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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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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得了太后的青眼。她知道元明修觊觎嘉言,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于元明修,嘉敏的观感几乎和对元钊一样,都是能踩一脚是一脚。但是元明修和元钊还不一样,如今元钊是不得不依附南平王,对她们姐妹自然百般讨好,元明修却是广怀王的嫡孙,虽然不得志的宗室也有大把。
嘉言见嘉敏不说话,换了轻快的口气说道:“阿姐也不必愁,横竖、横竖也没什么,我近日不去校场便是。”
嘉敏却“噗嗤”笑了一声,扬眉问道:“怕了?”
嘉言倒是想硬着头皮说句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呢,校场上又不是没人了,众目睽睽的,他就是够胆,也不过是过来与她说说话,也不敢真个行凶。然而那股子难受劲儿一时半会竟挥之不去。
嘉言老老实实道:“怕倒不至于,不过能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
嘉敏道:“不怕就好。”
又朝嘉言招招手道:“我有个法子……”
元明修这种人,因出身富贵,从来都身边人捧着,只道自己是个人物,拜高踩低是会,自知之明就少了点。又没个担当。前世有胆子把她给萧南,竟是没胆子等周城回京……就算周城再生气,难道还能杀了他?
弑君这个罪名……天底下敢当弑君这个罪名的人并不多。
从前汉到后来三国鼎立,曹魏抓着汉献帝在手里二三十年,是魏武帝敢杀他呢,还是魏帝敢?
何况就只是为个女人……周城哪一点看上去像是个肯为女人不要江山的人哪。
偏偏他就怂了。
如果说那件事是他忌惮周城军权在握,怂了还情有可原,那么西山上射虎误伤,竟叫王八郎出来给他顶罪,就未免可笑了……多大点事?
嘉言听嘉敏唧唧咕咕说出一篇话来,却半信半疑:“管用吗?十九兄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胆小的……”
嘉敏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
嘉言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阿姐的这个笑容有点可怕的。
要说元明修每日去校场是为了嘉言,其实是有些冤的。他阿兄订了郑家娘子,他被祖父喊了去一通敲打,大意是他不成武不就的,要说个好人家的娘子不容易,所以给他在京营里谋了缺,叫他好做。
那是去年冬的事了,年末的西山啸营,果然让他露了脸,升了官职,未免得意洋洋,又被祖父骂了顿,说就凭他那手骑射,上战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笑话,这平白无故的,他上战场作甚。
奈何祖父发了话,不得已隔三差五上校场来遛遛马,谁知道能碰上南平王府的六娘子呢。上次见还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两朵姐妹花并蒂,也是美得很呐……只是三娘子凶狠,六娘子就好说话得多了。
也是从这日起,元明修才每日里往校场上跑,要说他有什么坏心坏水,那是高估他了,不过饱饱眼福罢了。小娘子怕羞,便是他多看几眼,她难道还能拿这个和家里告状?一家子兄妹,便亲近些,又怎么了?
……说服自己总是个很容易的事。
这天早上,元明修照常进校场,才过了一刻钟,远远就看见嘉言一身红披风卷了进来,就像是骄阳……都说骄阳似火,他这个堂妹,竟是比骄阳还要刺眼。登时就迎上去,远远笑道:“六娘子来得好早!”
素日里不过勉强虚与委蛇的嘉言,今儿竟是喜笑颜开,说道:“还不如十九兄早。”
美人便是绷着一张脸也美得像是发光,何况还能给个好脸色,元明修喜得像是一下子升了三五级官,一意的驱马凑近来说话,多沾点子香气,都像是美得能成仙。嘴里七七八八说道:“……听说景乐寺里牡丹开得极好。”
“今年牡丹已经开过了。”嘉言不得不出言提醒。
“是是是,是愚兄想得不周,”元明修赶忙又道,“昭仪寺里的斋饭,六妹妹可有吃过?”
嘉言:……
“我又不是比丘尼,吃斋饭做什么。”
元明修道:“六妹妹听说了么,前儿有人领了头麒麟进洛阳,就在铜驼街,都说是祥瑞呢……”
“是祥瑞就该送宫里去啊,和我说什么。”嘉言道。
元明修:……
倒不是他听不出嘉言话里的刺,然而美色当前,全部心力都用在看脸上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有的没的。
正搜肚刮肠要找几句话来博美人再笑一笑,忽然就听到惨叫声,要只是一声也就罢了,却接二连三,元明修不得不暂时把目光从嘉言身上移开去,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这是个血葫芦罢?
或者是一摊子碎肉?碎肉在地上蠕动,被人牵着爬过校场,一路的血痕,一路碎肉,挂在石子上,沾在草尖上,白的骨头反射着阳光,铮亮。
“六娘子。”牵着血人的将士却在嘉言面前停下,禀报道,“报六娘子,人已经处置完毕,请六娘子检视。”
元明修:……
元明修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嘉言的手,嘉言的双手洁白,在凛凛的红衣的映衬下白得像是美玉,这么多天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摸上一摸,然而这当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起刀刃的锋利来。
嘉言瞟了一眼来人,漫不经心道:“不是还有一道程序没有走么?”
