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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狩魂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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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盼山显得有点呆滞,一只独眼愣愣地眨着,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师兄则是一语不发,摸着下巴看着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要说这鬼爪青雉到底是怎么给我们下的这狗屁诅咒,我真是一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傲寻的血,还是鬼爪青雉真的能附人身就跟串门似的,我心里也没了底。
正想着,乾盼叫了一声。我心说这大哥没事总是一惊一乍,生怕没人知道我们在这似的。回头一看,乾盼山正把手伸到衣服里,使劲儿的挠着后背呢。
我看他在那跟裹了电似的,就对他说:“不是我说你啊乾大哥,你这是身上长草了,还是有跳蚤啊,要不我帮你挠挠?”
乾盼山一咧嘴说道:“哎,别说话。有什么玩意咬我后背呢!”
说着,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一咬牙,从后背上给拽了出来。我和师兄围过去拿手电一照,就瞧见乾盼山手里捏着一根扭动着的树根。
乾盼山一口咬定就是这树根在咬他,这可奇怪了,虽然这树根能动,但离咬人还差着点呢吧。我伸手想摸一下那树根,这一伸手不要紧,没成想却见那树根竟然长了两排密密麻麻正蠕动的脚。霎那间,那树根的猛地一扭,露出一张蟹钳似的嘴,狠狠朝我手指咬了过来!
039蚀蛊()
眼见那树根似的怪虫朝我咬了过来,想收手也是来不及了。虽然比不了那些身怀异术的老辈子人,但毕竟入行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吃素的。一弹食指,“嘣”地一声,那虫子被我指甲盖弹的身子一弓,发出“嘶”地一声。要说这指甲盖虽然也是挺柔软的,可是却要比手指头上的皮肤坚硬的多,我这一弹似乎是把那虫子给弹晕了,脑袋一甩就绕在了乾盼山的手指上。
乾盼山之前还没反应过来,一看手上捏着条怪虫,“嗷唠”一嗓子把那虫子给扔在了地上。师兄往前踏了一步,踩住了半截虫身,我低头一瞧,发现他手指上已经夹着一块砭石了。本来我以为师兄挺淡定的,没想到他这也是剑拔弩张的。
乾盼山嚷嚷着他让着虫子咬了,肯定是中毒了。可我瞧他那架势好像一点事儿也没有,就没理会他,蹲下来用手电照着那怪虫。
那虫子微微扭曲着身子,发出“嘶嘶”地怪叫,一张一合的黑钳嘴在手电光照下泛着寒光。我心说有没有毒先不说,这要被咬上一口就肯定是个三角口子。看那虫子爬不动了,师兄松开脚,慢慢蹲了下来。
我那手电有点发暗,师兄把他的手电照了过来。那虫子似乎对光没什么感觉,半死不活地在那动着。
二白说这怪虫是不是蜈蚣,脚怎么那么多。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太像,蜈蚣身子是扁的,这虫子身子跟树根似的,而且这脚也太密集了,属都数不过来,肯定不是蜈蚣。师兄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倒是乾盼山歪着脖子在那直嘬牙花子。我瞧乾盼山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刚刚他说他中毒了,我没搭理他,现在应该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于是我就给了他个台阶说道:“乾大哥学识渊博,似乎是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啊。要不,您说说看?”
乾盼山一见我这么说,咧了咧嘴拱着手对我和师兄说道:“哎呀,谈不上渊博。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我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没在说话,等着他往下讲。不讲不要紧,却听的我一头雾水。要说这道士乾盼山还真有点过人的地方,别看脾气有点过于直爽了,但还真是知道不少事。而且我发现,他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但他讲的那些应该是从他师傅那传下来的东西,有时候文绉绉地,听起来有点太过晦涩。我和二白总结了一番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乾盼山说,这怪虫其实就是树根,但又不是树根,有点类似“冬虫夏草”的状态。冬虫夏草顾名思义,冬季是已活虫的形态出现,而到了夏天却会生出草芽变成类似植物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一种飞蛾的幼虫感染了真菌,经过一系列的过程,于是就成了这么种状态。
我一想,那不对啊,冬虫夏草人家那虫先是活,然后到了夏天那虫子可就死了。这怪虫刚刚还是树根呢,转眼间怎么就变成虫子了?
