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旅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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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光看外表的话，或许谁都会认为你只是小孩子吧。

　　　　正如幸村所说的一样身着浴衣，梳着姬发式的娇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理应是自己长辈的人，口中却一点也没有任何尊敬长辈的意思：

　　　　把我叫来的是你，幸村，我不想被一个抛下公司和孩子，独自在乡下等死的人浪费时间，毕竟我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还是和原来一样嘴上毫不留情啊，幸村喝了一口麦茶，然后把目光转到了少女身边一动不动站立着的身影，这位是？我不记得有请过你以外的客人。

　　　　如你想的那样，我和你一样，五十里盯着幸村满是皱纹的脸，老年症。。。真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我这具身体上的东西，早些年的时候不爱惜身体，现在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也需要有照顾我的人。

　　　　是吗？

　　　　幸村对五十里的回答不置可否。

　　　　说正事。

　　　　怎么看都宛如人偶一般，正坐在幸村对面的女孩，好像流露出些许不满。

　　　　。。。你或许并不是一般人吧。幸村擦拭着茶杯杯沿的水渍，盯着茶杯，头也不抬的说。

　　　　那并不重要，五十里依旧一动不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果然你还在恨我吧？幸村放下茶杯，表情有些没落，这也正是我叫你来的原因。20年前，你的母亲身患白血病，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用来治疗，但是在你的父亲已经死去的时候，你没有独自承担的能力。。。

　　　　然后身为我父亲挚友的你，以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的理由，拒绝了上门恳求的我借款的请求，五十里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幸村的话，然后或许是因为你自己良心发现，半年后你才姗姗来到东京，并带来了钱。。。但是一切为时已晚，我的母亲在那之前，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我就会因此记恨你。。。你自己是这么想的？

　　　　被五十里乱来的打断了自己的话，准备好说辞的幸村的下半截话卡在喉咙里，他难以正视这个娇小女孩的质问，撇过头，呼吸有些急促。

　　　　如果是20年前的我，或许会觉得你做错了，五十里的言语里毫无人情之味，不过你并没有任何义务帮助我这个只是身为挚友的女儿的人，你大可放心，现在的我不会理会这种无趣的事情，也不会在意无趣的人。你快要死了，我也是。有什么悔恨去坟墓和教堂里说吧，我没精力听你忏悔。

　　　　幸村叹息一声：即是外表没有变，你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到了吗。。。

　　　　我想是谁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会改变，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女孩冰冷的话语让房间的温度也开始降低，她毫不避违的直视着幸村，那眼神理所当然不是怨恨，却是实实在在的冷漠。

　　　　。。。那么，请让我说正事吧，幸村摇摇头，我要把我旗下的公司，还有包括这里在内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你。遗嘱上只会有你的名字。

　　　　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土地，我想要的东西你都没有，和20年前一样，你什么也不会给我，我什么也不会得到。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根本就没认识过你，这样的话。。。

　　　　女孩沉默着，没有能说出下面的话，她看着年迈体衰的幸村捧着茶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需要，我更知道你根本不需要钱，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凡人的想法，我是你父亲的挚友。。。我很清楚。。。他们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人。

　　　　幸村走到五十里面前，被时间磨破了的手掌满是老茧，他想伸手摸摸五十里，但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无论你相不相信，当时我并没有收到你的信，幸村收回了手，拄着拐杖，走到一边，不让自己面对五十里，在那半年后，我才发现了那封信。。。当时公司尚小，正处于要紧关头，为了不让我知道这件事。。。我儿子擅自把你的信藏了起来。对此。。。我没有任何表达歉意的方法，我现在所有的，也只有这间公司了。

　　　　对你来说，这钱什么都不是，但对我来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赎罪。

　　　　幸村低着头，然后猛地转过身，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

　　　　务必请收下。

　　　　幸村，五十里仍然正坐着，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公司倒闭了，有多少人会失去工作？有多少人会因此流离失所？你的公司里，还有从你创业开始和你一起打拼到现在的老友吧？这是你的责任，直到你死为止都必须承担的责任。

　　　　扶他起来吧，女孩对身旁的男子说道。

　　　　我不起来！幸村跪在她面前，卯足了老人仅剩的力气，这是我最后的赎罪！我老了，很可能明天。。。甚至下一刻就死了！这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和痛苦！我若抱着这罪孽进到坟墓里去的话，我的灵魂也不会安逸的！

　　　　我说了，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土地，我想要的东西你都没有，和20年前一样，你什么也不会给我，我什么也不会得到。我倒希望根本就没认识过你，这样的话。。。五十里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样的话，你也没有必要承担任何罪孽了。

