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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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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面无表情，甚至丝毫没有因为达克族的损失而动容。这在异界太正常了，更何况以达克族的战力，这点损失微不足道。
“去下一层。”
“是，吾主！”达罗精神振奋的说道。他这个族长，终于在今天有了发挥之地。也让他有了一点安慰。说起来也是悲哀，达克族已经习惯神灵的统治太久了，而作为神之战士，他们最在意的其实并非是个人生死，而是还有没有用处，对神灵有没有价值。
没有用处的生命就是该死的，这是每一个达克族人的共识。在漫长的战斗生涯中，他们见过太多的种族因为无用而消逝，因为废物而没落。那一个个战火燃烧的界域，那无数个在他们脚下匍伏的王国，不就是因为没用而消亡的吗？所以对于达克族人，他们比任何种族都懂得优胜劣汰，自然法则的含义。
陈岩收容了他们，将他们从毁灭的界域中拯救，这对所有达克族人都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恩赐’，可同时也是一种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恐惧。因为他们直到刚才还不能侍奉陈岩，无法给陈岩提供想要的东西。
如果死亡可以取悦神灵，达克族毫不犹豫，如果掠夺可以取悦神灵，达克族也毫不犹豫。可问题在于陈岩啥都不要。这就要命了，达克族传承至今也不知道多少岁月了，他们侍奉过的神灵也许多许多，可从未见过陈岩这样的另类。
所以身为族长，达罗一直惶恐不安，他不怕陈岩的斥责，却怕陈岩的抛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族群对陈岩还有什么用，而无用之人的下场，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好在，如今，现在他的族人，终于可以为了陈岩去死了。
这是何等珍贵的恩赐啊
达罗跪伏在陈岩面前，头部低垂看不清表情，却没人知道他现在激动的想哭。哪怕他之前在陈岩面前表露出桀骜之色，可归根到底，他也是一个达克族人。
达克族，为神灵而生，为神灵而死。
“高塔无尽，但恶魔有数。杀光他们。”陈岩面无表情的命令道，似乎没有察觉达罗的想法。
但达罗却激动万分！
“是！吾主，每一名恶魔的头颅，必奉于您的面前！！”达罗大声的回应着，接着就对属下发出振奋的呼喊。“去上一层，吾主有令，杀光他们！！”
“吼！！！”无数达克族人狂热的呼应着，那种近乎绝对的虔诚，哪怕陈岩也觉得震撼。
他们是一群生活在崇信中的生命，其生到死，都不由自主。
悲哀吗？或者，幸运？
陈岩不知道，但在这个世界，这个匪夷所思，伦常颠倒的世界，一切，却以它自然的规则运行，如果一个种族在这个消亡，那也有它消亡的理由，如果一个种族强大，也必然有它强大的道理。
达克族或者可悲，却是真正理解了这个道理的文明。
“走吧！”陈岩对身后的同伴说道。“看起来我们的进度会加快不少。”
“这个族群，有点价值。”哈迪斯望着达克族争先恐后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道。“看起来他们之前没有一个好的效忠对象。”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人，总都是要死的。”路西斐尔却显得有些冷酷，他冷冷的注视着那些达克族人，用一种近乎残酷的语气说道。“这个世界，我们都知道结果如何，就算我们最后成功了，他们恐怕也不会活下来。成功的道路前必然是无数生灵的尸骨。从来没有改变过。”
“区别只在于，他是否回到了本源，是否还能轮回。”
“”陈岩沉默，他不想反驳路西斐尔的话，因为那是真理，可是基于主物质界的转生，却让他看到了一条仿佛不同的道路。
凭什么，辛勤劳作，甘愿牺牲的种族得不到善终？
凭什么，骄傲自大，欺压其他的种族却能食肉？
无它，生物链而已。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想象中的样子，那么一切的一切，也将有了一个新的解释。没什么是公平的，可如果这个世界或者那个世界真的没什么公平，那为什么还能运转至今呢？可见有些规则，基于世界，埋藏世界，却又高于世界，深于世界。
自己，却也恰恰是这个循环中的一份子。
“吾主，第五层，突破！”达罗的声音传递过来，充满了激动与欣喜。
陈岩微微一笑，迈动了脚步。
奉我者，必得始终。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机会，就在眼前。
第448章 惨烈（）
作为曾经走过一次高塔的过来人，陈岩从来不觉得高塔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或者换个说法，是一种拒绝更加恰当。高塔实际上是最终之核的化身，它根本不想考验谁，也不想折磨谁，它只是拒绝，拒绝一切非命运者接近它。所以如果高塔是一种考验，对攀登者，觊觎者的祝福，就纯是扯淡了。
只是拒绝，仅此而已。
所以，高塔绝不会将力量浪费在虚处。
