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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煮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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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鹤鸣拦了他那些虚礼,问:“可找到医治疫病的法子了?”

    大夫这些天显然已经被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了,低着头神色颓唐:“卫大人恕罪,我等实在是……”

    卫鹤鸣也知道是自己的脸色太过难看,只能尽量和缓些神色:“诸位这些天来也辛苦了。”

    那大夫苦笑着道:“我等有什么资格说辛苦?倒是卫大人公事繁忙,气色实在不好,不如在下先替你号个脉吧。”

    卫鹤鸣摆了摆手:“我无碍,病人这样多,先生还是快些回去吧。”

    大夫只得匆匆回去,看着卫鹤鸣那有些瘦小的背影,又是有些心酸: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呢,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真的把一个孩子派来担这样大的事。

    卫鹤鸣实在疲惫,便回了官驿去看这些天来积压的文书,只是那些字却在烛火跟咒语一样难懂,看得他颅内一阵阵抽疼,额角也在突突地跳,再一想这堆叙州偌大一个烂摊子,实在是难受的很,就连楚沉冲进了房也没感觉。

    “我回来了!”楚沉一脸疲惫却又带着兴奋,拎起桌上的茶壶,竟是丢了惯常的做派,对着壶嘴直接灌了半壶茶进肚子,这才吐出一口气。“事情成了,那些老狐狸总算肯吐粮出来了。”

    卫鹤鸣抬了抬眼睑:“你许了他们什么?”

    楚沉面上没了那伪装出来的腼腆,大笑着去拍他的肩:“这你就不用管了,左右是兑现不了的。”

    卫鹤鸣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高兴的,但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应付楚沉,只能扯了扯嘴角。

    楚沉却将那笑意盈满了眼:“鹤鸣,你说的是对的,我还是有可以做到的事情的。”

    “哐当——”

    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楚凤歌正立在门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的神色隐隐带着阴沉。

    “楚凤歌?”

    “殿下?”

    二人俱是一愣,楚沉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上次挨得揍。

    卫鹤鸣却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楚凤歌见了他的神色,目光便柔和了些:“我来带兵支援。”

    卫鹤鸣的脸上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你来了,我便安心多了。”

    至少有人带兵了,而且还能带来一批人手,想来其中也必然会有大夫。

    卫鹤鸣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来了,那我……”

    话还未说完,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卫鹤鸣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倒了下去。

    “鹤鸣!”

    “先生!!!!”

    楚凤歌猛然瞪大了眼,接住卫鹤鸣倒下的身体,脸上一瞬间闪过了极失态的神色。

    不止是惊慌。

    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充盈着他的眼眶。

    楚沉不明白楚凤歌眼中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叫卫鹤鸣“先生”。

    他想他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不知道的,可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去寻找,也无从寻找。

    楚沉伸手去摸了摸卫鹤鸣的额头,却被楚凤歌一把推开。

    此时的楚凤歌的神色中带着极端的破坏**,甚至令人感觉下一刻他就会为了怀里那个人撕碎眼前的一切。

    楚沉讪讪地缩回了手:“我怕……他染了疫病……我去请大夫来。”

    “不必,我带他去。”楚凤歌冷冷看他一眼,压抑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挤过他的肩头,抱着卫鹤鸣走出了房间。

    那姿态熟稔又小心翼翼,仿佛他怀中的是什么易碎的宝物。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物。

第二十五章 病中() 
第二十五章病中

    先生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有时看着看着账册便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清醒时却总能见到楚凤歌守在他的床头,手里还拿着文书在批阅。

    “殿下还有应做之事,不好总跟我这病秧子厮混。”先生眼中含笑。“早些回房休息吧。”

    楚凤歌将手中的文书扣在他脸上:“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再睡会。”

    先生将那文书取到手中,却瞥见了上面的朱批,便微微收敛了笑,沉默了片刻:“快了吧。”

    楚凤歌点了点头。

    先生微微眯起了眼,那双眼里充满了复杂:“很快……就能见面了。”

    楚凤歌握着笔的手缓缓收紧:“很快。”

    很快,那个人就会永远消失,你便只会注视着我一个了。

    ++++++++++++++++++++++++++++++++前世·今生+++++++++++++++++

    “确实是……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不如先遣人送鹤鸣回京……”

    “王爷还请移居别室……疫病……”

    “楚凤歌,我是来探病的,你凭什么拦着我!”

