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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三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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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总愣了一下,说:“是‘甘甜’的‘甘’吗?”
庄则梁说:“姚总,你保证把我们单位甘主任她侄子的名混在一起了,他那‘甘红’是‘甘甜’的‘甘’;咱妹子的,是两横一竖的‘干’——你认识甘主任她侄子?”
姚总说:“怎么不认识?我们是同行嘛。甘红在海卫广告业干的不糙(不错),海卫地界百分之三十的高杆广告是他的——他姑在你们单位?怪不得的呢?海卫能出钱打得起高杆广告的哪家没有进出口?有进出口就得有求于你家——他姑在你们单位挺顶硬的(说了算)?”
庄则梁边给姚总让座边说:“行吧,办公室主任,大半个局长啊。”
说着话,大家重新落座。
坐下来姚总就转过话题,她对干红说:“小干,你听出小庄刚才说话的语病没有?”
干红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姚总说“这一呢,他向你介绍我,说:‘这是姚总,宏达传媒公司的总经理。’”
干红说:“啊。”
干红的意思是,这句话有什么语病啊?
姚总说:“我叫姚欢,‘姚总’就是‘姚欢总经理’的简称,对吧?”
干红点头。庄则梁也没搞清姚欢到底要说什么。
姚欢接着说:“那么好,你前边说了一个‘姚欢总经理’了,那你后边怎么又出来一个‘宏达传媒公司的总经理’?在语法上这叫什么病?‘啰嗦’,是不是?”
干红和庄则梁笑着点头。
姚欢继续对干红说:“他向我介绍你,怎么说?‘这是咱妹子’。那么按照他的这个嘴儿,他介绍我时,应该管我叫声‘姐’——我们很熟,本该叫我一声姐——那样,他向你介绍我时,就不能犯‘啰嗦’的语病了,他的嘴这么努,为什么不管我叫声姐呢?”
到现在为止,干红和庄则梁还不知姚欢想说什么?
姚欢压下头神秘地说:“他要叫我姐,得把我的姓加上去吧?我姓‘姚’,她得叫我‘姚姐’。”
姚欢说到这里停下了,看看干红,又看看庄则梁,见两个人没有什么反应,她说:“古代管ji女叫‘窑姐’,他怕我骂他;所以,就不敢叫我一声‘姚姐’。”
第31章 自虐式的玩笑()
干红和庄则梁这时才明白,都笑了。庄则梁笑得前仰后合的。
姚欢说:“你笑?你说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吧?”
庄则梁摇头晃脑的。
姚欢说:“那你叫我一声‘姚姐’,我听听?”
庄则梁身子压着左臂上,像个小媳妇似的伏在桌上,右臂在空中摇晃着,说:“姚……总。姚总!”
姚欢指着他说:“你看看,叫不出来吧?”
人们很少开这类自虐式的玩笑。开这种玩笑,需要勇气和居高临下的气势以及豁达的气度。很少有人达到这种程度。海卫市还真有这种人,比如华连大堂吧的“坡义”也是。说实在的,干红有点儿喜欢姚欢了。
姚欢转而对干红说:“妹子,你不学他那腌臜,你叫我‘姚姐’!”
不经她这么说,还没问题,经她这么一说,这个称谓还真不好叫出口。干红这时脑袋一转,说:“姚总,不是叫不叫出口,我不应该管你叫姐——你可能比我爸小不了几岁——我爸今年五十一。”
干红爸实际是五十六岁,干红在这里故意说小,是为了能和姚欢的年龄接近,成为她不叫“姚姐”的理由。
姚欢说:“五十一?比我大两岁,那你还真不能叫姐——五十一,你多大呀?”
干红说:“我二十三。”
姚欢算着,说:“二十三,你爸是二十八有的你,差不多差不多。那时都晚婚晚育,计划生育,我儿子今年十九岁,我三十岁有的我儿子。不能叫姐,叫姨、姑,都行。算了,你就叫我官名吧——‘姚总’。”
姚总又对庄则梁说:“小干不糙啊,我喜欢,小干,跟我干吧,一个月给你半万,怎么样?”
