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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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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然大吃一惊,“可多留一日就是一日的粮草!而且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这时候不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柳从之早料到他有如此反应,有些无奈地一叹:“浩然,你信我这次。”
崔浩然闻言,不甘地咬牙,道:“陆归那混蛋……”
柳从之信陆归,哪怕是这么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崔浩然却心存疑虑,柳从之微微一叹:“你不是与他交好么?”
崔浩然垂头,不言语了。他确实与陆归关系不错,但……
崔浩然对柳从之的决定显然不太信服,却也埋头去做了,薛寅倒是毫不含糊,肃容应了一声是,自去管他手下那帮子才将他揍得脸上开花的兵。
临告辞,柳从之忽道:“稍等。”
薛寅脚步顿了一顿,柳从之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抬手扔给他,笑道:“这药可以涂在脸上。”
薛寅闻言,下意识地摸一摸自己的脸,而后疼得一呲牙,柳从之怀中东西之多向来包罗万象,有这种伤药倒不稀奇,稀奇的是日理万机的柳皇帝竟然还想得起这个。
薛寅默默将那药瓶扣在手心,道:“多谢陛下。”
柳陛下打量着他满面姹紫嫣红,笑得十分愉快,恬不知耻道:“我到底是军中神医,这点事也是应该做的。”薛寅听得心头一阵恶寒,缓过神来,就见柳陛下斜睥他一眼,柔声笑问:“需要我帮你上药么?”
声音温和,态度柔和,笑容灿烂,眸光极亮,怎么看,都有一股诱惑之意。
薛军师面皮一红,最终拿着手中的药落荒而逃。
留下柳神医笑看薛军师怎么看怎么仓皇的背影,微微摇头,叹了一声:“路还长着啊。”
至于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路,这路又为什么长,可以放一边,暂且不论。且说薛寅逃到房外,喝一口冷风,整个人头脑一清,正打算赶去见他麾下那队兵,一抬头,却看见了一轮明月。
今夜月色极美,月华极亮,哪怕是这纷乱时节,看在眼中也让人心里一松。可薛寅将这轮明月看在眼中,心头却是微微一紧。
只见月色美则美矣,然而明月边缘却透出一抹隐隐的暗红,薛寅觑在眼中,皱了皱眉,总觉不详。
这一夜起了大雾。
士兵出征的行程暂缓,倒是个个都睡了个好觉,翌日清晨,等休息好的士兵出帐篷,就能看漫天白雾,几乎铺天盖地,雾气极浓,人稍微站远一点便看不清楚了。薛军师打着呵欠爬起来,脸上的伤多亏柳神医的药,倒是好了许多,印记已消除大半,见了这景象,也是一怔。
这等大雾,在整个北边都罕见,怎么赶在这时候遇上了?
薛军师脑子迷迷糊糊,尚未转过弯儿来,就被拉去见了柳陛下,一见面,就怔住了。
柳神医满眼血丝,显然彻夜未眠。崔浩然与薛寅几乎是同时进来的,互看了一眼,打个招呼,又转过头去,薛寅身份相对尴尬,与这位崔将军着实无多少私交。柳神医等两人坐定,方才按了按眉心,疲惫道:“宁安有人投毒。”
宁安是一座城。
这是北边诸城里十分不起眼的一座小城,恐怕比平城还不起眼,不过它的位置十分巧妙——与辽城相邻,恰好是平城前往辽城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说,如果大军昨夜出征,无论怎么走,都避不过宁安,以宁安的位置和月国人嚣张的脾性,如果柳从之打辽城,恐怕真正的战场不会在辽城,而会是在宁安。
柳从之连夜盯着探子密报,昨夜,有人在平城投放毒药,牵连甚广,死伤惨重。
要知现在北地虽然月国人不少,但到底不可能把这些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的南朝人全部连根拔起,闹这么一出,虽然月国人恐怕也会有死伤,但死伤最多的,仍是无辜平民。
薛寅皱了皱眉,他骤然想起了一事,沉声道:“宣京瘟疫……”
柳从之赞同地点头,“月国人当中恐怕有擅长用毒之辈。”只是投毒者虽十有*是月国人,但其用意却让人捉摸不透,宁安究竟有什么,能让月国人使这么大手笔?
