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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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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闻言长叹一声,“如今这般要紧时节,我却进不得宫,见不着我那皇后妹妹的面,连她怎生的想法都不知道!贤弟你也赶快拿个主意出来才是。我怕事情拖久了再节外生枝。你也知道我们飞营家这些年来有意无意树了不少外敌。若是让哪个别有用心的家伙添进一点点乱来,后果不堪想象,它这个……”
金何来笑着抿了抿唇,“我打量着太子殿下,这次定能躲过一劫,虽然付出巨大代价,但是皇上一定不会因此起疑心也算是因祸得福。”
听他提到太子,国舅呲了呲牙,“我早就知道,那般黄口小儿早晚是要惹出事来的,偏偏他心思极大,打起了那他负担不起的主意,才落得如此下场。险险牵连我们飞营家族跟着受难。”
金何来自擎了酒杯又慢饮一盏,目光沾染疑惑地望向国舅,“可说来说去,那也是太子自己的事,国舅为何如此慌张?”
国舅见他说得如此四平八稳,急不可耐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瞒贤弟,出了事将近一月之中,愚兄忧思伤怀,夜不能寐已经成了习惯。我与太子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无论如何也是解不解脱不开的。如今他身陷泥泞,我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要是真到了,皇上废去太子储位的那一日。参飞营家的奏折恐怕会多如雪片纷飞。你知道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就,再难了结。”
金何来一笑,“国舅何不兵分两路想事情。”
国舅不明白他这个兵分两路的意思,困惑的。
金何来放在手中酒盏,“一路是该避的险还得避,另一路是该抓的钱还得抓。”
国舅挠了挠头,“此时再去做那些事情,会不会,太过招人眼目?”
金何来盯着放在一边的酒盏,反问国舅道,“贤兄难道没有听说过浑水摸鱼吗?”
国舅撩起厚重的眼皮,“现下的大显乱了么?可就怕皇上是眼乱,心不乱啊!”
金何来若有若无的笑了那么一下,一双剑眉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伸出手指来向着国舅勾了勾。
刚刚执过美酒的手指,微微带丝丝清香酒气。
国舅赶紧将脑袋移过去。金何来亦将自己的头凑近他。
那微热的声音就摩擦过国舅耳畔,“乱花渐欲眼。事在人为。”
国舅推断金何来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大惊失色,“贤弟是说我不仅不要老实呆着,还给皇上添乱吗?这,这这,怎么使得?”
这样,金何来的脸上有些喜色,“难道贤兄不知道吗?爱捣乱的小孩总会比听话的小孩更能得到父母的喜爱呢!人们将那个美名其曰为,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添出来的乱事就让太子去解决,那样,太子就会成为皇上眼中千金不换的浪子回头。”
国舅听全了他的意思,惊得几乎张不开嘴。应该是想要拒绝,可是心里却存在着更多的留恋,“可,可太子他现在亦是乱事缠身,我们再将脏水向他身上泼去,只怕他会承接不住,还不等他回头的一日,就已经身赴万劫不复之境。如此也太过铤而走险了。”
金何来当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贤兄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胆小不得将军做。”
国舅听了金何来来一番话,似乎被说通了一点,表情上有些松动,但转念之间,又开始剧烈地摇起头来,“贤弟这样的说法,似乎有欠考虑的地方,如今的太子非比往日,不需要么我们往他身上泼脏水,自己就已经提拎不清。我们的做法与落井下石无异。”
他本以为金何来还会坚持他自己的意思,不想,他说完这个金何来也点了一下头,“贤兄所说非虚,现在太子的提拎不清,就是真的提拎不清。但也不是无可改变,只要再给太子涂上一层可以提拎得清的新面目,事情自然会有改观。”
国舅愣了一下,金何来那边执起酒盏时清晰的摩擦声音才将他惊醒。的!
第四百八十二章 虚虚实实()
国舅说完,金何来也点了一下头,“贤兄所说非虚,现在太子的提拎不清,就是真的提拎不清。..但也不是无可改变,只要再给太子涂上一层可以提拎得清的新面目,事情自然会有改观。”
国舅愣了一下,金何来那边执起酒盏时清晰的摩擦声音才将他惊醒,但是手指的指甲还陷在肉里,就这样顾不上皮肉之痛的他对视。
“给太子当时去追蔡单志的说法,重新换过一个吗?”良久,他才从手指肚的划痕上拔除指甲。问出自己的猜测。
金何来只是笑笑,不再做过多的解释。
但那意思早已不言而喻,金何来是同意国舅刚刚的猜测的。
想到这一点时,国舅就彻底懵了。虽然太子受了很重的伤,用那个来向皇上与世人卖惨,并间接的证明了他是无辜的,也是被人逼迫的。但这其实的弯弯绕也没多不好参破。皇上眼下不想参破的原因,他虽然还想不明白,但是,要当皇上一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也太小瞧当今的天子了。
金何来瞥了一眼国舅的若有所思,“皇上在太子身上用了很多的力气,怎么能让世人都知道那度过半生的力气,早已经变成一个笑话?甚至是等同于自掘坟墓?”
