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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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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牵站在栏杆边上,身披黑色大氅,手指逗弄着鹦鹉的喉咙。
他食指上带着一颗绯红色宝石戒指,刻有流畅的花纹,透出几分古意。
如果说李阎第一次见到蔡牵的时候。这位天舶司主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尘味道的话,此刻再见,便是漆黑的刀削山峰,直插云海,坚锐难言。
蔡牵拱了拱手,“天保兄弟,赏脸了。”
李阎哈哈大笑,拉着蔡牵的手,十分亲密的样子。
蔡牵不经意地往李阎身后看了一眼,海上飘荡着二十条火炮朝外摆的红帆老闸船。老古坐在船头木杆上,默默抽着旱烟,双眼眺望着天舶司会场。身后红旗海盗顶着乌云,举着火把。
阿秀穿着淡红色的罗衫,双丫髻,拉着李阎的手,查小刀,赵小乙,一干红旗高里鬼共百十多人跟在后面。也入了场。
章何一身黑色麒麟武服,身后的海盗多是戎装,妖贼一方早就是洗白成了安南的官兵,这番打扮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前几天英国人和安南起冲突,炮火波及到督战的安南国王,此刻安南被几方割据,国内一片战火。章何的麒麟服纵有僭越,也不会有人追究。
朱贲是个疏狂打扮,浓眉大眼,带着草蓑,腰间别着火铳,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这人出身草莽,却好结交,他一步步走到今天,靠劫掠广州过往商船发家,且手段残忍,不留活口,风评极差。
宝船王林阿金,脸色苍白,身材文弱,随身带着手帕,咳嗽时用手帕捂住嘴,好像随时会倒下。
他今年四十岁,咳嗽了了三十年,一直在新加坡一带活动,祖上更是参加过三宝太监下西洋的壮举,他手上的船都是前朝早年的图纸打造,比起红毛子的船来也不差,只是火炮上逊色太多。
人一多,现场未免不好控制,很多海盗彼此有宿怨,你当初打瞎我一只眼睛,我当初砍过你一只胳膊这类的事简直不要太多,莫说他们,便是红色圆桌上,这几位海盗大势力之间,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李阎和章何彼此碰了一眼,脸上都有冷意。两家仇怨,不必多说。天保仔早年,也是参与过几次五旗联盟对妖贼的围剿的。
宝船王的父亲当初参与过官府攻占宝岛,五旗之人,无不对宝船林姓恨之入骨。可因为离得不近,也很久没有冲突了
朱贲早年拜过红旗郑一拐的窑,和红旗帮关系不错,可十夫人厌恶朱贲拐卖妇女儿童,她掌权之后,两家关系已经冷了下来。。。
偏偏宝船王和妖贼也是死敌,林阿金的一双儿女,都死在章何手里。
且宝船王心高气傲,看不上下三滥的朱贲。
天舶司蔡牵与世无争,可有面子,没牌面,让一伙子土匪和反贼,心甘情愿认一个商人做盟主,想也知道不可能。
各家关系如此复杂,乍看上去都是对头,可仔细琢磨也有轻重缓急的区别,今天的盟主之争。扑朔迷离。
……
中间的红色圆桌上一共五把椅子,蔡牵,章何,朱贲,林阿金分别落座,红旗帮来的最晚,中间的椅子只剩了一把。
“天保兄弟,请!”
蔡牵一伸手。
李阎作揖回应,弯腰低声对秀儿说:“秀儿,你去坐,不要怯场。”
“天保哥你坐哪里?”
郑秀儿仰着脸问。
“我哪也不做,站在你身边。”
郑秀儿点了点头,主动松开李阎的手,迈开绣鞋,抓着高大的黄梨木椅子坐了下去,两只脚沾不到地。
她左手边的位置,坐着的正是一身麒麟武服的章何,这位妖贼此刻长眉拧起,板着脸拿余光瞥着郑秀儿。
女孩转脸看了他一眼,小嘴一撅,扭过头不搭理他。
右手边是不住咳嗽的林阿金,林阿金看了小女孩一眼,伸手从桌子上拿了瓣橘子给她。
“尝尝么?”
