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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般若陀罗尼-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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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一脚将那大师兄踢回星宿派众人跟前,星宿弟子七手八脚接住,却被这一脚余威震得滚倒一地。这些星宿小妖连滚带爬,灰溜溜遁走,毫不见刚才之威风。
阿康听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远,伸手撩开车帘一瞧,见那些星宿派的人果然走了个干净,方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再看那些路人,此时都遥遥跪着,对着她们这马车磕头。阿康忙道:“各位快快起来,速速离开此地吧。万一那些恶人再回来,当真麻烦得紧。”
这些人多是些平头百姓,一听此话,心中惶恐,再重重磕了几个头后,慌忙赶路去了。
倒是那些丐帮弟子,因为他们见星宿派出手恶毒,故而拔刀相助,结果星宿派对付这些丐帮弟子的手段,自是更加狠辣。如今毒是解了,想爬的起来,却还是困难。
萧峰见昔日帮中兄弟受此苦楚,心下老大不忍。于是过去或是帮其点穴止血、或是输以内力帮其解毒运气。救治完几个年轻弟子后,萧峰来到吴长老身边。吴长老之前是先被毒的不能动弹,又被群殴,连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此时虽是解了毒,却仍是难以起身。萧峰伸手欲扶他,吴长老却摆手一拦,道:“今日蒙的阁下相救,吴某足感盛情。然灵鹫宫亦非正道,他日若是尊驾行了不义之事,丐帮弟子便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还是要拦上一拦的。吴某不想做忘恩负义之辈,尊驾的恩惠,吴胖子还是少领一些的好。”
萧峰听了这话,双眉紧皱,伸出去的手死握成拳。
却听车内的女子奇道:“咦?他救了你,你却认为他是歪门邪道、日后会行不义之举?这么说不救你才是义举,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还有啊,我刚刚哪一句说我是灵鹫宫的人了?当真是莫名其妙!我们走吧,丐帮的英雄们福大命大的很呢。”
萧峰听了这话,见他们已是性命无碍,心想:我萧峰要是再放不开此事,也未免太婆妈了。心意一定,萧峰立刻甩袖回身,上马扬鞭奔了出去。
吴胖子躺在地上想了又想,问陈孤雁道:“那女子好像果然没说她们是灵鹫宫的。”
陈孤雁哼了一声道:“她是没说。她只不过拿灵鹫宫做个噱头,却把那些星宿海的人给饶了进去罢了。说到底,星宿群妖却是被他们自己给吓跑的。当真可笑。只是这女子,她的声音,怎的如此……”陈孤雁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吴长老尚且还在思索“那女子究竟有没有承认她是灵鹫宫出来的”,倒也不曾留意陈孤雁神色有异。
却说萧峰一怒之下打马奔走,“李大叔”已是扬鞭驱车疾奔,这一路行出甚远,天将黑透之前好歹找到一家小店投宿,一问方知,原来已到了江南西路,今天的江西地界了。
萧峰定好了房,叫了十坛酒,就独自进房了。
阿康带了乐儿,洗漱用饭,一时忙得无暇他顾。
“李大叔”满腹心事,辗转发侧,犹豫不决。这“李大叔”正是乔装打扮后的李傀儡。之前阿康一直误以为他是女子,他只觉得有趣,也有些羞于道出真相。当日遇到叶二娘时,他一听叶二娘拿他打趣,便知叶二娘不像阿康那般糊涂,一见便知他是男子。虽是有几分羞涩,但听叶二娘之意,竟是将阿康交托给他,心中很是高兴。及至遇到萧峰,此时阿康仍将他认作女子,可在李傀儡心中,这个味道却是大大不同:心仪的女子,跟另一个男子说,在她心中,并未将自己视为男子。于是阿儡恼了,羞愤奔走。可过后一想,不管阿康和那萧峰之间,是否已有情愫,自己这一走,岂不是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么?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战而逃?再说,阿康的身体尚未痊愈,阿儡着实放心不下。然而阿儡小青年还是面皮很薄的,就这么回去,脸上哪里还挂得住,于是易容后换个身份守在阿康身边。可叹阿儡,这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啊?