    卫鹤鸣在睡梦中恍恍惚惚,只听耳边不知是谁的话语交错嘈杂,一时觉得自己尚在前尘,一时又觉得自己已然新生。

    有苦涩的汤药刺激着他的舌苔,又顺着喉咙淌了下去,卫鹤鸣想抗议,却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出。

    又有谁在他的耳畔低语,极尽缱绻,却又带着刻骨的忿忿。

    卫鹤鸣想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耳垂被什么东西反复舔舐,勾得他酥□□痒,最后那湿润的东西有移过他的脸颊,撬开了他的唇,舔舐过每一寸角落,卷走了残余的苦涩药汁,又恶狠狠地啃咬着他的嘴唇,像是泄愤,又像是在泄|欲。

    “卫鹤鸣,你就是死了,也别想逃开我。”

    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

    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还在喃喃着什么,他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药效而越发疲倦,渐渐陷入了休眠。

    他这样迷糊着过了不知多久,当他醒来时,再去回想梦中的事,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卫鹤鸣抬眸,却见尚且是少年的楚凤歌正靠在他的床头,一手捧着汤药,一手拿着勺子,侧着身子面对着他。

    卫鹤鸣一愣,恍惚间竟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前世他身子极差时,也是这个人时常守在他的床头。

    原本以为自阿鱼走了那天之后,自己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了,却不想还认识了这样一个人,能让他直到离世都不甚凄凉。

    卫鹤鸣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

    “你醒了?”楚凤歌见他清醒,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和心安。“感觉怎么样?”

    卫鹤鸣感觉身上还算轻松,却有意逗他,便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来:“我……怕是没几天活头了,殿下……”

    却不想楚凤歌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神色,搪瓷的药碗落在地上变成了碎片,转身就去推门:“大夫!……”

    卫鹤鸣扯住他的衣袖。

    楚凤歌一转头,就看见卫鹤鸣正冲着他嬉笑。

    “你……”

    卫鹤鸣腆着脸道:“我逗你的,你才多大,总板着一张脸做什么。”

    楚凤歌瞪着他,眼中汹涌的情绪一点点平息,最终也没有甩开他扯着衣袖的手。

    “胡闹。”他说。

    地上落了碎瓷片,卫鹤鸣便示意楚凤歌坐到床上来说话,笑嘻嘻地问:“我可是染了病了?”

    楚凤歌看他那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竟连自己病没病都不清楚么?”

    卫鹤鸣顾左右而言它:“若是救不回来了,你将我就地埋了便是了。”

    楚凤歌平静下来,绕过地上的碎瓷片,坐在了床边:“已经好很多了,我不会让你有事。”

    卫鹤鸣心道,若真是阎王铁了心收命,你想拦也拦不住,想想前世不就是如此?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还有些余热,身体也不知是因为裹在被子里还是因为疫病,温度也高了一些,其余的倒还算舒坦。

    “我睡了多久?”

    楚凤歌目光闪烁:“三天。”

    他一愣:“那叙州现在……”

    “我在打理。”楚凤歌说,“你只管好好养病。”

    卫鹤鸣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楚凤歌,道:“殿下这两天还是不要再来的好,万一殿下也倒下了,叙州便真改乱了。”

    楚凤歌盯着他不说话。

    卫鹤鸣不解:“怎么?”

    楚凤歌却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来,俯下身来整理他中衣的衣襟:“解元郎以为,你昏迷的这几日,是谁伺候的你?”

    卫鹤鸣猛然一惊,一脸呆滞:“础润?”

    楚凤歌轻哼一声:“他敢?”

    卫鹤鸣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木讷地移到了楚凤歌的脸上。

    “本王倒是乐意陪你死上一回,只是不知道解元郎意下如何?”楚凤歌挑了挑眉,温热的气息吞吐,与对面的人交缠在一起。

    “你……”卫鹤鸣一想到自己昏迷这三日,什么净身解手都是过的王爷的手,竟有种投缳自尽的冲动。

    楚凤歌看他白皙的脸皮上浮现出难堪的薄红,忍不出轻笑出声来:“怎么,你竟也知道害臊么?”

    卫鹤鸣瞪他一眼:“都是男人,我害臊个什么劲。”

    那眼神配着尚待尴尬的神色,落在楚凤歌那已然色|欲熏心的眼里,便与娇嗔相差无几了。

    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撩拨着,把他那些前世今生的隐晦一点点全都给勾了出来。

    卫鹤鸣却不见他神色不对,很快就从尴尬中回了神,追着他询问起了叙州的状况。

    果不其然,楚凤歌的行事跟前世如出一辙,刚来叙州也是先整治了总兵,直接夺了军权,又强势压制了一众监生,连打了好几只出头鸟,闹得众人胆战心惊。

    好在楚凤歌带来的几个大夫医术高明,这三日来围着卫鹤鸣打转,竟也理出了些头绪,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他给捞了回来。

    好在如此,否则前世他活到了三十余岁,今生却十二岁便壮烈牺牲,也未免太窝囊了些。

    若是楚凤歌只做了这些事也就算了,可他压根就不是个能正了八经治理地方的人。

    短短三天,他就直接带兵抄了几个大户的家,几乎是抢粮抢钱,又玩弄手段搞得几个大户有苦说不出。

    卫鹤鸣一听就知道自己得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但想想那些剥削民脂民膏遇事却一毛不拔的大户,心里又觉得有些痛快,直想发笑:“你去抢了大户的银子,那楚沉去做什么了?”

