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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下的村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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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给她明确“接班”的机会已定下来给小弟,她返城的念头才彻底的打消了。虽然她嘴上勉强说同意,可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回到许巷以后,她背着叔叔婶婶不知流过多少眼泪,每到夜深人静,她觉得特别难受。叔婶大概知道了她的心事,也许是父母写信告诉他们的,就托阿利娘再次为她介绍对象,听了阿利娘的介绍,这一次她没有回避,反正命运把自己抛到了这里,强争还会有什么用呢。因此,她答应了和雨伦见面,第一次的接触雨伦就留给她一个难以忘怀的印象,作为农村青年,雨伦对女性还是满有魅力的,他那纯朴的性格、健壮的身体、高中的文化程度、较一般家庭富裕的家境,确实很有吸引力。可首燕主要还是看中他那文静的脾气,友善的处事方法。说实话,首燕认为自己要找农村的对象,恐怕雨伦是最佳人选了。几个月的接触,雨伦的确已在她内心深处烙上了深深的印记。可偏偏好事多磨,不知哪一位多嘴婆在雨伦父亲面前绕舌,说首燕是“候鸟”,章家是留不住的。因此惹得老头子突然改变主意,死活不同意他俩的事。雨伦呢,本来就是一锅温吞水,被他父亲一搅,就三心二意的拿不定主意。舍不得说散伙,但也不坚定的表态。一直这样拖着,不冷不热的,真叫人心焦。想到这里,首燕不知不觉中露出“我的命好苦啊!”的悲叹。眼泪就又一次无意识的流了下来。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雨伦呢,心里也不好受。说心里话,他不仅对首燕方方面面的条件都很满意,而且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不谈首燕那漂亮到象电影明星一样的外貌,晒不黑的润滑光洁的皮肤,光是首燕那大城市人的幽雅气质,就使雨伦自叹不如了。能获得首燕这样姑娘的爱情是雨伦梦寐以求的理想,一开始,他就非常称心,总有一种命运之神垂青的感觉。当他受到首燕第二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高兴得发疯了。那几天,他随便干什么事都有一种甜蜜蜜的感觉,无论看什么景物都特别明亮。即使老父亲那成天板着的板条脸,他也觉得有了生气。可不知什么原因,在农忙以后的一天,老父亲突然一本正经的向自己表态,说他不同意雨伦再和首燕谈下去。自己又不敢问为什么,后来经母亲的解释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父亲听信了隔壁村上瘸腿老三的卜卦,说雨伦和首燕没有夫妻缘分,即使暂时成功了,不久的将来也要分离。雨伦听了母亲的话,半天没回过神来,尽管他知道瘸腿老三是瞎说的,但是细细想来,他和首燕的悬殊差别,他也感到不寒而栗,况且社会上又在纷纷传说,知青即将大返城,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被瘸腿老三说着,那太可怕了,雨伦简直不敢往下想。成堆的情结,雨伦想破了脑袋也无法解开,听天由命吧。雨伦不止一次在心里祈祷。

  听到首燕的哀叹,他一激灵,接上去说,“小燕,咱们何苦跳到这个泥潭里呢,浪费了那么多情感,没有结果又何必呢?”

  “哼”,首燕从鼻孔里恨声的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家老头的话其实正中你的下怀,说穿了,是你在担心我飞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已经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了。”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交往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没有了解我哪?是不是要我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哪?”

  “那你为什么那样说呢?”

  “不是我要那样说,而是社会要那样说。”

  “难道你要跟社会结婚吗?”首燕冷笑了一下才接下去说,“你是跟我谈恋爱,如果要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要弄清楚,我的大阿哥。”

  说到这里,首燕发现自己由于激动而说走了嘴,这么长时间的恋爱谈下来,她还是第一次称雨伦为“阿哥”,所以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对自己说,我这是怎么啦,气昏了头了吗?

