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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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和徐明远距离“聊”了几句，心中啧啧称奇——这冒牌替身也算能干了，早上放他们出去的时候，只是凭着意念指挥，就可以让他们一路安然无恙地替自己和胡海跑到学校去上课，不过这个办法也有点费事，因为摩陀从未去过学校，不认识路，所以冒牌胡海一开始的行程也交给石军一并指挥，好不容易才把两个替身都平安送进各自的教室，刚刚松了口气，摩陀就急不可待地把冒牌胡海的“指挥权”抢了回去，这家伙根本不认识胡海班上的同学，只要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就兴高采烈地胡乱答上几句，特别是听到女孩子的声音，态度就更为热情，让石军忍不住暗暗为胡海捏了把汗，生怕穿帮。
　　　　打发完徐明，石军收好玉符，摇摇头对摩陀说：“这么折腾这真够累的……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了，如果古玩市场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呗，只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恐怕得抓紧一点才行。”
　　　　正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昨天忘了问你，你身上怎么会有赤精果的哪？”
　　　　“咳，别提了。”摩陀听了，有点不好意思：“那天在夙风院，你不是被你那恶婆娘叫走了吗？那个三只眼非要和我抬杠，说我不能吃赤精果，什么没好处之类的啰里八嗦，老子听得不服气，就顺手拿了几粒，打算以后有空的时候研究研究，谁知道居然会派上用场了。”
　　　　石军摇头一笑：“你小子，还真够多事的！不过话说回来，多亏你顺了几颗出来，不然昨天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才是。”
　　　　“切，谢什么？我拿着又没什么用。”摩陀嘻嘻一笑，然后神秘地说：“对了，你那恶婆娘对你还真好啊。”
　　　　石军一时没听明白，以为摩陀之前在胡海那里听到了什么，于是答道：“你少听大海瞎掰，他最喜欢乱起哄了。”
　　　　“什么起哄，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吗？”摩陀怪笑一声，把当日再冥河里与赤阳的对话转述了一边，拿出赤阳送给他的记载着仙界法术的纸卷扬了扬，大力拍拍石军的肩膀，“的确，恶婆娘从头到尾也没提过关心你石军的一个字，可聋子也听得出来啊，她处心积虑，还不是担心你对付不了魑殇他们？而且人家还是个美女啊，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哪里有魅力，居然有如此美女垂青……”
　　　　摩陀顺着自己的思路又开始胡说八道，石军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心里想打翻了五味瓶，千般滋味一齐涌了上来，眼前晃来晃去的，竟完全都是赤阳青衣黑发、轻颦浅笑的模样。
　　　　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可不知为什么，从当初小捣蛋再他面前第一次变身为赤阳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觉得仿佛与这个女孩子早就相识一样，及至后来赤阳对他百般刁难，之后又“化敌为友”，两个人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却已经深有默契。回到人界这几天来，脑子里也时不时地想起她，而每次想起，心里就觉得平静和温暖……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
　　　　“想什么哪？这么出神？”摩陀指手画脚讲了半天，还“抽空”替冒牌胡海应付了一个同学的搭讪，这才发觉石军还傻乎乎地站在路边发呆，于是狭促地在他耳边大叫了一声。
　　　　“啊？”石军被吓了一跳，这才醒过神来，正想说话，忽然身上的手机响了，却是老妈打来的，让他中午一定要回去一趟。
第十九章　意外收获（中）
　　　　两个人继续前行，一路搜寻着合适的“引子”，终于被他们发现了一块比较理想的石料，只是这块玉石是一位老婆婆的传家之宝，因为老伴生病，家里的钱不够用，这才狠狠心拿出来到市场上变卖，眼见这种情形，石军怎么也不同意让摩陀去施展他那“空空妙手”了，摩陀劝说了几句，也觉得有点不妥，便也不再坚持，毕竟，老婆婆的玉石是要换取救命钱的啊！
　　　　逛完了古玩市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大半个上午都耗进去了，两个人却仍旧一无所获，摩陀不禁有点泄气，对着石军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哼哼唧唧地声称自己需要“进补”了。石军摇头一笑，遂带着这个整天叫饿的家伙离开古玩市场，进了一家副食品商店，买了些牛肉干、巧克力、果仁之类的零食，然后说：“一会儿你自己回大海那里，顺便给他也张罗一顿午饭，再看看陆大姐他们回来没有，我先回趟家，然后再赶去和你回合，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吧。”
　　　　********
　　　　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饭厅里的餐桌上热气腾腾地摆了五六样精致的菜肴，全都是自己平素爱吃的，厨房里传来一阵锅铲的碰撞声，再看到沙发上摆着老妈平时用的行李包，看上去是又要出差的样子，连忙大叫了一声：“老妈，我回来啦！”
　　　　话音刚落，秦小雅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快洗手，我这儿做好最后一个菜就得，饿了自己先吃一点儿。”
　　　　“我不饿。”石军连忙走进厨房，准备找点事情帮帮忙，却被秦小雅不由分说赶了出来。
　　　　奇怪了，出个差也用不着这么隆重地大肆庆祝吧？今天这顿午饭可抵得上平时过节的阵仗了，看看这满桌子的菜，母子俩个吃三天也吃不完啊？石军挠挠头皮，不明白老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秦小雅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了，石军试探着问：“老妈，怎么您今天看上去这么高兴啊？”
