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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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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打断徐莲花:“不!罪恶不会因着谁有没有起头而有所停顿,它无所不在,时时刻刻畜势待发,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它随时都能扑上来咬一口,谁也无法做到十足的防范,因为……它就是人心。”

    徐莲花没有说话。

    徐一里也看着阴十七没有说话。

    两人同时沉默着。

    阴十七自顾倒了杯茶,轻啜一口。

    她说的这些,还是希望徐莲花自已能想明白的,这样才能在更好的状态下回忆六年前的所有细节,更利于早早破获案件。

    也不管是否与现今的三起服毒死亡案件,至少在当年传奇姻缘中便有两起失踪案。

    阴十七问:“当年可有报过案?”

    徐莲花还要想阴十七说的话,垂目不语,只好由徐一里回答:

    “有,小果仁与高小原的父母在找不到人后,便到衙门报案了!”

    那就好。

    只要有案底,让姜大朋、姜生去调出来看看,应该多少有点记录。

    不然六年都过去了,根本就无法从当年的案发现场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倘若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那徐果与高小原两人的失踪还真是没什么可能找到了。

    何况……

    阴十七叹了口气:“既有报案,衙门必是找过两人的,这么多年了,大概是凶多吉少!”

    这谁不知道?

    就因着谁都是这么想的,徐莲花的心理负担,对自已的谴责才不曾减少过,反而与日俱增。

    徐一里也跟着叹息。

    话题再回到王音诡异的男笑声上,阴十七对徐莲花说:

    “老板娘,你是不是觉得王音的异常与鬼魂有关?”

    徐莲花愣愣地看着阴十七——难道不是?

    阴十七道:“你说你听不出来那笑声像谁的声音,但其实在你心里,你是觉得高小原早出事了,而鬼魂就在当日附于王音身上,所以王音才会发出那样可怕异常的笑声来,对不对?”

    徐莲花呆呆地点了下头:“难道……不是么?”

    阴十七还未说话,徐一里已是一脸不赞同:

    “老板娘!你怎么会这样想?!神鬼之说虽说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啊!事出必有因,反常必有妖,或许……或许当时有人在装神弄鬼呢?这可是十分有可能的!”

    看着徐一里说得激动,连山羊胡子都说得一颤一颤的,阴十七露出浅笑来:

    “徐管家说得对,老板娘,这神鬼之说或许真有,但更多的时候,其实它只是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你可别再自已吓自已了。”

    徐莲花放在桌面的双手握住,十指交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无意识地反反复复着,眼眸落在徐一里与阴十七两人之间来回,很是没自信地重问一句:

    “是……是这样的么?”

    徐一里肯定道:“阴兄弟刚才不是说了,罪恶的根源来自人心么!老板娘,当年应该是有人故意吓你的!”

    徐莲花看向阴十七,眼里是急切地求证:

    “真不是……高小原的鬼魂?”

    阴十七道:“高小原是生是死,至今谁也不知道,老板娘怎么能确定王音的异常就是因着高小原的鬼魂呢?”

    无头男尸案刚过,余光年家院中夜里亥时闹鬼的事情刚真相大白,证实那不过是芳大娘与杨伯、余光年夫妻暗中合作搞的鬼。

    阴十七在这会,又怎么可能再去相信一个连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怪异男笑声,真是死去亡魂在作祟?

    不可能。

    即便她有看死者亡语的能力,除非亲眼目睹,否则她再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抱半信半疑的态度。

    毕竟事实说话,确实是人在搞鬼,丝毫与神鬼无关。

    传奇姻缘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时辰也不早了,都快夜半子时了。

    阴十七起身道:“夜深了,老板娘与徐管家早点歇息吧,还要谢谢两位今晚陪我说了这么多的话!”

    徐莲花已缓过来情绪来,觉得阴十七说得对,她随着起身:

    “不,是我该谢谢阴兄弟!不管如何,把藏在心底六年的秘密说出来后,我真的轻松了许多,背负了这些年,我真的很累了……谢谢你!”

    徐莲花说完,便转身去吩咐店小二关店歇息。

    夜深了,徐莲花便让徐一里在客栈里住一晚,明日再回林府。

    徐一里应下了,待徐莲花回后院后,他看着阴十七,诚挚地道:

    “看得出来阴公子并非池中物,倘若今晚没有阴公子,老板娘大约会把那个诡异却实在荒唐的秘密带进棺材里,到死也不会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东家与老板娘感情甚好,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这些年没有寻个好人家再嫁,即便老板娘不说,其实我也知道,应是因着她心中这个藏了六年的秘密!”

