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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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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我哥哥是不会自杀的!还有逍哥哥也一样!他们谁也不可能会自杀的!”

    铿锵有力,言之笃定。

    仿佛是姚诺亲眼看到了姚君、逍遥子被害的情景一样。

    可阴十七知道不是,应是还有别的缘由。

    姚诺说:“是,我会这样坚定地认为,那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发生在一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同样再有几日便是花月盛会。

    有一日夜里,本来兴致勃勃约人去垂钓的姚君突然在半夜回来了。

    自从姚君加入五子戏班开始,这样连夜赶回家的情况很少,除非是家里面出了事情,姚诺去找他,他方会突然回到叶子巷的家。

    垂钓?

    阴十七与叶子落听到这两个字时,不禁互看了一眼。

    叶子落问:“那夜不久,你哥哥是不是就去定制了一个很长的木盒子?”

    姚诺还沉侵在往事当中,伴着回忆的美好,又伴着物是人非的悲伤,突然听叶子落这么一问,他惊呆住了,脱口反问道:

    “叶大哥怎么知道?”

    果然是!

    叶子落没有回答姚诺的问题,因为阴十七已急急向姚诺问道:

    “你哥哥去定制木盒的时间具体是去年的哪一日,你可还记得?”

    姚诺有点茫然,但在这几息间,他也有点回过味来了,心说肯定是与他哥哥之死有关。

    当下他细细想了想,又跑去寝屋向姚君父亲确认一番。

    回来刚踏入厅堂门槛,姚诺便道:

    “八月十一!去年的那一日是八月十一!”(。)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自杀() 
白瓷黑梅小瓶终究被姚君抢了回去。

    就在姚诺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要将瓶盖打开的时候,姚君回来了。

    像是被火烧到了脚,姚君见到姚诺手中瓷瓶的时候,他气极败坏地抢回小瓶,还训斥姚诺说,不准乱动他房间里的东西,最后索性还将姚诺给赶出他的房间。

    那是第一次见姚君发那样的脾气。

    事过数日,姚诺仍心有余悸。

    只是除了当时的惊讶之外,这会更多了像塞满整个胸腔的棉花,闷得他快要窒息。

    痛与悔,是现今再忆起的唯二感觉。

    姚诺垂头丧气的像要死了般,似是要沉淀一下,他没有立刻再接着说下去。

    按照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服毒案件来看,三人目前唯一明确的共同点,就是每隔三日便会死一个人。

    今日是八月初八,今日不算,再过两日就是八月初十,也就是再隔了三日的日子。

    倘若在八月初十之前,案子还是眉目不清,毫无进展,那么指不定在初十夜里,又得再死一个人。

    虽只是揣测,却是五五成一半一半的可能。

    毕竟是人命,总不像赌钱输了,只去了银两而已。

    这是人命,不由得不让人重视。

    莫问五五成一半的机率,就是只有一成的可能,那也得尽最大的努力去防范。

    过了一会,姚诺仍没有复苏的迹象,阴十七只好问道:

    “当时你哥哥赶了你出来,你便出来了,这途中可有遇到谁?”

    姚诺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茫然地将阴十七看着。

    阴十七进一步问:“比如逍遥子?”

    有的。

    那会姚君怒极了,将姚诺骂了个狗血淋头,初次被哥哥这般责骂,虽那些骂语也文绉绉的,也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姚君那恨不得从没让姚诺进过房间的眼神,还是深深刺痛了姚诺。

    姚君大力将房门关上,将姚诺拒之门外。

    姚诺在房门外僵站了半晌,像是接受不了地僵持着,又像是委屈极了执拗的性子。

    他杵在姚君房门外,就是不走,连步伐都没移半下。

    最后是逍遥子看不下去了,也是当时逍遥子回来告知姚君父亲要下船回家去,来通知姚君、姚诺兄弟俩一声,却没想见到的却是这般情景。

    逍遥子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是刚刚好看到了姚君发怒将姚诺赶出房间的全过程。

    逍遥子走到姚诺身边,抚慰姚诺说,姚君最近压力大,脾气难免一点就着,让姚诺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由逍遥子嘴里来说给姚诺听,便有点怪异了。

    毕竟姚诺才是姚君的亲弟弟,逍遥子再好,也只是姚君的知已好友罢了。

    不过姚诺当时还沉浸在被姚君怒骂驱赶的委屈中,也不觉有异,只是说——我没做什么啊?真没做什么啊!就是拿了哥哥枕头底下的小瓶子看了下,就看一下,我没把它摔了,真没!我拿得牢牢的!不会摔的啊!

    阴十七问:“那当时逍遥子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姚诺还在心里念叨着当时的委屈,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拿得牢牢的,真不会没摔的啊”,一听阴十七这样问,还特意在后面强调“异常”两个字,他突然一个激灵:

    “你不会是怀疑逍哥哥的吧?”

