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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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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不知是在何时已经移动身姿站在了她面前,只那轻轻的一下,身后就响起两声扑倒在地的重响。
而当旖贞皱着眉头,居高临下仔细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令她大吃一惊的的是,那两个杀手彼此的刀,正互插在对方的脖子上,此时都已经倒地绝气身亡。刚刚,她可是眼睛都不眨的,观察着整个局面的,但还是闹不清善修到底是怎么结果了他们的。
善修再移动一下身形,替旖贞挡下那个令人恶心的场面。低下头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照你们这么自相残杀,那可是要带多少人手才够啊?”
其他的杀手见到如此情景,眼睛红了红,再一次凝结气势要冲上来。善修笑着向他们伸出一个手指,做了摇摇的动作,示意他们可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人反倒被激起怒气,喊了个一二,一齐冲了上来,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十几只伸向旖贞与善修的刀头,被光影翻覆当中似有似无的那只手,如同鬼魅般灵速地重新组合了一下它们发力的方向,然后,所有齐整合围过来的杀手都一齐做了一个萎身的动作,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线偶人,栽倒在地。
看他们都这样,没有说一句话就被了结了,旖贞跺着脚气道,“怎么不留下一个活口,问问到底是谁指使他们的?这下就成了死无对证了。”
善修一边一尘不染的将旖贞从那个狰狞的场面中拉出来,
一边朝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旖贞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没有瞧出那个空空的街角有什么不对的变化,又将目光转向善修。
善修用脚在那些尸体上提起一把钢刀来握在手中观瞧,“是官制的刀具,看来是上过战场的。”再伸出手指弹了弹刀刃,“殒在这刀下的亡魂也不少。”
忽然,感觉到袖头被旖贞给拉了一下,然后,是有些焦急提醒的声音,“先别看那个了,他们,他们又来了帮手。”
善修随意的将那把刀又掷回了那些死尸的身上,嫌弃地拍打拍打手心,“早就该来了。”然后正视着那些再次出现的黑衣人,“你们的身上都有那种女人用的骨梳的味道,难道我是得罪什么女子了吗?这原来还是一出情债的么?”
藏在他身侧的旖贞,有些不明所以仰起头看向正在提问的善修,下一瞬,想到什么切了切齿,“兄长难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女人,才有了今日之祸吗?”
善修弯了弯眉,刚说了个,“这……”话到此处,那些黑衣人似乎再也耐不住性子,洪亮的嗓音盖住了善修接下来要说的话,“世子早就已经觊觎着我们少主骨梳中暗藏着的真正矫诏,又何必装着糊涂。”
善修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们要找的,不会是另外一个……”然后,他的目光向着近在咫尺的街角转弯处扫了一眼,恍惚间瞧到有一个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已经赶紧藏回了那街角的阴暗处。
其实,那衣影一闪的瞬间,善修就已经即刻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太子,他因为受了严重的伤,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而且他现在那个特别的行走姿势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让人辨认不出。那么眼前的这些人是他派来的,特别为自己杜撰骨梳之中藏有矫诏故事的,还是说,他也是因为这个设好了一切圈套的人的引诱而来。
此时,隐在阴影中的太子,脸上也出现了困惑神情,他凝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幕,“矫诏”两个字落在他耳朵里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些人做戏给他看的特征太过明显,而按照这个方向一想,就觉得善修做的这个假,也太过明显。
假到他并不想理。如果这是鸣棋与善修早商量好的诡计也不一定。
下一瞬,状似不经意地再瞥向那个方向的善修,察觉太子想要抽身而去的意图,脸上马上出现恍然大悟神情,一脸了然的,盯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倒是不笨,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已经掌握骨梳中藏有矫诏的事,可是,怎么办才好呢,我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了解我。而作为了解我的代价,你们可就要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了。”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抬起自己空空的手掌,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
合围住他的黑衣人,都被他的这幅用意不明的样子直接搞蒙了,这里面,也包括一直认为善修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的旖贞。刚刚的对话,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善修,就如同是吃错了药。到底在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难道,是怕的这些人,可是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啊。旖贞的脑袋里此刻游满了糊涂虫。
有天风吹过,善修甚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再一次隐约飘出墙脚的袍角,果然,一提到矫诏,就能留下的那位太子爷呢!如此的陷阱,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坠入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真正的卷入()
现在的善修,到底在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难道,是怕的这些人?明明占了上风啊。旖贞脑袋里游满了糊涂虫。
天风吹过,善修满意的看了一眼,墙脚的袍角,果然,一提到矫诏,就留下的那位太子爷呢!如此的陷阱,当然不能他一个人跳!
