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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踏仙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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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处于自家洞府之内,没有了左丘宁的干扰,白子笙终是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方才的一切。

    他终究是不能完完全全地相信左丘宁,然而他心底却是对左丘宁依赖不已。

    索性,左丘宁在知晓他身怀仙法时不曾动摇的姿态,使得白子笙更偏向于相信他。

    “师兄啊……”白子笙无奈一笑,却是按下心中万般思绪。

    他极快速地脱下身上的破烂法衣,换上了左丘宁递与他的白衣。

    若说左丘宁一袭白衣冷硬冰寒,拒人于千里,那么白子笙却是温润如玉,一身气质尽显柔和纯净,尽显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白子笙轻轻抚过衣袖,嘴角微翘。

    随即他放下手来,踏出石室,走至左丘宁身畔:“师兄。”

    左丘宁低头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稍稍一滞,便抬起头来,道:“你可知异水难寻?”

    白子笙淡然一笑:“自是知晓。”随即又抬起头来,目光炯炯:“但无论如何,我都是必须要寻到。”

    左丘宁背脊直挺,淡漠的眼眸与白子笙相视,竟仿佛被其中光芒所摄,一时有怔忪:“为何?”

    “师兄,你可知我母亲乃是一介凡女?”白子笙直视左丘宁,口中轻轻道,言语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悲伤。

    左丘宁眉间微拧,却是不曾言语。

    “自我降生起,我便从未见过她的模样。我所谓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视我为白龙府的污点,任我被所有人欺凌。看着他对白铮呵护有加,我也曾在想,是否是因着我太过不济,是以他不喜。”白子笙自嘲一笑,“但我错了,他只是厌恶我,认为我的降临是对白龙府的亵渎。他随意地处置了被他强占的女子,我的母亲,只因为他的妻子对此有所微词。”

    左丘宁眼中微动,缓缓伸出双手,把白子笙揽入怀中:“莫要伤心。”

    白子笙轻轻靠在左丘宁怀里,鼻息之间尽是令人安心的味道:“我并未伤心。我只是恨……恨他不顾血脉亲情,置我于死地。恨他冷硬心肠,杀害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不过一介凡女罢了!”

    左丘宁一手缓缓抚过白子笙的背脊,任由白子笙宣泄心中诸事。

    “在我偶然得到仙法起,我便想,若是修行有成,我必定要手刃白龙吟……师兄一定觉得我很罪恶吧?”

    左丘宁眉头紧皱,手臂微动,把白子笙揽得更为紧密:“并未。”

    白子笙靠在左丘宁怀里,眼中尽是触目惊心的黑色——白子笙此刻,竟是处于心魔缠身之境!

    在听得左丘宁回答之时,白子笙满目的黑沉缓缓被压下,恢复了正常之态。只是眼底的扭曲之色,令人一看便觉寒意彻身。

    “仙法若是想要修成,需得异水……”白子笙口中呢喃,手中紧紧揪着左丘宁的衣袍。

    左丘宁直视前方,手中轻拍白子笙背脊:“总会寻得。”

    白子笙轻轻退出左丘宁的怀抱,温和一笑:“总会的。”

    白子笙暗自惊心,心魔竟是无孔不入,他不过一时恍惚,竟已是使得他险些被仇恨所扰,将千般事物尽皆道出。幸而有左丘宁在侧,使得他能够及时把心魔镇压而下,否则……

    白子笙心底轻叹,不再去想。

    他抬起头道:“我有故人居于外门,意欲前往外探视一番,师兄可要一同前去?”

    左丘宁轻按一下他的发顶,道:“既是寻友,吾却不便前去。”

    白子笙微微一笑,亦是知晓方才有些莽撞了。

    他所要见之人,与左丘宁不甚相熟,又怎可与左丘宁贸然前去?