　　　　这样的痛苦是我所带给你的！幸村嘶声力竭的喊声，仿佛是他已经老去的身体，和身为此身最后的遗憾一并吼出，所以我想要做点什么！我已经老了。。。这是我最后的能做的事情了！

　　　　面对痛哭的老人，女孩丝毫没有任何动容，她闭上眼睛，手按在自己胸前。

　　　　人生是不能重头再来的，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都一样。。。正因为如此，所以人才会用心寻找与他人的羁绊，五十里摇摇头，所以我才答应了来到这里，和你见面。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也不会接受你将其它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弃之不顾。你的罪孽不是对我的罪孽，而是对已经死去的我的母亲的。觉得自己有罪的话。。。去坟墓里说吧。

　　　　女孩睁开眼睛，对幸村露出笑容。

　　　　你今年七十岁，如果保养得当的话还有数十年年的时间可以去陪你的家人，而不是祈求我的原谅。如果真想得到原谅的话。。。很快就是我母亲的忌日了。

　　　　说完，女孩示意身边身边的随从扶她起来。

　　　　再见了，因果的十字路再会吧。

138。神的欺世盗名　04（）　
夕阳，神社，散落的枫叶和微弱的阳光，他所能见到的东西无一不是他理解的十分透彻的东西。

　　　　他觉得还不够。理应该不止这么一点才对，他耗费毕生的心血追寻的东西，不可能在他还有二十余年才踏入棺材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仅剩下一些残汤剩饭来填饱他饥饿的求知欲。

　　　　不止这么点才对，他看着神社，他突发奇想，他开始祈祷起来。

　　　　那么，请让我看到理以外的东西吧，那名为幻想的东西。

　　　　在他的思绪还没有从名为幻想的那片极黑的神秘之地脱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传入他耳中。

　　　　他不由得转过身。

　　　　“魔法一定是存在的，而且就算用我们科学的手法也能够理解那东西，我相信这一点。”

　　　　那是他学生的声音。

　　　　“真是稀客啊，”他推推眼镜，“你居然会来我家，怎么样，我这个一身白大褂满嘴科学道理的白痴科学家是不是和这个神社很不搭调？”

　　　　“不，神明的存在或许也能够用科学解释不是吗？”少女轻笑着，“教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或许以人类的方式能理解的东西十分有限，但是人类能借助别的东西来理解自己原来不能理解的东西——借助知识，呢。”

　　　　“但是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啊。。。”他摇摇头，“如果我有幸能够去研究理之外的东西，那便再好不过。。。”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百年，整整百年，即是他的外表和年轻人无二，但是他已经进行了研究在整整一百年了，今天就是他第一百年的研究。。。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几岁，埋头进实验室和数据，将谜团一层层剥离，待到他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剩下什么人的时候，他突然醒悟。

　　　　他开始在研究之余，向世人传授他的研究。尽管发明出了像他现在一样，保持外表的技术，坐拥大量的财富，这位研究员却对此毫无兴趣。他真正向往的，是他不了解的东西。

　　　　尽管虽然因为他发表的幻想和科学理论，而被当做科学家中的异类，但是还是少有的有人能够理解他的理论。

　　　　这名少女，年仅17岁的大学教授，不折不扣的天才。与他这个花了百年时间参悟所有的人不同，少女一心投入到魔法科学理论之中，和他同样被当做异类，被嘲笑。

　　　　“还有个小姑娘呢？那小姑娘没跟着你真是少见。”他叹了口气，问着另一个同伴的去除。

　　　　“她正在做实验的准备，我准备半年后进行空间跃迁的实验。”她如是说道。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肯定只会当做自不量力一笑了之，但是这句话出自这个天才之口，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哦？你难道是准备去往魔法的世界吗？为了证明你的理论。。。”

　　　　“是的，毕竟身为人类，时间可不多啊。”

　　　　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么。。。祝你好运。”

　　　　“承你吉言。”