“是,马已经备好。”将士应道,“只是、只是属下担心,这人再让马糟蹋一遍,就留不下什么了。”
“那又如何?”嘉言声音更冷,冷得也像是刀。
“是。”将士冲着嘉言行礼,然后拖着血人,慢慢又走开了,他走的那个方向,一排大宛宝马肃然而立。
元明修:……
“六、六妹妹……”元明修觉得自己牙齿在打战了。他倒不是没有见过血,他自个儿府里奴子他也下狠手打过的,但是这般惨状,他也是头一次见。一时额上滚滚得淌下汗来。抬起袖子擦了一层,又淌一层。
“十九兄很热么?”嘉言却忽然笑了,牙齿细碎如编贝,闪着玉石的光。
也像是什么小兽的齿。
元明修在这个瞬间忽然记起了南平王父子的凶名,“不、不热。”他擦着汗说,“六妹妹,这人犯了什么事,六妹妹要这样惩治他?”
“惩治?”嘉言笑得更甜了,“十九兄是热昏了头么,这是羽林卫里的将士,哪里就轮得到我来惩治了。”
“那……”
“不过是阿兄有天路过,瞧见这人多看了我阿姐几眼……”
元明修:……
南平王世子好凶残啊好凶残啊好凶残啊……
不过是多看了三娘子几眼不过是多看了三娘子几眼……羽林郎可不是他南平王府的下人。
他这些天,看六娘子……可不是几眼那么简单……
“十九兄这么多汗,莫非是身子虚?”嘉言关切地问,竟往他身边靠了靠,要在往常,元明修能喜得上天,但是这当口,这校场上还到处是血、到处是肉呢……所谓色胆包天,元明修忽然醒悟过来,原来他还不够色。
忙忙驱马退了几步,勉强笑道:“六妹妹看岔了罢……愚兄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十九兄留步……十九兄不是说带我去看麒麟的么?”嘉言叫了起来。
元明修促马走得更快了。
嘉言:……
“阿姐说得竟然是真的。”眼看着人已经没影儿了,嘉言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呸!我元家竟然会有这等孬种!真真辱没了祖宗名姓。”
又驱马过去,那将士与地上爬行的“血肉”一齐止住了脚步,将士叫道:“六娘子!”
“辛苦了。”嘉言道,“叫这位郎君起来罢。”
那堆“血肉”掀开背上倒披的兽皮,嘻嘻笑道:“不辛苦……谢六娘子赏。”
第320章 不信()
就如谢云然所想,南平王府与郑家缔结姻亲之后,她要见郑三并没有什么难度……当然也有郑三好奇的因素在,虽然上次谢云然陪三娘来见过他,不过上次他心理还揣着事呢,并没有太留意。
自去年四月至今,谢家这位娘子几度生死,特别是南平王世子的婚事,简直轰动全城。而谢云然也因此几乎成了传奇……当然郑三从前并不是没有见过她,所以再会,开口便是:“世子妃风采依旧。”
谢云然微微一笑,说道:“郑侍中别来无恙?”
客套寒暄过,谢云然便把话题带到了嘉敏身上,她说:“我今儿来,是受三娘所托……”
郑林听得十分专注。
三娘关注北方战事,原就是他知道的,然而起先不过是以为她为父兄、为夫家担心,然而听谢云然娓娓道来,却是个不肯再起事端的意思,一时也笑道:“……待南平王回头来收拾残局,加官进爵,不好么?”
竟与南平王妃一个调子,当然谢云然并不知道。她只淡淡地道:“苍生可悯。郑侍中既食朝廷之禄,就当忠君之事。”这个话若在别人说来,多少让人觉得假正经,以为扯虎皮作大旗,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龌龊。
然而谢云然说来,却是理所当然。
……谢家人,理当如此。
郑林也听出谢云然话里的责备之意,虽心理并不以为然,仍肃然应道:“世子妃责备得得是。”
停一停,却犹豫:“然而我有一点疑惑,想求世子妃指教。”
谢云然垂首道:“指教不敢……郑侍中请说。”
郑林道:“世子妃先前所言,不无道理,然而朔州,云州,代州三州连年遭灾,出产实不足以养活当地军民,如若不去冀州、瀛洲、定州就食,今儿这灾年,如何捱得过去?只是妻鬻子也就罢了……”
谢云然也知道他没有出口的半句话,应该是“如果易子而食,那就真真人间地狱了”,心里也是惨然。思忖片刻,说道:“我不过一后宅女子,并不通政事,就只有几点浅见,也不过老生常谈……”
郑林微笑道:“世子妃但说无妨。”
“我听说云、代、朔三州地处偏远,未浴佛光,当地人笃信巫术、卜筮,竟是连兰若都少,更休提浮屠,”谢云然略斟酌措辞,说道,“如能鼓动高僧北向,以云、代、朔如今景况,但凡给口吃的,民众定然乐于立塔建寺,修造洞窟,潜移默化,过年换月,必然佛事大盛,于高僧,亦不失功德。”
这个话里略掉了一个严重的隐含条件……如今洛阳贵人信佛者众,尤以太后为甚。要开国库赈灾,太后多半会叫苦哭穷,但是要这些贵人兴建佛寺、浮屠,开凿洞窟,供养佛像……那是唯恐不及。
谢云然口口声声说鼓动高僧北向,其实图的还是高僧背后,那些动不动就舍宅为寺、舍身为僧的贵人,只要他们肯出血,赈个灾……那还叫事儿吗?郑林心领神会,当下微微一笑道:“好主意。”
又笑道:“恕我冒昧……世子妃可信佛?”
