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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痕-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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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长陵仰头,窗外有明光投入,洒得房中地面一片斑驳,那被昭乐摔碎的药碗,扯坏的珍珠帐,无一不散发着迷蒙的柔光。
他又低头,昭乐的发髻有些散乱,珠钗也歪斜了几支,披挂着凌乱的寝衣,显得单薄无比,泪迹斑驳的面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长公主,国无二君,永泰宫中已经有了一位君临晋华的女皇,恕我接受不了你的好意了。”话毕,他转身离去。
昭乐一瞬间力竭,坐回墙角,难道这不是伯父所求最好的捷径?皇位、权势、还有她,她、她……她该怎么办?
她握着脸,哭得无声。
胥长陵的面容无比的凝重,他出了承影殿,立刻有数从人跟上,却无人敢多吱一声。
六月的阳光如火如荼,炙烤着中州大地,而那行走于行宫长不见尽头的风雨廊中的黑衣男人却仿佛幽灵鬼魅一般,无端令观者心生寒意。
“师父。”一声呼唤响来。
胥长陵猝然顿住了脚步,他略抬手,从人皆无声退去。
长廊一旁的树枝动了数下,窸窸窣窣之间,温西从枝头跳下,落在了胥长陵的面前,胥长陵不由伸手去扶她,“又胡乱淘气了。”
温西看着他,笑着摇摇头,又欢快地叫了一声:“师父!”
她的声音透着久违的清脆,仿佛是清濛山间那一声声的雀鸣,她的面上泛着轻松的笑意,那曾凝聚在眉间的愁容也似远去,眼中没有迷惘的雾光,嘴角弯起最可爱的弧度。
胥长陵忽然也情不自禁地微笑:“怎么了?”
温西笑着道:“师父、师父、师父!师父一直是师父。”
她呼唤得亲切无比。
胥长陵轻笑:“嗯?”
温西笑嘻嘻道:“师父,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一起去,你休想撇开我!”
胥长陵的笑容却有些凝滞了。
温西歪着头,“师父,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胥长陵抬手,揉着她的头顶,轻道:“师父不怕你的麻烦。”
温西笑着抱着他的手臂,道:“师父最好了,之前,我觉得好像把师父丢了,但是师父就在这里啊,那一定是我做了个噩梦,不过现在我是醒着的,所以一定要把师父看牢了,要是师父再不见了,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胥长陵看着她,她的笑容之中没有任何的阴霾,与从前一般的无忧,那个会无赖的会撒娇的姑娘,只是……
他摸上她的脖颈,根根的血管涌动着热流,他忽然将她揽进了怀中,嘴唇轻触过那些斑驳的青红。
“师父……”温西诧异,但是还是任凭师父紧紧怀抱着,师父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这般低落吧。
胥长陵揽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后背披洒的长发,深深地闭目,不,这并非是她所求,但竟是他所愿,胥长陵不由沉耽于此心,纵然她也许会恨,也让此刻再久一些才好。
他一无所有,孤立于风,长久的时光之中,他所拥有的,只有她,唯有她而已,只有这个傻丫头,但……
少年()
*
知了声声嘶鸣,柳叶缱绻无力。
胥长陵松开怀抱的手,再拨开温西额头润湿的碎发,眉头轻皱不散。
温西抬头:“师父。”
有侍者迈步急促而细碎的脚步低头而来,“回禀摄政王,虞城督使陈然来拜。”