然而如今形势却是大为不同,今日眼见星宿派已是跑到中原耀武扬威,想必那丁春秋亦是不日而至,师门大难,就在眼前!若是此时去向师兄、师姐示警,至少能有些准备;可此时离开阿康,却也让阿儡颇为揪心。思来想去,阿康身边好歹有个武功高强的萧峰护着,再说自己一走,想必丁春秋也未必会来找她麻烦。定下要走,阿儡又犹疑要不要跟阿康告别。去,总觉得自己对她不起,在她病中离她而去,自觉有些面对不起她;不见,也许这一别,今生便无缘再见,阿儡又实在是不甘心。
犹豫间,阿儡已是来到阿康门前,正巧阿康一开门,跟他碰了个正着。一见阿康,阿儡满肚子的话,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阿康,我……我要走了。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些星宿派的,他们跟我师门夙愿颇深。我若不回去告诉师兄们一声,恐怕……”说到这里,阿儡声音已是暗哑,双目泛红,闪着泪意。
阿康被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出给闹懵了。只觉得“这李大叔的声音怎么跟往常不大一样啊?倒是有几分耳熟。”阿康前思后想,整个《天龙》里,跟星宿派苦大仇深的,好像也就逍遥派嫡支那一挂了……
“啊呀!你……你是阿儡?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阿康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眼前之人的神情、声音,可不就是阿蕾么?“既是你师门有难,你放心回去就是。只是你自己千万小心,莫逞一时之勇,一定要平安……”阿康暗恨自己想不起原著中他们师兄弟妹几个到底是什么结局,此时心中更是担心,不由便红了眼眶,语音哽咽。
阿儡见阿康如此为他担心,立时胸中豪情万丈,什么丁春秋、星宿派,怕他何来。阿儡拍了拍阿康的肩,笑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放心。”
阿康满眼是泪,无法言喻,只能笑着点头应他。
阿儡此时心中虽是酸痛难堪,却也欢喜无比,那离别之愁,似乎也淡了许多。狠了狠心,这便抽身上路。
74、落寞浇酒 肝胆披沥 谁人知心()
阿康望着阿蕾漸遠的身影,心中滿忧虑。回到房中,亦是难以成眠。一直到了三更天,忽听隔壁萧峰房里传来“咕咚——咕噜噜”的怪声,阿康更觉不安,索性起身来到萧峰门前,轻轻扣门,问道:“萧大侠,你还好么”门内却久无回音。阿康再一拍门,门竟自己开了。远来小二送酒过后,萧峰压根没起身关门,直接就喝上了。
阿康見房內頗暗,油燈早已熄滅多時。就著窗外月光,耄Ъs可見蕭峰正仰在床上,左手攤在床沿上,地上不遠處正滾了個酒罎子。
阿康心想,以蕭峰的武功,此時還不醒,恐怕是醉得不轻。眼下阿蕾已走,若是蕭峰再病了,那可當真是糟之糕也。
阿康慌忙上前探看。剛一走近床舖,便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就聽蕭峰醉中尚且恨聲喃喃道:“為何你們……都……不信我!”
阿康一愣,隨即明白,以蕭大俠的酒量,豈是那麼容易醉的。如今這般潦倒,怕是為了今日那些丐幫舊識的態度,再加上這段日子以來他的遭遇,故而郁結於心,方如此酩酊大醉。
阿康正想著,忽而蕭峰咕哝了几句什么,内容听不真亮、可是语气中的怨聲怒意,却是分明得很。许是心中憋闷的久了,萧大侠跟着一拳就向床柱砸去。阿康朦胧中看着这一拳就惊呆了,心想:萧大侠,您这是要把这小客栈拆了不成?
