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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一盏解君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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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会怎么选择呢?”年华里搅拌着咖啡的章子彻有些期待地说道。

    “要不要打个赌,”杨锦瑟合上了手中的《红与黑》,“你赌他会怎么选择?”

    “如果是想要这个赌约打赢的话,”章子彻思忖着,如梦初醒一般的笑道,“那我就赌和你一样的结果就好了。”

    “……”杨锦瑟有些无奈,“你这样真的会让人很不想和你说话。”

    当自己含辛茹苦照料了十五年的儿子,忽然有人告诉你,他不是你亲生的,甚至连血型都配不上这样的事实时,男人连愤怒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第八单 三() 
愤怒、失望、欺骗……

    看着哭着挽住自己的妻子,男人只是将她甩了开来。

    一个人回到了家中,曾经欢声笑语的温暖,现在却让男人感到孤寂的可怕。

    在阳台上点燃了一只烟,男人一口一地抽着,去不知道为何脑海中浮现了很多模糊的画面,就像那个梦境一般,一个年轻的男孩走进一间茶舍,似乎和茶舍里的人说了什么。

    他的儿子醒来了,而他在医院阳台外忽然又有些记忆回来了,那个男孩在那间茶舍里用十年的自我换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男人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记忆里少年的长相和儿子一模一样。

    儿子很快便出院了,他已经想好了,等儿子出院他便要同那个女人离婚,那个女人让他声誉扫地,还戴了一个如此之大的绿帽子。

    却没想到,在他提起离婚的时候,他的儿子忽然推开了门,而离婚协议书被那个女人嗣的粉碎。

    男人气的离开了家里,他一个人走在夜色里,跟前忽然青烟大盛,一个长发男子在青烟中走了出来,拦住了男人的去路。

    那长发男子便是九歌。

    “喂,十年之约可是到了,”九歌着青色上衣,黑色长裤,身形匀称修长,一双褐色的瞳中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周身却冒着阵阵的寒气,“你的记忆差不多也都回来了。”

    “你,你是谁?”男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吓到,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你躲什么躲,”九歌有些不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中是满眼的不屑,“你到底想起来了没有啊夏魏然,哦不对,与年华缔约的时候,你是叫夏耿。”

    九歌的话仿佛是一根点燃了的导火索,将男人支离破碎的记忆全部串在了一起。

    男人想起来了,缔约的人就是他,可为什么,他的身份却是他的父亲夏魏然。

    “喂,人类,你傻了?”九歌有些不悦,从来没有人敢对龙这么无理,“我是来提醒你的,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考虑,三天后你就要做出选择。”

    “你是要重现要回夏耿的身份,还是现在这个夏魏然的身份,你自己决定。”

    语毕,九歌便转身离开,只没有几步便消失在男人的视线当中。

    夏魏然住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三天里,他的妻子带着夏耿来了单位好几次,哭也好闹也罢,夏魏然从不出面解释,渐渐地单位里也传来了流言蜚

    说得最多也和他认为的事实没什么多大差别——夏魏然这个可怜的老男人给别的男人白养了十五年孩子。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夏魏然一直在单位里呆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婆带着夏耿又来单位闹事了,夏魏然隐约的听到老婆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声吵得他有些心烦。

    夏魏然转身想去茶水间接一杯咖啡,却在拐角处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当然,夏耿也看到了他。

    “爸爸,”夏耿只是轻轻叫了一声面前的夏魏然。

    这声爸爸刺激到了夏魏然,他一下子想起了九歌对他说的话,究竟用谁的身份活着,是夏魏然的,还是夏耿的?

    二者终究是要舍弃一个。

    没来由的一阵恨意涌上了夏魏然的心头,他记得这个地方,就是在这里父亲一脸冷漠地离开。

    既然上一次爸爸抛弃了我,你又凭什么得到我的原谅?

    你凭什么活的比我好?

    夏魏然一脸冷漠地从夏耿旁边走过。

    他做好了自己的选择,缔约已经完成。

    又是一个明媚的晴天,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少年推开了年华的木门。

    少年的模样清秀帅气。一头精神的短发,璀璨的双眸,健康的肤色彰显着少年独有的活力。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郁郁寡欢。

    少年有些诧异,这是自己第一次来这家茶舍,原本自己只是在巷子里走迷路了想要问一下出去的路,却没想这间小店竟然装饰的如此不凡。

    “你又来了,”章子彻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欢迎光临。”

    少年有些诧异,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当章子彻认错了人。

    “要喝点什么吗?”章子彻将少年引入座位后问道。

    “那就可乐和烤吐司片吧。”少年说道。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章子彻笑着问道,“怎么,现在的作业这么多么?”

    少年一愣,有些苦恼得讲着自己的故事。

    “我叫夏耿……”

    ……

    年华的地下室里,在一颗杨柳下,杨锦瑟开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章子彻也坐在了对面,杨锦瑟倒了两杯酒,地上还放了几盘小菜。

    “你说那夏魏然和夏耿是亲生父子么?”章子彻有些好奇。

    “当然。”杨锦瑟剥了几颗花生丢给了被食物香味吸引来的小兽。

    “夏魏然其实可以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来判定他和夏耿的关系,”章子彻有些想不明白,“那为何他却非离不可呢?”