胥长陵垂下手,微微整理了心绪。
温西眨眨眼。
胥长陵只道了一声:“等我。”
温西看着他衣袍翩飞的背影,忽地狡黠一笑,窜上了花园中葱郁的古木,枝叶摇曳,碎光如金洒下,她跳上了枝干,又翻到另一株枝叶,如同松鼠般快速而轻盈,目光一直跟着胥长陵的身影。
胥长陵进了一座宫殿,外面守着好些侍卫,温西伸着脖子远远看着,见那殿外的门边候着一名少年,不似这几日她所见的那些尖声细气的宦者,也不似那些黑面凛然的侍卫,倒颇为文弱,素白衣衫,盈盈玉冠,在行宫暗沉而巨大的廊柱一旁,如同芝兰玉树一般静寂。
温西盯着他,盯了许久,眼睛不曾挪开半分,似乎有个记忆之中的身影,也拥有这般不染尘埃的纤细,她的心忽然又痛了一下,不由地握紧了心口。
殿内出来一名侍者,同那少年说了什么话,少年整理整理衣冠,抬步随那侍者入了殿中。
温西的手指紧紧扣着攀爬着的枝干,指尖几发白。
倾月殿中,胥长陵打量着这才进门的少年,少年虽有惶恐,却并不失仪,一直浅低头颅,双手垂置身侧。
“犬子右安,未曾弱冠,随桐泉书院向誉先生习学,尚且有不明之志,今蒙摄政王传召,诚惶诚恐。”陈然拜下,扬手指着陈右安,心中有些惴惴之意,不知道胥长陵忽然要见他儿子是为何。
陈右安亦低头行礼,胥长陵的目光从头至尾将他扫了一遍,随后笑了笑,道:“督使为官一方,治下清平,孤王见虞城内外无饥馁之患,百姓往来皆从容姿态,街巷可闻书声朗朗,市贩交易井然有序,来日秉明女皇,可授大人嘉奖为官表率。”
陈然几次拜见胥长陵,从不见他如此可亲,那原本有些提起的心又放了些回来,本来听说几日前摄政王在虞城外遇袭,他唯恐被问责,几日间派了数人来往侦察警戒,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此番听见与那事无关,松了口气之后忙道:“不敢,不敢,不过下官为官本分。”
胥长陵倚靠椅背,手中拈着一枚细折扇,将着食指点了点乌木扇骨,不经意地问道:“孤王曾见城内赏湖之中搭设景台彩架,不知道为何又拆了?”
陈然一愣,那本是为贺节庆搭建,虞城旧俗,庆贺年过一半的六月节令罢了,因着摄政王遇袭,虽不曾大张旗鼓,据在长蛇谷探查的人回报,那一处已经被打扫的十分干净,连一滴血都不曾留下。摄政王不曾提起只言片语,陈然也不敢问及半个字,但终究此事悬在了他心中,六月节往常热闹繁华,如今摄政王与长公主皆在虞城之中,陈然身为一城长官,深怕再出意外,故而令今年不必再贺节。
因见胥长陵问起,陈然只得道:“节庆时城中多闲杂人等,恐惊摄政王与长公主銮驾。”
胥长陵笑了笑,道:“孤王久已不见市井繁华,想必长公主也是愿去瞧一瞧民间热闹。”
这……陈然暗道了一声苦,还是赶紧应下了。
胥长陵又看向陈右安,陈右安又低头,他笑问道:“不知道这节庆有何热闹之处?不如请公子为孤王说解说解。”
陈右安便道:“回禀摄政王,六月暑夏,正有邪祟之时,古时便日夜熏烟驱虫之俗,因恐烟火失控,故而虞城之中,每年的驱晦放火,皆在赏湖之中搭设彩台,百姓纷纷投入纸虫绢蛇等物,寓意驱凶辟邪。再有,湖边岸上各庙宇道院之外,各有庙会,其中杂耍小食玩意等等多不胜数,虽不稀奇,倒也热闹,不逊于上元中元时节。”
胥长陵听得有些若有所思,陈右安年少,本有在王驾之前一展才华的志气,不想摄政王只问这六月节的热闹,也不考他学问,也不问他才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胥长陵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令这父子二人可退下。
陈然带着陈右安出了大殿,走在出宫的步道上,陈然想着既然摄政王要看虞城中节庆的热闹,他一方长官,怎样保证无意外才好,不免多思多虑,欲马上回衙布置,却又见儿子面容有些委顿,便皱眉道:“右安,何故低沉?”
陈右安见父亲问话,忙回了神,道:“父亲,不知摄政王见儿是为何,难道只是问一问六月节的玩意?”
