减。所以宝玉狠揍他；是借此激发他自身的能量凝聚；从石碑上钻出；而不是炸出。
　　　　弥诺陶洛斯略一凝思；便知此理；不由心生感激；又有点奇怪这个神为何救自己。不过他此刻饥肠漉漉；凶性大发；一伸手便抓住教授；要把他当食物。
　　　　教授只感到腰间剧痛；刚喊了一声；宝玉早一个爆栗敲在弥诺陶洛斯头上。
　　　　弥诺陶洛斯揉着头道：好痛。神啊；为何打我？
　　　　宝玉道：我看你关了几千年；脑袋进水了？这人跟我在一起；你就该明白我们非亲即故；怎能伤害他？
　　　　弥诺陶洛斯哞丶哞大笑两声；道：他是凡人。而且我不是伤害他；是预备把他当小点心。我饿死了。
　　　　教授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不敢说。
　　　　宝玉对弥诺陶洛斯道：你可愿追随我；发誓效忠于我？如果跟了我；小点心多多的。
　　　　宝玉并无称霸的野心。以他对神界的了解；任何人要想称孤道寡几近痴人说梦。不过既己得罪了爱神；不得不壮大实力；力图自保。


　　　　弥诺陶洛斯斜睨他一眼；神色有点不屑：神啊；你不过一个三级神；怎配驾驭我？如果是伟大的波塞东还差不多。
　　　　弥诺陶洛斯是海神波塞东附体于神牛与克里特岛王后帕西法厄交配所生；也算是海神之子；血统高贵；一般神真不在他眼里。
　　　　笃；宝玉又给他一个爆栗；骂道：你个牛不牛丶人不人的怪物敢看不起老子？我叫你小看我。跳起来又是一连串爆栗。他出手如风；罩住弥诺陶洛斯脑袋；一击绝不落空。
　　　　弥诺陶洛斯大声怪叫；不一会头上布满骨瘤；叫道：这样也行啊？好了；好了；算你狠；我做你的小弟了。天啊；哪有逼人为仆的！
　　　　宝玉喘着气道：贱骨头；不打不行。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给我小点心了吧？弥诺陶洛斯发过效忠誓言；又被神火烧了一下；然后揉着脑袋；一双红眼瞟了瞟教授；小心地道；老大；我可以开吃了吗？
　　　　尽管知道宝玉不可能让自己被吃；教授还是吓得心脏乱跳；寒毛竖立。
　　　　你皮又痒了；宝玉道；饿了千多年；还在乎这一刻？
　　　　老大啊；关了几千年才见着个小点心；还不把饥火挑起来啊？
　　　　宝玉心里默念；屋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牛黑海凭空幻化出来；向主人倒身下拜。教授不由自主跌坐在墙边；心里喊道：又来一个。又来一个。我的上帝；我一定是疯了……
　　　　弥诺陶洛斯本能地感觉到威胁；哞地一声；把头压低；便要向牛黑海挑去。但一下就嗅出对方心窝的奥林坡斯神火的气息；心想原来也是老大的仆人。失望地摇摇脑袋。
　　　　我给你找了个好帮手；宝玉对牛黑海道；这是弥诺陶洛斯；听说很牛逼。
　　　　老大；我的小点心呢？
　　　　小点心是吧？有的是；牛黑海现在神通不小；一下就感应出弥诺陶洛斯的来历；大笑道；我正和紧那罗打战；你只要上了战场；要多少有多少。
　　　　啊；在打战？哞；哞……；弥诺陶洛斯狂笑；口水流了下来；紧那罗；就是大梵神统那个会唱歌的毛神吗？
　　　　牛黑海道：你怕他？
　　　　弥诺陶洛斯高傲地昂起头；道：除了伟大的波塞东；弥诺陶洛斯不怕任何人。又赶紧对宝玉谄媚地笑笑；当然；弥诺陶洛斯也怕老大。
　　　　两个神仆同时化为青烟；宝玉道：老舅；可以站起来了。
　　　　教授道：我再坐一会。我脑子很乱……他蜷缩墙边；把脑袋埋在双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他摇摇头；瞪着宝玉；说道：我该向你下跪吗？
　　　　宝玉把手按在他肩上；道：你是我老舅。现在是。将来也是。
　　　　教授笑了起来；道：好；我明白了。我有许多问题；我们舅甥以后慢慢探讨。不过有一个问题非问不可。我是圣灵教徒；我现在也改变信仰吗？
　　　　宝玉笑道：五大宗教是一回事。你要得救；随便信那个。一个不信也没关系。
　　　　教授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到家里；己快到傍晚了；慧颖和君瑜脱得只剩胸罩短裤；趴在草坪上晒日光浴。南宫盈则是赤条条一丝不挂；仰面躺着；活像大白鱼。
　　　　真是生猛呀；宝玉心道；目不转睛看着三女；她们看见宝玉和教授走过来；便站了起来。南宫盈赤条条走到教授面前；拥吻了一阵；然后从容地拾起短裤胸罩；慢慢穿起来。她动作风骚而优雅；两座奶头山微微跳动；黑色三角地随动作晃来晃去；看得胖子眼晕。活色生香；风骚入骨；老舅能吃得消这尤物吗？终有一天要精尽人亡的！宝玉心中嘀咕；看了眼教授。后者脸色平静；似是习惯了。
