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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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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组乐队。折腾了两年才有收入,因为这事儿跟家里闹过不少回。”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开心园演出,挣的钱给我妈买了一条挺贵的围脖。我知道我那不是孝顺,是跟家里赌气。我想告诉他们我过得好着呢,其实买完那条围脖,我连着两个月没饭辙,好悬没饿死。”
他嘿嘿地笑了一会儿,眼里有泪光,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嗓子。
“其实,我不后悔玩乐队,真的。”
火车驶过,李阎数着车节,没言语。
梁野抬起了头,情绪平复下来:“兄弟,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我就一个请求,你走之前,给二老留笔生活费。你就是要我这条不人不鬼的命,我也给你。”
李阎攥紧了胸口的铜钱,抬脸和梁野四目相对。似乎在倾听者什么,开口说道:“哥们儿,想活么?”
……
“真行么?”
“丹娘说行,那就差不多。不过要是不成,你也别埋怨。”
“兄弟,啥也别说了,啥也别说了。”
随身听里的梁野的语气激动。
“行了,省点电吧。”
李阎按下关闭键,才问桌子对面的丹娘:“要怎么做?”
这是一家叫不出名字的小吃店,位于南锣鼓巷。
厨子早年是南来顺的师傅,手艺地道。
李阎和丹娘一人要了一盘蜜麻花。
这玩意又叫糖耳朵,枣浆色,炸得剔透,松软可口。
丹娘以手托腮,笑靥如花,店门口的半大小子眼睛发直。
“小兔崽子,看什么呢。”
嗓子比腰还粗的老板娘一声吼,男孩们嘻嘻哈哈地散去。
丹娘咯咯笑着,也不在意。
她听到李阎问她,才收敛笑意:“和我当初解脱菜菜子的手段类似,不过,现在的我,是做不到当初那个地步的。”
“所以,我得先帮你恢复当初的实力。”
李阎随即接口:“那我需要怎么做?”
丹娘手掌抚着胸口,脸色并不好看。
“我需要,很多像昨天晚上那个老刽子手那样的魂魄,至少,还要四五个吧。”
李阎点头答应:“行,我争取。”
“我能问个问题么,李阎。”
“我为什么不留笔钱敷衍一下?”
“那倒不是,我觉得这的确是你会做的选择。”说着,丹娘眨了眨眼:“将军。”
李阎心中畅然,咧嘴说道:“这点上,你可比余束有女人味多了。”
李阎刚说完,就看见丹娘的眼皮一沉,连忙改口。
“哦,不好意思。”
丹娘没说话,小口小口把剩下多半块的蜜麻花吃完,这才回答:“没关系。”
说完,用筷子把盘子上的蜜糖渣子抹到一块,夹到嘴里。
李阎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没有动过的那份推到了丹娘的面前。
丹娘一抬头。
“谢谢。”
“不客气。”
……
秦大爷是一个门房……
老伴死的早,儿子在外地……
老爷子岁数虽然大了,但是身子骨相当结实……
所以他觉得新来的小李,这人的态度很成问题!
我一个几十岁老头子,土都埋到嗓子眼了,还不是勤勤恳恳干好本职工作,为实现国家四个现代化舔砖加瓦?
你小子二十多岁,第一天值夜班,就给我溜号?
“我说,小李啊,你这样不行啊,这要是刘主任来检查,那是要出事情的呀,我也得跟着挨批。”
秦大爷端着茶缸子,话里话外敲打着李阎。
李阎刚睡醒,这时候嬉皮笑脸地答应着:
“瞧你这话说的,您老在这干了多少年了,那刘主任才来几年,他还敢批您?下次我注意。”
老秦噗嗤一笑,手指头晃了晃李阎。
“净瞎扯,我有那么大能耐,我还在这儿看门?”
其实在老秦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小李这人嘴甜,也会来事,来这两天,打水打饭这些事更不用人说,虽然值班是滑头了些。
这年月治安不太好,学校里头人多眼杂,师范学校女生又多,
争风吃醋的打架的,勾搭社会小流氓的,
李阎大小伙子往这一戳,当然比老秦一个糟老头子要敞亮。
何况今天下午校门口,人家一膀子就把个骑摩托抢包的小流氓给摁倒了,校领导点名表扬。女生宿舍都传着,新来个年轻保安手底下有功夫,他也算不大不小露了个脸。
所以李阎溜号这事,除非抓现行,不然谁打小报告也不好使。
再者说,老秦自己这么大岁数熬不了夜,你把人家挤兑跑了,两人谁也不痛快。
一老一少扯呼二十多分钟,话题也就歪了。
“我说大阎,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不回家看看?”
