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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踏仙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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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袍虚影()
一轮打坐参悟结束,白子笙睁开双眼。
他失去光泽的眼中此刻流光湛湛,显然在先前的修炼中得了不少好处。
只是那目中光华仅仅出现一瞬便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般,硬生生地消敛不见,一双灿烂如星空的明眸再次黯淡了下去。
白子笙姿态好整以暇,显然丝毫不曾在意。
他微微一笑,略显稚嫩的面容仿佛有着奇异的吸引力。
如今他已窥得筑基壁障,虽然那时强行突破对根基有了些许损害,但只要好生修养一番,突破筑基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待到突破之后,想来这《混元归一*》的过人之处也要展露出来了。
一时之间,便是白子笙这般重获活一世之人,也不由得喜形于色。
然而当他习惯性去追逐左丘宁的身影时,却发现附近已然没有了左丘宁的气息……也就说,左丘宁离开这里了。
白子笙眉头一皱,他们分明说好子时一到便去夜探城主府,师兄怎地不见了?
等等,夜谈城主府?!想到这里,白子笙暮然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就双眸阖动,运起术法。
只见原本的漆黑双眸,此时已大为不同。
其一为蔚蓝之色,恍若涛涛不绝之活水生机氤氲;另一为幽暗深沉,却是一片黑暗寂寥之意的死水,死气缭绕。
他抬眼而看,天上繁星点点,却隐有黑云蔽空之相,正是子时已过,魔气盛行之时!
再略略扫过周身,看见师兄给自己留下的层层禁制和防御法宝,白子笙焉能不知师兄是抛下自己独自一人前去了?
不……师兄很有可能会带上宿臻。
怎么可以……师兄怎么可以抛下他!
脑海之内仿佛翻腾着无限怨念,不断地想要侵蚀白子笙的意识。
此番魔念一起,白子笙的神魂又是一阵动荡,仿佛有魔音入耳,邪恶诱惑。
他面上微微失神,随即惊觉不妥。
不说师兄不带上他是因为忧心他修为不足,且就说宿臻,与师兄并无关系才是。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能接受左丘宁把他抛下于此的事实。
原来……他对师兄的执念已经这么深了么?
白子笙微微低头,随即发现师兄的一缕本命寒意萦绕周身,转动间空间震颤,带着师兄一如平素的冰冷。
白子笙微微一笑,眼中仿佛带着幽幽瞑光一闪即逝。
没关系的,师兄没有带上他,他可以自己去寻找,总不会让师兄能够摆脱他的……
他站起身,扬手收了那抹寒意。
寒意荧光流转,仿佛知道此人不可伤害一般,静静地停留在白子笙手中。
白子笙手握那抹寒意,手上一挥,那众多法器感受到寒意所携带的左丘宁的气息,纷纷靠拢,便被白子笙收于手中。
握着手中足有七八件闪耀着盎然灵光的法器,白子笙心中稍稍一定。果然,无论如何,他的师兄总不会置他于绝地的……
抬步跃下石台,白子笙那双明明黯淡不已的眸子仿佛能够看见一般,撇了一眼另一处毫无知觉的木瑶两人,心下便知他的师兄确是与宿臻一同留下了他们三人,去了城主府。
白子笙摇摇头,也不去叫醒木瑶等人,只面无表情地腾身而起,往城主府方向掠去。
此时此刻,如何能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失去目力神识受创的练气修士?他分明行动敏捷,毫无迟滞之态呵!
事实上,白子笙那般作态,不过是为着瞒过宿臻等人之眼,不过分把自身底牌暴露出来罢了。
这自是因为……白子笙对宿臻等人仍是心存警惕,不敢放松了。
而今宿臻不在,木瑶等人昏睡不醒,他尽可放开姿态,用出那由《混元归一*》所衍生而来的《幽水煌瞑经》。
这术法专修双目,修至极致时可陷人于生死轮回的幻境之中,不得解脱。如今他虽仅习得皮毛,但用于回转视力却不成问题。
白子笙面色冷凝,以往柔和的气质逐渐趋于冷硬。
——白子笙重生之后的真正性格,隐藏在温润外表下的冷漠锐气,如今才初露端倪。
星光下,被白子笙忽略的那抹神识,微微的震颤着。
————————
白子笙竭尽全力地飞掠而去,只是他虽是根基雄厚,但毕竟仍是练气修为,不借助术法踏空而行甚为勉强,更不必说速度极快了。
而若是使出《离水诀》,消耗太过巨大。汉源城魔修众多,体内天地之气不足对己身安全极为不利。
白子笙知晓自己是鲁莽了,但是他重来一世,左丘宁便是他不愿放过救命绳草,如今被硬是抛下,他又如何冷静?
白子笙强压下心中升腾的魔念,以最大努力赶了半个时辰路,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了汉源城中心。
那处冰霜盖顶,魔气冲天,黑云坠城,一条莹白的冰河缠绕于一个黑光明灭的魔钟之上,把天幕分割成两个正邪极端的阵营。
毫无疑问,那条看上去便深觉危险的冰河是师兄所属,上面传来的气息异常熟悉。而那魔气氤氲的魔钟……便应是那魔修所有了。
下一瞬,白子笙却是目欲眦裂!
