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庸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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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宣和示意善财发了赏封，打发走了那小内监，又提起笔来继续写，可心思却飞得远了。他虽然想改变自己命运，想要报复郑皇后，可重生之后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小处变了许多，但像这样大事却还是同以前一样，那自己所做和将要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呢？这一切会有改变吗？他手一抖，已写了大半页功课就废了。衍宣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佯作无事写了下去。

　　　　过了两日，吐蕃伪王和质子果然到了京城。昭帝正是意气风发时候，虽然对反叛伪王十分不满，但也没到把他拉出来整天展示，以显示自己英明神武地步。待伪王一进京，就嘱人将他连同他妻子儿女送到了太庙，按县公衔配给定额，不苛待也就是了。倒是那世子送来一子一女得了昭帝一见。

　　　　因为受降这样国家大事，衍宣和和衍宣可也破例被昭帝允了不上课，两人因未封爵，皇子地位比亲王还高，倒是一左一右站昭帝身边，没有与朝臣站一起。

　　　　衍宣和看了看阶前俯下身两个孩子，心里忍不住叹息，那伪王是自己篡了哥哥王位，对那个名正言顺有继承权侄子态度可想而知。这两个孩子规矩以及汉话一看就是突击学习，姐姐还好些，近来养得丰润些了，弟弟却明显是一副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样子，一个月来都没能养胖。两人本算是苦甘来，结果又被送来为质，姐姐还能算作和亲留下，那个弟弟能不能回去，回去了以后，他们父亲现汗王，心里还有没有他位置还是两说。

　　　　昭帝自己一后宫美人，哪里看得上那都没长开小丫头，但为了展现自己仁德，还是将姐姐白玛封了县主，建了府邸，只等过几年就赔份嫁妆给她指婚。那作为质子而来男孩罗布是好办，封了个县公爵，收到宫学里让他读书就好了。昭帝打量了一下罗布个头，转过头对衍宣和道：“和儿，罗布将入宫学，你平日就多照看他一下吧。”“是。”衍宣和温文笑着，心里却有些淡淡不安，又与上一世不一样，这些不同累积下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罗布，你今年多大了？”衍宣和引着罗布往宫学走，边笑着问。他自己身子也弱，个子比衍宣可还矮小半个头，而罗布比他矮。罗布淡淡道：“九岁。”衍宣和微怔：“原来你还比我大！”他转而笑笑，道：“我听说你们那儿人取名字都有其含义，不知道罗布你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罗布停下脚步，直直盯着衍宣和，衍宣和茫然随之停下，正自觉无辜，却见罗布脸上涌起两抹红：“我名字虽然用你们汉人话说是宝贝意思，但是我罗布绝不是那么软弱人，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吐蕃勇士！”衍宣和本有些讪讪，听了他后一句话又觉得好笑，心里一软，他还是个孩子呢。

　　　　吐蕃汗王倒不像是把罗布当作弃子样子，看跟他后面侍从那精神模样，小小年纪身上功夫就很不错了。听说还有几个吐蕃勇士随行，但因为宫学就宫中，他们进不来，只能去守着白玛县主了。

　　　　等到衍宣和安顿好罗布后，也到了他向郑皇后请安时候了。出乎他意料是，郑皇后居然没有对他这个任务有什么不满，倒是有些不置可否意思。见衍宣和疑惑样子，郑皇后心中是不喜，据她所知衍宣可早就猜出来了，可这个孩子还是懵懂，她忍不住开口提点：“那个罗布现是吐蕃汗唯一孩子，吐蕃刚定，伪王手下势力尚，他此来名为质子，实质却避过了吐蕃内部风波。将来如何还不好说，但现他吐蕃汗心中地位还是不错，你对他不要太过轻慢了。”

　　　　衍宣和怔愣，他是知道日后吐蕃王，名字虽然记不清了，可绝对不是罗布！他心里有些发凉，现是如何珍视疼爱，后结果却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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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继郑瑾远占据了衍宣和左边位置后，衍宣和右边坐上了罗布。罗布虽然休息了几天，脸颊多了些红润，整个人却还是瘦瘦小小，想是幼时吃了太多苦，伤了本源，还需长期将养才能恢复。