国舅的手颤了颤,“贤弟的意思是说,皇上现在心里,非常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并不说破,只是碍于世人言词,可这样下去,皇上总会想出办法来对付太子。”他说完这些话,脸色又白了几分。
金何来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太子将要被冷落,是他越不过的那道坎。
国舅经金何来点透眼前的形势,思及日后飞营家处境,心境更加惨淡淡了几分,可是转头去来的脸色却觉得他脸上似有喜气,其实那喜气并不浓郁,但因着眼前国舅心境沮丧到极点,就显得金何来的笑意格外的突兀。他私心里厌烦,可眼下还有求于金何来只得耐着性子问,“的意思,难道到了如此绝境仍然有办法破解吗?”
室中有婢子来换温热的酒,金何来噤了一会儿声,待那婢子去得远了,才不紧不慢道,“方法虽然有,却不是治本之策,不过那个治本之前的一段拖延时间也足够国舅准备将来的一切了。”
等到国舅送走了金何来,立在庭院之中,一边默默想着他刚才说的办法,心中有不尽的感叹,这是多么大意的太子啊,本来是那么好的形势,却因他一招棋走错,变成现在这般无可挽回。然后,又想到刚刚金何来所说的那个拖延决策。点了点头,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是聪明人解决不了的事情。
*****
九皇子按老习惯在湖边散步时,冷不丁从斜刺里穿出了云罗公主。
云罗公主虽然来得突然,九皇子的震惊却并不大,只有宝蓝色的锦袍微微漾出一道蓝光,是他浑身上下微微一震的证据,然后就再无其他。
云罗停下脚步,叹了一声,静视了九皇子一会儿,到底忍不住还是夸赞了出来,“到底还是我的哥哥,这样被人吓唬都没有什么反应。要是有谁敢在哥哥面前,说他沉静自若可比过哥哥,那他可真是大言不惭。不哓得我动手,世人都会义愤填膺,主动拔去他的舌子。”
九皇子微微弯了弯唇角,抬起手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袍子,“我这好妹妹一大早上就赶过来夸我,找我办的事情非比寻常啊!”
云罗公主努了努嘴,“可不带这样的,饶是哥哥眼力好,也不能一下子就开门见山说出人家藏了又藏的心事啊!我都还没有开口说呢!况且又怎么猜的那么准呢!就像是钻进人家,心里一样。”
九皇子一笑,“哪里是我猜的准,分明是你毫不掩饰,整天明火执仗的在哥哥眼前炫耀你的心事。但是除了那个急切的要求之外,似乎也有一点担心哥哥了呢!哥哥这么瞧着,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说完,望着天边的一片云想,想着小姑娘到底长大了呢!
云罗扁了扁唇,“怎么能不担心呢?原本以为太子这一次就会被击的溃不成军,哪里知道他那么残忍,连自己都不放过,又分明地将形势扭转了过来,可怜的样子,仿佛父皇要更加重视他了呢!”
九皇子沉静了一会儿,并没有出声。云罗拿她面前的那只花出气,将花瓣一片一片的都丢到了地上。
等再去子时候,他脸上已经露出了无事一身轻的笑意,“太子怎么会没有事呢!身体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自残?那些事如果被父皇知道又会怎么样?或许早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吧!”
云罗一脸惊异道,“难道父皇现场?也能猜得到太子的用心吗?”
九皇子摇了摇头,“若要猜到,应该要用上一段时间吧!但太子的真实心意,父皇早晚是会猜到的,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段内,他一定会采取行动来规避将来的危险。”说到一半,扭过头来萝,“但是你一个小孩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云罗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儿,听到兄长找她的错处,等时瞪起眼来,“我都已经十五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呢?哥哥不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自称是大人了吗?父皇也不是吗!只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登基大宝,君临天下。”
九皇子依然紧紧的拧着眉,不为她的说法所动,“总之,这些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打听的事情。女孩子们这个时候该关心的应该另有其事。”向一边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望向云罗,“你一直给哥哥说的那个人,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一提起那个人三个字,云罗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再不敢去子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面,
“那个嘛,哥哥不是有事情要去忙吗?那就快去忙吧,我这次来要找的人,不是哥哥呢!我是来见九皇嫂的。”
九皇子点了点头,“果然是非比寻常的要求。也是与那个人有关的吗?”
云罗开始吱吱唔唔。
九皇子故意等着她的说法。
她偷偷皇子一眼,有些耍赖地说,“哎呀,不知道哥哥问的是什么,总之就是不知道了!”
九皇子了一下站姿,“那个,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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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比彼()
九皇子点了点头,“果然是非比寻常的要求。Δ┡.M也是与那个人有关的吗?”