    见阴十七沉默,只是拿眼平静地瞧他。

    姚诺急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逍哥哥就像我的另一个哥哥,他与哥哥的交情好得不得了,父亲还常戏说,逍哥哥前生一定是哥哥的亲兄弟,这辈子才能这般好!哥哥的死跟逍哥哥一定没关系!哥哥死后,他还偷偷哭过几回,每一回都是在哥哥坟前偷偷地哭……”

    不是那种哽咽出声的哭,也不是那种嚎然大哭,而是那种满脸的苍白,满眼的肃穆,然后泪水就那样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仿佛压抑到了极致,便是那种苍凉的悲悚。

    那会姚诺也去拜祭姚君,但在不远处看到逍遥子这个样子时,他不知怎么地竟没有走出去,而是借着枝茂叶密隐了身形,一直那样看着、听着逍遥子在姚君坟前无声地哭泣。

    阴十七问:“那时逍遥子没有跟你哥哥说些什么么?”

    说了什么?

    有的。

    只是那时姚诺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也没听得多清楚,隐隐约约伴着风声,他好像有听到——不是、时辰。

    叶子落念道:“不是?时辰?”

    这是什么话?

    掐头去尾,或中间少了多少个字,这能拼凑出个什么意思来?

    姚诺摇头说不知道,他只听到这没头没尾的四个字。

    阴十七与叶子落便更不知道了。

    但就像是字谜,总有一日会找到其他字来拼一拼,凑成了也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不管如何,总是个收获不是。

    姚诺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说,害姚君服毒的人绝不可能会是逍遥子。

    叶子落也说:“逍遥子是凶手的可能性确实很小,毕竟他也是另外一个受害者。”

    阴十七却说:“那也不能一口咬定,或许因着某种事情,逍遥子胁迫了姚君服毒自杀,在达到目的之后,逍遥子受不住良心谴责,继而服毒随姚君而去,也算是一种赎罪。”

    这也是一种可能。

    谁也无法肯定地说,那不可能!

    即便姚诺,这会也哑口无言。

    他虽然坚信逍遥子不会是毒害姚君的人,但被阴十七这样一说,也是有可能的。

    再好再亲的人,人心也是隔着肚皮。

    逍遥子那样与姚君亲厚,在姚诺被姚君因着装有鹤顶红的白瓷黑梅小瓶,而被责骂一顿且被赶出房门的时候,逍遥子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那小瓶里装的是什么么?

    姚诺沉默着。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为自已因阴十七一番可能的假设,便怀疑起他向来敬重喜爱的逍哥哥,他感到愧疚,他觉得自已太不配逍哥哥生前那般对他好了。

    可让姚诺说出反驳阴十七可能性假设的话来,他又说不出来。

    毕竟姚君虽是他的亲哥哥,逍遥子也亲昵得像是他的另一个哥哥,但两人素来都是住在梨花船上,偶有归家,也是两人一同回的叶子巷,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有时候,连他这个亲弟弟看着两人,都觉得有点妒忌。

    那时便会想,怎么能好成这个样子?

    特别是看姚君,姚诺在心里颇为小小地不高兴了下——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兄弟啊?!

    后来变了。

    那种好得两个人能成一个人的好,突然在某一日变了。

    阴十七问:“哪一日?”

    姚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白,口干舌燥,微张着嘴看向寝屋的方向,好半晌方道:

    “去年的八月十一……”

    又是八月十一!

    离开了姚君家后,叶子落道:

    “去年的八月十一,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在八月十一之前,肯定也发生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为人知,见不得光。

    没错,就是这样的形容的。

    阴十七也是这般想。

    倘若并非不为人知、见不得光,那为什么姚君、逍遥子会突然收起两人各自一模一样的鱼杆?又为什么突然两人就不再好成一个人了呢?

    八月十一那一日,或者说在八月十一之前的日子,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了过后的所有改变,更导致了今年八月份一到,便接连发生的服毒自杀案件。

    服毒自杀,从案发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无疑是定论的,也是准备的。

    阴十七一早便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与姜大朋、姜生说有可能并非真是自杀的性质,那是她觉得不这样说,大概他们也不会再查下去。

    一旦坐实了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确实是自杀的性质之后,剩下的便只能是结案。

    可她深信,即便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真是自杀,那也一定不是自愿的自杀,而是被自杀!

    听着阴十七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后,叶子落有点愣了:

    “不是自愿的?难道还有人拿着刀子威胁他们服下鹤顶红?”

    阴十七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解析道:

    “倘若是自愿服毒,那么姚君为什么还要跳湖呢?还有在他房门正对的船栏上做的手脚,又是谁的杰作?逍遥子的情况目前是最不明朗的,且先略过,而林涯,倘若是自愿,那么在他服下鹤顶红之后,为什么还要费力地翻身下床制造出那样响亮的动静来?林涯死时的躺在桌边的,无论是他的脑袋,还是他的手拼命指向的地方,皆是客房门口,这表明了什么?”

