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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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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刚回林府的时候,林全去大门迎徐一里之际,林全便与他大略说了,所以他大步跨进厅里后,向林湖一礼:

    “小姐!”

    还未等林湖引见,徐一里已然看向厅里唯一面生的阴十七,见阴十七年不过十五上下,又生得面如冠玉,见他入内,自圈椅中起身的身形虽是并不怎么高大,都却是越看越英气不凡,这让他在心里不禁悄悄打起了主意。

    这两日,他进进出出的,与各大产业的掌柜们碰头了好几回,为的皆是林湖的终身大事,也是挑花了眼了。

    但凡是个年轻男子,他便不由自主地往是否适合当林湖的入赘女婿的方向来衡量。

    赤裸裸地,毫不加以掩饰。

    阴十七瞧出来了。

    林湖先是不解,再是羞得不敢看阴十七一眼。

    林全则乐呵开了,眉开眼笑得只差当场就唤一声姑爷。

    徐一里毕竟经历过许多大小事,便是沉醉于自已的衡量当中,也只是一小会。

    他很回了神,看向林湖,觉得林湖脸红红的娇羞模样大概是愿意的。

    再看回阴十七,除了几分尴尬之外,倒也不失风度,与他对视的双眼坦然中带了点……急、急切?

    红线崩一声断了。

    徐一里顿时想起林全特特在府外大门等他时,先给他说了一说的事情:

    “阴公子此番前来,是为我家少爷之死一案,怎么会突然想听那一段多年前关于莲花客栈的传奇姻缘?”

    正事的话音一落。

    瞬间将厅里的林湖拉回飘远的心思,急急与徐一里道:

    “徐管家,事关我哥哥服毒的真相,徐管家可要如实相告!”

    阴十七亦道:“徐管家,莲花客栈传奇姻缘是否真与林涯之死有关,尚只是我的猜测,但凡事有因有果,即便只是猜测,也不能排除其中千丝万缕连着的干系,还请徐管家畅言一番,为十七解惑一二。”

    徐一里看了眼满面急色的林湖,想是之前他未归之际,这位阴十七已与林湖说了许多。

    罢了,既然林湖已听个分明,且信了这位阴十七公子,那么他便将陈年旧事再翻一翻提一提,又有何不可的?

    但有些话还是该说到前头的,徐一里道:

    “既是小姐吩咐,阴公子又是为我家少爷之死觅得真相而来,老奴自没有不应的道理!但老奴话说在前头,多年前的这段传奇姻缘其实并不像人人相传的那般光彩亮丽,还请阴公子听后,只将其埋在心中,切莫将其喧扬出去!”

    林湖听过徐一里提过一些关于莲花客栈的那段传奇姻缘,却未曾听过徐一里这般郑重地说——只将其埋在心中,切莫将其喧扬出去!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么?

    林湖面有疑惑,而林全早将徐一里引进厅里后,便下去了。

    林全是林府家生子,自然晓得什么场合他该在,什么场合他该避。

    于是厅里此刻就只有阴十七、林湖、徐一里,三人各坐圈椅中,各倨一角,无形中竟成三角之势。

    林湖就坐在阴十七与徐一里的对排中间,左对座上方是阴十七,右对座下方是徐一里。

    她脸色一变,对排的座里两人皆在第一时间同时注意到了。

    徐一里是一府管事,察颜观色是基本,特别林湖还是林府里的小姐,他向来不会放过林湖面上的任何一点情绪反应。

    阴十七是耳聪目明,何况坐在她与林湖对坐着,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观察视野,她没有理由会错过林湖脸上的表情。

    林湖的表情是真切的,这说明徐一里对她所说的这一番话,在之前并没有与林湖说过。

    所以林湖的表情有着明显的疑惑,她不明白徐一里为什么会把那样的话先说在前头。

    林湖隐隐嗅到的东西,也正是阴十七听完徐一里的话后,心中所直接想到的,但她还是坚持自已该有的立场:

    “徐管事所言不无道理,十七也理解徐管家有些顾虑的缘由,但说与不说,对谁说,皆得视情况而定,十七无法做下这样的保证。”

    徐一里皱眉,越皱越紧。

    他看向林湖,意思很明显——他犹豫了。

    犹豫着该不该说,犹豫着这说出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林湖意会到了,但她却无法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理直气状要徐一里配合的话来。

    毕竟徐一里在进林府当管家之前,是在莲花客栈里打的长工,她是他现在的小姐,可莲花客栈里的徐莲花也是他以前的东家。

    大户人家重金聘请管家,最忌讳的便是那等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辈。

    →_→谢谢真小心、静泓之有猫围观的打赏~(。)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鱼网() 
倘若林湖这会因着林涯之死,硬是让徐一里说出有关折损莲花客栈名誉或更严重后果的事情来,那么往后有旁的人同样威迫徐一里做出任何伤害林府的事情,她已无立场去谴责徐一里什么。

    因为,她早就失去了立场!