所幸萧峰此时醉了个透,故而掌上并未运上内力,就这样生劈了下去。可怜这偏僻小镇上,就这么间老店,多少年来惨淡经营、勉强维持着,这些摆设、家具,本就不是什么金贵耐用的料子,早已陈旧不堪了。如今萧大侠一拳过去,就听“喀嚓”一声闷响。
等阿康缓过神来,还没等庆幸“这床竟还没塌”,就见萧峰又抡拳,这次似乎是要向墙壁砸去。阿康知道这样小本经营的客店,墙板也结实不到哪里去,若当真把墙给人凿塌了,那今晚可真是麻烦大了。
说起来,回过神来的阿康,反应还是很快的。这边一看萧峰又提胳膊,阿康立马“噌”的从萧峰身上蹿到床里边、蜷缩在萧峰肩侧巴掌大的地方,一边双手抱住萧峰已然抡起的右拳往回带,一边连声哄道“我信你,我信你……”
或许醉梦中的萧峰听到了这句话,情绪略缓;也可能是刚才那一下已使劲了他的全力。总之,垫在阿康手上、砸在墙上的这一拳不算太响,估计墙壁也是安然无恙。阿康被这一下痛得是呲牙咧嘴,心里还说“幸好这次没骨折”。想完了自己都悲催的不行,自己如今这般,简直像个受虐狂!
阿康怕萧峰醉中再闹出什么,左手握住他刚刚砸墙的右拳,右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仿若对乐儿一般喃喃哄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痛快……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阿康见萧峰紧锁的眉心似乎是放开一些,才略放心,却又发现他浑身的衣服都已汗湿了。阿康不由担心,即便他是大侠,武功再高,穿着这湿衣服睡一夜,恐怕也会感冒吧?阿康正想着如何是好,就听萧峰口中嚷渴。阿康跳下床,来到桌边,壶里的茶早凉了。接着就听萧峰在床上一顿踢蹬,再一回头,却是把被子蹬地上去了,衣服也扯了个大开。阿康又忙回身把被子只搭在他胸腹上,可是被子刚一挨上他身,当即就被踹开。
阿康无奈,回身摸索着有点起油灯,叫醒楼下的小二,请他送一大壶热水上来。幸好炉灶里的火还没熄透,这小镇又是民风淳朴。小二虽是夜半被人扰了好眠,可看在阿康面善,以及赏钱的份上,做事倒也勤快。不一会儿,小二送上了热水,又给换了盏油灯。阿康谢过小二,直说是自家弟弟喝多了,辛苦小二哥云云。接着便给萧峰凉了一壶温水,时不时的喂给他一杯;又倒了些热水在房里的铜盆中,润湿了手巾,帮他擦去脸上、颈中、身上的汗,又给他抹了脚。有心帮他换去湿衣,又觉得自己来不大方便;若去叫小二,又怕小二见了他胸口的狼头,知道他是异族人而去报官(其实是阿康自己困糊涂了——除了你阿康和萧峰他们本部落的契丹人,有几个能一见这狼头就猜到这是契丹图腾的?)。
阿康放下巾帕,拉过薄被,给萧峰搭上,想着这下他去了汗腻,没那么不舒服,希望能盖得住被子。哪知她刚俯□去,想帮他揶好被角;却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钳住臂膀拖了过去!
