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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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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睢宫。”
“谁住过那吗?”
“据说是太宗宸妃。”
听着这熟悉的称谓,宁芳渐渐把其与容嬷嬷等提起的那些光阴里的人物重叠起来。
宸妃,应是太皇太后的亲姐姐,便是那甚得太宗盛宠的女子。
宁芳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对于故事中的人来说,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背负更多,或许,她们的故事也曾是情深不寿,可也只能游消在历史间,成为他人口头间咀嚼的风华。真象是什么?其实并没有在乎了。连当事人都已沉默的往事,还有谁可以还原它本来的真情?
布木布泰立于关睢宫前很久,那些前世今生的往事也许如今看来是如此的可笑若轻,可当她们都年青时,当她们纠结悲喜间,谁又曾料定如今的结局?不过一坡土。繁华韵事已成他梦。
抬头望天,是少有的万里无云,这么好的天,很像幼时家乡里的那片纯净,草原,羊群,牛马,欢歌,和那牵着手的亲人……到如今,还剩下什么?
光影挥洒间已是经年。
那凤凰楼上的人,也早已转变。
见太皇太后瞅见了她,宁芳便带着温腕同小九子下了楼来迎上前去见礼。
“身体好了吗?”
刚从回忆里走出的人,都伴有种特别的迷离与温和。
“好了,皇额娘牵挂了。”
布木布泰莞尔:“能让我牵挂的,还有几人?”
宁芳接不上话,立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布木布泰却已拉上她:“陪哀家走走吧。”
后宫不过这么点大,婆媳二人秉退他人这么走着,却似乎感觉这路没有尽头。
“哀家初嫁来时,还没有你当年的年岁……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送亲的队伍和那无垠的蓝天……十一年前,我的亲姑姑便是踏着这条路去的,如今,我也是,去一个同样的地方,嫁一个同样的人……我像一朵盛开的格桑花,渴求一个英雄般的男子,可这个男子却不是我渴求的,根本不曾出现在我的梦里。可就是这么一天,我还是不得不向前,向前,去一个预料不到的未来……我的姑姑,会成为我的妻姐……”布木布泰许久不曾回忆起这些往事。往事就如同一个五花紧绑的自己,痛苦时、迷离时,你不会主动想去自救,只是不停叫嚣着,渴望一个天人可以把你从自己的牢笼里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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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他有着金子般坚毅的心和如鹰般的眼光,我便是那草原上一株随风的绿草,怎么也躲不开,怎么也躲不开……”甜美的爱情啊,从来就不缺乏纵横的年代,女子懵懂的情波,是最不能预知的命脉,“我是多么幸福啊……像那随风起舞的绿草,一场场的讴歌……可女人的爱情呀,怎么就如此的短暂呢?……九年后,当我那美丽温柔的姐姐海兰珠也踏着我和姑姑的路走来时,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开始明白姑姑笑容背后的眼泪,开始明白权利与生存的意义,开始明白,我的爱情——比不过一个需要……为什么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只能成为一株无人问津的绿草……我可以做的,很多,很多,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午时的阳光很强,布木布泰却执着地迎着那光芒。
她没有眼泪,宁芳却已是泪流满面。
每个人都有她的故事,那些了子几句的故事,却可能背负无尽的呻吟与苦痛。宁芳不想质问太皇太后值不值得,因为她没有资格。除了故事里的人,没有人有资格去质问他人的悲苦。
这位大清国的庄妃、皇太后、太皇太后,她的坚韧与忧骨,又有几个女人可以顶承?
我不可以。
除了眼泪,我们能给予的还有什么?
“傻孩子。”布木布泰抚过宁芳的泪颊,“每个人都有她注定的路要走,我是坎坷的,你却走了条知足的,现在看来,虽然没有什么谁更好谁后悔的选择,可皇额娘我还是有多分羡慕的……”
二人停在清宁宫前。
“聪明,不一定会幸福,计较太多了,怎么可能幸福。哀家看,你就是个有福的,是我博尔济济特氏少有的有福之人……天虽高,却不一定会是所有人的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下午的,提前更了,评论只能明天再回了。祝大家未来一周开心^…^
沈阳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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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图是一样的,一个是实景一个是平面,大家对比着看吧。
这章曲子是王菲的,词第九章有,就不贴了。
第八十六章 婆媳
触情伤情。
太皇太后多年未曾触碰的过往,现如今这么直白地摊在小辈面前,不是她有什么计较,也不是她如何不合常理,只是近乡情窃,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寻了个不那么讨厌这人发泄了一般。
因为这一天,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感情更好了。同样都是寡妇,女人间一旦不谈男人,便没有心结是解不开的。
皇后晴芳坐在边上含笑听着,差不上什么话。
“哎,哀家到真是喜欢女孩子的,比个男丁强,知父母的冷暖不能依着父母说些悄悄话,哎,只可惜,到如今,这孙女哀家也没能抱上几个。”
“皇额娘急什么?皇后不是也在这嘛,您还能没有孙女可抱,呵呵,只怕到时您都要闲手累了。”
“哈哈哈,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呵呵,对了,皇后,不如就你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给太皇太后生个可爱的孙女。”
这话一出,立马引得晴芳立了起来,躬了个身便逃了出去。
“你看你,把媳妇惊着了吧。”
宁芳吐了吐舌:“呵呵,没事,她不生不是还有其他人嘛。前阵子宫里不是报信说纳喇氏又怀上了吗?说不定这次就是个女孩呢。”
不说纳喇氏太皇太后还高兴着,一提起此人便是面色阴沉。
“怎么?她敢得罪我们太皇太后不成?”宁芳那拔高的调子到是扫了些太皇太后的不快。
“哎,此女非纯善也。哀家当初见她对什么都不在意才选了她做皇上的庶妃,想着也是煞煞玄烨的傲气,却不想这纳喇氏不是不在意,而是没开始在意。”
宁芳心里对有关纳喇氏的事是十分好奇,可混皇宫这么久了,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该问的。
“心思有的,心肠也是狠的,若是被得了势,只怕——”
瞅着太皇太后一眼子纠结,宁芳替了茶盅子过去:“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纳喇氏再厉害,也毕竟不可同日而语了,”宁芳乐得一笑,“皇上的聪明我还是有八分自信的,左不过也就是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事,不是还有皇额娘您嘛。现在您已经对她上了心,还怕她掀出什么风不成。”
太皇太后一手接了茶杯子一指点在宁芳的额头:“你呀,有时候看着笨的可以,有时候怎么就这么想的开了?”