    他终究是有些急躁,失了上一世的心境。

    “既如此,那子笙便自行去了。”白子笙抚过手上衣料,抬首与左丘宁道。

    左丘宁微微颌首,衣袍轻拂,一阵清风卷起白子笙,将其送于山下。

    白子笙回首对着左丘宁微微一笑,眉间尽是温雅柔和。他眼中黑白分明,却是交杂着许多不知名的情绪。

    左丘宁立于山腰洞府之前,面色淡漠,眼底无波无动。直至白子笙的身影消失于内门之中,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欲往洞府再行修炼一番。

    “你可欲知晓那小儿之事?”一个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蓦然在左丘宁耳边响起。

    左丘宁眉间一皱,随即浑身寒意尽显,真元喷薄欲出,警惕异常。

    “不必如此,老朽不过是有事与你一谈罢了……”分明是轻轻浅浅的年轻男子之音,却自称老朽,左丘宁警惕之余,亦不由有些许震惊。

    “呵呵……”随着一声轻笑,冰凌峰上便掀起一阵轻风,左丘宁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第33章 探见白帆() 
那厢左丘宁失了踪迹,这厢白子笙却是不曾知晓,而是直奔外门。

    他此次前去探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世有恩与他白帆。

    白帆是白龙府第八支脉的子孙,身怀土木水三灵根,资质算不得顶好,但心态却是极好的。

    不显山不露水,不靠白龙府的资源,把自己掩盖于白子笙与白铮的光芒之下,白帆便是如此为自己积攒资本。

    算起来,上一世白龙府的翘楚除却白子笙与白铮两人,余下的便只有他了。

    然而即便白帆心性极好,却不足以让白子笙对他念念不忘。

    能够使白子笙前去寻他的,是因为白帆……一直想要脱离白龙府。

    白子笙勾唇浅笑,眼底却是平静无波。

    他踏入外门,满眼尽是热火朝天之象。

    只见一条自主而成的交易街上,穿着外门弟子所特有的褐色法衣之人比比皆是,或席地起摊,摆上各色灵草妖核,用以换取灵石或者手中急需的资源。又或沿街而行,勘察有无自身所需之物,前去换取等等,不一而足。

    “倒是……热闹。”白子笙轻轻一笑,却是不打算前去看上一看了。

    毕竟此处虽看似资源繁多,但综合起来,也不过是些易与之物,算不得多珍贵稀奇。

    当然,这是相对于白子笙而言。

    白子笙前世乃是元婴修士,眼光必定极高;此时他又是内门弟子,有定量的资源可以领取,若是欠缺,亦是可前往功德殿换取,所以此处对他并无甚吸引力。

    他隐藏于边角处站立许久,随即向一个将众多零零散散的东西摆放于地上的褐衣青年——他看起来,仿佛对这外门极其熟稔……

    严楠涯正在吆喝着他的物件,眼前便被一阵黑影遮去了日光。

    他眯眼一看,心中一凛——云织锦袍,隐有冰花乍现,此人必定是冰凌峰之人!

    “不知前辈是看上了什么物事?”他脸上带着热切的笑意,仿佛只当白子笙是看上了他的东西一般。

    白子笙挑眉一笑,这人倒是有趣,竟是装傻充愣么?

    “莫非无事,便不得过来了?”

    “不是不是,前辈身份贵重,哪里都是去得的。”严楠涯连连笑道,手中却是出了一层薄汗。

    白子笙站起身来,“你这人倒是有趣。”

    严楠涯笑道:“前辈莫非当真走走罢了?小的这里的东西是极好的,看一看合不合前辈眼缘。”

    白子笙轻轻笑了一声:“我便是来寻你的。”

    严楠涯额头冒汗,仍是笑道:“小的能力低微,哪里来的本事让前辈来寻?只当前辈想寻些小玩意儿,来小的这里看看。”

    白子笙不再去逗这人,只眼眸幽深,直盯严楠涯,缓缓道:“我有事想问与你,你若是知晓,我便把你的东西全买下,当了报酬。”

    “你可认识白帆?他居于何处?”白子笙站立于严楠涯身前,分明比严楠涯矮上一头,身板亦是不及严楠涯壮硕,但他一身气势,却是把严楠涯牢牢困于原地。

    严楠涯一愣,白帆……是那个怪人么?