阿康吓了一跳,却见萧峰将阿康扣到胸前,瞪了布着红丝的双眼,定定瞧着她,过了半晌,忽然仰头长笑,笑声中却毫无快意、满是凄凉。笑过后,含糊自语着:“忘恩负义!残忍好色!……”
阿康初时觉得嵌在她胳膊上的那双手,简直像副火钳子,且是越抓越紧。待得听他那几句伤心低语,不由心下亦是一恸。
在阿康眼里,多数跑江湖的,虽说不是坏人,却大多是“脑子不大正常”(这主要得看和谁比)的浑人。即便如此,听着他们胡说八道,有时当笑话,有时骂到她阿康头上,听着也是不爽的。大体上,阿康对那些人给的评价是持“不理会、不记得、不多想”的态度。但萧峰不同,他自小便是长在这个江湖的,是被江湖伦理教化出来的。饶是他再豁达,如今他的信念体系全部崩塌、被他以前所认为的“正道”唾弃,这份打击,当真是毁人啊。
阿康隐约知道在此时的江湖正道眼里,“好色”等于“不能洁身自律”,是很遭否定、倍受鄙视的。而萧峰这种不解风情、只晓得民族大义、除恶扶正的人,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想必是窝火得很。偏偏此时他又既不能辩白、也不能放下阿康母子不管——这于道义上、良心上,也是过不去的。阿康实在不想自己也成为导致他日后走上绝路的催化剂,可若是此时离开他,还真是寸步难行。当日想着,借少林方丈玄慈的威信,把他澄清原委,让他哪怕日后只能驰骋草原,但得心安,天高地阔,未必不美。可如今,自己母子多得他庇护,却将他拖累得动弹不得……想到这里,阿康顿时没了挣扎的力气,垂下头去,额头抵着萧峰的胸膛。如此最坏也不过给他捏断手臂,让他出出气也好。
过了一会儿,阿康见萧峰没了声响,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阿康两手一撑,起得身来,连忙跳开,却见萧峰似又睡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阿康觉得脸上直烧得慌,转身要出门,正和睡得迷迷噔噔,披着被子、趿拉着鞋、过来寻她的乐儿撞在了一起。乐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妈妈你怎么不睡?怎么跑到了萧叔叔这里?”
阿康忙蹲下,给乐儿的被子裹了裹,啧道:“要记得,出门在外,喊萧叔叔‘舅舅’。”
乐儿嗯了一声,点点头。阿康见儿子这么乖,又不免心疼,抚着他的脸道,“叔叔不开心,喝醉了,出了一身的汗。妈妈怕他受凉。”
乐儿此时有些精神了,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萧峰,说道:“是舅舅喝醉了。妈妈,咱们给舅舅把湿衣服换了吧,不然他会发烧的。”乐儿还记得自己小时,贪玩淋雨,结果烧了好几天。以后每次他玩的满身大汗时,妈妈总会拿干帕子给他把衣服里面垫干,等他汗消了,再换上干衣服。街坊邻居常笑妈妈带他带得太娇惯,是拿他当公子哥养。妈妈只是笑笑,私下里常常嘱咐他,不能穿湿衣、不能满身汗的时候猛脱衣服。如今小小的人儿长大了,也知道用这些来照顾别人了。
乐儿如此懂事、知道为人着想,让阿康很是安慰。她扶着乐儿的双肩道,“好。就这么办。你帮舅舅换衣服,妈妈给你帮忙。”
乐儿见自己“受重用”,很是得意,重重一点头,三步两步跑到萧峰床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阿康从萧峰的包袱里拣出一套干净的中衣裤,走到床边,放下帐子。乐儿钻到被子里,帮萧峰脱去湿衣裤;阿康隔着被子,帮着抬胳膊、抬腿、给他翻身,再把干衣服递给乐儿。给醉倒的人穿衣服,显然有些超出乐儿的能力范围。娘俩个胡乱帮他过上,想来不至于着凉,也就凑合了。一番折腾下来,阿康发现萧峰身下的薄褥子也已经潮了,萧峰身上也有些干烫,不由担心起来。最后干脆把乐儿安置在萧峰房里的榻上睡,把之前从车上抱来的被子都给他铺上、盖上。又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抱来,连推带翻的,垫在萧峰身下。自己披上了一件厚斗篷,就守着这一大一小,时不时的给乐儿盖盖被子,给萧峰喂些水。如此直忙到黎明时分,阿康实在是困得撑不住,坐在萧峰床边的脚踏上,一个劲的点头瞌睡。以前乐儿小时夜里发烧,阿康和温妈妈也是通宵不眠;累得不行时,就握了孩子的小手,阖眼略歇歇;一旦孩子体温上升,做娘的立时就会惊醒。这会儿阿康还是用这老法子,握了萧峰的手,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了,就趴在萧峰的床边眯瞪过去。
萧峰是被窗外的天光刺着,渐渐睁开朦胧醉眼。一时头疼欲裂,自知是昨晚喝醉了酒。萧峰轻轻捶着头,自己也奇怪,以前和兄弟们拼酒,比这喝得凶多了,从不曾如此醉过,几乎是不省人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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