　　　　“妈妈高兴不好吗？”秦小雅笑吟吟地反问了一句，自顾自在桌边坐了下来，变戏法似地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说：“妈妈今天晚上去北京，这次出门说不上要走多久，你的生活费我放在五斗橱地一个抽屉里面了……对了，上面还留了一个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打那个电话找我。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的，啊？”
　　　　“哦。”石军应了一声，心里愈发糊涂起来，不就是出差吗？也用得着这么兴高采烈？不会有别的什么事儿吧？于是也笑嘻嘻地说：“老妈，你真行，出差把儿子扔在家里不管还这么高兴！”
　　　　“谁说我出差？”秦小雅夹了一块鸭子放进石军的碗里，脸上依旧笑吟吟地，“妈妈这次是去探亲，回北京看你姥姥、姥爷。”
　　　　“什么？”石军差点噎着，“我姥姥、姥爷还在吗？从来也没听您说起过啊！”
　　　　秦小雅慢慢地抿了一口酒，没有马上回答，虽然脸上笑容未褪，不过神情却有一点不自然了。
　　　　石军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却知道老妈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不想让秦小雅难堪，马上嬉皮笑脸地转移话题：“北京好啊，听说好吃的特别多，老妈，您回来的时候可别心疼钱，怎么说也给儿子带上十几样回来尝尝！”
　　　　秦小雅听儿子这么一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疼爱地看了石军一眼，点点头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馋嘴，放心吧，妈妈不会空手回来就是了。”
　　　　石军一笑，低下头来吃菜，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老妈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看架势还真的有什么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呢，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心里埋藏着这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也许，即便是至亲，也会有相互隐瞒的时候吧？只不过这种隐瞒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对方好而已……眼下让自己头疼的事情还真不少啊，抓鬼灵、解开束缚大海的法术、寻找有灵力的石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让老妈知道呢？
　　　　石军固然满腹心思，秦小雅何尝不是思虑重重？头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她忽然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竟是年迈的母亲打来的，听老人家说，这两天，北京的家里忽然来了一个客人，自称是石历的大哥。
　　　　母亲在电话里告诉秦小雅，奶奶在上个月一病不起，去世了。老夫妻俩原本就十分想念女儿，但以前碍于老太太的坚决反对，所以自从多年前分别之后，就一直没有互通音讯，现在老太太不在了，老两口也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的女儿实在可怜，于是打算一起来看看她，谁知正打算动身，家里就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二老也不知是真是假，于是打来电话。秦小雅当即决定，马上回北京一趟，一来见见阔别多年的父母，而来也想看看这位自称石历大哥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秦小雅清清楚楚记得，那位老神仙曾经说过，丈夫石历是魔界的大天魔，虽然她不愿相信，可石军生下来那天发生的斐夷所思的事情又让她无从质疑；老神仙还说她的儿子身上还有着什么让四界人人觊觎的无上力量——心眼之力。多年来，她努力让自己不想起这些事情，因为每当回忆起那一刻，除了让她再次重温失去丈夫的痛楚之外，还会涌上一层担忧：总怕会有什么不可知的力量作祟，抢走她生命中唯一的亮点——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眼下这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谁？真的是石历的哥哥吗？他会带来丈夫的消息吗？还是来寻找石历的？抑或他只是一个骗子？
　　　　饶是如此，秦小雅的心里还是喜多于忧。毕竟可以见到分开多年的父母，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啊，倔强的奶奶在世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父母和自己联系，当年，她也曾经试探着给家里挂过电话，却不料是奶奶接的，不由分说就把自己斥责了一顿，狠心地挂断了……现在，听到奶奶去世的消息，秦下雅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在心里感到无比难过，虽然多年来老人家都坚持不肯让自己回家，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奶奶啊，骨肉亲情又怎么可能是说断就断的？
　　　　秦小雅想着心事，忽然发现石军也悄无声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不吃了？在想什么？”
　　　　“想石头。”石军正在考虑下午该到哪里去找那块修炼法宝的“引子”，闻言竟脱口而出，说完这才意识过来，看到老妈睁大眼睛，连忙笑道：“没什么，我们打算做点工艺品，找块石头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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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意外收获（下）