而比这些更诡异的事,也同样震惊着善修,似乎是因为他开口,承认知道骨梳的原因,那些一直对他剑拔弩张的,黑衣人如同蜘蛛拉开了长长丝网,直线游开,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那么,他们的用意……善修静静地想着,应该是差不多要自己帮忙引诱太子上钓。也就是说,给那位太子下的请帖,是通过自己完成的。
虽然,现在来看,觉得一切都是鸣棋的安排。
但,唯有一点还似乎难以说通,就是如果这真是鸣棋的安排,那么,他一定不会将旖贞卷入其中。
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将旖贞加入其中的话,简直会是这圈套中堪称最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然后,善修又朝着那些黑衣人退去的身影看了几眼,但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如果追不到他们的话他也就不会获得,那个圈套铺就的地点了。
但是,如何让太子的人先赶到那个未知的地方。
善修忽然被刺激的骨梳味道提醒得回神。
身后太子的跟踪也已经不见痕迹。
永远冲动的太子,看来在他还担心如何提醒他方向的时候,就已经率先跑在了前面。
看看一切自动发展成了这样。善修理了理生在袍子上的衣褶,看向旖贞,然而要说的话还没有真的说成,已经有他府上的小厮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能赶上他家世子,显然是他没有想到的部分,一下子就趴在了善修脚下,要说什么。善修想到身边的旖贞,顺势蹲下身去,让小厮直接在他耳边说话。
小厮禀完那些话,眼睛倦倦地落在地面上,而善修的脸上却没有升成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他早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淡然。
事实上,近在咫尺的旖贞也没能听到那小厮说的是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于他们的尔虞我诈。
但是在他雷厉风行的起身当中,旖贞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儿他努力压抑却仍然被透露出来的紧张,还以为,他会不再理她的什么用心良苦的圈套,就像每次一样直接打发她回家,却在下一瞬感觉到他握住了她的手。
这感觉很是突兀,就像是全身上下忽然沉浸入那些融满月光与花香的清流之中,能感受到信任的感觉。她知道她的脸上一定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乐于同往的肯定。
他们快速地向着原来的方向去。与旖贞所想的信任想反的是,善修在想,如果是鸣棋,如果还有人活着,旖贞会成为救活他们的唯一法宝。
与此同时,已经赶在他们之前的太子,也加快了一些步伐。那些身体上的疼痛,被他暂时遗忘在这个时刻之外。
脑海中只是反复旋转着矫诏,矫诏。而用飞鸽提醒给东宫侍卫的信早已经放出,那个让人全身血液倒流的骨梳的味道,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十里亭的方向。自己早准备好的要向漠北递书的骑兵队,眼下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他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到比善修要早赶到那里的。
“焕成将军收到了假的世子命令,在中计回返的途中,中了埋伏主,此时凶多吉少。”那小厮的声音只是耳语,落在善修心间时却铿锵成了雷声灌耳。这一日之内好像是发生了太多的事,焕成的所遭所遇,是否也被连接在鸣棋的计策之中。即使现在,就臆断一切是鸣棋所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因他的心狠,从不会为谁而且改变。此时,终究是顾不上太子到底是去向了何处了。
东宫羽卫在直接追赶那奇异、嚣张也并不在空气中掩饰的味道的同时,也派人骑着快马前来接上太子,一同前往。是以,太子果然最先赶上了那个味道。
眼前的场景让所有到场的人都大大地吸了口冷气。
那个香味的终结地点,只是横七竖八躺倒死尸和还剩的几个垂死兵士的所在。
东宫羽卫的总管,看事情的进展有些诡异向,皱了皱眉,马上转回身,想请刚刚赶到的太子示下,依然残留在那里,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的兵士不分敌我的冲上来。又很快被了结在东宫羽卫的刀下。
他们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的时候,在那层层堆累的死尸之下,有一位铁甲将军,訇然翻开尸身冲了出来。那样立在血肉之上,如同死地复生的狂魔。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太子一惊,随之认出,“这人是杀红了眼睛的焕成。”因为是善修爱将兼兄弟的身份,帝都之中简直是无人不知。
此时的焕成,浑身上下都滴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鲜血。在斑驳树荫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恐怖慎人。
太子身后的侍卫马上团团围护起太子,另有一些冲上去,举刀劈砍焕成。
但是从焕成手中发出的旷大的回力,很快就将他们手中的刀刃崩飞,那个惊慌的表情还没有作全,就已经成了焕成的刀下鬼。