    这个人找白帆有甚么事情……

    看他地位乃是内门弟子,修为又是高深莫测,难道他是来寻白帆麻烦的?虽然白帆这人奇怪了点,但好歹帮过自己……

    思及此,严楠涯摇摇头道:“不曾知晓。”

    白子笙是何许人也,哪能看不出严楠涯在敷衍他?他眼眸微眯,浑身气势一放:“他居于何处?”

    严楠涯不过区区练气五层的修为,哪里是修为早已堪比筑基的白子笙对手?于是在白子笙的气势之下,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白子笙收起身上的气势,语气和缓地对严楠涯说道:“我寻他有要事,并非与他有仇怨。”

    严楠涯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白子笙,语带犹豫:“当真?”

    白子笙微微颌首,“自然。”

    “那我便带你前去,你莫要欺辱他。”严楠涯说着,蹲下身来收拾方才摆好的物事。

    白子笙眼底闪过一抹流光,仍是那般温和姿态。他掏出一块中品灵石,递与严楠涯:“这些物事我都要了,此物应是足够有余,算是在下送于你的酬谢。”

    严楠涯看了看那块中品灵石,心中虽是蠢蠢欲动,却还是道:“不,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不值当。”

    白子笙蹲下身来,把那些物事通通收进储物袋中,又把灵石塞与严楠涯:“只当我买下了罢。”

    严楠涯想了想,还是把灵石细细藏好。万一这人要是打了白帆,他也好有灵石给他买点好的灵药……

    白子笙笑了笑,道:“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严楠涯看着即使带着笑意却仍是锐气逼人的白子笙,浑身一抖,“前辈请随我来。”

    白子笙无奈地弯弯唇角,他似乎并未说什么吧?有那么可怕么?

    摇摇头,他跟着前方的严楠涯左弯右拐,一路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方才堪堪停住。

    白子笙看着眼前荒草丛生的院子,眉间微皱:“便是此处?”

    严楠涯期期艾艾道:“是、是的……”

    白子笙站在原处静立片刻,便缓缓走上前去,扣了扣院门。

    “吱呀——”院门从里到外打开,白子笙对着门里那个看起来木讷憨厚的青年微微一笑。

    白帆原是在院中侍弄灵稻,却在一瞬间仿佛感觉到有他人的气息——要知道,当年他进入外门时不懂变通,得罪了一位管事,便被安排到了堪称偏僻无比的这里,一年到头所见之人不过一掌之数。

    他停下手中动作,运起真元细细感受一番——原来竟是他偶然救下的男人?

    随着扣门声起,他丢下手中侍弄灵稻的小铲,打开了院门。

    “白帆兄长。”白子笙微微一笑,对着白帆唤了一声。

    白帆看着眼前的白子笙,木讷的脸上毫无表情:“原来竟是子笙么。”

    白子笙轻轻点头,却是回头对严楠涯说道:“此番却是多谢你了。”

    严楠涯连连摆手,看了看白子笙与白帆,便转身走了。

    白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木讷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意。

    白子笙微微挑眉,随即说道:“白帆兄长,也是妙人。”

    白帆让开地方,让白子笙进来:“彼此。”

    白子笙进了院子,转头看了一眼白帆,忽的笑了起来。

    他面容清俊隽秀,气质纯净温和,这般一笑倒是使人说不出的舒适:“白帆兄长是否欲要脱离白龙府?”

第34章 弟子令牌() 
他面容清俊隽秀,气质纯净温和,这般一笑倒是使人说不出的舒适:“白帆兄长是否欲要脱离白龙府?”