  雨伦当然也听到了首燕的话,他惊讶地看着首燕,见她的脸红到了耳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也知道,由于当时《五朵金花》的开禁,“阿哥阿妹”的称呼又在社会上流传开来了。谁知首燕就随手拈来,用到他们俩的事上了。

  “你,你,。。。首燕结巴起来。”

  “好了,好了,我的好阿妹,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有什么话可以讲呢?”

  雨伦站起来,习惯性地拍拍屁股上的土,第一次主动拉着首燕的手往前走去,边走边自个儿往下说道,“即使天蹋下来,水漫上来,我也铁了心了,今后不管你的情况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都不后悔。这样,总好了吧,我的燕妹妹。”

  “你坏,你坏,”首燕边说,边用拳头在雨伦胸前捶打。

  雨伦顺手抓住了首燕的手,用力一拉,首燕一个趔趄,顺势倒在雨伦的怀里,撒娇似地说,“你这个胆小鬼,想吃鱼,又怕腥,将来肯定干不出大事来。”

  雨伦微笑着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首燕,低下头来,嘴对着首燕很快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首燕也不回避,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

  
第十九节
农历六月三十,正是骄阳当头的时候,气温上升到摄氏35度以上,室外太阳下的温度不下50度,人只要在阳光下站上三两分钟,就会感到热浪扑面,气也透不过来。

  中午时分,杨晴枫趁任容昏睡的时候,匆匆赶回家,熬了一点鸡汤,拚命往回赶,尽管汗水不停的从她那白白的脸上一个劲地往下掉,她也一点不知觉。直到乘上了开往市里的班车,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相,慌忙掏出手巾来,很快地擦了一下汗水,理了理散乱的前留海,靠在座椅背上打起盹来。这两天,任容的病时好时坏,把她累的够呛的了。俗话说“久病无孝子”,当初,任容被确诊为胰腺癌的时候,她急得差点昏死过去,一个星期中几乎没进米食,靠几口麦|乳精支撑着,硬挺着没日没夜的细心照料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男人。一个多月来,眼泪起码哭掉几大碗,城里乡下不知赶了多少趟,明知是渺茫的希望,但仍有一股力量推动着她去不停的转,近二十年的夫妻情份,她绝对舍不得任容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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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的颠簸,晴枫渐渐有了睡意。睡梦中,她见到了一朵血红的鸡冠花,在狂风中摇摆不停,突然鸡冠花离地飞起来了,一直朝着她的头顶飞来,稳稳的戴到了她的头上,她只感到一阵疼痛,惊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头碰在前边座位的靠背上,撞了一下,用手一摸,发现额头上已窿起了一个包。

  “该死,”晴枫低声地咕囔着。不一会儿,她又进入了她的梦境。这一次是见一只五彩斑斓的猛虎,呼呼叫着,冲上前来,从她手中枪走了任容,她拚命地去抢,可哪里敌得过老虎呢?“还我人来,还我人来。”晴枫死命地叫着,同车厢的乘客见这个女人在做白日梦,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汽车到站的刹车声,使晴枫清醒了过来,她根本就没知道自己在梦中大叫大闹,没事人一个的只管往车下闯。

  “那一个是任容的老婆,这下命苦了。”

  “那也活该,谁叫她以前作蘖的,这真叫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救。”身后传来陌生人的嘀咕声,晴枫也只当没听见,一路小跑着,想早一点到医院。

  当她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远远就见有一个穿白衣服戴口罩的护工推一辆装死人的手推车向太平间的方向去了。她心里别别地跳,这时,她还丝毫没想到是自己的男人。直到她闯进任容的病房,发现任容的病床上一什么也没有了时,她才回过神来,手中的汤钵头一下就滑到了地上,她一返身,拚命地去追赶那辆送尸车,可没跑到广场,就一头载倒在通道里了。幸亏值班医生路过,发现这一情况就马上进行抢救,好一会儿,晴枫才悠悠地醒来。