乾盼山微微一笑,眨着一只独眼对我们说,眼前的这怪虫和“虫草”正相反,最开始是树根,但却变成了虫子,要说起来也可能是某些真菌在作怪。
早些年,他师傅带他走南闯北的时候,在南边见过不少类似的怪虫。有些农民家养的牲畜得了瘟病死掉后没有地方掩埋,怕传染别的牲畜,就会请一些人来施展一种叫“蚀术”的法术。施法过程不算太复杂,就是往那些牲畜的尸体上撒上血和不知名的草,等施术人念了咒文,就能让那些草变成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那些虫子闻到牲畜尸体的味道,就会去啃噬。等啃完之后,那些虫就会自然化成一堆枯草。用火一烧,一点味道都不会留下。
我心说这上下五千年还真是有不少闻所未闻的事情,老祖宗的智慧也许真就不比现代人差到哪里去。我和二白听的有点入迷,就都没说话,倒是师兄觉得问了乾盼山好几个关于“蚀术”的问题。
乾盼山说那时候自己还小,他师傅是修行之人,早已没有好奇心了,只当是让自己的徒弟开开眼,施术人也自然不会把法门告诉外人。后来他也问过他师傅,他师父就给他讲了一些事情,他自己研究了一番,觉得和这冬虫夏草还算是很像。而且他觉得这“蚀术”很像是“蛊术”中的一个分支。蛊术中的虫叫蛊虫,而这蚀术所化的虫,乾盼山也就给起了个名字,叫蚀虫。
师兄点着头,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乾盼山一番解释在我们面前也找回点面子,心情感觉不错,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一脸的“诲人不倦”。
地上的蚀虫似乎是死了,僵硬地围城了一个圈,师兄用手里的树杈捅了捅那蚀虫,只觉得那蚀虫像是冻上了。师兄抬起脚踩了踩它,地上的雪被他踩的“咯吱咯吱”的。可那蚀虫似乎一点事也没有,就那么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也用脚踩了一下,只觉得脚底下像是踩着一个铁环,有点硌脚。我说怎么已我的指力竟然没把这蚀虫给弹死,感情是穿着铜皮铁甲呢。踩着踩着,我忽然想到,先前潮水似的树根不会都变成这种蚀虫了吧?!
还没等我抬起脚,我却听到身边忽然“扑通”一声。我把手电光转过去一照,只见乾盼山面色红润地跟喝了酒似的在那傻乐了一下。我心说这还没过年,怎么行这么大礼啊,还没等我细问,他竟然毫无预兆地躺在了地上。
师兄跑过去,撸起乾盼山一只袖子,顺手用砭石在乾盼山身上划了一道。只见一条血红的印子立马就现了出来。
师兄脸上一凛对我说道:“是赤毒。”
说着就开始扒乾盼山的棉袄。我是不知道赤毒是什么毒,不过瞧乾盼山脸上乐的跟有人给他发了红包似的,我当时也没觉得这毒有多厉害。可想归想,看师兄手上动作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也跟着紧张起来。现在想想其实都有点后怕,也亏了乾盼山从小就练过功夫,身子骨不错,要是那天被咬的是我,说不定我就得傻一辈子。
三下五除二,乾盼山身上的棉袄带衬衣连背心都让师兄一股脑地给脱了下来,师兄让我扶着乾盼山,千万别把手放在乾盼山的眼睛前面,不然他会咬人。我应了一声,驾着乾盼山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师兄则把乾盼山的棉袄铺在了地上,然后跟我一起把乾盼山放在了棉袄上,师兄让我给他打好手电。
我拿着两只手电照在了乾盼山的后背上,二白看到乾盼山的后背,在我脑袋里惊呼了一声:“我的乖乖,这小破虫子竟然这么毒?”