    “诗经里有这样一句话,”杨锦瑟晃着手中的酒杯,月下的美酒折着清冷的光,“投我以桃,报之以琼瑶。”

    “那又如何?”

    “那投我以悲恨,我该报之以何?”杨锦瑟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你给了他选择,夏耿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他只是以怨抱怨,仅此而已。”

    “只是可怜了那女子,”杨锦瑟又倒了一杯酒,“本就清白,却遭此不幸。”

    手一斜,杯中的酒倒是悉数洒在了地上,“敬天下可怜的女子。”

    一颗泛着绿色的光球从夏魏然的办公室飘了出来,悠悠扬扬的穿过了大街小巷,落入了年华的地下室。

    “会成为怎样的灵呢?”看见那绿色的光球渐渐消失,章子彻有些好奇。

    “怕是会成为垂叶榕吧。”杨锦瑟自酌自饮,也不去看那光球。

    垂叶榕,一种依附在其它树木生长的植物,依附而生,绞杀其死。

    不论这树是在幼年、成年甚至是垂暮,都是依附别人而生,不能独活。

    一颗幼苗在一颗松树旁成长发芽,渐渐依附其上,一点点吸食着别的植物。

    只管自己,谁顾其它。

    1

第九单 一() 
比起周末休息日来说,上班时间里来年华的客人倒是明显少了不少。

    今天店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章子彻索性去了年华的地下室,躺在一处溪水旁,听着溪水流淌。

    一只金瞳红身的豹伏在章子彻的身边

    看着湛蓝的天空,任凭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是一间茶舍的地下室。

    天高云淡,章子彻的思绪不知不觉地落在了杨锦瑟的身上。

    他曾经问过杨锦瑟为何她能看人如此之准,仿佛只要她看人一眼便能看透那人的灵魂。

    杨锦瑟也只是笑笑,轻声细语说了一句,“只要经历得多了,便什么也都知道了。”

    杨锦瑟随手摘了一片长叶,抚在嘴边,便是一曲长歌,歌声萧萧,百转回肠。

    只一曲,章子彻方才知道什么是人间苍凉,人生百态。

    回想起那天他看向杨锦瑟时,杨锦瑟那双惊才绝绝的眼眸中竟也透着落寞沧桑。

    章子彻的一只手伸向了天空,天上的云如此的近,仿佛就在身边,却始终那么远,即使穷尽自己的一生,也是永远追不上的。

    这天空,像极了杨锦瑟。

    自从那以后,章子彻便喜欢在这异世里,去倾听这些生灵的故事。

    渐渐地他才明白,善良,不一定能善终。恶,不一定能被惩治。

    但是因果循环,前因终有后果。

    ……

    怀里的那只豹子,前生似乎是活在清末年代。

    触摸着豹子柔软的皮毛,豹子零碎的记忆便传递给了章子彻。

    那是一个弥漫着战火硝烟,看不见硝烟的年代,到处都充斥着奴役、暴力、大炮还有火光。

    豹子的前生似乎是个少年书生,寒窗苦读十余载,他本以为能靠科举出人头地,朝廷却废八股改试策论。

    苦熬书斋,看四书习五经,他想过他最差也就是名落孙山,却没有料想到,这世世代代延绵了千年的科举,竟在这朝夕之间,就像儿戏一般,说没就没了。

    他嚎啕,上天竟这般不公,受捧圣人书,习得贤人训,却最终是百无一用。

    他索性将自己毕生的积蓄,做了学堂,教的也不是四书五经,只是识字而已。

    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这样潦草过去,但在这朝夕之间,天下竟然易了主,袁世凯竟做了什么中华民国的大总统。

    当那铁剪子真的剪掉了他那大长辫子时,他哭天抢地,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断发易服喊了三年,没人听没人改,可这忽然改了章统,这无异于要了他这一介书生的命。

    哭也哭了,嚎啕也嚎啕了。迷茫之间,书生走进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小巷,小巷深处一间挂着棕底青字大匾的茶舍吸引了书生的注意。

    “好字,好字。”书生看着匾上的华年二字,不禁点头评论,想问问这匾是哪位高人所写,书生就这样推开了茶馆的大门。

    门内的主人听到了大门的声音,便说了一句里面请吧。

    那女性的声音仿佛轻如蚕羽,柔和好听。

    书生也是因那声音稍稍一滞,才行礼致问,那女人也不着急,只说请他饮一盏茶。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书生的心事哀怨便全全讲给了这初见面的女子。

    女子笑的嫣然,“你可愿用今生缔约,换取今生所想所取?”