  “呜---哇---”拖着哭腔的一长声在中午静悄悄的医院里,特别显得凄疠。叫声中,晴枫又一窜,口中叫着“我的死鬼呀--”拚命往太平间奔去。几个抢救的医生和围观的病人家属惊得目瞪口呆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等到任容的大哥、嫂子,儿子、女儿获悉赶到医院,只见杨晴枫还靠在太平间的铁门上哀哀地哭个不停。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在念叨点啥。样子已经和电影里的女鬼相差无几了。在仁金和她女儿的拖拉下,才哀哀啼啼地离开太平间,到医生处了解任容死前的情况。

  原来,当天杨晴枫离开后不一会儿,任容就醒来了,感到要小便,喊晴枫,不见人,就支撑着自己起来,可刚爬起来,就一下摔在地上,鼻口被拖下去的被子塞住了,爬又爬不起,一口气就被闷住了,等到医生查房时发现,任容早已断气了。因此,医生开了死亡证明书,见家属不在,就叫护工拖到太平间里去了。听到这里,杨晴枫又一次乱拉自己的头发,乱敲自己的巴掌,口里一个劲的哭叫,“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死,我该死。”还是医生劝道,“事情到这个地步,责怪是没有用的了,从另一方面说,也许这是死者的福气,他活着也十分痛苦,到还不如现在这样一了百了,去他的极乐世界了。”任金和他的媳妇都眼泪汪汪的,任容的女儿就大声地哭了出来。

  由于天气炎热,任容的出殡选在“三朝”。

  七月中的天总是热浪袭人,这一天,一清早,气温就在三十四度上下,太阳一出来,就只见雾蒙蒙的,一眼望去,远处的空气里就好象飘着银丝,一闪一闪的刺人眼,阳光看起来并不特别厉害,可总让人觉得有毛毛虫在人身上钻似的,浑身觉得不自在。呼吸起来就象有什么堵着喉咙一样,要比往日多化许多力气。

  任容家门前用油布搭了个大凉棚,一大清早就哭声不断。任容娘得知任容病逝的消息后就一睡不起,任容老婆杨晴枫也已被强制注射了安静剂,只会呆呆地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怔怔的看着出出进进忙碌的乡邻,偶而发出一两声似哭非哭的干嚎。凉棚下面,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四张长凳分四面安放,几个帮忙的村人在做着孝袖套,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两下悲叹。

  任容的大舅子第一个来到,任容女儿小芯见舅舅来了就呀呀的哭了几下,算是迎接。晴枫只会咧咧嘴,算是与大哥打招呼了。任容的儿子叫了声“舅舅”后,就让舅舅坐到长凳上,并到里间给舅舅端来了茶水。舅舅却到堂屋给任容鞠了一个躬放好了手里的花圈,才回到桌子旁坐下,一脸的悲伤就写在了脸上。帮忙的村人见任容大舅爷来了,就小声的打着招呼,自觉的收拾好东西,退下去了。任容的大哥从里间走出来,叫一声娘舅后就坐到任容舅子的对面,陪着他说话。

  任金流着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任容丧事的筹办过程,任容的大舅子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听到动情处,就落下几滴泪来。

  “唉,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一个多月前,他还跟我说,要我为他留意我们那里有没有好猪种,说是今年还要养一圈猪想赶在年前出圈。”任容大舅子幽幽地说。

  “谁说不是?前几天我去探病的时候,他还给我说,要把猪圈清理一下,以便尽快趁猪仔价便宜的时候捉两个小猪进去。谁知不几天就作古了,实在是估计不到,可怜他抛下了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哪。”任金也顺着任容大舅子的话往下说。

  说话间,雨理拿了一个大花圈也来到了任容灵前,作为前任生产队长,雨理代表老大房生产队送来了一个大花圈。花圈上的挽联写着,“任容老队长千古,老大房生产队全体社员拜挽”。

