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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三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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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姚欢走了进来,隋玉保赶忙站了起来,有些慌慌的样子。但他尽力掩饰着,冲姚欢说:“姚总,请进请进!”
那女人也站了起来,对隋玉保说:“隋总,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隋玉保说:“坐一会儿,再坐一会儿呗。”
女人说:“不了,那件事儿,咱过后再说。”
隋玉保说:“可以,可以,李主任交待的事,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那女人微微侧着身,从沙发和茶几之间把身体移了出来,冲姚欢和干红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往屋外走,隋玉保跟在后边往出送。
送走那女人,隋玉保进了屋,咧着嘴说:“真让我为难,你说,顶头上司,让我咋办?”
姚欢意识到和那块广告位有关,就问:“也想做电子屏?”
隋玉保边走向饮水机边说:“谁说不是呢,都盯上那块地方了。你说,刚才这位根本没搞过广告,也想插一杠子……你说。”隋玉保给姚欢迎和干红泡咖啡,并作手势让二人坐下。
姚欢坐下去,她感到自己心有些慌跳。保子说的顶头上司是谁呢?华连商厦原属于拥翠区的企业,可现在这样大的工商企业都搞股份制改造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谁呢?“李主任”?哪里来的“李主任”呢?拥翠区人大主任李万友?他能搞这种事吗?再说,就算他搞——让他的亲戚什么的来找隋保子,保子能答应他吗?就算华连商厦还归拥翠区管,人大也管不着他们哪!人大怎么成了顶头上司了呢?刚才那女人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是海卫哪个广告公司的?不能。保子刚才说“刚才这位根本没搞过广告”,看来不是业内的人。
第38章 总不能一女许二郎吧()
隋玉保过来送咖啡,姚欢对他说:“刚才这位我怎么挺眼熟的呢?”
隋玉保说:“你熟她?不知道你怎么熟她。她叫……”
说到这里,隋玉保显然是忘记了那女人的名字,他回转身,到他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名片,看了看,说:“叫刘肖桃,可心可意广告的。”
姚欢说:“‘可心可意广告’?以前咋没听说过这个公司?”
隋玉保说:“刚成立还不到一个月呢,你上哪儿听说去?”
姚欢说:“啊,挺猛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成立广告公司,就敢抄乎(操作)电子屏幕广告?有那么多的客源吗?”
隋玉保说:“是啊,她不象你这位海卫市广告业的老将。我刚才还和她提过这一点。你猜人家怎么说?人家说,只要电子屏建起来,把招商广告一打出去,想在上边打广告的,就按电话号码给我打了,不想在上边打广告的,三叔二大爷也没用。”
姚欢笑了,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一边是顶头上司介绍来的,一边是你的老朋友。”
隋玉保说:“要仅仅是你和她,还好了,还有好几家呢,都要争这块地方。海卫市有实力没实力的广告公司、传媒公司,都烀到我这儿了!你说!”
姚欢说:“有十月广告吧?”
隋玉保说:“那还能少了他?你说——你们怎么都想到一块去了,这中心地带不止我们华连商厦,还可以在百货大楼啊,农业银行楼顶啊。”
这两块地方,姚欢不是没想过,没有选择那里,是因为要在那两处建电子屏,位置就得很高,又冲东,早晨太阳一出来,一直到中午,都把这两块地方照得通亮的,电子屏,什么屏,也敌不过太阳光,就等于广告产品消减了一半,而华连商厦这个地方,冲北打个斜,无论冬夏,东方的太阳都不能直射其上,上午,电子屏照样色彩艳丽,清晰可辨,效果好。问题还在于,如果有人在华连商厦三面翻这块地方做电子广告屏,那百货大楼和农业银行楼上做电子屏,想都不用想了,一比,比没了,降低一半的价格,都没人在那两处打广告,效果好不好先不说,主要是显得没实力。广告这东西,有个排他性,好地段你要搞两块三块广告,还不如偏僻地段就一块广告的效果好。
姚欢看着隋玉保说:“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一女许二郎吧?”
隋玉保瞪起眼睛说:“许二郎?我打算许三郎四郎!要不,怎么办?有的,是得罪不起,有的,是不好意思拒绝的——都来吧,一家一块地方,各自建各自的电子屏,过往行人,还都有选择了!象有的那种电视似的,一下子出来几个小画框,电视是看哪个台好了,就选播哪个台,这个,用眼睛盯住哪个画面,效果是一样的——要不怎么办?我真是没咒念了,就说你姚总吧,咱们这么多年了,又有老领导在那照(关照)着,我好意思拒绝你吗?要拒绝你,我那成啥了?”
姚欢一笑,心里骂道:你这个白眼狼,少在这儿耍花枪,唱高调儿!你这么干,这不就等于拒绝了吗?姚欢心火腾起,但她忍了又忍。忍出一朵微笑来,对隋玉保说:“那么说,原来定的,三月八日以后谈的事,不能谈了?”
隋玉保苦叽叽的样子说:“三姐,你说让我怎么谈?”