太子紧了紧眸光,再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已经死过去的几个羽卫,被他们身上的伤口牢牢吸引住目光,慢慢蹲下身去,将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体翻过来,仔细观瞧,“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早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这致命的刀伤在结尾处已经显得余力不足,那么,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在右胸上。”
太子马上站起身,大声的指挥着他手下的侍卫集中力量全部攻击焕成的右胸。
这个办法果然很快生出效果。
一开始,一直不能让人近身的焕成,不仅攻击力变得急转直下,连招架之功也变得越来越涣散。
太子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感觉像是与那样不可思议的危险终于横绝而成各自的彼岸。
背对阳光而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也终于被一个侍卫手起刀落砍倒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太子忽然想到了那个设计之人的真正用意。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出惊悚神色,而视线中出现的人物的脸,已经将他的恐惧化成了现实。
第五百九十八章 杀与伐()
看到太子的救兵,善修不但没有目光黯淡,反而更加晶亮几分,俨然越战越勇的亢奋气息。国舅与善修凶狠眼神稍一对视差点吓尿,想想自己人多势众,善修血色满衣,应该受伤不轻,才壮着胆子向他喊,“世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立在善修身边欣赏了半天自己杰作的鸣棋打点起续下杰作的精神冲着正在张牙舞爪的国舅说道,“国舅还是先着人将那几箱子奇楠香,先搬到血腥气味儿大一点的地方吧。没的伤了味道。”
国舅想到那些所谓的奇楠香是什么,赶紧跟着附和,“对对,来人,先把那些奇楠香收妥。”
国舅说了个收妥之后,也开始犹豫,现在关于这些珠宝的主动权转到了他手里,
他是要像平时一样逆来顺受的,将这些东西还给皇后妹妹,还是干脆狠心一点将它们扣留。之后,马上想到无论是自己想要留,还是想要送回去,都不能直接将这些东西给这些铁卫拉回皇宫,那样,里面并不是奇楠香的事实就会马上被揭穿。一无所有的皇后妹妹与太子外甥,那可不是他想要的亲戚。
另一边,确认自己得到保护的太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仍然捂着胸口,这样被救好像也很痛的,因为自己这样出现在这里,终究要给这些铁卫们一个解释,然后带回给他的父皇。可现在他还是没有想到那个能滴水不漏的说法。
血人一样的善修忽然冷笑出声,“果然是上好的齐楠香啊,随便装在这样的破箱子里,竟然一点味道都不逸出。当真是够得上谨遵懿旨。那么我也该当将太子带到皇上面前,也好得来皇上的圣旨恭谨行事。”
国舅闻听出鸣棋话里的隐喻,马上白了白脸色,可那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参破的谜题,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由他参破。
鸣棋却已经无意继续追视国舅那哆哆嗦嗦的眼神,只立在原位上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走近焕成的尸体,如果不是这必须的圈套,他还是很心疼这个武艺超群的将军,原本在他的预料之中,可能会赶上,正好救焕成一命的重要节点,现在看来却似乎晚了。
那些尸体附近血腥味非常浓郁,焕成却像是坐在其中沉睡一样,他的一只手仍然伏在长刀的刀柄之上,好像随时都能将它重新执起,忽然鸣棋发现一个其中的一个细节,焕成的不在剑柄上的手指不断的流出新鲜的血液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死。
鸣棋伸出手指向身后的两个随他而来的侍卫点了点焕成了的身体。两个侍卫马上会意从怀中取出上好的止血药,蹲下身给焕成外服内用下去。
本来一直仍然狠狠盯着太子的善修微微侧下头来,凌厉的目光瞥过,一直对焕成感兴趣的鸣棋。二人在心照不宣的对视之中有呼啸的风,穿过他们对视之间的距离将他们的长发翻涌吹起。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对视中,真正心意问答正在进行。
鸣棋看清善修眼里的问意,你是敌人么。然后,毫不掩饰的回视回去,
这一次是无可否认的。因为我的选择是明智者留有余地的规避与进击。杀红了眼睛的兄长,会轻易的毁了那些原本没有那么不可救药的东西。
更多的风在他们的身体之间穿行,似乎在那时,有树林中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开来,异样的香混杂在血腥气味之中,更添诡异氛围,善修已经确认半点缓和的余地也不见在鸣棋眼中,“既然已经是确定的敌人,干嘛又要救人。”
鸣棋眸中低映善修质问时严肃脸色,“干嘛么,也许是想在兄长身边挖墙脚也不一定。”
“除了这个,就不能找一个高贵的理由了吗?对了,也要用上道貌岸然的脸色,虽然是谎言,还是要尽可能保证它看起来是颠扑不破的才是。”善修含笑的眼,更透杀机。
鸣棋似乎是按照善修说的肃了肃脸色,“那么现在呢?看起来怎么样?”
善修冷冷地哼了一声,“不错,是一脸上等的奸佞小人相。”
“怎么能是奸佞小人相呢?不是一脸俊逸出尘吗?即使是被话语伤到,也会痛彻心扉的。兄长可不能只看到几次尔虞我诈,就以为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善修已经别过目光去,“怎么,这就要帮他们拦住我了吗?”
鸣棋一脸冤枉的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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