看着乾盼山背上的伤口,我不禁也是一愣。只见乾盼山的背上鼓起馒头大的一个包,那包通红通红的,就好像是被拔了一火罐似的。那包上的皮肤都撑的有点透明了,一个三角形的创口在正当中,正微微地冒着淡黄色的液体。
我正惊讶呢,就见那包上的红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像四周扩散,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大包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我一瞧照着速度下去,不出半个小时,这乾盼山非得变成个骆驼不可啊。我看师兄拿着砭石比量来比量去,就是不肯下手。
我就问他:“师兄是戳破还是割掉,你倒是快弄啊,你看他这包可是越长越大了!”
师兄一摇头对我说道:“不能硬碰,这是水肿。现在放积液,那他会中毒更深。”
我一听,心说,得,不能碰,你把他衣服脱掉了。现在可好,就眼看着乾盼山在这“长肉”玩,我们却什么都干不了。
我看师兄还在那琢磨呢,就晃了晃手电说:“那赶紧送医院吧,这脱的溜光的不毒死也冻死了啊。”
师兄又摇了摇头说,估计医院也是会先放积液清理创面,而且乾盼山中的也不是蛇毒,没有对应的血清蛋白也没法解。他说,这赤毒一时半会不会要乾盼山命,但长时间下去,也会有生命危险。
中赤毒的人如果能看到眼前有东西动,就会不过一切的咬过去,被咬的人也好动物也好也一样会中毒。我叹了口气,心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啊,总得想想办法吧。
师兄看出来我很着急,就对我说,乾盼山现在体温在不断升高,不用寒冷来给他物理降温,很快他脑子就会被烧坏,就算解了毒也会变成植物人。如果能把乾盼山的毒给引出来,那这水肿很快就会消。
我一听有法子救乾盼山,就赶紧问师兄要怎么弄。师兄说他先前听乾盼山所说的“蚀术”是已血和草就可化虫,想必这些树根似的蚀虫也极为喜欢血液,这虫毒说不定也会依血而走。现在乾盼山中毒已深,血液中的毒性已经差不多饱和了,如果这时候再有新鲜的血液,这赤毒性一定会选择跟着新鲜的血液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来上一下子,然后用鲜血把那毒给引出来。
我吸了口气对师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用血在乾大哥那毒包画条路出来,然后让那毒液自己流出来呗,有几成把握?”
师兄点了点头,说他推断也就五五开的把握。我则咂了咂嘴,叹了口气说道:“得,谁让乾大哥救过我一命。不就是画道么,今儿就让我也给他开条‘血路’出来!”
说完,我放下手电,一把拽下脖子上带着的象牙杵,咬着牙,朝着自己胳膊扎了下去。也不知道扎的地方对不对,反正看到一股子鲜血就顺着象牙杵中的孔洞留了出来。我一抬胳膊,把血就洒在了乾盼山那已经快撑破了毒包上。
我的血刚一滴到乾盼山毒包的创口上,乾盼山身子就是一抖。我一看好像还真有门,就忍着那股子酸疼,在乾盼山身上用血画出一条线来。师兄说不够长,让我去转几圈。我说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有多少血够跟这画画玩啊。要不是他说画拳头那么大两圈就够了,我非得也给他扎这么一下子。
当我用血画了两圈“血路”顺带诅咒了师兄几遍之后,我一把拔出象牙杵,用手指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胳膊的伤口上。师兄仔细地观察着乾盼山背后毒包中流出来的液体,我也蹲下身子仔细地瞧了起来。就见乾盼山背后那毒包中慢慢地流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出来,和我的血混在了一起。冷风一吹,血液没有凝固,反而好像愈发的鲜红了。
赤毒顺着我画的“血路”一圈一圈地流了出来,乾盼山身上的毒包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小。师兄微微松了口气,我也使劲儿抹了一把脸。刚想松口气,我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不远处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040决定()
师兄似乎也听见有声音,侧着头竖着耳朵一动没动。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有人在说话,二白却说挺像我吃面时候的声音。我告诉二白别捣乱,心说这寒冬腊月大半夜不睡觉,谁会没事跑树林子来吃面啊。
四周黑的不像话,好像我们已经不是在活人的世界里了,只有我们面前的三只手电筒发着微弱的光芒。听了半天,那声音变得好像更真切了一点。这回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门的动静,听的我有点头皮发紧。我刚想问师兄听没听出来是什么,谁料一回头,师兄竟然没影了!