“谢谢,不用。”
郑秀儿一脸正经。
林阿金和蔼地笑了笑,把橘子扔进自己嘴里。
“我的疏忽!”
蔡牵一拍脑袋,冲身后的阎阿九说道:“阿九,给天保兄弟再搬一张椅子来。”
“不必不必,我又不争这盟主,坐下干甚。”
蔡牵推让不肯,李阎一再坚持,最后也只得让李阎站在场上。
李阎走到郑秀儿和章何两人座位的间隙,一把捏住章何的椅背。
“老章啊,椅子往那边去去,我放放脚。”
其实这桌子宽大,李阎是能站开的,就是有点放不开手脚,两边粘人。
章何哪里看不出李阎的挑衅之意,嘴边挂起冷笑:“这椅子重,我挪不动,要不是你试试?”
“好啊。”
两人眼里交织出火花。
李阎的手越捏越紧,章何手指微动,嘴里虚念了几个音节。
太平文疏·搬山!
“天保兄弟,不嫌弃地话,站我这边吧。”
林阿金突然开口,站起来往旁边一拉椅子,和蔡牵的位置近了些。
气氛一松,李阎拱手道了一句:“有劳。”施施然离开。惹得章何一声冷哼。
场下,覆盖整片千余海盗头领及其手下,发现坐上圆桌的不是李阎,而是一个小姑娘,不禁议论纷纷,可也有不少一看就经历些风雨的老海盗,见到这一幕,对天保仔的印象直线上升。
“那位,便是郑老帮主和厌后的遗孀了吧。”
“天保仔倒也不是个人走茶凉的白眼狼。”
“叫郑姓的人去坐盟主,我看行。”
第六十章 章何的锅()
“诸位到此,旧怨勿论。蔡某人邀请各位来,即是救难,也是发财。还望各位暂且抛下旧怨,同心协力。一齐应对红毛。”
蔡牵拱手,朝场上场下的南洋群盗说道。
“蛇无头不行,有个领头才好做事。倒不是说,当了盟主,就能颐气指使,事到临头,还得大伙商量,可总要有一个,让大伙服气的人,来拍定主意。“
话音刚落,有人插嘴。
“蔡老板,蛇无头不行的道理,我懂,可有句话,我不得不问。”
说话的是白底帮帮主,距离场上的人很近。
“弟兄们都没走,自然是想掺和一手。也眼馋红毛子的赏金。几位大头领,谁当盟主,也轮不道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可有一个人,坐在这桌子上头,我不太服气啊。”
“愿闻其详。”
蔡牵一躬身。
几位大海盗都稳如泰山,他们的名声,或是祖代积累,或是亲手打拼,都远远超过一般的海盗势力,有底气面对任何人的责问。
唯独秀儿,听到这话心头乱撞,手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李阎敲了敲郑秀儿的椅背。冲她笑了笑,毫不在意似的。
郑秀儿握紧了冲拳头,点了点头。
“我不服气的,正是蔡老板你!”
白底帮帮主这个发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蔡老板富可敌国,手下的伙计,也个个是高深莫测,可问题是,你不是海盗!拿行里的话讲,你不是这料码!”
这话一说,场上又乱了,可也有不少人暗自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其实蔡牵手底下真那么干净?当然是扯淡,能在这片海上讨出名堂的,个个都是心狠手黑的主,前朝的时候,他蔡氏先人侍奉火鼎公婆的时候,拿土族和客商作活祭,抢了货物,把人扒光了用大鼎烫死,手段之恶劣,比起任何海盗都要残忍。
可蔡牵心存高志,他执掌天舶司以来,手下直接劫掠客商的活基本看不到了,蔡牵又有官身,所以白底帮帮主这话才有这么一问。
“要说,蔡老板你是官府和南洋海盗的中间人,介绍我们帮官府打跑红毛子,那没问题,可说你想当我们的盟主,甭怪你家财多少,我白底帮第一个不服!”