干红看看庄则梁,心想,敢情庄哥是介绍我给她开车呀。这个人心直口快,粗啦啦的。开车给‘半万’——五千,可也行啊。但,在学校里她看到一本《找工作攻略》,说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表现出很满意的样子,很满意,人家就不会重视你,你的薪酬就不好再提升了。要矜持一些。
干红就一脸不明不白的样子。
庄则梁赶忙对姚欢说:“工作的事,前几天我说的;今天见面,我还没来得及和小干说呢——妹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你得‘固定’地方。姚总很有能力,企业在海卫响当当的,姚总说和你同名异姓的甘红在海卫地界有百分之三十的高杆广告,那姚总的高杆广告就占百分之七十!”
姚欢说:“夸张了。”
庄则梁说:“没有百分七十,百分之六十,六十五总得有吧?我说意思是,跟着姚总,你有奔头,有前途。”
姚欢说:“我就是胆儿大,干什么摸大的,下一步,我要把海卫市主要地段的电子大屏幕的广告牌,控制在我的手里——高杆广告牌,过时了,现在时兴的是电子大屏幕广告!”
大堂里的背景音乐是“黑鸭子”组合唱的“经典情歌”《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
中午,吃饭的不少,但几乎没有要“代驾”的。机关抓的厉害,一般中午不敢喝酒;住在华连大酒店的客人,吃完了、喝完了回各自房间里了。所以,干“代驾”的,中午都不去华连那里等。唯有谢小双每天中午必去,到了大堂吧,坐在吧椅上,随便要一杯饮料,或者就一杯矿泉水,隔着吧台,和里边忙忙碌碌的“幻帅”或者“坡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着“万一”要代驾的客人。偶尔哪一天,真有人要代驾的,谢小双认为“这就行,比在家闲着没事干强”!谢小双家庭负担挺重,他结婚一年多,一个月还房贷三千多,除了妻女,丈母娘住在他家,小姨子又来了,日常生活费用越来越大。
东北他父母家也很困难,没啥事,每个月他要寄回三百五百元,要是有事,那就不止几百了,像去年入秋,他爸被他家的驴踢断了肋骨,住院的费用,除了医疗保险报销的以外的部分,他拿了三千多元。过了年,他又寄去一千八百元,用作今年买化肥种子。别人家种地,赚钱,他们家总是入不敷出。他爸总说“好了好了,眼看就好了”,却总也“缓不过乏来”。他媳妇怀疑他爸拿这钱干别的用,他说不能。他媳妇几次三番地说,不能总这么拿了,他不愠不火,到时候该拿多少还拿多少。用他的话说“人,就算不讲孝心,要讲良心吧?父母把自己养这么大容易吗?就算一还一报,也应该帮家一把。”可是,帮,就需要钱。谢小双又说了,“钱是人花的,也是人挣的。不过吃点儿辛苦。”所以,别人中午吃完饭,没事儿,都“眯了一觉”,他却急急忙忙地赶到华连大堂等着拉代驾。
谢小双问“幻帅”:“黑鸭子原唱吗?”
“幻帅”在擦一只高脚杯,边擦边对谢小双说:“我还没听过黑鸭子的原唱呢。《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原唱是陈艾湄、高明骏。”
谢小双说:“你这些里有原唱吗?”
“幻帅”看一眼谢小双,说:“那是。哪能数典忘祖?”
谢小双说:“哪一个是,放出来咱听听呗?”