　　　　“你昨天功课还有什么不明白吗？”衍宣和停下笔，微笑道：“你基础虽然薄弱了些，但以你聪敏，这些以后肯定都难不住你。”或许是知道罗布将来会有多么艰辛吧，衍宣和看着那个年龄应当比自己大了两岁瘦弱倔强孩子，心里总是多了两分怜惜。

　　　　罗布脸色沉凝，目光从衍宣和脸上移开：“我已经听明白了。我去练字了。”他汉话说得还是不好，以他本就是如无必要就不想开口性子，能会些常用对话已经很不错了，衍宣和他们也不会意他口音，可是……他听得身后传来几声窃笑，握紧了手中笔。他知道自己不该乎那些闲人看法，但是心里却依然感到屈辱，他是吐蕃汗孩子，将来也会是吐蕃勇士，他应该要做到好！他扫了眼衍宣和飘逸优美字迹，心里愈加发狠起来。

　　　　午休过后，就到了骑射课了。虽说如今开国日久，天下承平，人民安居乐业，大部分人已远离了战火，可六安帝国可没有看上去那般安静平和。北有同样大国诺克虎视眈眈，两方常有摩擦，又有尚且弱小突厥众部落游走于两国之间，抢掠商队不说，冬季缺粮时还会攻击六安边境村庄城市来抢夺粮食。

　　　　至于西南也是刚刚平定，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安稳下来。南方多瘴气，穷山恶水，向来是流放犯人去地方，当地还多有不服教化，不识文字蛮族，常有大大小小混乱发生。前几代休养生息已为六安积蓄了相当大力量，昭帝又有心做个圣明之主，如今骑射也是越来越重要了。

　　　　宫学里是这样安排，七岁以下孩童，还是以开蒙为主，每隔五日让他们拉下空弦，骑着温顺小马走两步也就是了，七岁以上方可参加每三日一次骑射课，可以尝试着拉弓射靶子，骑着马场地中跑两圈，到了十四五岁上，对这些王孙公子而言，文化课只是保持修养而不是主课了，他们或已当班上朝，或入伍历练，剩下几个，师傅们也不大管，每日下午都是他们骑射课。

　　　　衍宣和也是才满七岁没多久，中间又是各种生病，虽然曾经上过十多年骑射课，可他自己确实是不擅长也不喜欢这个，现还得面上带出一点点奇与期待来。这下站他身边就不是郑瑾远了，作为一个六岁孩童，郑瑾远还得林太傅监督下，认认真真完成下午功课。衍宣可与衍宣和还有罗布，作为学习进度相近学员，被杜将军单独列出来教导。

　　　　与衍宣和沉稳不同，衍宣可和罗布倒是难掩激动。衍宣可多上过几次课，动作明显熟练很多，以他年纪和臂力，隔着三十步靶子，十次中至少能有九次能中到靶心，已经是能够算作是天才水平了。只是年小力弱，开得十几次满弓，手臂就没有了力气，他转过脸，正想向衍宣和寻求夸奖，却看见罗布面前同样是三十步靶子，红心处居然满满都是箭支，还都入靶将近一寸，箭尾呈现出整齐一个平面。衍宣可不着痕迹扫过哥哥满是欣赏赞叹脸，脸色暗了暗，咬牙又拉开了手上弓。

　　　　衍宣和倒是没想那么多，除了一开始感慨了一下，衍宣可得昭帝喜爱，不仅是因他是昭帝爱妃子孩子，也不仅因是他长得那么像昭帝，他自己实力也是昭帝看重并喜爱他原因之一吧？转而又被身边嗖嗖弓箭声响吸引了注意力，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比自己瘦弱罗布，居然有那么大力气！难怪他有底气说自己将来会成为吐蕃勇士，他射术居然也如此了得！

　　　　衍宣和看了看自己面前二十步靶子，脸红了红，指使人将靶子挪到三十步远处。他与衍宣可他们不同，他技巧是不缺，也没有被他忘记，只是现幼童身体跟不上而已，他一认真起来，也还是有模有样，哪怕手臂酸痛，耳听得两旁不停嗖嗖射箭声，他体内属于成年人自尊又悄悄冒了头，勉力坚持了下去。三人成绩看起来比之九岁多孩子也不差了，论到坚持与耐力则还要胜。