柳从之阅闭手中情报,微微一叹,“宁安已成疫城。”
薛寅问:“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柳从之扬眉,淡淡道:“他们是朕的子民。”
换言之,绝无可能置身事外,弃之不顾。
薛寅默默咀嚼着这句话,他心情沉重,这时却忽然笑了一笑,不过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思及此番变故,面上闪过一丝厉色。
两国交战,士兵有伤亡是难免,可平民百姓却最是无辜。累及平民,滥杀无辜者……该死。
是谁投的毒?
熟悉月国隐秘的人恐怕会知道,月国三王子一脉,和毒物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这位三王子之母乃是月国皇帝的一名宠妃,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名宠妃出身卑微,来历古怪,从宫中女仆一路走到宠妃,再走到皇后,经历可谓传奇,其兄巴力后来成为了月国声名大噪的常胜将军,其子月国三王子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若不是二公主半途杀出,三王子应是板上钉钉的月国国君无疑。
昔年巴力南征,首度使用月国奇毒月色明,以致死伤惨重。据逸闻言,巴力亲妹,月国皇后,也对毒物了解颇深,昔年她不过一介女仆,与月国皇帝结缘,靠的一碗粥。
一碗被下了毒的,送给月国皇帝的粥。
她揭破粥里有毒的事实,可以说是救了皇帝一命,自此得宠,之后风雨飘摇数十年,几番起落,才有了后来所谓的传奇经历。
月国三王子的母、舅都和毒物牵连不清,至于他自己,知月国内情的人都明了,三王子养了一条忠狗。
一条会使毒的忠狗,月国人称毒修罗,是极厉害的用毒大家,但同时年纪轻轻手段却狠辣,杀性极重,出手毫无顾忌,杀起人来可谓六亲不认,是条忠狗不假,却也是条恶犬。
这人名叫白夜,自幼便是作为三王子的下属被抚养长大,听话是听话得很,奈何杀性太重,有时做事总是让人生气。
白夜跪在地上,他唇边溢血,左颊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但他一声不吭,跪得笔直,眼睛安分地低垂,面上毫无表情。
黑袍男子站在他身前,沉声问道,“谁让你下毒的?”
白夜的目光只看地板,淡淡道:“属下想擒杀沙勿。”
这话的意思是,他只是在擒杀沙勿的过程中出了点小差错,使错了手段,不小心连累了许多人——当然,在这人的脑子里,恐怕就没有“连累他人”这种概念。
黑袍男子怒极,倒是冷笑了:“你捉着沙勿了么?”
白夜这一次面露惭愧之色,道:“属下无能,还是让他跑了。请主人责罚。”
“放心,该你的少不了。”黑袍男子眯着眼,冷声道:“你这次鲁莽行事,坏我好事,可知错?”
白夜垂头,老老实实地认错:“属下知错。”
男人看他一眼,按了按额角,一时也觉疲倦。这小家伙年纪轻轻,脾气却硬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浑身的戾气与凶性简直如同与生俱来,根本磨不掉,他那师父究竟是怎么把好好的小孩教成这样子的?
这是把快刀,也是把染毒的刀,伤敌也伤己。
男人叹一口气,低声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慎用毒物,不要杀无辜之人。你听明白了么?”