“幻帅”笑一下,举起手里擦拭的高脚杯冲着灯光看了一眼,挂在杯架上,回转身,把黑鸭子的歌声逐渐调低,又从电脑找一会儿,找到了陈艾湄、高明骏原唱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前奏出现之后,“幻帅”把音量调大了,大堂里传来了陈艾湄、高明骏清纯的歌声。
“幻帅”又拿起一只高脚杯,擦拭起来。只是不象在此之前那么专心了,而是一眼一眼地看谢小双。
谢小双很专注,手上扶着面前的杯子,头,不由自主随着音乐的情绪动着,表情上有怀想的成分。“幻帅”瞄一眼谢小双,想笑没笑出来。
第32章 这里边还有你?()
陈艾湄、高明骏的歌唱完了,谢小双如释重负般的深吸一口气。
“幻帅”问他:“如何?”
谢小双说:“挺好。就是,就是……”
“幻帅”不问他“就是”什么,但停止了擦拭,看着谢小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谢小双心里很没数地笑笑,说:“……太正了……”
“幻帅”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看着谢小双,赞许说:“你是更高一个层次来欣赏歌曲——追求个性的。那么,你听这个。”
“幻帅”说着,在电脑里找,找到一个演唱者栏里写着“浮云游子某女士”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放出来。听到第二句,谢小双忍不住笑出了声。那里的女声把“猜”(cai),唱成“拆”(chai)!应该唱“让我猜猜你是谁”,那妞儿唱成“让我拆拆你是谁”!
“幻帅”说:“有个性吧?好象这女声是你们‘那嘎达’的人。”
谢小双挠着头笑着说:“对对,对,东北版的‘蒙眼睛’!你在哪儿整来这样的歌?”
“幻帅”看着电脑说:“电脑里。我专门搜集各种人唱的‘蒙眼睛’。除了有名的歌手外,有笑误d老k用月光取暖vs蓝弦晴空&猫猫灵芝唐振国音乐&小敏suiyuan
716岁月—如歌蝶恋花愚杰/心洁情净碧水灵心朔风飞扬冬日阳光向日葵vs济同光辉阿郎燕儿山水翻唱土豆漫步人生紫衣—实力歌手我本无道飘、飘伞先生高平帆帆海和风火红大地冷面君—兰心今生点点西兰琴冰雪恋儿雨妖·烟圈叶儿&晴空珍惜相恋迷彩男孩·惜纯珍惜相恋玲儿vs枫舞豆苗我……”
谢小双说:“你?这里边还有你?”
“幻帅”笑一下,说:“一个歌者的名字。你听这个。”
“幻帅”说到这里,又放出一个。前奏中,他就有意把声音逐渐放大,唱起来之后,就很大了,不象是“背景音乐”,好象在演唱会台下,惹得在大堂里的客人都往这边侧目。第二次男声轮唱时,谢小双探进身子,够着电脑问“幻帅”:“这是谁唱的?”
“幻帅”想了想,把电脑转向谢小双。
谢小双看到电脑屏幕下方游走字幕上写着演唱者:启明朝露。
谢小双收回身子,说:“我寻思是你呢。”
“幻帅”说:“怎么说是我?”
谢小双说:“有那么一两句,我听是你。”
“幻帅”放下眼睑,仍旧擦拭他的杯子,说:“好不好听吧?”
谢小双说:“好听,‘拆拆’那妞没法比;原唱也没法比。”
“幻帅”一怔,停下手里的事情,说:“噢?连原唱都没法比?”
谢小双说:“用你话说有个性。更加动情。”
“幻帅”说:“你可以当音乐评论家,真的。”
姚欢放下“收杯酒”的杯子,看着干红和庄则梁说:“怎么走?”
庄则梁说:“我好办,没几远(没多远)就到了,你们俩咋整?要不姚总你把车放这儿,打车走?”
干红说:“我开。”
庄则梁慌忙阻拦,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也喝酒了!”
干红说:“我没喝。”
庄则梁说:“得了妹子,你拉姚总更不能出事。打车打车,傍晚再来提。”
干红说:“庄哥真的,我一点儿也没喝。我知道,吃完饭我得开车,哪敢喝酒?醉不醉的先不说,中午饭时过后,正好查酒驾,我找事儿呀?”