    阴十七见徐一里与林湖同时沉默着,各有各有难处,她也都能理解。

    但终究她只是一个外人。

    她会想查林涯的案子,也不过是因着那一声夜半动静,她该起身探探却没有的愧疚。

    说到底,叶子落与姜大朋都说得对,那根本无关她听到动静后的有无起身。

    鹤顶红,林涯是必死无疑的。

    事后,她也了解过。

    林涯服下了整整一小瓷瓶的量,那样大量的鹤顶红,即便当时她就在场,也难以回天。

    鹤顶红在现代译化出成份来,其实就是**********,俗称砒霜。

    小量,且及时让林涯大量喝温开水或稀盐水,再用食指和中指伸到林涯的嘴中和舌根,刺激咽部,即可催吐,以排出服下的鹤顶红。

    这样反复喝水和呕吐,直到吐出的液体颜色如水样为止,林涯的一条小命或许就能救回来了。

    然而,当时她听到动静却无动于衷,这是她起先内心极为自责的缘由。

    后来得知林涯服下的鹤顶红并非小量,而是大量的时候,她竟是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松下来,她知道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反复反思过后,她明白人类的基本道德不许她有这般的反应。

    但不可否认的,在听到姜大朋转述揭北县衙仵作的林涯尸检结果后,听到林涯服下的鹤顶红是整整的一瓷瓶之际,她内心的良心谴责就像一根无形中紧紧捏着她整颗心的大手,哗一声就松开了。

    她终于可以大口地呼气、吸气。

    大量,倘若放在医学发达且早有砒霜的特效解毒剂二巯基丙醇的现代,林涯只要及时被发现,并做对急救处理,再送往医院救治,那他自然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可这里是古代燕国,不是现代泱泱大中华。

    没有现代医院那样研制好的备用特效解毒剂,在服下大量形同砒霜的鹤顶红之后,服毒者在这闭塞的古代,无疑只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后来,阴十七也渐渐想开了。

    不是她的默视而导致一条人命的逝去,而是即便她及时起身探查,也救不回来的一个遗憾。

    她的默视并非一把钢刀,没有取了谁的性命。

    倘若说初时在看到林涯服毒死于客房时,她对自已下了饱受良心煎熬的定论。

    那么后来在得知林涯服下的是大量鹤顶红,并清楚明白林涯除非身在现代,否则便是皇帝也救不回来的事实后,她有了新的定论——有她无她,林涯必死无疑。

    这后一个定论,要了林涯的命,却拯救了她一颗自责不安的心。

    人的心是柔软的,也是很奇怪的,只要不是因已身之过而害了一条人命,那么便可心安。

    她不是圣人,她大概只能算是一个好人。

    倘若那生死与自已有关,那她会为了求一个心安而奋力追查到底,直到该死的人死,该受到国法惩诫的人受到惩诫,该伸的冤屈得到真相大白。

    执拗么?

    大概在这一点上,她是执拗的,执拗到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即便表面上她好像能听进去一样。

    倘若换作与自已无关的生死,她便可以冷静地看待对待,然后决定管不管。

    管,可以半途而废。

    不管,可以袖手旁观。

    她不是一个定性的人,也从来不给自已定性。

    她的骨子里终归有着冒险的因子,那样的因子可黑、可白、可灰,在无头男尸案中已显露出三分,余下七分也在某个深处蛰伏着,等待一发冲天。

    怕么?

    不怕!

    她甚至有点兴奋,开始期待在那样足足七分的冒险之下,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善或恶,好或坏。

    揭北县三起服毒自杀案件,明面上确实是自杀,可到底只有阴十七看得到那形同自杀之下的暗涌,是被自杀。

    会查姚君、逍遥子的案子,是因着林涯。

    此时此刻,她会在坐在林府的厅堂之中,而不是在前往燕京的路途上,就是因着先前对林涯之死,那一颗自责愧疚的心。

    可她现在已全然清楚明白过来,她已无需再抱着那份自责愧疚之心,会继续查下去,只因为她因着林涯已招惹了姚诺,她不忍心在给了姚诺希望之后,再半途而废让姚诺失望。

    可到底查的是林家的少爷的死,她本就是一个外人,连官差都不是。

    倘若连林涯的妹妹与管家都抱着犹豫,那么在明白并非因自已的默视而害死林涯这个事实后的阴十七,她觉得这个时候也可适当而止。

    毕竟条条大道通罗马,要查清三起服毒案件的始末,并非只有林涯这一条路。

    虽然就目前而言,林涯这一条路是最快的捷径,但她也不是全然没了法子,姚诺那边还是可以再发掘发掘的。

    在一片安静的沉默中,瞬间思绪万千的阴十七也不再坚持,起身道:

    “林姑娘与徐管家应该需要时间想一想,或者谈一谈,天色已不早,十七便先回莲花客栈了,倘若二位有何决定,皆可到客栈来寻十七,十七随时恭候。”

    林湖与徐一里仍沉默着,两人将阴十七送出林府。

    看着阴十七大步离去的背影时,林湖突然道:

    “我与哥哥素来敬重徐管家如同父辈,徐管家有难处,可以不说,我与哥哥也绝不会有丝毫怪徐管家之心,但我要查清哥哥服毒的真相,这一点不会改变!”