“是。”
白夜顺从地应了,然而冷淡的眼中第一次现出丁点迷惘之色,不要杀无辜之人?师父说过,不相干的人想杀就杀了,如果杀不了再另说,师父还说,有人挡道,那杀了便是,这些人……难道也算无辜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柳神医笑眯眯地表示自家喵受伤了当然要给药!虽然喵不肯让他涂……
喵……╮(╯_╰)╭
黑衣酷炫三王子露个脸,还有人生观非常不正确的小白夜……扶额
另外感谢粉丝桥亲的地雷=w=
第74章 重回北化()
宁安一夜成疫城。
月国人退回辽城;宁安尸横遍野;不仅是疫城;更是一座废城。柳从之潜逃在外,朝廷乱成一团;冯印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来管这北边的杂事?天大的事情随风去;月国人不安分不假;但只要月国人不打到家门口来,那一切好说。至于那些染病死了的——运气不好;怨得了谁?
可这事到底是有人会管的。
至少;柳从之会管。
宁安流传的毒再烈,一日夜间;也消散得差不多;毕竟水是活水,再起一场大风,再烈的毒也得风流云散,剩下的不过遍地死伤,柳从之派的人快马加鞭,当夜便至宁安,宁安城守逃逸,乱作一团,伤患遍地。崔军粮饷不足,耗费人力物力做这等事本就吃力不讨好,可柳从之坚持,旁人也说不上什么。
一部分人马被分去宁安收拾事态,另一部分兵力则分了出去,逐渐侵吞周边诸城。柳从之一反先前谨小慎微,行事大张旗鼓,大军直接挂上了柳字帅旗,向平城周边的北边诸城一一扫过去。这时节月国人作乱,北边诸城形势本就不好,再遇柳从之大军,明眼人一看那柳字就得魂飞魄散,吓得心肝都要颤一颤,如此,崔军孤军在外,这下算是彻底在北边站稳了脚跟,占的地方大了,粮饷一时也还能支撑。眼见着月军退缩,这形势竟是打开了。
柳从之坐镇平城,南来北往诸多事宜,皆是由他一一抉择。这人谨小慎微时处处小心不露痕迹,这下大大方方地现了形,周身气势也随之一变,一言一行自有气度,气魄端然,他这等人,即使并无龙袍加身,即使面色苍白,也有一股令人信服的,不容置疑,更不容拒绝的气场。
薛寅骑在马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安静了些许。
柳从之站在马前,仰头看他,而后从容一笑:“愿你此行顺利。”
这人目光温和,此情此景,竟是让薛寅觉得有些微妙。他与柳从之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也着实是……意想不到。
薛寅沉默,向柳从之微微一抱拳,而后转身策马而去,他身后的人马也尽数跟上。柳从之长身而立,默看这一队人马消失在了烟尘里,崔浩然在他身边道:“陛下当真信得过他?”
柳从之淡淡一笑:“当然。”他笃定道:“他一定会回来。”他放出去的人,他就一定拉得回来。
哪怕薛寅此行是去北化打探虚实,也是一样。
北边战况如此,宣平城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或者说,有些消息可能蔽塞,但崔军明晃晃打出柳字旗的消息,绝无可能传不回来。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袁承海依旧端坐在府里喝茶。
同时传回来的还有一桩消息,柳军之中,有薛朝亡国之君的下落。
莫逆得知此一条,面色颇为古怪地拧了拧眉,“啧”了一声,而后抬头看袁承海。这位袁大人白日喝茶晚上睡觉,事事不挂于心,连莫逆这等人见了,都想端起酒杯敬上一敬,这些日子波折着实不少,袁大人的糟心事也着实不少,但袁大人涵养功夫实在绝佳,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
莫逆才是真正的闲人,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袁大人喝茶,他便在一边弹琴——算命的能耐不少,弹个琴是小意思,左右无事,弹弹琴也是好的。
一曲十面埋伏,琴声铮铮,颇有杀伐之意。袁承海听得扬一扬眉,却是微笑了:“好曲。”
“谬赞。”莫逆随口一笑,而后道:“爷可有任何打算?”