　　　　三人无言比拼，后以身体仍然虚弱罗布后晕倒而结束。精疲力衍宣和与衍宣可被杜将军安排去照看罗布，也就是变相让他们休息去了。

　　　　坐练武场旁边箭塔上，面前摆着棋盘。昭帝搁下手中茶碗，微笑道：“朕这两个孩子还不错吧？”杜阁老终于落下了沉吟已久一子，道：“臣老了，也看不出来如何。只是看着这些孩子，倒让臣想起了从前。”昭帝失笑：“朕和博安当初哪有他们这样。杜阁老也不必如此谨慎，朕只是想问问而已。”杜阁老斟酌着道：“八皇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锐意进取。七皇子殿下却让老臣颇感惊奇，单看他平时课业，臣万想不到他竟能坚持下来。”

　　　　昭帝不置可否唔了声，落下一子，抬眼笑道：“将军！杜阁老，这二两碧螺春可就归朕了啊。”杜阁老苦了脸：“陛下，臣今年得赐了九两碧螺春，这可是后了。”昭帝朗声大笑道：“愿赌服输啊杜阁老，朕可还没让你拿出你爱龙井呢。”杜阁老斩钉截铁道：“龙井早已经喝完了，一点都没有了！”昭帝笑指了指杜阁老，再度端起了茶碗。

　　　　“冬梅，皇后可还椒房殿中？”慧妃抿了抿唇问道。冬梅正极小心将那支羊脂玉莲花簪插上她发，闻言回道：“皇后娘娘今天处理完宫务后，就回转了椒房殿了，奴才们说看她模样，像是还比较高兴样子。”慧妃看了看镜中依然美丽自己，敛袖站起，脸上笑容愈加温和，只听她悠然吩咐道：“春杏，你去椒房殿帮我通禀一声，我今日要去向皇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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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慧妃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郑皇后今天心情真是不错样子，就连慧妃到来也不能彻底抹了去。慧妃掩了帕子笑道：“妹妹平日也就是管着可儿，侍候陛下罢了，哪里及得上姐姐忙碌，整个后宫事务都需要姐姐处理呢。”郑皇后笑容微敛：“我们也是姐妹多年了，慧妃妹妹有什么事，不妨直言吧。”

　　　　“妹妹无事就不能来见姐姐了吗？只是姐妹闲话而已。”惠妃状似委屈道：“这宫里人虽多，但当得起妹妹以姐妹相称不也只有姐姐一人？”郑皇后呵呵一笑，美眸中满是笑意，这样话她会信吗？面上倒是一团和气回道：“妹妹客气了。”慧妃方开颜笑道：“妹妹尚家中时候，便已听说了姐姐名声，人道是母仪天下，后宫中是有规矩不过了，妹妹入宫几年来所见所闻皆是如此，可见姐姐治家之用心了。”

　　　　郑皇后摸不准她来意，只好顺着她说道：“不过是本分罢了，总要对得住这凤冠还有陛下予后印吧。”慧妃脸上笑愈加诚恳：“妹妹治家方面倒有一事要向姐姐请教。家姊当年去急，身边人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当初家姊身边人，大多都还留常宁宫中，大丫鬟已陆陆续续超龄放出去了一些，可是旁还有好些呢。”

　　　　郑皇后敛起了笑意，淡淡道：“妹妹真是有心。”慧妃拭了拭眼角泪光，眼角泛红模样是惹人心动，她颇有些羞涩垂头道：“妹妹只是觉得她们怪可怜，宫里又没有个主子，也没办法开恩留下，待到超龄放出宫去，不是只能当人填房便是只能依父母兄嫂而居了，倒不如现下趁年轻就放出去。妹妹昨夜与陛下提了一提，陛下也是有些感怀。所以妹妹今儿才巴巴跑了来，向姐姐讨这个情。”

　　　　郑皇后噎了噎，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起来。这宫里要是没了惠妃当年身边人，她自然是愿意，只想想就觉得连空气都要清几分，何况连一向不允人动常宁宫一分一毫昭帝都表露出同意意愿。可要是答应了话，无异于她亲自出手帮助了惠妃人，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她现对头冤家慧妃提出来，愈发让她觉得不舒服。