陈然也是有些疑惑,只是摄政王面上没有透露一星半点,他也是猜不出分毫,只得道:“你恭敬行事便好,摄政王之意,旁人亦不好揣测。”
道旁有禁卫士兵,前方有引路侍者,二人不好再深谈,陈右安只得按下心头疑惑,暂且沉默。
出了倾月殿,这望舒行宫不似桓京之中的永泰宫,经纬分明,庄严肃穆,却是以景布景,依势建楼,故而这大殿之外,便是一片林木与花草,各处皆以长廊相连,不时穿插流水与繁花。
二人被侍者领上长廊,陈右安抬头看前,忽见回廊转折之处,出现一素色人影,似个女子,他本不留意,以为是哪个宫婢罢了,只是再看而去,那女子只露一侧影,微微侧面,眼眸似盯着他一眨不眨。
陈右安身为官宦之子,有恰逢年少时节,容貌翩翩,举止有度,虽不曾有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之才,但在这虞城之中,也算是有才有名的子弟,往日文会聚友,也曾引得众人赞叹,见得无数面红少女含羞偷目。故而以为这女子也是见他姿容而销魂,不曾他又看去,那女子却已经走了,只是她走远了之后,又停了停,却没有再回头,只可见她长发低垂,步摇轻曳,仿佛有千言万语,都收敛而去。
陈右安随于父亲身侧,向前走去,经过方才那女子所立之地,有一缕未曾散去的花香还残留在风中,那香气并不浓郁,却有一种如宛如缠绵的滋味,他不由想再去看那女子一眼,只是她早已经不见。
温西走到了一丛花后,透过花枝与疏叶,那个少年已经走远了,她忽然在意起之前在铜镜之中所见的自己的容颜,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脖颈,依旧凹凸不平,滚热无比。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了些怯意。
弱点()
*
天际一点灰迹盘旋而下,落在一双手中,这手解开落下的鹰足上的信纸,看完之后便捏碎了。
“将军,毛关内华军集结,安士然退守玢西,晋华东北一线弓满弦张,若被人发现,只怕难以脱身。”
杜羽动了动手指,指缝中的纸屑随风翻飞,他道:“你们依照先前的安排,还是去往鬼哭窟。”
“那将军……”手下一惊。
“我必须要去晋华。”杜羽的话语之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手下不敢再开口,忙道:“是!”
很快,旷野之中,数骑健马所驮骑士向西北奔去,而留下的一人一骑,被风吹得衣衫凛冽,则奔向了南方。
*
承影殿中,那些被重新挂上的珠帘随着灯火的摇曳,闪烁出晶莹的光芒,昭乐长公主半躺在榻上,眼睛木木地盯着那些珠光,只有随着光芒才微微的轻动着。
“殿下,该吃药了。”侍女捧上雕漆盘,盘中一碗酸苦的药汁。
昭乐想都不想,直接伸手推翻了漆盘,侍女想来早有准备,侧身一避,那漆盘连着药碗便滚落在地,呯啷一声脆响,药汁飞溅。
立刻有人上前来将地上的碎瓷片与药汁收拾而去。
昭乐全然无动于衷,满室宫婢皆鸦雀无声。
她忽然起身,挥开珠帐,立刻,室内叮叮当当一片,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淡定无比的侍女,冷笑一声,道:“本宫要出去走走。”
窗外已敲二更更鼓,昭乐盛装华服,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数人,浩浩荡荡出了承影殿。
殿外有风,夜来是栀子香,天上还有半轮明月,满园微蒙清光如霜如雪,她却半点都不能觉得夜色美好。
从她记事起,她便不觉得春花秋月有何美,她不能体会,不过只是个活于梁怀大公主阴影之下的一撇影子,一个影子,会有什么乐趣?