只见那魔钟一阵虚幻,师兄的冰河就要趁机除灭魔修之际,冰霜结界却暮然破碎,仿佛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冲此处而来,魔修被救走。
而师兄……被硬生生地击中!尽管有冰河阻挡一瞬,师兄仍是倒飞而出,白衣染血,凄惨异常。
白子笙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脑中一片空白——上一世也是这样,师兄被硬生生击中,白衣染血,修为溃散……
“师兄——”白子笙形容凄厉,脚下不停,往左丘宁所在飞身而去。
附身轻轻把左丘宁扶起,白子笙怀抱着宛如命悬一线的左丘宁,仰头长啸,“啊——”他的眼中爬满诡异的血红,一身蓝衣在暗夜的笼罩下仿佛化不开的浓重暗色,如神似魔。
————
一个黑袍虚影把逍枭三人毫不留情地抛于地面,粗噶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和邪恶:“没用的东西!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汉源城都搞不定!还要本尊出手救援,再有下次,便献身魔主罢!”
逍枭三人本是虚弱不堪的模样,听闻献身魔主一句后,竟不觉抖了一抖,脸上也带上了恐惧的神色,仿佛听见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逍枭强忍痛意和恐惧,恭声道:“还请魔使宽恕,此次实乃意外。那白衣修士虽是金丹修为,却实力强劲,我等奈何不得,方才如此凄惨。”
听闻白衣修士四字,那虚幻黑影仿佛顿了一下,声音再次响起时,已带着微不可察的惊惧:“此次便罢。至于那白衣修士……尔等此后莫要招惹。”
逍枭瞳孔一缩,那白衣修士究竟是……
虚幻黑影不耐烦地挥挥手,抛出三个血玉瓶:“此乃元婴修士的本命精血,对尔等伤情极为有利。尔等虽是办事不利,但念尔等忠心耿耿的份上,魔主特赐与尔等。以后可莫要忘记魔主的恩德才好。”
逍枭接过血玉瓶,欣喜异常。
元婴精血极其难得,里面蕴含着元婴修士的磅礴灵力,有滋补身躯填充灵力之效用,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极为合适的物事了。
逍枭三人面上惊喜,握紧了手中玉瓶,恭声应是。
那黑袍虚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对逍枭几人哑声道:“那白衣修士……不可轻易叨扰,尔等要护他无虞。”
逍枭眼神微眯,心中万分疑惑:“尊者,这是为何……”
第19章 魔念骤起()
“此为魔主亲命!尔等去做便是!”黑袍虚影似乎十分不耐,语气森冷异常。
“是!”逍枭埋下头,恭声应答,语气中是隐藏不住的恐惧。
不说那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庞大而又极其恐怖的隐魔门,就说这魔主手眼通天,修为深不可测,自家性命尽皆掌握其手中,本就是惹不起的存在。
那黑袍虚影敲打了逍枭三人一番,也不去在意他们心中作何感想。
像这般的蝼蚁,若不是对整个计划还算有点用处,他反手便可打杀了,哪里需要分出心神注意这些人的想法?
眼看三人服下精血之后气息恢复不少,黑袍虚影挥手设下一些禁制,身影便犹如一团黑雾一般缓缓消散了……
这实力强劲的黑袍人,竟只是一个幻影罢了!
逍枭等人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恐惧以及惊骇感。
虽然早已知道这隐魔门底蕴非比寻常,可这样一个实力必在炼神之上的强大修士也仅仅是一个护法,随时会被派遣出来执行任务,那么它的核心人员,究竟有多强大?
定了定心神,逍枭三人在惊骇之后,内心也蒸腾起了巨大的*……
想要,想要成为其中强大的一员,叱咤魔道,镇压仙修!
————————
白子笙怀抱着左丘宁,极度悲恸。
他的师兄何曾如此狼狈?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师兄总是充满令人信服的安全感的。
可如今……他满身染血,脸上苍白,近乎气绝!