蔡牵听得仔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白底帮帮主这话说完,顿时有人聒噪起来。
“对,蔡牵不是我们这码!”
“你没资格争盟主!”
叫嚣之余,有不少冷静的海盗,把目光放到在妖贼的身上。
昨夜白底帮帮主登上了妖贼的船,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此刻白底帮朝蔡牵发难,不用多说,八成是妖贼的指示。
再看妖贼章何,眼观鼻,鼻观口,泥塑似的。
“谁说蔡牵没资格争盟主!?”
这声音苍劲,沙哑,却透出去好远,一时间没人说话。
一个扶着拐杖的老头子被蔡家的胡姬搀扶着走了出来。须发皆白,眼窝深陷,眸子清亮,不时咳嗽两声。
“徐爷?”
白底帮帮主没忍住惊呼。
场上的人站起来大半,尤其是不少资历较老的海盗头子。脸色都惊讶又恭敬。
“真是徐爷!”
这位老人家,诨号关刀徐,资历之老,可以说骇人听闻。。。
一百多年前,官府攻占宝岛,东宁国灭亡,郑氏将领流亡珠江口一带,前后策划过几次起事,后来事败,势力逐渐凋零,直到有人认清差距,开始转为海上经营,开始打的也是反清复明的口号,其实干的还是海盗的勾当。
所以百多年来,哪个刀口舔血的,杀人害命的海盗,都乐意扯一句宝岛郑氏的旗子。这固然在一定程度上,坏了国姓爷的名声,可那些转为海上经营的海盗。也的确扭转颓势,开拓了一番基业。
不错,正是五旗联盟。
这位关刀徐,是五旗联盟第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金盆洗手已经三十年。算起来,今年得有九十岁了。
“干爹。”
蔡牵毕恭毕敬。
关刀徐嗯了一声,转身面向群盗。
“蔡牵,是我的徐某人的义子,你说他不算海盗?你是哪一支?嗯?”
要说海盗也论资排辈,讲一个正统与否的话,出身宝岛的五旗联盟,是最根正苗红,也最受人推崇的海盗势力。不少老海盗心里念念不忘地,还是东宁国宝岛郑氏一族,说白了,贴近这一支,那就是反清的义军,不算这一支,可就是真是下三滥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阎把郑秀儿推到台前的原因。
白底帮帮主哑口无言,讷讷了一会儿便坐下了。
红旗帮的人面无表情,十夫人生前,老早把红旗帮里观念陈旧的老人清理了一个遍,高里鬼又是十夫人死忠,对这帮子遗老没什么感情。
蔡牵搀着关刀徐,好一会才把他送了回去。
这么一闹,再有人质疑蔡牵的资格,也不好开口了。
不少人去瞄妖贼章何的脸色。
这次出于妖贼授意的试探,算是被蔡牵正面怼了回去,乍看上去,被打脸打得啪啪响的是白底帮主,可其实,就是章何。
“那么,没别的问题了,我就跟大伙商量商量,这盟主的位置,怎么论才公平……”
蔡牵正说话,朱贲拿袖子遮着脸,朝台下某个位置瞪了一眼。
台下有个人,攥着拳头犹豫了半天,眼看蔡牵要往下说了,朱贲又使了眼色,一咬牙站了起来。
“蔡老板且慢!”
蔡牵三番两次被人打断,脸上却一点怒气都没有。
“这位兄弟看着眼生,有话不妨直说。”
“那个女娃娃,她凭什么争盟主!”那人手指戳着郑秀儿的方向。
立马有五旗的弟兄不乐意了,刚要骂街,只听得那人接着大喊:“十夫人跟天保仔勾搭成奸,你们都说这是郑一拐龙头死后的事!我看可不见得!没准,这女娃娃就是天保仔的种!根本不是郑氏后人!”