    就算不再在莲花客栈里帮工,徐一里与徐莲花形同家人之间的关怀,也未有一分一毫地减少。

    自文园病故之后,徐莲花带着稚儿辛苦地支撑着莲花客栈独过,徐一里看在眼里,是真的希望她能再有个依靠的。

    徐一里没有到客栈后院去住,而是由着店小二在二楼客房挑了一间安排住下,毕竟他总归已不再是客栈里的伙计,住后院总不太好。

    店小二关好客栈大门后,再将楼上楼下几个要处检查一遍,确认安好后,他也回到柜台隔间去歇着。

    今晚排到他值夜。

    阴十七回到客房里,看着客房中每一件物什,突然觉得有点阴森森地冷。

    也不是怕,就是觉得事情确实太过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失去踪影了?

    徐果在暴雨天出去,但那会是青天白日,即便因雨天,路上行人稀少,也不至于会遇到什么夺取性命的歹人。

    除非……凶手早有预谋!

    倘若徐果并没有遇到什么歹人,那么时隔六年,又是为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果到底去了哪儿?

    还有高小原。

    按徐一里的描述,高小原当时房中亮着灯,房门微开,窗户也开着,但窗后就是一条河。

    那河她看过,又深又宽,谁都不会想要自窗台跳入河中的。

    除非……迫不得已!

    假设高小原并不是自窗台跳河离开的莲花客栈,那么便只能是从房门走出去的。

    走出去的时候,在什么情况下,高小原会仍点着灯,甚至连房门都没关好?

    是苍促慌忙间所致,还是刻意为之?

    还有放在桌面的银两,真的是高小原放的么?

    倘若不是,那会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倘若是,高小原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归家,更没有参加唯一能让他赢得徐欢欢心的花月盛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月初十……又是八月初十!

    倘若不是这个日子,阴十七绝对不会将六年前的两起失踪跟现今的三起服毒联系到一起。

    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可到底会是什么呢?

    她想不出来,暂时完全想不出联系。

    夜里的风有点凉,这会也是八月的天,秋末的夜风总是格外的凉爽,迎面吹着,吹得人心旷神怡。

    阴十七站在窗台前,看着底下黑黝黝的河面,半点睡意也没有。

    待夜半子时一到,她便到隔壁林涯的客房去滴血看亡语,看看林涯临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话。

    至于姚君与逍遥子的亡语,她也是要看的。

    叶子落还未回来,她倒也不担心他寻不到她,反正她一出客栈,便会有叶家人暗中跟着护着,他总会知道她去了哪儿。

    只是以往看亡语的时候,身边都会有展颜护着她,并在她看完体力告竭之际接住她跪倒的身子,免去她膝盖的皮'肉之苦。

    要是叶子落早点回来,那她便可以带着他一同去五子湖,让他像展颜那样护着她了。

    她虽不怕疼,以前也不是没有疼过,但能在不受皮'肉之苦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受那罪的好。

    阴十七回头看了眼房里的沙漏,离子时还有两刻钟的时间。

    桌上的茶壶是她回客房时,让店小二刚给她彻来的。

    在桌旁坐下,她倒了杯茶喝。

    杯茶递到唇边,腾腾上升的热气绕过她的鼻梁、睫毛,再消失于眼前,茶水刚沾到唇瓣,她耳朵便动了两下——有脚步声。

    很轻,很淡,几乎毫无声响,就像高手的轻功能踏雪无痕一样。

    这脚步声,阴十七算得上熟悉。

    在她下楼去找徐莲花夜谈之前,就在房外楼道里,她走在前面,后面便隐隐响起这样的脚步声。

    那个时候,她有点怕,走得很快,没想过要理会。

    鬼神不尽信,但身手高超的高手轻功,她却是相信的。

    毕竟已经见识过展颜与叶子落那飞一般的轻功,由不得她不信。

    阴十七保持着坐姿,秀眉慢慢蹙了起来,心也开始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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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证实了() 
那脚步声她总能听到,鬼鬼崇崇的,却从不现身,瞧不出好歹。

    倘若不是她五感异于常人,能听到这样细微到不计的脚步声,大概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就被害了,她也是不知道的。

    一想到在睡梦中死亡的情景,阴十七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淡定地放下茶杯,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边。

    她看着浅茶色的木门,许久没动半下。

    门闩闩得好好的,进来时,她闩得很紧。

    对于门窗,她素来着紧,总觉得关好了门窗,至少能安全一半。

    可现在面对房门外那个脚步声,她突然觉得有点慌,心里竟是没什么底。

    不是鬼神,脚步声却能轻到几近悄无声息,身手不差。

    但要比展颜、叶子落差些,至少他们要是不想让她听到脚步声,两人都能够真正做到踏雪无痕、悄无声息。

    外面的脚步声则显然不行,功夫尚不到家。

    即便如此,要对付她这个自现代来,仅仅有点小身手的三脚猫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杵在门前好半晌,门外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那个脚步声似乎走到她房门前后,便不再移上半步。

    来了,却没有离开。

    为什么?

    是来找她的?