李阎守着电视,大口吞咽着嘴里的方便面。
“不了,我妈一个劲催我结婚。烦她那个。”
李阎抱怨着,脸上的表情绝了,任谁看上去,这都是一个挺精神的农村小伙而已。
“在这搞一个嘛,就找个大学生,我跟你说,你别看……”
值班室逐渐拉远,一老一少的絮叨声音不绝如缕。
恍然间,夜幕将至。
第二十章 大石碎胸口()
“行吧,你要不回家啊,到时候咱俩做个伴。x23u更新最快“
李阎答应着,老秦一看天要黑,也就推门离开。
门关到一半,老秦那张脸又冒了出来。
“别溜号,昂。”
“你放心。”
李阎点点头。
老头打外头把门关紧。
老秦离开以后,李阎倒在床上,又假寐了一会儿。
邓姥姥涂满鸡血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激得他猛一睁眼。
“……”
从今天白天就开始了,李阎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觉得没精气神,还总有一种惊悸的感觉。
一闭上眼,脑子里头就会浮现出各种狰狞的画面。
是进入阎浮以来压力太大?还是被斩三魄的后遗症?
吞贼,臭肺,除秽。
睡不着的李阎叹了口气,床底下那几本连环画李阎都已经翻烂了,连老董自己个藏在套枕下面,已经发黄的《龙虎豹》杂志,李阎都翻了个遍。
他想了想,没好意思打扰丹娘,而是打开了随身听。
“啥事?兄弟?。”
“梁啊,今儿晚上的事儿还得靠你,先唱首我听听,柔一点,别撒尿和泥了就行。”
“行啊,没问题。”
梁野答应很爽快。
李阎把随身听放在枕头边上,双手枕着后脑勺。
其实也没对梁野抱有多大期待,大晚上解闷而已,李阎甚至做好了再被脏一把的打算。
梁野清了清嗓子,一阵节奏分明的架子鼓响了起来,沙铃声音伴着晚风吹动树叶,月光皎洁。
梁野的嗓子那一瞬间清澈起来:
渔王还想~继续做渔王
而海港已经,不知去向
肥胖的城市,递给他一个
传统的方法,来克制恐慌
卖掉武器、风暴、喉咙
换取饮食~
悠长的小号声中,李阎的抹不平的眉头舒展开来。
胸口那股咸腥味道也减轻了很多。
这首曲子的旋律非常简单,甚至接近白话,但却让李阎感到格外的亲切。
歌声仍在继续,梁野这个潦倒的中年人此刻竟然唱出了少年音:
坚硬的时刻倒转的河
肥胖的城市
驱赶着~所有拒绝沉没的人
那首疯狂的歌又响起
吉他撩拨,电子琴的调子反复响起。像是有个安静又惘然的少年在耳边呢喃,他背靠着水泥管道,身边是啤酒罐,铁架桥和夜下的霓虹灯:
电灯~熄灭物换~星移泥牛入海
黑暗~好像一颗~巨石按在胸口~
独脚~大盗百万~富翁摸爬~滚打
黑暗~好像一颗~巨石按在胸口~
曲子在回荡不绝的小号和萨克斯交替声音中结束。
李阎睁着眼睛,状态栏中三魄被斩的字样,淡了许多。
“这歌有点丧。”
躺在床上的李阎咂琢了一下其中滋味,傻乐起来:“梁野,你还真他娘的有点水平。”
梁野又哼了几首,伴奏以弦乐为主。
大概是二十多分钟,李阎一看时钟,不偏不倚,指针指到了十一点半。
“请在十二点之前,赶往东北旺农场。”
“东北旺?”
“东北旺?我熟啊。”
梁野大声说着。
东北旺,九十年代著名的音乐村,曾经盘踞了很多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乐队。
树村,东北旺连同西三旗,汇聚了当时天南海北,许多对流行音乐抱有热忱的年轻人。
同时,那也有燕都城顶热闹的庙会。
李阎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
“走。”
……
东交民巷。
云虎两只眼睛看着路灯,恍若无神。
“**,我告你,你他妈带种今儿弄死我,你今儿不弄死我你我孙子。”
被绑在地上的胖子色厉内荏地叫骂。云虎把眼光移到他身上,还是那双无神的眼睛。
胖子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后面全是冷汗,他耳朵一动,听见有脚步声音。
一个眼神凌厉,体格精壮的男人从街那边走过来,影子拉得很长。
“救命!救命!这有个疯子,杀人啦!杀人啦”
胖子一抖激灵,叫嚷起来。
男人微微后退,眉头皱紧。
他盯着云虎,目光分外戒备,却暗自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呼救的胖子身上。心思千回百转。
云虎笑了一声:
“你不用想这么多,这不是双簧演戏,他也不是我的召唤物或者能力化身,至于被绑住的才是你的对手,我是烟雾弹之类的设想,也可以放一放。”
“我的传承是魁,不是讹。”
男人抿了抿嘴,问向云虎:“你带个普通人来是什么意思?”