    叶子落下意识地应道:“他想出去!”

    阴十七道:“没错,林涯在服毒后还想出去!”

    明知道是鹤顶红,明知道服下必死无疑,姚君却还要费劲地踏出房门跳下冰冷的湖,一次是死,两次也是死,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林涯就更明显,既然已服毒,便是临时反悔了不想死,那也该是大喊大叫说救命,而是仅仅只靠制造出摔下床的身板着地时,碰撞而发出的响声动静,这能比喊救命自救来得更直接更有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还有啊,林涯拼命爬过桌子,头向门口,双臂也举过头,十指弯着揪住客房地面光滑可鉴的青石,一点一点地往门口蹭。

    衙门仵作验林涯的尸体时便说过,他的十指都被冷硬的地面磨得秃秃的,指甲缝间还能抠出些许血红的青石灰来,血丝混着石灰,那得用多大的力气去抠客房地板,才能抠出那样的血丝与石灰混合的粘物来。

    叶子落道:“姚君服毒后,却不想死在房间里,而是走出房间,撞了房门外的船栏,继而掉……还是跳下湖,林涯服毒后,也未老实本份地死在服毒时躺的床榻,而是使大力气把自已摔下床榻制造出动静,再手脚并用地爬向客房门口的方向,虽然没能成功,但他的意图已然很明显,那个逍遥子要去查一查么?”

    查当然是要查的,只是临风亭不比梨花船上的房间或莲花客栈里的客房,逍遥子已死了足足四日,这期间的头两日,衙门还会封锁一下临风亭,以便搜集一些破案的线索。

    但后两日已没有衙役在那里守着,临风亭顿时便像是成了观园里的猴子。

    去五子湖的闲人游客虽不会在临风亭里待上多久,却也总会到临风亭的石桌石凳旁,指着说,那个才华横溢的逍遥子就是死在了这里,就这样趴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服毒自杀死了。

    人一多,许多细微的线索便像水带过的痕迹,一下子被那些闲人游客无意间抹得干干净净,或被踩踏得不复原来模样,真真正正地失了价值。

    叶子落说完后,便见阴十七一直沉默着,也知道是她在想案情,不能打扰。

    直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到客栈,叶子落方道:

    “五子湖到了。”

    阴十七方如梦初醒般,看了两眼眼前的五子湖,对叶子落道:

    “子落,姜大哥他们还在找木盒的出处,你去找下他们,告知他们木盒制作的日期。”

    叶子落道:“你是说八月十一?”

    阴十七点头:“有了具体时间,他们查起出处来会快得多。”

    叶子落应声后,便离开了,丝毫没有担心独身一人的阴十七。

    阴十七也不惧。

    五子湖边上的闲人游客没注意到,她却是注意到的。

    叶子落离开之际,不动声色地往东南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那一眼停留时间不长也不短,大概五息的时间。

    但阴十七却知道了,那是叶子落在向叶家人传递信息,大意应该是说,他要离开了,让隐在暗中的叶家人好好保护着她。

    叶子落走后,她也往那个东南方向瞧了瞧,那是五子湖边上的一个杂货店。

    不大,砖彻石垒的,很是有模有样的一家杂货店,顶上挂了一个牌扁——五子杂货店。

    阴十七抑制不住地一声噗嗤,笑了出来。

    起名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呆板、无趣。

    正如叶子落这个相貌温润如玉,性子却绝对不如玉般多姿多彩的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传奇姻() 
看了看周边似乎没什么改变的状况,阴十七举步走向已看过一回的临风亭。

    在从叶子巷走到五子湖的这一段路上,她一直想着叶子落话中突然转换的两个字……掉、跳。

    姚君到底是掉下湖,还是跳下湖,这两者的区别甚大。

    不仅是叶子落的疑惑,更是时刻盘桓在她脑海中的疑问。

    临风亭一早便有人来打扫过,干干净净的,看得阴十七一阵无力。

    在临风亭里坐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逍遥子一定要到临风亭里来服毒自杀呢?

    这一点就像姚君非得到湖底、林涯非得爬向客房门口一样,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逍遥子在揭北县无亲无故,最亲故的便是姚君家,可姚诺与姚君父亲并不知他的来处。

    姚诺说,逍遥子从来不讲,便是问,逍遥子也不会答。

    这倒是与方永年问逍遥子时的情况,有些相同。

    区别仅在于,逍遥子对方永年的态度没对姚诺那时的态度好,甚至动用到了威胁不谱曲不编戏,这对于一个依赖于五子戏班生活的人来说,可算是恶劣了。

    逍遥子不知从哪儿来,他的死是三人中最不受关注的一个,即便曾经甚有才华,也随着他的死而烟云尽散。

    一国状元大概会被人念上一段时日,但一班戏子么,再有才气,也仅仅是有钱闲人无聊时的消谴,不值一提。

    逍遥子连死后的安葬也是姚诺去衙门领的尸,在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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