我拿手电四下一照,就看师兄站在前面好几步远正冲着我摆手呢。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他大喊了一声“跑”!
我心说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发现危险了倒是先跑了,把我给搁到这了。来不及的多想,我抓着手电撒腿就跑。可刚跑了两步,二白说乾盼山还在那呢。我一拍脑袋,把这茬给忘了。
回头拿手电一照乾盼山还跟那趴着呢,背后的毒包倒是消下去了,可好像还是没醒过来。我跑回去一把抓起乾盼山的胳膊就往起背他。要说“死沉”,他这晕过去了也挺沉的,我弄了一会竟然背不动他。
我刚想喊师兄来帮忙,手电扫过身后,我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只见铺天盖地的全是那种蚀虫,正潮水一般地朝我这涌了过来。那些蚀虫“嘶嘶”地叫着,之前我听到的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这些蚀虫发出来的。现在我可是知道了这蚀虫的厉害,被一只咬上都够呛,这一群过来,我还不得瞬间肿的跟大象似的啊。
先前就见过这些“树根”的厉害,但好在有乾盼山的火符为我们开了一条路。可现如今乾盼山已经晕了,我这脚底下也拽不动他,眼见这不就玩完了吗?
正想着,我手腕吃痛,我心说这下完了,这铁定是被咬了。一想到我李少白就要被这些虫子给咬死,我还真有点不甘心。正想着,我就觉得手腕上越来越疼。我心说这虫子嫌我皮太厚,啃不动?
我刚想抬手看看,就见到师兄那张扑克脸突然出现在我手电光里。他抓着我的腕子告诉我赶紧跑,我看到他已经抓起乾盼山一只胳膊,扛在自己脖子上了,我抓着乾盼山另一只胳膊又把地上的棉袄攥在了手里,仨人开始逃命。
乾盼山脸上仍旧是那副傻笑的表情,我实在是挺佩服他,连中毒都能中的这么喜感。师兄跑着跑着,好像用一只手往后扔了什么东西。刚扔完,我就听身后“砰砰”两声,紧跟着觉得背后猛的一热,火光一闪,一股热浪就把我们仨给掀翻在地,“滋啦”一声,我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就觉得头顶上有东西噼里啪啦地不停的往下掉,不时的还能听见身边有那些蚀虫特有的“嘶嘶”声。我把头埋在手臂里,也不知道师兄和乾盼山怎么样了。足足过了有五分钟,一切才又重归平静。我慢慢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四周被火光照的一片明亮。树林子里的雪地上到处都是还未熄灭的火焰。那些火焰不时劈啪作响,一些蚀虫垂死的叫声响成了一团。
借着火光,我看到乾盼山仰面躺在地上,师兄用一只胳膊死死地护着乾盼山的脑袋。我拍了拍头上烧焦的那些蚀虫,站了起来。
我朝师兄喊道:“你没事吧!”
师兄趴在地上挥了挥手算是对我的回答。我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几棵树似乎被点着了,正冒着烟。
这几棵树中间燃着的火焰十分旺盛,把其余那些蚀虫给拦在了后面。看这冒着烟的树和满地的狼藉,又回头看着刚爬起来的师兄问他说:“不是,师兄,我说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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