“呵呵,我这不是有您和皇上护着嘛。您不也说了我啊,就是个享福的命,哎,不享不行啊。”
“哈……”太皇太后同这屋里的上下都被皇太后给逗得不行,直摆着腰子笑作一团。
十月中旬,盛京已是极寒的了。皇上东巡回来,摆了席。
盛京城内,一行二女五男随意在街间晃荡。
“明珠你为什么要留胡子啊?明明不老的也便的老了。”
“回主子,奴才不年轻了,已是要入四十的年岁了。”
“啊?那么老啊。”
小九子没能止住,嗝嗝的笑出了声,见明珠大人盯向他,才收了些心性。
“主子,奴才自然是要老的。不比主子,和十多年前没什么区别,甚至越发神韵了。”
“呵呵,”宁芳笑拉拉玄烨的袖子,“我知道你这位大人为什么升得这么快了。”
“奴才哪敢随便非议主子,就是爷给奴才这胆奴才也不敢呀,呵呵,奴才说的可是心里话,不信主子可以问爷,爷是再清楚不过了。”
没想到,玄烨却实实给了他个白眼。
“既然出来了,想吃什么?”玄烨问着裹在黑貂皮里人。
宁芳把个脑子转了转,盛京就是东北,到了东北,自然是吃当地的美食。
“白肉血肠、猪肉酸菜炖粉条子、酱牛肉、锅包肉,都是本地特色,还有些外地的吃食,什么朝鲜冷面、狗肉汤……”
宁芳边听明珠说道边口里生津:“明珠,你不会是娶了个当地媳妇吧。”
“娶个媳妇能知道多少,奴才可是地地道道本地的人。”
南方是不兴吃狗肉的,宁芳自然是兴了兴头。一群人便直往城里最有名的一个某记狗肉店而去。
至于明珠前面说的那些个吃食也是一件没少地陆续上了桌。
很久没吃过这么有风味的吃食了,特别是这店是朝鲜族人所开,上的那些个特色凉拌菜真真是引得宁芳把其当了主食。
“吃些肉吧。”玄烨把她面前的冷菜移开,送上些去了皮分好的狗肉。
宁芳尝了一口便不想动了:“太软了,没有口感。”
便陆续有肉、鱼移到面前。
这是间不大的小店,连个包间都没有,一行七人分作了两桌。外人看来,一位少年跟着位略长的女子单坐着,身边还各立着一男一女布着菜,边上那桌也不尽兴,眼光子时时关注这桌男女。
“吃这个,酸菜猪肉炖粉条,酸咸可口,很下饭。”明珠正坐于边上,开口报出菜名。
宁芳挑筷子吃了一口:“就是蚂蚁上树。”
明珠瞪大了眼睛,再把那菜仔细观察了下,粉条是树,肉末是蚂蚁:“主子说的没错,还真是‘蚂蚁上树’,奴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旁边有人听了,点了此菜的细瞅着点头,没点的隔桌子看了也乐呵,连那上菜的小二也偷着乐。
“不管是什么上树,你多吃点,那些个凉菜多些呢,不会没有的。要是你喜欢,请个厨子到家里长备就是,只是不许多吃。”
“好啊好啊。”宁芳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在纠结于冷菜了,伸了脖子开始向各个盘子进攻。
玄烨摇了回头,边吃边给她去些鱼刺、肉皮什么的。
夕落前,宁芳包了整整一包子十几种的凉菜罐子送进太后所在的介祉宫,一老一小围着坑桌子夹着窝窝头子又偷吃了顿“夜宵”。
清宁宫等五宫因是太宗故居,现今已是无人再住。
太皇太后等住在东侧介祉宫,皇上皇后自住在西侧保极宫与维思斋。
这里不比紫禁城,殿与殿间十分狭小,宁芳这个太后正住在介祉宫东侧的香房里,与正宫不过是十步的距离,自然是从太后到皇上都的老实以待。
玄烨没了晚间福利,又不想回保极宫去对着皇后,处理完奏折便也过到介祉宫来和着苏茉儿四人凑了一桌子行了麻将。
皇祖母与皇额娘间的互动,他是真真看见了,心下也是欣慰。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更何况皇祖母要是对皇额娘消了所有芥蒂,皇额娘只会活得更顺当、更自在些。
再次祭拜福陵、昭陵后,康熙十年十月十四日,上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回銮。几日后的途中,得知长春宫西配殿张氏所生皇长女折。太皇太后更是觉得皇家的女子生的极不容易,先前先帝顺治亲身的六位皇女除皇二女和硕恭悫长公主,便无一人活过八岁,反到是养女三人皆是成了年、嫁了人。到如今,皇上也是皇女艰难。
十一月初三,圣驾还京。
初回京,朝中事多自不必提。
十三日,升明珠为兵部尚书。
十五日晨,恭亲王府传来喜报,得王府长子,即为后来得名的辅国将军永绶,继福晋马善瞳马氏所出。
紫禁城已笼在一片黑暗之间。
一盏宫灯行至慈仁宫前,自有人接应。