    楚凤歌冷笑一声:“他?浣衣妇尚无人管理。”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滚去跟洗衣服的阿婆们打交道去了。

    卫鹤鸣当真笑出了声:“也真有你的。”让楚沉跟那群目不识丁的老妇人打交道,既说不到一起去,又碍于身份不能抖皇子威风,估计楚沉现在难受的很。

    笑过了,卫鹤鸣才问:“他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他和楚沉那是前尘的恩怨,楚凤歌却是很少跟楚沉有交集,那浓烈的敌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楚凤歌盯着他正色:“他抢了我的人。”

    “你的人?”卫鹤鸣神色不甚正经。“哟,殿下竟是带了绿帽子么?”

    楚凤歌勾了勾唇角:“那得看你是不是打算红杏出墙。”

    卫鹤鸣指了指自己。

    楚凤歌目光赞许。

    “殿下,您……”卫鹤鸣酝酿了一下措辞。“您或许是时候定亲了。”

    总这么把知己当红颜用,也不是个事儿啊。

    更何况,他还没有红颜那功能。

第二十六章 惊觉() 
第二十六章惊觉

    “顾家人一会就该来了,王爷还是去前厅的好。”卫鹤鸣舒舒服服地窝在轮椅里,膝上铺着厚厚的毡摊,忍不住提醒。“让下人留下便是。”

    “不急。”楚凤歌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后花园里只有鸟鸣和木轮碾过青石砖的声音。

    “先生,”半晌,楚凤歌忽然开口,神色间毫无波动地望着远方。“先生今后唤我名字可好?”

    没人应答。

    楚凤歌一低头,只看见先生已然歪着脑袋睡了过去,有风拂过,卷着细小的花瓣粘在了先生的发间。

    楚凤歌忍不住失笑,想抬手拂去那发间的花瓣,却还是停下了手。

    “鹤鸣……”

    那人的名字在他的舌尖流连,最后还是唤出了声。

    却又忍不住苦笑。

    +++++++++++++++++++++++++前世·今生+++++++++++++++++++

    “你若再躺下去,这叙州的天当真是要变了。”贺岚在他床前摇着折扇,虽然嘴里报忧,脸上却带着些笑:“你是不知道这位小王爷的手段,这几日将那几家大户整治的……我见了都觉得胆寒。”

    卫鹤鸣见他神色就知道叙州情况应该好了许多,便只笑笑:“他才多大。”

    贺岚瞪他:“你怎么不说你才多大呢?要我说,你们这群后生,一个两个的全是怪物。”又摇着折扇道:“我听闻,那大户见他上门讨粮,那大户哭穷,说家中无粮,还派遣了两名侍女伺候他,却不想,他硬是将那两名侍女丢出了庭院,言道若是无粮,又养这些家妓何用,不如杀了供主人分食,也替此间主人省些口粮,还吓唬他们说是要看着主人吃下去……”

    *

    卫鹤鸣心道果然是楚凤歌能做出的事,只是小小年纪,是怎样想出这等残忍的主意来的。

    贺岚笑道:“你是没见,那主人被吓得半死不活,只好将口粮掏出了一大半。”

    卫鹤鸣却忽然想起另一桩事来:“贺岚,你家中可有待字闺中的姐妹?”

    贺岚抬了抬眼皮:“卫小解元思春了?”

    卫鹤鸣笑骂:“也只有你这样的败类会这样想,我是想替殿下寻摸一个。”

    贺岚挑眉:“哦?你竟也干起这等拉纤保媒的活计来了?”

    楚凤歌昨日的话,卫鹤鸣还记在心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都觉得这一世的楚凤歌未免与他太过亲近,他自幼没什么好友,又是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时之间拎不清也是有的。

    解决这桩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楚凤歌定一门亲事,才能了解什么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起来,前世楚凤歌家中一直没有一个女主人,甚至连王府内务都是由管家管着的,这也是卫鹤鸣心中的一个疑惑,他前世也曾问过,楚凤歌只道大计未成,不愿让一个不甚了解的女人干涉,可现在想来,这理由怎么看都敷衍。

    只是这些理由都没法摆在明面上说,卫鹤鸣只笑着说:“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他家中也没个能替他打算的人,我便替他多打听一二。”

    贺岚却皱起了眉头,合上了折扇,用扇骨点了点他的额头:“卫鹤鸣,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愣:“什么?”

    “一个落魄王爷,你未免也待他……太过了些。”贺岚神色带着惯常的慵懒,口气却是告诫的。“起初我见你同他交往甚密,只当你与他投缘,可后来你在学院便几次三番维护与他,时常为他谋算,现在却连婚姻大事也要替他打算了——”

    卫鹤鸣解释:“我不过是那他当做至交……”

    贺岚却摇了摇头:“我见你年少聪慧,为什么却在这等事上犯糊涂?卫鹤鸣,我只问你一句——你今后究竟是想做谁的臣子?”

    这句话如蛰雷炸在卫鹤鸣的耳畔,竟让他也有些愣了。

    贺岚见他明白了,也不继续说,只坐在案前自己斟了茶慢悠悠的喝。他也不是说卫鹤鸣想谋反,可这般为人打算,也终究是过了,不像是为人亲友,倒像是为人臣。

    卫鹤鸣心里却清楚的很,他确实就是楚凤歌的臣。

    前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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