　　　　秦小雅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起身走进卧室，不多时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块精致的玉石吊坠，递给石军道：“把这个挂着。记得啊，千万别摘下来。”正是当日老神仙交给她的那块用于制造结界的小玉符。
　　　　石军把玩着手里的玉符，抬头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叫你带就带上，听话。”秦小雅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心里另有计较：这块玉符是老神仙相赠，万一在自己离开期间有什么妖魔鬼怪来找麻烦，相信玉符会保护儿子——要是在以前，她也不会这么紧张，只是这次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自称石历大哥的神秘人物勾起了她对前程往事的回忆，令她忽然担心起来，生怕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儿子会遇到什么麻烦。
　　　　石军依言把玉符挂在脖子上，看着老妈一副明显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疑云重重，却没有说些什么，反倒是在心里暗自庆幸：老妈这一出门，不就正好避开了月圆之夜鬼灵们在自己家里的聚会吗？也好，到时候，就算这些鬼灵们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用担心了，只要不给老妈知道，比什么都强。
　　　　********
　　　　回到胡海的住处，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却正赶上最热闹的一幕——陆晴虽然会做饭，但她灵体尚未真正的凝聚，只能在一边看着，却没法动手，魑殇和摩陀却又从来没有干过做饭的行当，两个人比着偷懒，都不肯到外面餐馆去买，于是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冰箱里剩下的一点东西搜刮出来拿进了厨房，在陆晴的指点下，一边嘻嘻哈哈地打趣，一边笨手笨脚地折腾，闹得不亦乐乎。
　　　　石军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渍，餐桌正中竖着摩陀那把细长的短剑，剑身上串着五六个鸡翅膀，随着剑身上火苗闪烁，鸡翅膀已经被烤得滋滋冒油，散发出一阵阵香气，倒也颇为引人食欲。头发蓬乱的摩陀和另一个陌生的黄衣胖子面对面坐在餐桌边，一边眼巴巴无比向往地看着鸡翅膀，一边托着腮帮子流口水。
　　　　魑殇则在厨房里大呼小叫：“陆大姐，你要我做的稀饭快干啦，要不要加水呀？”陆晴则一叠声地警告：“要是要，不过不许你再用法术！你也太胡闹了，万一又把厨房淹了怎么办？”
　　　　胡海也被抬了出来，横躺在沙发上，脖子上还煞有介事地围了一块毛巾，估计是在陆晴的授意下干的，方便一会儿给他喂饭。
　　　　见到石军，摩陀立刻跳了起来说：“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玩意儿能吃了吗？我快饿疯了！”
　　　　陆晴和魑殇也从厨房里跑出来，异口同声地说：“快来帮忙！”
　　　　石军哑然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啊？”
　　　　陆晴笑着说：“这几个家伙非说要自己做一顿饭出来，你看看，折腾了半天，到现在还没做好。”
　　　　魑殇笑嘻嘻地说：“这还不都怪摩陀，他笨手笨脚，不关我的事。”
　　　　“哼，要不是你弄出水灾来，”摩陀悻悻地说：“我们用得着耽误这么多时间吗？”
　　　　“如果不是你的剑差点把厨房烧了，我也不用灭火啊！”魑殇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立了大功呢！”说着对石军一指那黄衣胖子：“对了，这就是我三哥魍蠡。”
　　　　石军没想到陆晴和魑殇居然这么顺利就把魍蠡带了回来，扭头向那黄衣胖子望去，却见他也站起身来，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只见这黄衣胖子看上去三十开外，长得方面大耳，像弥勒佛似的白白胖胖，鼻头肥大，厚厚的嘴唇，眯着一双圆圆的小眼睛，里面竟流露出一股孩童般的稚气，看上去虽貌不惊人，却颇为惹人好感。
　　　　不等石军开口，魍蠡早已冲了过来，先来了一个亲热的拥抱，嘴里还嚷道：“你就是把我们兄弟解救出来的大恩人吗？哎呀！我可算见到你本人了！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嗯……他们都说你是什么厉害的冥捕，为什么看上去像个凡人啊！有趣！喂，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把我们抓回去呢？可要说话算话啊！”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石军，声音虽然粗壮，可说话的语气却像个不通世故的孩子。
　　　　石军笑道：“我并不是有意把你们放出来的，所以你不需要谢我！至于要不要把你们抓回去，那也是全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不过请放心，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魍蠡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施恩不望报的大好人！但无论怎么说，毕竟是你给了我们自由，所以我还是要正式向你表示感谢！”说着伸出肥厚的手掌，掌心里躺着一片小小的绿色树叶状的石头。
　　　　“这是什么？”摩陀跳过来嚷嚷着，好奇地探着头，却被魍蠡一掌拨开，笑道：“不许你看，你把鸡翅膀烤好了再说！”
　　　　石军不知道魍蠡拿出的是什么东西，却觉得初次见面就收别人的礼物不太好，却听见魑殇说：“大人，这是我三哥的心爱之物，他说要感谢你把我们从令牌里救出来，又听说你要找修炼法宝的引子，所以拿出来送给你。”
　　　　“是啊，这是我很喜欢的收藏哦，不过既然要报恩，当然就应该把最心爱的东西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