谢云然也微微一笑,说的却是:“神佛面前,不敢诳语。”
郑林大笑,这位谢娘子果然也是个妙人,难怪三娘巴巴得央求昭诩娶了她进门……就和大多数自以为深知内情的洛阳人一样,郑林也以为南平王世子之所以会迎娶谢云然,是因为疼爱兰陵公主。
“这是其一,”谢云然往下说道,“如今云、代、朔三州人多粮少,粮价必然飞涨,如能放出风去,说此地粮贵……”
郑林骇然道:“那如何使得,四方商贾还不闻讯而来,如蝇逐臭?”
“正是。”谢云然笑道,“商人为何而来?”
“逐利而来。”
“利在哪里?”谢云然侃侃道,“利在物以稀为贵,粮少,故而价高,一旦商贾云集,粮食充裕……他们凭什么还高价?”
听到这里,郑林亦忍不住拊掌,赞道:“大善。”
“不敢。”谢云然却叹了口气,面有忧色,“就算有这些法子,终归还是要人来实施,得人才在重中之重,不然,如果有人冒充高僧,去云、代、朔三州,却苛刻百姓,驱之如牛马,则百姓如何知佛之德?”
郑林也道:“世子妃说得对,即便粮食充裕,一旦奸商惜,便无可奈何……世子妃可是觉得宜阳王并非上选?”
谢云然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听说宜阳王经营多处产业,譬如质铺,迹类商贾,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不瞒世子妃,”郑林道,“宜阳王闲居已久,在朝并无职权,这次之所以得到太后信重,是因为宜阳王慷慨解囊,资助赈灾……”
郑林的话也是点到为止,并不透露具体数额,不过谢云然想来,定然数字不小,微一点头,却说道:“有句话,兴许冒昧。”
“世子妃是受三娘所托,”郑林笑道,“想是知道三娘对我的再造之恩,所以无论什么话,世子妃放心。”
谢云然微微颔首,说道:“商人逐利是本性,所以商人但有所付出,恐怕到头来是要连本带利收回的……”
郑林点了点头,目色却有些游移。他当然知道宜阳王是个小人,然而有些事,还真真非小人不为。谢娘子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他不过随口问询,竟真能给他说个一二三来。并非他不想做君子。
他应了给和静县主讨封,宜阳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忽谢云然长身而起,双手叠放,横于胸前,人往前拜……竟是行大礼。郑林唬了一跳,忙忙侧身避开,却听谢云然道:“如能活人无数,那都是侍中的功德。”
郑林微微抬头,看了谢云然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唏嘘。对有的人,这是兵荒马乱的乱世,对有的人,眼下却是如日中天的盛世。而对他来说,繁华已经散尽,只剩了心如枯木。功德对他有什么用。
再多的功德,世间亦无乐趣。
谢云然余光扫见他的眉目,心里却是一动, 想道:此人风华正茂,秉倾国之色,如今又权势在手,怎的目中竟然如此意兴萧索?
“并非我不想应世子妃,”郑林面上更添了几分诚恳,“然而不瞒世子妃,这件事……迁云、代、朔三州降户进冀、瀛、定三州之事,是太后的主意,如今太后正得意,要劝她改变心意,便是我……也是为难的。”
说到“便是我”三个字,郑林声音里略略涩然。恃美行凶,倚色事人,说到底不是什么好名声……嘉敏也就罢了,在谢云然面前,多少有些羞愧。
又说道:“我……尽力而为。”
也只能如此了。谢云然说得口干舌燥,不过得了这么句话,也不是不沮丧的。当然她大可以就此回复嘉敏……毕竟人力有时尽,太后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然而终究心有不甘,默默饮了两盏茶。
忽问:“太后对宜阳王竟有如此信重?”
郑林道:“那倒不至于,只是……就如我方才所说,方向是太后定的,宜阳王不过照做罢了,只要……不出大乱子,太后也不至于换了他。”
“我听说宜阳王不通兵事。”谢云然道。
“世子妃的意思……”
“云、代、朔三州的降户,虽说是民,但是我也听说,六镇旧俗,一向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宜阳王治民也就罢了,到底不曾带过兵……”
这位谢娘子,见闻倒也广博。郑林心里想着,口中只笑道:“世子妃新婚燕尔,竟舍得世子出征?”
谢云然被调笑了一句,面上飞红……幸而隔着帷幕,看不真切。
又饮了一口茶遮掩,咽尽了,方才说道:“虽然说举贤不避亲,不过眼下我想推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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