    徐一里看着满色坚毅的林湖,艰难唤道:

    “小姐……”

    林湖却一抬手,没让徐一里说下去,继续说出自已的坚持:

    “一日不行,那便十日,十日不行,那便一年,一年不行,那便十年!我不会放弃,即便官府的人不查了,即便阴公子也不再帮我,我也会一直查,直到查清楚哥哥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服了毒的真相!”

    刚回到莲花客栈,阴十七便见到安坐大堂等她的叶子落。

    叶子落迎上来:“已经找到制作木盒的木工店了,姜捕快与姜生说,晚膳后他们便过来客栈与你好好说一说。”

    阴十七点头:“好,子落,我饿了,我先上楼去洗个脸再下来,你让店小二准备晚膳后,再给我烧一桶热水提到我房里,用完膳,我好沐个浴。”

    叶子落本就在等阴十七回来,好一起用晚膳,当下便去吩咐店小二行事。

    阴十七则直接上楼,回到自已的客房。

    洗好脸后,她发现客房内的圆桌上竟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

    不大,也不算小,长宽皆有一尺。

    上楼的时候,叶子落并没有跟她提到这个木盒,这说明他并不知道这回事。

    那是谁将木盒放到她客房里的?

    谁送来的?

    古代到底比不得现代,随随便便就用炸弹吓唬人。

    所以阴十七没思虑太多,便打开了木盒。

    然后,她有点莫名。

    再是蹙紧了眉,唇角漫漫漾出一朵若无似无的笑花来。

    坐在大堂里等了有一会,叶子落瞧着店小二准备的晚膳还没端上来,他想想起身直接上楼,到阴十七房门,便敲了下。

    很快听到阴十七应门,他推门而入,随手又给关上了。

    走到桌旁,叶子落见阴十七坐在凳子上,正研究着桌上的四方木盒,他记得阴十七回莲花客栈时,并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更别说这样不算小的实木木盒。

    他伸手拿起木盒,发现还挺有重量。

    阴十七看着叶子落又是动手,又是细看的,也不吭声。

    叶子落只好问:“这木盒怎么来的?”

    阴十七摇头。

    叶子落诧异:“你不知道?”

    阴十七点头。

    叶子落再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长臂一伸,迅速将阴十七拉离凳子,一副全身戒备的模样:

    “你站远些,我来打开木盒。”

    阴十七听话地站远了些,然后问叶子落:

    “子落,你是觉得木盒里有炸弹么?”

    叶子落没听出“炸弹”是什么东西,双手停在木盒的上方,停住了要打开的动作,一脸茫然:

    “什么?”

    阴十七耸耸肩,不解释,也不再说什么炸弹一类叶子落说不懂的词语: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其实那木盒我打开过了。”

    叶子落一僵:“打开过了?”

    阴十七迈步再次走近圆桌,以叶子落还未反应过来的速度,手一伸,木盖子一翻:

    “嗯,里面没什么杀伤性的东西,不过寓意不怎么好。”

    她示意叶子落看木盒里的东西,但叶子落没有看,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瞬间觉得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阴十七错愕过后,一脸诚恳求知欲:

    “子落,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叶子落铿锵有力道:“小姐!这样的木盒看起来兴许并不具备什么危险,但那只是表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有打开后才能尽数知晓,倘若里面藏了袖箭,而袖箭上又啐了毒,那么在打开木盒的刹那便会触动机关,一息之间,便可要人性命!”

    腔调不再温和,隐隐带着些许大骇过后的隐忍,眼神认真,不苟到令人不由自主地收起玩闹的姿态,跟着立正站好,正色得像在天安门升上五星红旗。

    好吧,她知道叶子落这回不禁动气,还是真真正正地生气了。

    阴十七很快认错:“对不起!”

    眼中的求知欲转换成满满的求原谅,挺直的脊梁像是正在夫子面前受教的模样,有着学子知错就改的无比真诚,俏脸上的一双如碎钻般闪亮的眼眸,更是无时无刻传达着“我错了,我一定改”的歉意与保证。

    终归她是小姐,他是下属。

    叶子落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既含着松气,也含着喟叹,他重新在桌旁坐了下来,看向那个已再次被打开的木盒。

    阴十七也是松了口气地坐了下来。

    木盒里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死鱼、破网。

    叶子落道:“一条死鱼,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破鱼网?这是什么意思?”

    阴十七道:“漏网之鱼。”

    看清木盒里的东西后,她便联想到这个成语。

    很明显的意思。

    叶子落听后再想,也赞同阴十七这个解释,又问:

    “谁会送来这样的一个木盒?”

    阴十七道:“那就得看这个‘看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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