    那个送四方木盒来的人?

    屏息静气的,似是在比耐力。

    外面那个脚步声没有动,里面的阴十七自移步到房门边也没再动。

    她想,外面的脚步声该是知道她已到门边的。

    她下楼时,脚步声便跟着,却没有跟下楼。

    客栈大堂十分安静,仅有她、徐莲花、徐一里、店小二四人,脚步声想要听什么话,其实也不是非得下楼。

    在二楼楼道口,只要屏神凝气地听,总能听到,何况她、徐莲花、徐一里三人在聊聊时,并没有刻意去压低声音。

    上楼回房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临到她房门口,既没敲门,也没离去。

    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对恃着,谁也没有率先跨越一步。

    这样静的距离,这样静的夜里,阴十七连自已的心跳得像鼓般擂个不停,她也听得一清一楚,还有房门外的……吸呼声!

    是人,不是鬼神。

    那么是谁呢?

    急促的呼吸声代表着不安、紧张,可先前的脚步声却又是那样沉稳、镇定,这样一前一后的矛盾竟属于同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

    又有什么目的?

    不该怕的。

    她有什么好怕的?

    阴十七将这句话在心里反复说了几遍,手慢慢伸出,指尖落在门闩上。

    思绪万千,心里想得太多,又急又快,一条条一幕幕,那样多的东西刹那如走马观灯般在她脑海里过。

    犹豫、迟疑、掂量,这一切不过仅仅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

    就在她刚想拔出门闩之际,房门外的吸呼声变了,接着再次响起脚步声,很快远去、消失!

    阴十七双眸瞬间睁大,再无犹疑,手迅速拔出门闩开门。

    可惜晚了,她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无法形容自已的懊恼,更为失去刚才的机会而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她的胆子真的不大。

    在房门口僵了好一会,阴十七慢慢蹲下身,双手抱膝,指腹又不禁移到额头眉心处。

    上辈子就是在这里打了个洞……

    “十七!”

    阴十七漠然地抬头,看到眼前已蹲下身来看着她的叶子落,他眼里满是担忧:

    “十七,你怎么了?怎么蹲在门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叶子落,突然间就安心了许多,阴十七扯了扯嘴角:

    “没事,就是忽然发现……原来,我也怕死……”

    好好睡了一觉之后,阴十七已然好了许多,叶子落却不怎么放心。

    想着他昨日不过离开了一会,那一会发生的事情,后来阴十七也告诉了他,听到那件内情不简单的传奇姻缘后,他也震惊了好一会,想不到这其中竟还夹带了人命。

    再后来更是令他心惊,竟是有人能避过叶家耳目直接到客栈二楼!

    而且目标就是阴十七,他的主子。

    他无法想象倘若昨夜里晚回来一些,随着阴十七的打门,会发生什么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尽管如此,阴十七还是执意看了亡语。

    先是林涯,再是出客栈到五子湖看姚君、逍遥子的亡语。

    叶子落怎么劝也没有用,只好紧跟在阴十七左右,万分警惕地护着。

    从五子湖回来,亲眼看着阴十七疲劳得闭上眼就陷入梦乡,那个时候的他才知道,原来阴家女的血真有神效!

    说不清什么感觉,叶子落安顿好阴十七歇息后,他是打着飘地出了客房,腿一软,竟就在阴十七房门口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到了天亮。

    一早徐一里出客房,看到叶子落坐在阴十七房门前,还惊讶了好半会。

    但终归与叶子落不熟,只大概知道叶子落是与阴十七一同来莲花客栈住的店,只瞥了两眼,他便下楼去了。

    何况徐一里是当管家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比谁都要清楚。

    见到旁的陌生人守在阴十七房门口,他倒是会问上一问,然守门的却是叶子落,他自然不会去多嘴。

    但他对阴十七印象极佳,何况昨夜里阴十七刚帮着他与徐莲花解开了六年前的一个结,他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

    于是一到楼下大堂,徐一里直接往柜台去,问店小二:

    “那跟着阴公子来的另一位公子,昨夜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店小二茫然地摇头,他哪里知道?

    昨夜里,他睡得可熟了,跟猪差不了多少。

    徐一里又问:“你没起身给开过门?”

    店小二又摇头,没啊!

    徐一里奇怪了,不过也没多想,只想着大概是叶子落早回来了,他不知道而已,毕竟他也是晚间才到的莲花客栈。

    何况叶子落的事情,他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

    左右望不到徐杨与徐莲花,徐一里又了这两人。

    店小二这回有话说了:“没见着!杨哥昨儿喝多了果酒,这会大概还睡着,没醒!老板娘么……”

    他把声音压低了些:“我瞧着昨夜里就怪怪的,您老以前也是这客栈里的老伙计了,虽然这会不是,但情份还在!我是不敢到后院去敲老板娘的房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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