郑秀儿脸色惨白一片,嘴唇也不住哆嗦。
这话一出,整个场子彻底炸了,不少人目露凶光,但也有的人沉吟不语。更多的人。把目光注意到了……
妖贼章何的身上!
白底帮帮主昨天晚上去了妖贼的船,毫无疑问,攻击蔡牵就是妖贼的指使。
那这次质疑郑秀儿的,是谁?
还得是妖贼章何啊!
在外人看来,朱贲和红旗关系不错,蔡牵和红旗也是合作关系,林阿金得快一百年没跟五旗的人打交道。
只有妖贼,和红旗这两年都快打出脑浆子了。
这时候有人往郑秀儿身上泼脏水,背后主使准是章何啊!
那人喋喋不休,郑秀儿咬紧下唇,眼眶里有眼泪打转,一道匕首恰如流光,准而毒辣地戳向那人的嘴里。
李阎露出满口森森白牙,正是他出的手。
若是心思阴沉,爱惜名声,为免被指心虚,应当保持冷静,找出主使再报复,可李阎向来不信这套,去他妈的人言,剁你一个小喽啰,还需要瞻前顾后?
可出乎李阎意料之外的是,他匕首刚刚出手,那人的脑袋像是烂西瓜似的,凭空炸开,黄白脑浆溅了旁人一脸。
太平文疏·王灵齑
章何阴沉着脸,放下手指,满场寂静的海盗,都楞楞地瞧着他,
“我最近啊,给人家背黑锅……背怕了。”
章何慢条斯理,唠家常似的。
“你蔡老板自己演出双簧,我睁只眼,闭只眼。白底帮敢算计我,我秋后算账,可是这个……”
他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尸体。
“这算个什么东西?造谣生事,想让五旗凭白再记恨我一笔?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章何目露凶光:“我章某人做事,从来不屑玩这种腌臜伎俩,有什么招数,当面锣,对面鼓,想玩阴的我接着,受死的时候,别装傻……”
朱贲干笑一声:“章都护,你说就说,你瞪我干啥?”
妖贼连连冷笑,不再看他,转过头,闭目养神。
第六十一章 开锣!()
蔡牵干咳两声,也不理会章何话里所指,笑容不带半分烟火气。
“诸位……还有问题么?”
海风啸烈,从腔子往外横流的鲜血咕噜噜冒出气泡,全场鸦雀无声。
蔡牵扭动戒指,干咳两声开了嗓:“南洋海盗百多年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红毛以六千人的兵力,便把两广闹到鸡犬不宁,诸位在南洋搏杀良久,这些洋鬼子的枪炮大船如何,我不必多说,想做成这件大事,几位头领,缺一不可。”
“若说底蕴,红旗帮大屿山的兵员,船只,火炮。都是顶尖,五旗海盗的名头,是南洋的招牌。”
“人手嘛,朱贲兄弟手下最多。七万多精悍弟兄,个个拉的开弓。”
“章何兄弟,是安南堂堂的三宣提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南洋第一人的风采,前几日安南与东印度公司之间的恶斗,大伙也有耳闻。”
“论船只,宝船王祖传船工技术,林家坞里几艘大船,那可是咱南洋海盗的骄傲,就是碰上红毛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论钱粮,呵呵,我若推让,也显得太过虚伪。”
蔡牵一摊手:“那我可犯难了,连同我蔡某人都算上,诸位各有长短,我说花钱当盟主,眼前这四位得把我吃喽,数人头?朱贲兄弟高兴了,红旗帮和宝船王的人马。手里可有船厂啊,咱海上混饭吃的明白,打仗靠的是船,是枪,是火炮。朱贲兄弟靠着人多当了盟主,林兄弟一别扭,不乐意出船,章何兄弟不乐意,拍拍屁股回了安南,那咱就没得玩了。“
“干脆,这么办。”
蔡牵伸出一根手指:“比斗。”
他这话说完,几个大头领都面露不屑。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章何悠悠地说:“可蔡老板说了这么一大推,就想出了这么个破主意?单打独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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