　　　　郑皇后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下午好不容易得来好心情早就散得干净。是懒得同慧妃纠缠，索性再度端起茶杯来，避不答话。慧妃知机，随后就起身告退，中间故作不经意提到：“姐姐殿中宫人虽好，但有些也可以趁此机会换一换了，腰那么粗可不要留了，虽说姐姐念感情，可丫头们素质也是主子面子不是。”看着那脸色苍白，险些要晕过去宫女，她缓缓地勾出抹温柔笑来。

　　　　“李嬷嬷你为何要回母亲宫里？是宣和做错了什么吗？”见李嬷嬷前来告辞，衍宣和心下高兴，可碍于面子还得挽留几句。李嬷嬷面色沉凝，很有些生气模样，也难怪衍宣和有此一问。李嬷嬷缓了缓面色，语气倒是平和：“殿下已然做得很好了，娘娘听说了也颇为高兴来着。奴才此去，一是因为殿下身体已好，二也是因为椒房殿里出了些事。”

　　　　“椒房殿里不是母亲掌控着么？怎么会有事？”衍宣和也是刚从下午骑射课中缓过气来，还未来得及了解今日宫中发生了哪些事。李嬷嬷刚刚勉强压下火气又冒了出来，她本欲不说，这广明宫中如今有了规矩，她不发话也不会有人告诉衍宣和，只是衍宣和如今天天去读书，万一听别人传了些有没，还不如她现直说呢！

　　　　李嬷嬷把善财等都打发走，才满脸愤怒，憋着火道：“今日慧妃娘娘去给娘娘请安，娘娘允了她将惠妃娘娘当年身边宫人提前放归请求。”衍宣和微微疑惑，这肯定不是李嬷嬷如此生气理由，果然，李嬷嬷接着道：“慧妃娘娘临走时说绿翘腰粗了，好这次一起换了，别丢了娘娘脸面。殿下你不知道，绿翘向来是椒房殿宫人里腰细，娘娘回头一查，那那……那……”

　　　　李嬷嬷整个脸都要扭曲了：“那小贱人居然怀孕了！”她咬了咬牙，眼圈都红了，李嬷嬷对郑皇后极是忠心，皇后受辱，她也感同身受，重要是，“慧妃娘娘听说了以后，又着人去敬事房问了记录，确定那孩子是陛下！”说完之后，她泣不成声。

　　　　“嬷嬷慎言！”这个消息着实惊人，衍宣和也是骇了一跳！待李嬷嬷离开后，他连忙回顾自己记忆，可记忆里养病半年实是风平浪静，若是有这样事情，他肯定不会不知道！而且，到后，他继位时候，昭帝依然只有他和衍宣可两个孩子，这是不会错！那这个孩子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呢？衍宣和也疑惑了，若是生下来是个女孩儿还好，若是男孩，若是这个胎儿保不住，郑皇后肯定是大家怀疑对象。还有慧妃，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儿？

　　　　衍宣和又开始头疼了，这个局面实太混乱，慧妃把水搅混又是想做什么？虽说敌人敌人是朋友，可慧妃……他心中总有些警惕，上次郑皇后暗指慧妃是使后宫女子滑胎幕后黑手，他心里其实是信了八成，只是这又引来了他大疑惑，昭帝子嗣如此单薄，他会不意那些堕掉孩子吗？他会不知道这个事情吗？难道会是昭帝背后纵容？不可能！衍宣和满腹心事，后还是败给了骑射课带来疲乏，陷入了深沉睡眠当中。

　　　　“嬷嬷，你回来了啊。”郑皇后坐罗汉床上，还颇有兴致拿出棋盘做着死活题，看不出半点心急与焦虑，倒叫李嬷嬷加心疼起来。摒退了下人，李嬷嬷刚想开口，却见郑皇后露出了抹笑容，道：“嬷嬷关心我，妍儿也是知道。现没有旁人，妍儿也跟嬷嬷交个底。我也想通了，绿翘那个孩子我会保，就算是个男胎，绿翘家里也就只有个不成器兄长，能有什么用？于我无碍，急得只会是慧妃。不过……”她话语微顿，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正好嬷嬷也回来了，替我好好收拾一下这宫里吧，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这么没规矩！”

　　　　李嬷嬷拿帕子擦干了眼泪，才道：“是！”话虽单薄，却含着绝不容忽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