云虎给自己戴上指虎,镜片遮住眼神:“入夜的时候,身体接触的东西会被带进沸腾午夜,就算是活人也一样。”
“杀了你,我还得抓紧时间,带着他去个地方。”
男人呵呵冷笑:“兔崽子,你挺狂啊。”
阴影当中,云虎露出洁白的下巴。
“……哈。”
……
李阎挠着头皮,眉毛抖了又抖。
他顺着脑子里的地图走了半道,梁野非说自己的道远了,带着他中途拐弯。
“我说,你有谱没谱啊?”
“我记得是这么走来着。走运通118路公车,看见西三旗就快到了。“
“都这个点了,我上哪坐公交车?”
“没错啊,这个点正赶上末班车,我走多少回了。”
李阎朝路口看了一眼,还真像梁野说的,有一辆大巴缓缓驶来。汽声一响,车门洞开,司机冷着一张脸。
李阎犹豫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一个在自己那个世界流传很广的,深夜公交车灵异事件……
“还没入夜,应该没有麻烦。就算有,呵。”
李阎迈步走进了车里,
他抓着扶手,眼神扫过一排又一排的空座,直到最后。
灯光昏暗,车的角落里,靠窗户的位置,两个人腻乎在一起,看不出岁数。
李阎皱着眉头盯准了一瞧,吸了一口冷气赶紧转身。
……
”在车上呢,讨厌。”
“怕什么嘛,都这个点了。”
老秦压低嗓子,一张老脸乐得像是绽放的菊花。
忽然,他冷不丁抬头往前一看,寂静的车厢里站着一人,背对着自己,高高瘦瘦的。
衣服都没换,老秦头哪里认不出来?好悬没吓死过去,身子也僵了。
女人欲迎还拒,身边的老秦许久没有动作,这才疑惑地睁开眼。
是那天李阎见过面的王老师。
他跟李阎没见过几面,但也看着眼熟,好一会儿才拉着老秦的衣服。有点着急地问:
”老秦,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咱学校新来的那个……“
“咳咳。”
李阎忽然大力咳嗽一声,拿腔作势地开口,声线比往常要细很多。
“司机同志啊,阿拉跟你讲啊,你们燕都的公家ce的座位哦,做得太~差了侬晓得吧?这个坐上去,久了怕是要僧痔疮的哦。”
司机眼神动了动:“那您得跟公司反应,这事他不归我管啊。”
“哦呦~真的是。”
李阎絮叨了两句,不再说话。
“不是不是,你听他口音。”
老秦连忙安慰。
王老师松了口气,娇滴滴地说:“那就好,吓我一跳。”
李阎目不斜视,就这么一路站到了东北旺村,心中对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秦头,不乏敬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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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鬼赌()
“救命,救命啊~”
前一声还哑着,后一声就高昂起来。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公鸡。
胖子眼神惊恐,嘴里念叨着。
“别杀我,别杀我……”
云虎把手上的血抹干净,一步一步走到胖子面前,蹲下了身子,语气柔和:“大志,你平时耍钱么?”
“裴哥,裴爷,我服了,我服。”
胖子声泪俱下,脚边男人的尸体倒着,双眼恐怖地睁大,死相凄惨。
云虎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零一,不到。
“我得抓紧时间,咱俩一会儿唠。”
他笑着,手掌抓向胖子颤抖的脸。
潘家园,和廊坊胡同一样,是沸腾午夜下的阴市,不过,侧重不同,除了买卖,这里更流行,赌博。
一张张怪笑的黑眼圈白脸膛围了上来。
“怎么押?”
对面白色高帽子在云虎身上剜了好几眼。
云虎好像是个雏儿似的,眼色纯良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脚下五花大绑的耳钉胖子。
“先押一对眼珠子。”
孙大志双眼一翻,就这么昏了过去。
……
“李岱,传承是【举父】,投掷专精76,手里的飞刀洞穿力堪比大威力手枪,而且相对于角度单一的枪口,拥有搂,旋,反,摆,吊多种投掷角度的飞刀更加难以防备,即使是高觉醒度的羽类行走,也很难躲避。原本的身份是药剂师,手上有暂时僵尸化的药剂,注射以后可以刀枪不入。”
武山像是数白文一样,不顾对面男人脸色越发难看。
但是很快,男人就平复过来,强自镇定地冷笑:
“拥有强化过的惊鸿一瞥对吧,辅助类的阎浮行走,看来我运气不错啊。”
天上有一层薄薄的阴云,起风了。
一阵摇晃的水声过后,武山把酒瓶一扔,满口酒气。
”瞎比。“
……
前门大街。
错乱的电线杆上有黑色的麻雀栖息,店铺和店铺紧紧挨着,杂货店,洗染店,照相馆。早点铺。
天城斋的饽饽,便宜坊的鸭子,月生斋的酱肉。
尽管已经闭馆,依然能瞧得出这个地段白天的繁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昭心倚着门洞,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两只胳膊环抱着龙纹关刀,皱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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