    “吾本一介书生,苟且于世,还不如将这此生换了来世逍遥,允我游百川,历千河,神魔也罢,精怪也好,我倒是都想看看,篆一本书,成千秋言。”

    “这书成之时,便是你性命交给我之日。”女子的声音有些空灵。

    书生倒是没有犹豫,他悉心钻研书经十余载,朝廷却连机会都没给他。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流传千古的机会。

    这是千千万万书生活着的信仰。

    “那么,缔约结成。”只最后,那女子的脸章子彻才看得清楚。

    看清了女人的模样,章子彻骤然起了身,这一惊倒是吓坏了那赤豹,赤豹一跃,便逃了开去。

    章子彻确信,刚刚看到的那店主,是杨锦瑟无疑。

    杨锦瑟究竟活了多少年,这个问题让章子彻有些好奇。

    当然,他也问了杨锦瑟这个问题。

    杨锦瑟的眼眸变得亮亮的,好似璀璨的星光,“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章子彻便如是告诉了她,自己再一只豹子的记忆中看到了杨锦瑟。

    杨锦瑟那明亮的眼眸又回到了从前,平淡如水,“我活了有千年,你信吗?”

    杨锦瑟本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因而也便有了些希冀。

    只是那希冀转眼便化为泡影。

    她本想问章子彻一句你想起了什么,可随即摇了摇头,他与她错过了好几世,即使有一世他们终于相逢,他和她只是在那灯会上看到了彼此,她礼貌一笑,他也笑着回礼。

    两人刚刚相逢,他却转身挽住了另一个女子。

    “娘子,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他扶着那肚子挺挺的女子,满眼宠溺。

    杨锦瑟就这样看着他搀扶着女子离开了灯会,那女子相貌不及她,音律不及她,才华也不及她,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她。

    可是,她却输给了那女子。

    所以这一世,她与他现在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杨锦瑟活的太久了,她知道的,对于她来说,抱有太多的奢望,反而更是可悲。

    “你是乌龟吗?”章子彻被杨锦瑟那句活了千年给镇住了,过了半晌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他相信这是真的,年华就像一个扭转时空的枢纽,时间必须流逝的铁律在年华却是毫无用处。

    “怎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华年可以扭转时间,在这里时间是可以倒退的。”杨锦瑟打开了年华的百叶窗,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的洒在人的身上,但她的心却是冷的。

    孤寂了千年的人,心早已宛如一潭死水。

    一个女人推开了年华的木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锦瑟你倒是在这里乐得清闲,我可倒好,整天给这些小崽子擦。”

    这女人是天生的妖艳,倒不是说她妆画的浓烈,穿衣打扮的如何,女人天姿就宛如狐媚一般,眼尾出上翘的眼线,红的浓烈的双唇都与她那与生俱来的气场相得益彰。

    长腿宛如玉琢的一般,腰肢仿佛如柳,女人香肩半露,卷发如瀑披在那精细的锁骨上,有人形容一些女子步步生莲,但她,所到之处却带着一丝甜腻的诱惑。

    这样的女人可以引起每一个男人的遐想,但却很少有男人会跑来搭讪。

    女人虽然妖媚,但却带着强大的气场。

    人们只能站在远处遐想,等真的靠近了却是想也不敢想些什么了。

    1

第九单 二() 
这样的女人可以引起每一个男人的遐想,但却很少有男人会跑来搭讪。

    女人虽然妖媚,但却带着强大的气场。

    人们只能站在远处遐想,等真的靠近了却是想也不敢想些什么了。

    看到女人的那一刻,杨锦瑟笑的到不同往常,那笑容里是一个久别老友又重逢一般的欣喜,“芷纤云,你终于是想起这里了,”走出了吧台,杨锦瑟将那妖艳的女子拥在了怀里,“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我纵使忘了青丘,也不会忘记这里。”芷纤云也笑了起来,人倒是更妖艳了几分,媚而不俗。

    “这是芷纤云,”杨锦瑟将芷纤云介绍给章子彻。

    芷纤云倒是看见章子彻后,先一愣,便是笑了起来,也不多说其他。

    章子彻倒是不怎么说话,毕竟芷纤云笑的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陈酿的竹叶青,你能不能瞧得上眼?”杨锦瑟倒是并意,“如果还是不够,我还有那陈酿的杏花村,你要是喜欢,我便都取来,一起喝上几坛。”

    “子彻,年华就拜托你看着了,晚上关了店直接回家就可以了。”等章子彻将四五个酒坛都搬到了年华的地下室,杨锦瑟笑着对因为搬酒而惹的满头大汗的章子彻说道。

    章子彻也是乐得如此,看着那四五坛酒,再看看这两个一笑倾城的女子,章子彻倒是有一种解脱了的错觉。

    他的酒量,别说一坛,怕是几杯都不行。

    他可不想在两个倾城的女子面前丢了脸。

    等到章子彻关上了地下室的木门,九歌也悠悠的现了身。

    长发随手一扎,那俊朗的面容便露了出来,“怎么,芷纤云你还记得我们?”

    九歌一出口,便是带着火药的气息。

    “我只记得杨锦瑟,”芷纤云也不恼,倒是笑着回道,“你这小青蛟,我倒是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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