“怎么这么晚?”宁芳汲了鞋子把手里的暖手壶递给换下外袍的玄烨。
“尚可喜有疾,书奏遣其子尚之信回粤暂管军务。刚接的折子,理了再过来的。”
宁芳也没放在心上,盛了碗海虾粥换了他手里的暖壶。
“你喝了吗?”
“喝了!不信你问温腕。”
见他果然寻问想温腕,小女子撇撇嘴唇也只能如此。
“尚可喜,尚可喜,这名字挺顺口的。”宁芳盘腿坐在他对边。
“平南王尚可喜,是同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同期投于大清的汉臣,现如今各居在广东、云南、福建三地。”
宁芳可能不怎么记得尚可喜,可有哪个中国人不知道吴三桂的?由此而来的三藩之乱,虽不知是哪年,却是肯定会发生的事。
“这三人,你可要小心啊。”没有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乱说,更何况还是动乱这么大的事。
玄烨瞅着宁芳的神色,虽然没有问一句话,却在心里紧了一紧上了心思:“我知道了。”
宁芳小心地出了口气。她不知道什么改不改变历史、能不能改变之类的问题,这不是她这种女子可以关心的,她只是明白,为自己关心之人所做的也要在对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也许她可以和盘托出,可说了出来就能阻止吗?是现在就杀了三藩头目吗?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是在需要时说那么一二句。小三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只要令他上心,也就够了。男人有时很奇怪,并不会感恩于你的无所保留,反而只会记得那些有过一指扶持的人。小三是个大男子主义十足的,且还是个帝王。宁芳深知,即便她全都说了也不会有损两人相处,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能肯定语言背后会不会是无数人的无辜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全班,所以迟了点。
其实宁芳不傻,至少同小三相处时,她知道如何令小三败下阵来,所谓相生相克,又何常不是她的能耐?
第八十七章 男婴女婴
多日后,当宁芳把手做着新玩偶准备送给善瞳的儿子永绶做百日礼时,恭亲王府的喜报又来了。
“什么?”宁芳一头雾水,“又得了个格格?怎么得的?善瞳不是刚生过吗?”
温腕知道太后这是没转过弯来,冲着那传事太监到:“仔细回了太后,是府上哪位生的大格格?”
“回太后,是庶福晋晋氏得了位格格。”那太监一把事回,便见太后突然仇视于他,吓得直趴于地不敢出头。
一股子怒气突然由腹中升腾,上至嗓子里。
温腕一见宁芳手里的玩偶也落于地上,紧攥着双拳,把个双眸迷闪了起来,自个儿便有些惊讶。从她入宫,便没见太后红过脸色,再有什么不快也很会自我调试,哭那么一阵子也就过了。她正思念着太监的话哪里得罪了太后,便见皇上挑起暖帘,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再回首去看,正是太后一巴掌击在桌几上, 恨意浓浓。
玄烨也少见宁芳生怒,进了来也不坐,怒视那太监:“干什么敢舍太后动怒?!”
那太监不停盍头求饶,只会说“不敢”“不是”。
玄烨再要发难,宁芳已是横眉怒对于他,直直对着他。只思量那么须臾,便知道可能是自己错在哪了,便挥手遣退了众人,才乖乖靠过去:“怎么?我哪里错了?”
“没一个好东西——!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宁芳的声音不少,连着外殿守着的温腕都听得真晰,她知道有些话听不得,便关了门帘退出外殿。
玄烨眼瞅着宁芳气得打着抖儿粗揣着,便知道这事不少,已是招了她的底线。虽也不敢动作太大的劝慰,却也不能站着不同,便还是上前想拉了她坐下说。
可人都没碰到却被她厌弃地打开:“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那你坐下说。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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