白子笙面如沉水,眼中含着令人恐惧的扭曲与仇恨。
他气息蒸腾,不再如水般纯净柔和,而是染上了缕缕诡异的红丝,头发无风自动,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即将入魔……
突然,一只苍白如玉的修长手掌反手握住了白子笙莹润的手指。
白子笙气息一滞,满怀震惊地低头一看,左丘宁苍白染血的脸上,神色虽仍是冷冷淡淡的,但那一双黑黝黝直直望着他的眼眸,却带着一抹安抚。
左丘宁那毫不掩饰的关切,使得白子笙气息缓缓平静下来,那诡异的红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再次变得温润如玉,犹如净水一般通透纯粹。
——只有白子笙自己知道,他魔念已出,一不小心便会入魔……
“师兄一定很痛苦吧?”白子笙兀自带着温柔得令人心惊的笑容,语气轻缓缱绻。
“莫要妄生它念。”左丘宁脸上不显,内心却是极其担忧的。
自家师弟仿佛心有魔念……这修仙大道,恐多生舛难啊……
白子笙微微一笑,“师兄莫要担心,子笙心中自是有数的。”
说着,撇过头去,运起功法,为左丘宁缓缓治愈伤势。
方才他过于哀伤,竟忘了自身乃是单水灵根,体内的水属天地之气用于治疗再是适合不过的。
左丘宁见他确是一副不甚担心的模样,也稍稍放下心来,任由他为自身治疗修护。
白子笙微微低下头,脸庞被垂下的发丝遮掩,看得不甚真切。
这魔念因他对左丘宁的占有之心而起,因对白龙府的仇怨之心而起,化解又谈何容易……
恐怕,只有把白龙府世世代代打压下去,才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道心吧……
在白子笙功法的竭力运转之下,一层层水蓝色的光晕往左丘宁身上漾去,那些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起来。
除却体内的经脉仍是处于一片破裂刺痛之中,左丘宁体表上的伤势已然恢复不少了。
而白子笙的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
还是太勉强了,他一个练气士,不管灵根多么出色,根基多么雄厚,也依然无法完全治愈一个金丹修士如此严重的伤势的。
正在他想要压榨体内最后一丝天地之气时,一直注意着他的左丘宁抬手阻止了他。
虽然一言未发,可白子笙仍是知道他在劝他不要损坏自己的根基……
此时的左丘宁虽说动作勉强,脸色却已经好了不少。
他虽然经脉受损,实力仅存十之一二,但是根基未损,只需好好调息闭关些许时日,便可恢复修为,甚至……有所精进。
毕竟,生死大战最是压榨人的潜能,如今的左丘宁,不仅术法运转更为顺心,对大道的体悟也更上了一层。
他挣脱了白子笙的怀抱,缓缓站立起来。
他的背依旧那么宽阔挺拔,在星光下令人不禁想要依靠。
白子笙静静地看着,眼中带着不自知的迷恋。
此时左丘宁回过身来,脸色冷凝:“为何前来?还有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已经设下了禁制,也留下了神识,可白子笙仍是这般闷头闷脑地赶来了此地,而且观其双眼,虽不似之前犹如星子明眸,却也光芒隐隐,未曾有失明之状……
此时的左丘宁并未怀疑是白子笙欺骗于他,而是担心白子笙是用了什么对身体有所损害的方法。
若是这样,让他心中如何能安?
白子笙暗叫不好,但既已被发觉,也只好实话实说:“子笙打坐醒来之时,未曾发现师兄身影,心中不安,便决意前来寻找师兄。至于眼睛……实乃仙法之功。其衍生的一卷术法可使双眼复明,只不过有所时限罢了。”
左丘宁听了,也不曾再说什么,兀自看着白子笙,眼眸深邃。
白子笙直直地看着即使是受了伤也依然冷峻如天神的师兄,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容。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却自有一丝默契围绕,不至尴尬。
在这般的氛围之下,左丘宁心中微动,一时茫然。
然而不待他细想,丹田之中气血翻腾,逼得他呛咳几声,嘴角隐隐有血丝沁出。
一时之间,这般气氛便消弥无踪。
白子笙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走过去半扶着左丘宁,看了看隐藏在阴影下的城主府,仰头对左丘宁说道:“师兄有伤,宿臻师兄他们亦是踪迹未明,不如先行回去,待得伤势好转再来一探?”
左丘宁摇摇头:“不必,此处已无魔修气息。”
那城主府里的魔修不是被左丘宁杀死便是早已逃窜离去,所以此时的城主府竟是丝毫不见人影,显得空荡荡阴森森的,夹杂着无限的怨气。
白子笙轻叹一口气:“那便进去?”
左丘宁微微颌首,脚下已是向府中走去。
那里面,仿佛有什么在呼唤他……
两人脚下不停,待进到内府之后,白子笙便小心翼翼地将左丘宁置于一间厢房之内。
此时白子笙只能庆幸这内府之中灵气尚算充盈,对师兄的伤势也算有利。
他与左丘宁相对而坐,也竭力运转着功法,希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给左丘宁提供哪怕一丝丝的帮助。
于是每每白子笙体内的天地之气饱和,他便抽取而出,把这蕴含了柔和纯净至极的水性气息的天地之气覆于他的师兄周身,助其修复经脉。
而左丘宁也如鲸吞蚕食一般,贪婪地吸收着天地灵气——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解决,两个同宗修士踪迹还未寻得,甚至现在连同宿臻,也一并失去了联系,这已不是一件任务那么简单了……
如此调息了三天后,左丘宁缓缓睁开双眼。
一缕寒冰在其眸中掠过,最后归于平静。
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四层,其余修为和体内暗伤,只有回宗之后好好闭关一番,才有可能彻底的恢复和祛除。
他看一眼坐于对面的白子笙,见其脸色惨白,间乎有诡异红光掠过,焉能不知其已陷于梦魇心魔之中?
他略一思索,便揽过白子笙,与其眉心相触。
寒气凛冽间,左丘宁的一丝神魂便进入了白子笙的识海之中。
按理来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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