他这句话说得无头无尾,袁承海却似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无甚打算,随它去吧。”
莫逆想起自家流落在外最后进了柳从之麾下的小王爷,哀挽地叹一口气,又想起头戴好大一顶绿帽子的袁承海,无奈地叹一口气。
柳从之离京当日,袁夫人就告了病,一连数天不见人,怎料有一日冯印来此找茬,袁夫人的病就像是突然好了,竟在这个不讨巧的当口盛装打扮出来了。
袁夫人已经嫁作人妇,冯印见了袁家的人,自然没个好脸色,袁夫人见着这不速之客,也是惊讶,但袁夫人昔年是艳冠宣平的花魁,何等涵养,何等机变?这一日冯印来袁家做客,本是想找袁承海不痛快,不料袁夫人在场,冯大人竟是难得被哄了个开怀,冯印明显中意海日,袁大人看在眼中,自然不痛快。冯大人看他不痛快,自然极为痛快,于是最后,袁夫人就被袁大人堂而皇之地带走了,约莫不过多久,就能成冯夫人了。
这两日,柳从之在世的消息传回来,必成冯大人一块心病,恐怕就需要袁夫人好好开解了。
袁大人头上好大一顶绿帽,自然不痛快,喝了半日闷酒,砸了好多东西,这几日袁府里往外扔的东西就是一大堆。等砸完了,像是出够了气,这才坐下,施施然喝一杯茶。
莫逆自然是清楚,这几日扔出去的“垃圾”里面,就有顶重要的东西。得知柳从之远在北地,袁承海□□乏术,竟也是要不遗余力地帮上一帮。这人对柳从之,也算得上是死心塌地,无比忠诚了。
只是不知这等忠诚,救不救得了这人盛年早亡的命格。这袁大人夫妻俩,都是十足十的妙人。
莫逆长饮一杯酒,心不在焉撩拨手中琴弦,竟是想起了北化。
他从来不喜北化,然而北化十年,到底将这个地方刻进了心里。北化不如宣京,却无宣京这等乌烟瘴气、勾心斗角,穷山恶水,却自有其意趣,等宣京这出好有意思的大戏落幕了,他不妨回北化瞧瞧,只是在这之前……
莫逆想起自家的小王爷,长长叹气。
这真是见了鬼了才会搭上柳从之这条船,柳从之这等人是能轻易碰的?薛寅当年道做皇帝夭寿,他知不知道,跟在柳从之这样的皇帝身边,比做皇帝更夭寿?夭寿哦……
薛寅若知天狼这么念叨他,必定会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一下这算命的,可惜他不知,所以此节只能揭过。
小薛王爷策马疾驰往北化,狂奔在夭寿的康庄大道上。
宁安变疫城,局势陡变,月国人暂退,情势微妙,柳从之派他来北化的原因很简单,确认北化情况,如果必要,占领北化。
柳从之本来推测,沙勿行踪不明,是被月国三王子一派在北化绊住了,但现在宁安陡然爆发这等投毒事件,据探子回报宁安当日又有月*队进驻,在毒药传开后才仓皇退去,让人不得不怀疑,宁安是遭了月国内乱的池鱼之灾。无论如何,现在柳军既然大大方方亮了招牌,那就无需低调行事,占的地盘越大越好,就算北化这等贫瘠之地供不了粮,但占的地方大,耳目和情报就灵通,总之并无坏处。
薛寅生在北化长在北化,是此行最佳的人选,然而薛寅携兵离去,若真能占了北化,恐怕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薛寅自己策马离去的时候,都明白柳从之此举无异于赌博。
这人为何笃定,他薛寅一定一定不会背离他?
兵贵神速,薛寅行军速度极快,不日便至北化。久别故乡,说他是归心似箭也不为过,他尚在宣京时,一心所求,不过回北化了此余生,却连这愿望也不得实现。等这时真真正正策马走在去北化的路上,近乡情怯,心底反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从这个地方出去,做了三日皇帝,败坏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如今再归此地,情势又不知会是如何?更不知阿姐她……下落如何。
到北化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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