　　　　一阵热气吹着宝玉耳朵；君瑜低声道：色鬼；往哪儿看呢？慧颖姐正瞪着你呢？
　　　　胖子吓一跳；忙看慧颖；见她脸色甚是气恼。胖子赶紧冲她挤出色笑；小妮子这才多云转晴。胖子又瞥一眼君瑜；看她正凝视自己；脸色似笑非笑；便讪讪的道：还是君瑜好啊。
　　　　君瑜道：是哦；我也会盯牢你的。
　　　　宝玉无语。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冥狱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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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8…9…6　3：21：56　本章字数：3714
　　　　夜深人静；慧颖和君瑜早入梦乡；教授夫妇也早来道过晚安。宝玉又拖把椅子坐在窗前；研究起那块石碑。教授因石碑是灵界之物；恐有后患；便把石碑送给他了。宝玉用手在碑上抚来抚去；猜想这就是普罗米修斯一直带在身边的石头。
　　　　真他妈残酷啊；想象着神界的争斗；宝玉自言自语道；普罗米修斯大慨嫌石头累赘；就分出个幻身在石碑上。也不用每天带着了。这石碑不知怎么又囚禁了弥诺陶洛斯这个倒霉蛋。嗯；里面到底什么样子呢？老子何不进去看看？
　　　　南宫盈笑吟吟地走进来；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信。但看见屋里没人；愣了一下。她给老头子服了安眠药；刚刚又在慧颖丶君瑜门外窥探过；确信宝玉是在屋里；才摆足了诱惑的姿态进来的。
　　　　去哪儿了？她环顾一眼；发现了窗台上的石碑；心头一阵狂跳；这不就是冥狱之碑吗？怎么在这里？箭步扑上；一把抱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心道：不错。就是它。天啊；嫁给死老头子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受了多少委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呜呜……哭了两声；抱着石碑穿窗飞出；随即化为一道青光；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消失在天尽头。
　　　　*
　　　　宝玉钻进石碑；发现罩身于一个牢狱中。确实是牢狱；脚下是一条狭窄的青铜甬道；不知通往何方；两边是一间挨着一间的牢房；墙壁竟也是青铜砖砌成；墙壁和沉重的青铜门窗上镌满咒文；每扇门上都挂着青铜锁。整一个青铜监狱啊。甬道天花上隔几步就吊着一盏灯；灯泡是圆圆的石头；散发出昏黄的光晕。一股股怪异的气味弥漫整个牢狱。彻耳顷听；有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如果再听一会；就觉得这些呻吟汇成痛苦的海洋；一阵阵席卷耳膜。若不是门窗上的咒文限制；这些声浪释放出的狂暴能量真会冲垮这个空间。
　　　　宝玉伫足片刻；先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浮现出一座巍峨的大山；牢狱就在山腹里。心道：是灵界的大高加索山啊！石碑原来是空间通道；怪不得普罗米修斯要带在身边。妈妈的；这是哈得斯的冥土领域啊。老子可要小心了。
　　　　他蹑手蹑脚走到左边第一间牢房前；房门大开；房间很小；燃烧着熊熊烈火；但尽管开着门；火势却并不向外曼延；墙上挂着几根扭断的粗铁链。一股浑厚的男低音歌声在房里回荡；正是普罗米修斯唱得歌。宝玉恍然：这个就是弥诺陶洛斯的囚笼。这家伙不知怎么逃出火室；房门大开；所以歌声才偶尔会传到俗世。但他虽逃出火室；却被困在甬道里；直到被宝玉释放。
　　　　宝玉又走到右首第一间牢房；在窗口看看；里面一片黑暗；以他的神目；也只看见里面空间灰蒙蒙的；无比广大辽阔；哗哗的潮水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歌声；虽然听不真切；却有一种动人的力量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