干红说着,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酒杯,说:“我的酒都在这呢,不信你闻闻?”
庄则梁把酒杯拿了过去,闻一闻,又喝了一口。“嗯”了一声。
把“收杯酒”放下,就一言未发的姚欢,这时微笑着说:“其实,你藏酒的动作,被我看到一眼。我原想一个女孩子避酒,是可以理解的,谁都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但我没想到你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好,心中有数!学校里有这方面的训练?”
干红说:“有的。只不过我学的不到位——藏酒的时候让您看到了。”
姚欢“哈”了一声,说:“我是谁?酒桌上专门盯小动作。人们都以为我大咧咧的,实际上,我比一般女人的心都细,眼睛都尖。”
干红点头称赞。心里却想:这可能就是《找工作攻略》提到的“老板敲山震虎”吧?
第33章 我什么时候开过这辆车呢()
三个人走出来,庄则梁要徒步走回单位,姚欢没让,她说:“上车上车,我回公司,从港口尚海滨路,正好在你家(单位)门口把你放下去。”
庄则梁不好再挣,只好跟着姚欢走,他说:“今儿是周日,明天周一要往省里报个材料,要不我找地方‘码砖’(玩麻将)去了。”
姚欢把车停在海卫剧院前小广场上。走近前,庄则梁看见那车,说:“姚总,这不是你的车呀,你开谁的车?”
姚欢说:“我们家老关的。我车补漆还没取回来。”
庄则梁说:“我说嘛。”
干红一搭眼,感到这车眼熟。近前,看到车尾写着“越催越慢,再催熄火”。当然,这类“车尾文化”随处可见,“越催越慢,再催熄火”也不止一辆车上贴着,但是,这类句子都用一些比较俏皮的字体,可是这辆车上的,却是报纸上的字,让人看了,很不搭调——她在哪里看过,就在这几天。
进了驾驶室,手握住方向盘,干红确信无疑这几天接触过这辆车——方向盘的套垫一般都是很柔软的,这个却很粗粝。我什么时候开过这辆车呢?
姚欢的公司在老渔港码头道口北侧。这里顺着海滨路直接往南走,不很远就到了。这座写字楼是十六层,姚欢的“宏达传媒公司”在最高层,在楼顶赫然矗立着“宏达传媒公司”六个大字,给人感觉像整幢楼都是一个公司的。她租下十六层靠西侧(面向海滨路)的所有房间,在走廊这头向那头一看,二十多个门牌儿齐刷刷的甚是有气势。干红暗想:一个屋里平均三个人,就是六十多人,真是一家大公司。
姚欢的办公室很大,差不多有二百多平方。里边装修也很豪华、气派,办公用具也很新潮、时尚。通常有这么大屋子,都间壁出一小间,用作休息。可姚欢没有做这种间壁,而是把一张简易床,放在屋里的一角。床的样子不老,但这样一放,整个屋子就显得很土,有些八、九十年代机关办公室的味道。
进了屋,干红找茶找杯,把饮水机的热水开关打开,要给姚欢泡茶醒酒。中午,他们喝的是“丰谷酒王”,虽然是“低醉度”,但喝得不少,往门里进的时候,姚欢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小晃了一下。
姚欢说:“中午喝的酒,可能是假的——上头,这种档次的酒,怎么能上头呢?不行,我得睡一会儿。”
干红说:“不用喝杯茶再睡?”
姚欢说:“茶?不用不用,你把茶放那儿吧,哎,小干,你回家吧——我中午喝这样,下午也不能安排活动了,今天还是周日,回家休息,咱们早上八点半上班,今天就算你正式上班,我给你划上考勤。”
干红说:“啊……您能行?不用我……”
姚欢说:“不用不用,你回去吧。明天八点半……你就在我隔壁的办公室。”
干红说:“好的,姚总,那我回去了。”
姚欢说:“回吧回吧。”
走出写字楼的大门,干红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干红心想,是什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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