“吾主！”达罗跪伏在陈岩面前。“您的战士回报，前方层数不对，我们应该抵达七层，可看到的却是三十五层！”
“很好。”陈岩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对达罗说道。“这说明，你们是合格的战士。”
“请吾主示下！”
“最后之塔，是不会浪费力量的。你们之前的战斗已经表明了自己的价值，那么它就会给与你相应的拦阻。”陈岩的目光深邃，望着三十五层高塔上黑黝黝的世界，对达罗说道。“去吧，碾碎他们，或者被他们碾碎。”
“如您所愿，为您战死！”达罗重重的磕头，随即呼喊着麾下冲上更高的高塔。望着他以及无数达克族人的背影，路西菲尔若有所思。“这么说，这个塔会按照侵入者的力量调整属性？”
“它在拒绝，不过，这并非坏事。”陈岩回答，同时看了一眼路西菲尔和旁边的哈迪斯。“这会加快我们的进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我们被盯上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此刻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咱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他们的未来。”
“叫人阻拦他们。这里，不容干扰。”陈岩毫不犹豫的下令。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刻了，如果他不能获得最终之核的权柄，那么一切计划都成妄想，
当然，陈岩哪怕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觊觎他的都是什么‘人’。
所以很快，那最终之塔外层的无限虚空，就出现了一个个闪亮的传送门，一个个一看就是强横恶魔的存在走出来，第一时间就擎起了一个闪亮的徽章，随即巨大的护盾出现，一点点连接成一个广阔的空间。
无数巨大的多足战马背负着强大的恶魔进入护盾，列阵如林。
在他们之后，是一个魁梧的金甲神祗做于王座之上，仅剩的独眼寒芒四射。他手中持着金杯，脚下是无数军队，仿佛环形护卫着这个神秘之地。只等着觊觎者闯入进来。
“吾主！”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女子骑着飞马降临到金甲神祗面前，单膝下跪。“军队已经部署完毕，已发觉异常空间变动。”
“去吧，瓦尔基里。”奥丁手持金杯，目光森寒。“我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失败，但这一次，我们站在了胜利者一边。胜利必然属于我们，而闯入者，则陷入永眠。”
“这是雷瑟赐予我们的保护，让我们可以在虚空战斗，但我们的敌人并没有。你可以善加利用。”
“是，一切如您所愿！”瓦尔基里干脆利索的答应，就带着属下飞上了天空。
望着她姣好活力的背影，奥丁单手拄着下吧。“索尔，让我的从神寻找自己的攻击位置，这一次，我们决不能失败。”
“是！”一个魁梧的战神回答，随即扬起了战锤。“阿斯加德的英灵们！展现你们勇武的时刻到了，为了诸神！”
“为了诸神！”无数军队随之呼喊，巨大的声浪震荡虚空。那狂热的气氛与意识，仿佛连虚空都会被点燃，连世界都为之颤抖。
只有奥丁，依旧坐在他的王座上，手持金杯，目光深邃。
“希望这一次，我能真正的复仇。”
“您的意志必将贯彻。”身边的从神都跪伏下来，对奥丁奉以忠诚的祝愿。
与此同时，广阔无垠的虚空也出现了阵阵空间的涟漪，闯入者出现了
“上啊！战斗到死！”
“为了吾主，将敌人的尸骸踩于脚下！”
“杀了他，杀了他！”
“让我们战死在吾主的目光之下吧！”
最终之塔，四十六层，达克族的战士们仍然高呼酣战，意志不衰。但他们的数量却已经衰减到一个危险的界限了。数十万达克族的成年战士，此刻剩下的已经不足十万。而他们之前的同伴，已然将尸骨泼洒再来时的路上。
达克族，已经用鲜血和生命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将整个族群的未来都寄托在陈岩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等的，不知道时间，等的，渴望死亡。
“一群不错的战士，应该获得应得的荣耀。”亲眼看着达克族如此的狂热，路西菲尔也有些不忍心。他对陈岩说道。“如果可以，该是让他们休息的时候了。”
“没有休息，直至死亡。”陈岩的回答却是冷冰冰的，目光更是冷酷的毫无感情。”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达克族的神祗，也不是远古的雷瑟。而是一个机器，一个真正的，为了目标而不择手段的机器。
主物质界，不仅仅赐予了他人性，也赐予了他残忍。
“奉我者，必得始终，我已经给与了他们承诺，他们的战士就要为我战斗到死。”
说着陈岩看了一眼路西菲尔。目光冰冷的不似常人。“这是交换，而我们，需要这种交换。”
“哎。”路西菲尔微微叹息，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
“让我的地狱魔神来吧。我觉得，我的地狱人口似乎多了一些，该是削减一下的时候了。”
“还不到时候。”陈岩拒绝了路西菲尔的建议，目光却穿透了世界的隔断，仿佛来到了外面的虚空。