    白帆心中一惊,面上却仍是那般木讷之色:“白龙府乃是在下的家族,便是为它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子笙缘何会想在下要脱离白龙府?”

    白子笙眼睛微眯,但笑不语。

    白帆是个聪明人,否则上一世即便有着白龙府的庇护,他亦是不可能走得那么长远。

    但他此刻还只是一个堪堪练气七层的青年,长久居于仙宗之中,便是遇到什么绊子和陷害,总没有外界的那么残忍。

    说到底,白帆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比较聪颖但还极为青涩的人罢了,终究没有白子笙沉得住气。

    “你又是从何知晓?”白帆淡笑一声,脸上木讷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白子笙微微垂下眼睫,手中轻抚袖口的衣料:“莫论我从何知晓,白帆兄长,你只需知晓,我可助你一力。”

    白帆大笑一声,眼中带着嘲弄:“助我?即便你如今已是归元仙宗的内门弟子,但修为却是不高,又如何助我?”

    白子笙点点头,对白帆嘲弄的目光不甚在意:“我修为确是不高,但依然可以助你。”他想了想,道:“我还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若我所料不错,白帆兄长想要脱离白龙府,莫不就是因为他被白龙囚禁了么?只要你想,我却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白帆眼瞳一缩,脸上的嘲弄之色终于消散了一些,他走近几步:“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白子笙轻轻一笑,看着便像是个文雅书生:“那是自然。”

    “可我如何知晓你不是欺骗于我?”

    白子笙轻轻颌首,手中轻点,一抹灵光乍现,一帘水幕腾然展开。

    只见其中仿佛是一个极其昏暗的所在,有两人处于那处。

    只需仔细一看,便能知晓,那里面的一人,竟是白龙吟!

    只见水幕中的白龙吟,正在鞭打一个骨瘦嶙峋,满头白发的青年。青年被重重锁链牢牢禁锢,一张脸被掩盖于黑暗中,身下全是厚厚的血垢。

    水幕无声,但是却让人感觉到那个青年是如何的痛苦……他的肩胛骨被一根带着微毫荧光的法器穿凿,导致伤口无法愈合。

    白帆紧盯着水幕,眼眼眶微红:“这、这是……”

    白子笙手中微动,水幕崩散,化作天地间的一抹水雾。

    “自然是白龙府。”

    “你又是如何知晓这般情形的?”

    白子笙轻笑一声:“我自是知道。”

    白帆轻舒一气:“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何事?”

    白子笙满意地点点头:“白帆兄长果然是聪明人。无他,我只需你替我……”

    后面一句他直接用神识说与白帆知晓,眼中还满是浅笑。

    白帆一惊:“你居然……”

    白子笙挑眉,“如何?这般做法想来不会让白帆兄长难做吧?”

    白帆点点头,“既如此,那便这般定了。我替你做了这般事情,你要让我脱离白龙府,还有……救出他。”

    白子笙笑道:“如此,子笙便,静候佳音了。”

    白帆沉默一瞬,“我可否知晓,你为何要……”

    白子笙眼睛微眯,寒光凛冽:“白帆兄长……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白帆看着白子笙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

    白子笙出了白帆的院子,脸上无丝毫不妥,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只有在他眼底深处,才能窥见那抹幽光明灭。

    他此时像是有了闲情逸致,在这交易街上缓步走着。因着他身上明晃晃的冰凌峰弟子袍服,倒是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仙门之中等级之森严,可见一斑。

    “嗯?”白子笙脚下一顿,回头看去。

    严楠涯摸摸鼻子,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前辈……”

    白子笙轻轻一笑,他对严楠涯的观感,此刻尚且是不错的:“怎么?”

    “白帆他……他怎么样了?”严楠涯揉揉头,弱弱地问了一句。

    白子笙闷笑一声,答道:“他很好。”

    “是、是嘛……”严楠涯尴尬地笑了笑,干巴巴地回道。

    白子笙摇摇头,唇角微勾,脚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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