但现在,她连安安静静地在永泰宫中当一个影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永泰宫只能有一个主人,晋华的天下,也只需要一个女皇,她是多余的,现在被伯父榨取了最后一点用处,她可以预见自己的一生,只会被遗忘在那蛮荒之地,没有人再想起她,再可怜她的处境。
“咳咳。”夜来风凉,她轻咳数下,她“病”了,这咳嗽也似恰到好处的点缀,侍女便来恰如其分的关怀:“殿下,夜已深,该回去了。”
她不想回去,那个沉闷华丽的囚笼,散发着令人烦躁的苦药味,但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抬头,亦不过一方小小天地,阿姊已拥有天下,她却无半点容身之处。
昭乐一瞬悲哀,也许舅父所言,她早该听的,皇家,哪里来的什么姊妹情深,她装出来的怯懦胆小,阿姊其实也可以装出来雍容大方的。
长廊远处,幽幽红灯,来一行人,是岐连,这阉人领着数名艳妆女子向倾月殿而去。
昭乐对这阉人既厌恶又惧怕,他如同胥长陵手下一条最令人作呕的癞皮狗,但此刻的她,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都如此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她便拦住了岐连。
岐连笑着行礼,道:“奴请长公主安。”
昭乐没有理会他,倒是看向他身后那些女子,秾桃艳李一般,红灯之下,尤其妩媚,她指着其中一人,问道:“汝为何人?”
那女子见长公主相问,忙道:“回禀长公主殿下,妾名芙语。”这声音亦娇媚,昭乐不由皱眉,面露不喜之色,遂看向岐连,问道:“这些是何人?”
岐连的笑脸未曾落下,“回禀长公主,这些……都是下臣向摄政王所献侍子,居于舞阳殿,今夜花月皆美,摄政王招去侍候罢了。”
闻此言,昭乐耳后起了一层热意,她并非稚儿,晓得岐连口中的“侍候”是什么意思,面上的厌恶之色更深,转身便走。
然走了数步,她忽然停下,回头去看那一行女子,已经又婀娜地向前而去,她紧紧抿唇:自伯父回晋华,从不见有女子近其身,今夜却为何要招那些侍子前去?且又听闻他在江湖之中收的一个女弟子也到了望舒宫,然相貌丑陋无比……
母亲曾说,人无完人,是人,总是有弱点的,是人,也总有欲望,伯父的弱点是什么?他所欲求的又是什么?
昭乐的面庞忽地变得有些平静了,那些女子已经越行越远,直到看不见那些如丝浪般蹁跹的裙袂,闻不到那些馥郁的脂香。
*
踏着清晨的明媚光线,闻着枝头鸟声啾唧,温西在行宫的回廊之中跑的飞快,仿佛似一道可以比及阳光般迅速的光线,没有人能够追得上她,她一口气跑进了胥长陵所居的倾月殿,在殿门外猝然停下,日色高升,殿门依旧紧闭。
门口伺候着的岐连领着数名小内侍还在恭候着,岐连见到乍然而止的人影,不由一愣,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这蒙着面纱的人正是温西,他忙堆满了笑,躬着身过来:“姑娘是来见摄政王的?”
温西将他打量了几下,才想起来这个不长胡子还傅粉的太监是胥长陵的侍者,便点头:“我师父还不曾起床吗?”
岐连嘿嘿笑了两下,笑得暧昧无比:“姑娘若是有要事,不如在此等一等吧。”
温西拧眉,“要事倒是没有。”她只是有些心乱,想找师父要一把剑,也许利剑能够斩断她心中的一团乱麻,但师父极少这般晚了还不起来的啊,往日在清濛山之时,师父一向随日出而起,等温西起来时,见到师父不是在抚琴就是在读书。
“我师父病了?”温西只想到这个可能,立刻一阵焦急。
“摄政王身体健壮,哪里会病呢,呵呵呵呵……姑娘莫要担忧了。”岐连笑得小声且表情夸张,温西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那他是怎么了?”温西便要上前去敲门,岐连却忙拦着她,又笑道:“姑娘再等一等吧,摄政王还不曾有吩咐呢?”
这个老太监笑得实在令人不适,腔调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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