“奥丁虽然竭尽全力，但他并不能做到我想要的样子。路西菲尔，让你的属下布防！”
“怎么？”路西菲尔眉头一皱，刚要追问，就看到薇儿不知何时来到陈岩的身边，躬身行礼。
“头！大规模敌袭！奥丁哦不，北欧神系，全员战死！”
“奥丁，行踪不明。”
第四五八节 双神归来（）
“奥丁也战败了？”路西菲尔有点诧异，毕竟他可知道那个老头子是何等力量，连他都战败，到底出了什么情况？而且路西菲尔知道这一次奥丁是出了血本的，可以说他能拿出来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北欧神系就算在主物质界势微，但也好歹是老牌神族不是？怎么会这样轻易被干掉？
“对方使用了一种能力，或者装置，破坏了头赐予的虚空屏障。让奥丁的部署全部暴露在虚空之下！”薇儿迅速解释道，随即抽出一个光幕。
只见光幕之上，浩瀚的虚空到处都是战斗，奥丁所属的势力原本具备着虚空护盾的优势，初期完全压着对面的敌人打，可转瞬就一道闪光掠过，所有虚空护盾无影无踪。北欧神系措手不及下顿时吃了大亏，只一瞬间就被对面打的溃不成军。
“怎么会这样？”路西菲尔很是惊讶。空间之力可是陈岩的权柄，在遥远的过去就没谁能够从陈岩手中夺走。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倒是陈岩，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最终叹息一声。“可能，是我离开的太久了，已经有人掌握了和我一样的权力。”
“这怎么可能？”路西菲尔大声反驳。“空间是至高之力，这个世界只有你曾经掌握过，过去，现在，将来，也不会改变。”
“我知道。”陈岩低垂眼帘，声音却很是低沉。“但你可能不清楚的是，空间的权柄同样是需要异界认可的，换句话说，我能得到那一切，是因为我始终站在了异界的一边。”
“你的意思是？”路西菲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想象陈岩话语背后的深意，那太可怕，太无法接受了。
“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同样得到异界认可罢了。”陈岩倒是很看得开。“毕竟当初我的转生是临时起意，就连异界也不能阻止我。所以为了维护异界的平衡，它必然要找一个代理人。”
“这么说，如今的异界，除了你，还有人掌握着空间的权柄？”
“不一定比我更强，但应该没太大偏差。”陈岩给出答案，他看着那光幕中北欧神系被屠杀的场面，轻声说道。“你看，这些与奥丁作战的敌人，明显也拥有在虚空自由行动的能力，而且比我赐予的更优先。这说明对方是以时间换取优势的。他们的空间权柄被极限浓缩了，如果不能一波冲破奥丁的防线，那么死的一定就是他们。”
“可他们成功了。”
“正是如此。”陈岩点点头。“所以我才能判断他们的空间权柄到达了何等地步。虽然有些麻烦，却不足以与我抗衡。”
“这么说还是一件好事？”路西菲尔的声音有些嘲讽。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来，就算对方的空间力量不如陈岩，可到底已经冲破了奥丁了防线，已经直接威胁到他们。可以想见的，此刻高塔之下一定已经人满为患，不知道多少强大的敌人正嚎叫着冲破阻拦，准备将自己等人淹没在征伐高塔的过程中……
不过陈岩却没什么
动容，他当然可以感知到那些敌人的逼近，可这些敌人对他预想的阻碍来说……
微不足道。
这里是最终之核，这里……是最后之塔。
所谓的强大恶魔，在这里不会比去印度的女孩更无助。那些侵入的敌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真以为可以追上自己的脚步？别说自己一直在前进，就算站在原地，他们也永远不可能！
最终之核是有意志的，而且是独立于异界于神界的意志，它会用自己的判断来决定谁才是幸运者，谁才是命运的必然。而不符合这一条件的生灵，都将泯灭于尘埃。
在这里，力量固然必不可少，却并非唯一。
想到这里陈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看了看路西菲尔和哈迪斯。
“你能解决吧？”他问道，笑容淡然。
“当然。既然路西菲尔需要一点时间，这里就让我处理吧。”哈迪斯平静说道，黑发随风微微摇曳，再也看不出丝毫宅男的样子。发丝之下，瞳孔深处，仿佛有无尽的黑暗在翻滚，又仿佛有无尽的岁月在沉积。
终于，两道黑光从他的瞳孔脱出，落于身前。
黑光凝聚成骨骼，生长出肉体，又覆盖了铠甲，最终化为两个威武强大的恶魔。那金色华丽的装饰，高高在上的气质以及优雅，可不正是睡神和死神两人？
“修谱诺斯，塔纳托斯。”
“吾主！”两位金甲神祗单膝跪下，右手抚胸。
陈岩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却能从他们的气质中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可不正是当初在冥界寻找哈迪斯时遇到的那两个骷髅？他们的生命早已逝去，但尸骸仍然守在哈迪斯之前，不可谓不忠诚。而且哪怕不用去想，陈岩也知道这两个恶魔拥有何等力量，那是主物质界万年也不曾消散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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