听到“三姐”,干红一愣,她想起邓淑娴说的“十二金钗”,姚欢是“第三钗”的说法。要真是这样,虽然赵副市长退休了,他敢这样当面揭疮疤,胆子也不小。
但姚欢对此并未反感或不悦,而是出奇平静地说:“那就这样吧,啥时候能谈了,打电话给我。”
隋玉保结巴了,说:“啊,啊啊,啊,那好吧……”他的意思是,还能谈啥?怎么还能谈?你啥意思?
姚欢和干红走了出来。这回,姚欢干脆不乘电梯了,而是顺着人行楼梯一阶阶地走下来,脸上泛出冷冷的微笑。
干红全神贯注于在她前面走的姚欢。下到一楼大堂,“坡义”迎面走了过来,冲着干红打招呼,说:“hello!”
干红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姚欢身上,姚欢又在她前面走,她就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坡义”,以及他的招呼。却惹得姚欢一愣,她不认识“坡义”,一个陌生人向她打招呼干啥?姚欢闪身躲“坡义”,“坡义”却从后腰抽出一把刀向她砍来,她大叫一声,抱着头倒在地上。干红上前护住姚欢,说:“姚总姚总,怎么了?!”
姚欢慌慌地指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坡义”,说:“他他他,他!”
干红看了一眼“坡义”,对姚欢说:“他,是大堂吧的,我们很熟。他,咋啦?”
干红哪里知道姚欢的幻觉?
姚欢才知道刚才一幕是自己的幻觉。她挣着往起爬,说:“看差人了……”
干红把她扶起来。她慌张地往出走,边走边回头看了“坡义”好几眼。
走出华连商厦,姚欢问干红,说:“你怎么认识那小子?”
干红说:“我去公司之前,在这里等‘代驾’认识的。”
姚欢说:“噢。那……你去提车吧,我在出口边上等你。”
干红去提车。
走到车跟前,看到车身有长长一道子划痕,挺深的,显然是故意划的。干红四下里看看,没有可疑的人,想开车门,又停住了,小跑回去,往姚欢跟前一站,姚欢说:“车被人划了?”
干红点了一下头,说:“您看到了?”
姚欢说:“是猜到的——你这个样子——这家伙也不是头一次划,我的车还在修理厂补漆呢。划得挺长吧?”
干红用手比量出一米多的距离,说:“有这么长,您看看去?”
姚欢说:“算了,不看了,你把车子开出来吧,我在这儿等着。”
干红应,又返身去提车。
有一个人在另一辆车里,紧紧地盯着干红。
干红本能地注意到了那目光,并看了过去,那人匆忙闪开。那人车上写着“元歧广告有限公司”几个字。
车提出来,走到出口处,姚欢上了车。
干红问:“回公司”?
姚欢说:“不,去幸福门摩尔餐厅。”
干红问:“摩尔餐厅?”
姚欢说:“是,不知道在哪儿?”
干红说:“知道。”
干红从后视镜中看到姚欢发出一个短信,然后,她就翻出一个号码打电话,电话接通,她说:“老谭,还没开始忙?”
她的电话是打给摩尔餐厅的谭总谭学年的。
谭学年说:“没有我忙的。”
姚欢说:“听上去,情绪怎么不高哇?”
谭学年说:“有点感冒”
姚欢说:“老谭,我正往你那里走,一会儿就到。”
姚欢说完,关了手机,头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华连离幸福门摩尔餐厅不很远,等灯让车的,十多分钟也就到了。干红在门前停的车。姚欢下车之后,干红又把车倒到小广场上,停好,才下车。待她走进摩尔餐厅的大门,看到姚欢和谭学年站在那里谈着什么。谭学年看到干红,似乎眼睛一亮,他看了一眼姚欢说:“怎么?你把她挖去了?”
姚欢点头说:“嗯,你们认识?”
谭学年说:“认识,她的闺蜜在我这儿。”
姚欢去看干红,干红微笑着说:“上班不两天,前天?”
谭学年说:“是,想不想去看严梅?她现在可能在办公室。”
干红说:“一会儿吧,一会儿去看她。”
谭学年往楼上让姚欢和干红。
姚欢和干红乘电梯直达十六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姚欢还有点不放心的样子,仰头看电梯上方,甚至伸手顶一顶电梯上方的壁板,看能不能活动,上边能不能跳下人来似的。干红心想,她有点儿过分小心了,几近病态。
第39章 泰山厅()
走出电梯,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迎接他们。这两个服务员都认识姚欢,都“姚总”“姚总”地叫着。干红心想,看来姚欢是这里的常客啊。
这里的单间都是以中国名山命名的。男服务员把姚欢和干红领到“泰山厅”。
在门口,姚欢对干红说:“一会儿,我有个朋友来谈点儿事儿,你到‘零点’去,我嘱咐他们了,饭菜安排好了,吃饭的时候留意一下我们这边——我想一般不会出问题,有事我打电话叫你。”
干红应。姚欢就走了进去。
干红来过这里,没进过包间,但零点她熟悉,在零点厅救过邓淑娴。
干红来到零点厅,找一张邻近“泰山厅”的桌旁坐下了。
刚坐稳定,就有个服务员走了过来,说:“小姐,什么时候上菜?”