  任容儿子接过雨理的花圈,放到了任容灵床的顶头,就请雨理和他的舅舅坐到一起。雨理向任容的遗体作了三个深深的揖后,就接过任容女儿递过来的茶水,同任容大舅招呼一下就默默无声的坐到下首。慢慢的,任容的亲戚都来齐了,丧礼即将开始时,四个“抬床”的村人也到齐了,任容大舅子等三人就自动让出桌子来,任金叫‘抬床”的到桌前喝酒。

  两个帮忙的女工端上了花生、皮蛋、爆鱼、黄豆等四碟冷菜和一瓶“玉祁白酒”,四个人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喝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四个人喝好了酒,亲戚也基本到齐了,专门管婚丧喜庆司仪的慧林娘也到了。

  慧林娘是当地有名的出丧司仪,她送掉了连她自己也数不清的亡人。不要说在老大房,就是在大队、邻大队里,她也有一些小名气。因为破四旧的关系,懂的这一套的人已经很少了,她又是一个女的,手脚又勤快,所以如逢婚丧喜庆,人们都首先想到的是慧林娘,而她的真名“浦梅仙”却很少有人知道了。慧林娘一到,就来到任容的灵前,说一声“他大叔,我们上路吧,一路走好。”就摔掉了放在灵床前的破碗,一声“起来”任容的儿子就摔破了一个碗,紧接着四个抬床的就把放任容尸体的门板抬起来,任容的儿子抱着任容的遗像走在散买路钱的聋子阿三后面,三个大花圈紧跟着,接下来就是任容的遗体,后面是任容的直系后辈及平辈的送葬队伍,一路上真可谓哭声震天。一个任容的远房侄儿拿着一个当时还十分时髦的手提式收录机,里面放着最大音量的哀乐。人死百样好,任容活着的时候,特别是做队长的那十几年,得罪过不少村民,但人一死,而且是中年病死,因此在两旁观看葬礼的村民也有不少唏嘘之声,几个老年女社员还泪落涟涟。

  对于任容的死,最悲痛的除任容的直系亲属以外,要数妇女队长顾丽萍了。自打任容生病开始,丽萍就一直提着心,在上次探病归来时,见任容的病情并不怎么样,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可谁知没有几天,任容就一命归西了,悲痛之情难于言表。想想自己几十年来和任容的交往,从他看上自己,提拔自己,照顾自己的过程,一连几天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人明显地瘦掉了一圈。她想到今后自己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在劳动上,再也没有一个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了,总是想哭,但又不敢放出声来,一股忧郁之气郁结在心底,几天下来,丽萍就病倒了。出殡那天,丽萍整整昏睡了一天,高烧一直在39度以上。头脑里糊里糊涂,连自己也分不清那是真的,那是假的。一会儿出现自己和任容在一起开会,一会儿又出现自己和任容在稻田里胡搞,到将晚时,头脑里只显现任容往前跑,她拚命也追不上的景象,她大声呼叫,任容就是不理他,只顾自己向前向前。直到儿子叫她吃晚饭,她才惊醒,醒来发觉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头脑虽然还昏,但比起早上来,已好了许多。她还是不想起来,懒懒的侧躺在床上,呆呆地瞧着即将暗下来的窗户出神。人为什么活着?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跳到了她的脑海里。自己张天夺地几十年,把要付出的什么都付出去了,甚至贴上了自己的身体,现在,一圈下来,自己又有些什么呢?她真的搞糊涂了。不知哪一家的雄鸡啼了起来。“喔…喔…喔”在傍晚的村子里,这声音就更显得绵长凄唳。

  对于今后怎么办,丽萍头脑里一片空白。副队长慧林还年纪轻轻的,什么也不懂,成天像个大男孩似的,不要说有什么谋略,就是日常事务的处理也还难尽人意,至于队长雨理,本来就和自己面和心不和,任容在的时候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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