云罗支吾。
九皇子故意等着。
她有些耍赖地说,“哎呀,不知道哥哥问的是什么,总之就是不知道了!”
九皇子了一下站姿,“那个,要不要哥哥帮你想想。”
云罗有点狡黠地回应,“这个是要皇嫂才能够想起来的事情。”
九皇子点了点头,“那我带你去找她。”
云罗一惊,想,才不要他带呢!那本就是要避过他的事。赶紧伸手去推九皇子,一边呵呵地干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哥哥你去忙你的吧!”
九皇子不为所动的。
云罗被擦额头上的冷汗,“哥哥要是同去的话,就太兴师动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九皇子想了想,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不需要哥哥帮忙吗?可是妹妹从前一直说哥哥可以一言兴邦的呀。”
云罗重重地点头表示她说的话是真的自肺腑,“所以才不要哥哥去呀,杀鸡焉用宰牛刀。”说完越过九皇子,向九皇嫂的院子跑过去,边跑还边回头子的动静。
终究在皇子无意跟上来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估计是跑的太急了,停下来时,长长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然后望望近在眼前的九皇嫂的院子,又忽然有些迈不出步去,她心中有很多问题,想要找九皇嫂问个答案,却没有一个问题是能面不改色的问出去的。
九皇嫂的院子少有花草却多植高树,一切皆是九哥哥喜好。
从前,云罗觉得九皇嫂只为九哥而活怪累的,而倘若按照她自己的意思,眼前的院子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但自从见过云著,她就再不能坚持从前的想法,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九皇嫂的聪明。
她进去的时候,九皇嫂正在诵早经,云罗只好老老实实的等一会儿。从桌子上取过一块糕饼来吃,依然是九哥桂花香味儿,那糕饼入口有点黏黏的,也是九哥哥风格。对面,佛像之下正在诵经的九皇嫂,直直跪定,将全部心思都沉浸到了经文里面。
云罗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有点起的早了。透过门窗,向那耸入云天的高树上望去,心中的人的影子却忽然在那些闪闪烁烁的涂抹了绿釉般的树叶中间出现,是一个清晰的笑意。唬得她呀的一声,赶紧捂起脸。等到回过神来时才惊觉,九皇嫂早已经诵完了经,此时正立在她面前,笑眯眯的。整个室中一时间冒出来许多,前来伺候九皇嫂的婢子们,听到她的这声尖叫,她们虽然不敢移过目光来打量,但是有些别扭的神情还是让她眉目。
九皇嫂眼中带着笑意接过婢子递过来的香茶,轻轻放在云罗面前。
云罗摸了摸自己有些红的脸,心上迅的想着,能说些什么来转换眼下的尴尬。可是越着急越想不出什么。
还是九皇嫂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说道,“从前这个时候,妹妹可都会赖在床上呢,今天怎么有心思起的这么早过来”
云罗又开始支吾,“就是昨夜,昨夜刮了很大的风,然后有些睡的不踏实而已。”说完为自己无凭无据的说法,不安地低下了头。昨夜里,她哪知道有没有刮风,一整晚,都在想最近云著对她的回避。
估计她这不安,做的太明显了,九皇嫂从大一开始就她的不对劲,慢慢将手中的茶盏放落,“妹妹今日到与往常有许多不同。”
云罗惊了一下,又掩饰着边整理自己的衣袖,边做漫不经心状,“哪里不同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困了。”然后两个手紧紧的扣住手指,想,那些话到底要怎么开口呢,真是让人捉急,来的时候,明明都已经想的**不离十了,可是在九皇嫂面前却无论如何开不得这个口。想到这里,她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力气用的有点大,忍不住抽了口气。
对面的九皇嫂见她那个样子已经笑出声来,“妹妹这般,难道是有话要问?”
云罗实在抬不起头的点了点头。
九皇嫂帮她换过一杯热茶,问道,“那是很的事吗?”
云罗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接着飞快的否定起来,“那个也不是什么的事情,皇嫂,念完经了吗,如果还没有念完就训练吧!我不着急的。”
九皇嫂正要放落手中茶盏的手轻轻一顿,“怎么?是与你九哥哥生气了吗?”
云罗飞快地摇了摇头,然后赶紧站起身来,“要不然就算了。皇嫂还有正事要做,我就不问了。”
九皇嫂一笑,“怎么,是那么难开口的事吗?”
云罗故意将目光放到别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是想说,其实人的心思有点难懂,你就在你眼前,但实际上却又离得很远。而且你明明想要说一句好话,可是说出来的东西却能让人联想到很多,到后来,连你自己都不确定,那是否是一句于他有利的话。当然,也不是这句话的原因,就是人们本身的身份和地位上就会有很多的差别。那个差别会导致很多的事情。但最终的结果也就只有两个,仍然不过是非此即彼。”说完有些热切的望向九皇嫂,“我说的意思,王嫂听明白了吗?”
她九皇嫂,脸上的笑意越温柔,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听起来,像是很复杂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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