干红说:“不急。麻烦你给我找个人——你们新来的,严梅小姐。”
服务员爽快地应,说:“我说是谁找她?”
干红说:“你就说她的一个朋友。”
服务员应,把泡完的茶放在干红的面前就走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严梅小猫儿叫般的声音,说:“谁呀?在哪儿呢?”
干红站了起来,把脸扭向她。她见是干红,就跑了过来,说:“小红姐!”干红本能地向她张开了双臂。严梅跑了过来,抓住了干红的双臂。
干红说:“我上班了,你知道吗?”
严梅惊奇,说:“你上班了,在哪儿?!”
干红说:“经区,一家传媒公司。‘姚总’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女的,和谭总挺熟的,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严梅悄声地说:“她来了?”
干红也悄声地回答说:“来了,我就是跟她来的,要不,上班时间还能专门来看你?”
严梅说:“在哪个包间?”
干红说:“在泰山厅。”
严梅说:“在泰山厅的那个?!”
干红说:“是,咋地啦?”
严梅说:“说这女的,和市长有关系。”
干红用手掌堵住了严梅的嘴,说:“小点儿声儿!你听谁说的?”
严梅说:“谭总在这之前接一个电话,说那么一句,我分析是那么个意思。”
两人正说着,电梯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精干的老者。老者精神矍铄,穿着笔挺时尚,看上去,象个大学教授的样子。现在离吃饭的时候还早,十六层几乎没有人,只有“零点厅”里的干红和严梅,还有几个服务员,“零点”和电梯间是各个包间的门前过道,所以,干红和严梅是看着那老者从电梯走出来的。
老者也看到了她们俩,冲她们儒雅地微笑着。你遇到这种笑容免不了要模仿回应,这样一来,双方就象有个沟通。
老者走到泰山厅停了下来,用一根指背敲了敲,里边传出姚欢的声:“请进!”——十六层包间间壁只有十六层举架的一半高,等于是敞开式间壁,所以不隔音,若是提高嗓门,分外响亮。老者推门进去了。
姚欢在里边一下子拥住了老者。
老者就是海卫市原副市长赵宝伟,姚欢的老**。
赵宝伟也和姚欢相拥,赵宝伟在姚欢的耳旁,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了?这么急让我来?”
姚欢也在赵宝伟的耳旁,说:“他们要对我下手!”
赵宝伟说:“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姚欢说:“我开的是老关的车,半个小时之前在华连让人给划了。”
赵宝伟撑开了姚欢,要说什么,姚欢用两个指头挡住了他的嘴,牵住他的手,把他往里拉。距离门远一点儿,说话相对放松些,起码外边不至于听得那么清楚。两人来到了靠窗的地方,那里有张小桌,相对摆两把椅子,可能就是应对这里敞开式间壁又能说些秘秘话的需要而设置的。
两人坐下,赵宝伟说:“他们是谁呢?总划车干什么?”
姚欢说:“只是划车吗?还写恐吓信呢!”
赵宝伟问:“写的什么?”
姚欢说:“两个字:‘住手’。”
赵宝伟说:“‘住手’?什么‘住手’?”
姚欢说:“这是威胁我,不让我插手华连三面翻那一处广告牌的改造。”
赵宝伟说:“咱不做,总有人要做的。”
姚欢说:“写着两个字的人,可能就是划咱车的人,他对别的有这个意图的人,大概也耍这个手段。”
赵宝伟说:“你心中有没有点儿谱,谁干的呢?”
姚欢摇了摇头,说:“不过,想做华连电子屏的一个人浮出水面,我今天在保子的办公室里碰到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保子说是他‘顶头上司’李主任派来的。‘顶头上司’是谁呢?他们不是经过股份制改造了吗?”
赵宝伟说:“股份制改造不假,拥翠区还是占大股,是大股东。”
姚欢说:“不是不让政府参股吗?”
赵宝伟说:“政府不参股就改造不了,华连职工没那么多钱,是权宜之策——说白了,就是不想放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姚欢说:“要这么说,那就是拥翠区的人。拥翠区有几个李主任啊?”
赵宝伟想了想说:“人大主任姓李,李万友;政府办公室主任也姓李,叫李什么双。政协办公室主任也姓李,好几个李呢。”
姚欢说:“那到底是哪个李呢?我问问保子?”
赵宝伟说:“唉,哪能那么问呢?那不等于让他出卖他的‘顶头上司’吗?这么做犯忌,机关干部有规定,不许经商,不许个人涉及商业活动。你问他,他能告诉你吗?”
姚欢说:“那怎么办?”
赵宝伟思谋着说:“这个事呀,还得通过在保子办公室遇到的那个女的,了解到底是谁,才好出手。”
沉吟了一会儿,姚欢说:“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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