　　　　——某科学的电波——

　　　　那么？幻想是什么？科学又是什么？

　　　　这两者有何分界线吗？当然不能以常人的角度来理解。那么魔法是幻想吗？

　　　　断然的否。

　　　　以某种特别的东西催生的文明，另一种形式的科学。

　　　　生于科学和生于魔法的人不同的是什么？

　　　　是意识形态，只要有着双想的思维，那么即是是幻想也能够为人理解。

　　　　幻想是基于现实的幻想？

　　　　断然的否，抑或是断然的是？

　　　　幻想即现实，现在这里是统一现实，那么幻想即是不统一现实。

　　　　那么若是若干人有着统一幻想，那么统一幻想是否会变成统一现实？实现难度太低，暂且放置。

　　　　若幻想是另一现实的具象化，那么则存在从统一现实去往另一现实的可能，即平行宇宙或三千世界，那么凭借单纯的空间穿梭技术如何从统一现实去往另一现实？

　　　　这两者必然有交界处，存于统一现实的幻想即是交际。

　　　　那么，除开空间跃迁以外，还需要另一现实和统一现实有着相同的坐标，并且正好处于此处。

　　　　恰好，这神社就是这种位置呢。

　　　　不过，光是相同的坐标也不代表跃迁安全，最坏的结果则是在宇宙中飘荡抑或是被深埋在土地里。

　　　　那又如何，我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我也不想成为人类以外的其它东西。

　　　　我要以人类的身份，做到即便是人类以外的生物也做不到的事情。

　　　　另一现实，不，统一幻想，请让我一睹尊容吧。

　　　　——无序的现实——

　　　　刚才那是什么？心叶喘着气，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是了，前不久所有人来到这里休息，想要进行深度睡眠的她直接来到房间进行休眠，毕竟现在在规则上是禁止杀人的，相对来说十分安全。

　　　　不过，这一睡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仿佛普通的人类一样的睡眠，外面夜色已深。当黎明来临时，也就是进行第一次‘庭审’的时候了。关于庭审，规则也没有进行详细说明，不过对于心叶来说并不重要，到时候再想也好。没有公布规则，也就代表别人同样不能利用规则，条件是一样的。

　　　　那些梦。。。应该不是梦。那是属于某人的回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精神离开体内，与自己散布在周围的精神网络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虚拟记忆’。无比清晰的感觉印证了这一点，其中一人应该是身体已经暂时消逝的沐恩卡兹，精神体正等待着重生，或者正在赶往重生的路途中与心叶的精神网络装在了一起。

　　　　而另一个。。。她清晰的记得五十里这个名字，也就是那个她最忌讳的，能力不明的‘剧本家’。理论上来说能够在身体上尚活动的时候‘元神出窍’的存在并不少见，可在逐神者之中就不多见了。对逐神者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如果不是对精神异常熟悉，很容易在精神离开身体的过程中遭受无法抗拒的打击。。。

　　　　如果那个五十里月白的精神能够暂时离开身体，那么可能自己的精神网络会对其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可能造成死亡，也就是她被动的‘违反了规则’，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手法来让她退场。。。或许好在对方并没有这种打算，心叶侥幸逃过一劫。

　　　　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交织。。。沐恩卡兹这个家伙，或许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心叶忽然觉得他或许对神位毫无兴趣，来参加这次‘游戏’不过是为了考证一些事情，目的性非常明显的神明呢。。。说不定，并非是‘他有其它同伙’，而是‘其他人有他这个同伙’。

　　　　他一开始就是某人的计划好来这一出自杀的戏码，而结果怎么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而最终的目的。。。毫无疑问，无论这里的人是否道破他的自杀，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最开始的计划就非常明显。。。这第一场，对决，有准备者胜出。

　　　　而和沐恩卡兹有关联的人。。。会是谁？心叶仔细思考者，会是哪个沐恩卡兹记忆中的少女吗？17岁左右的天才，符合这个条件的。。。很遗憾，除了心叶的所有女性都有可能性。毕竟那‘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关于那名少女的外表的印象。

　　　　糟透了，对方的计划太过令人不可捉摸。被抢占了先机以后，完全就步入了对方的节奏，这种布局的感觉十分熟悉。。。没错，正是全知的手法。无论敌人知道计划与否，结果都不会有改变，精打细算的阳谋。

　　　　“神的外表是有欺骗性的。。。吗？”心叶念叨着这句话。

　　　　那么，首先试探一下生下来的人吧，在庭审来临之前。

139。神的欺世盗名　05（）　
各位还没有神明资格的神明们，不知道各位有所准备了吗？5分钟之后即将开始第一次的庭审，接下来开始说明庭审规则。

　　　　首先，各位需要以某人的观点作为基础，确定‘被告人’。之后赞同被告人的罪行的人作为‘原告’，向引导者提供相应的证据并证明被告人的罪名。而不赞同被告人罪行的人，则成为被告人的辩护律师，为被告人辩护，并反驳原告律师的观点。如果没有人肯成为被告辩护律师的话，被告也可以自己来进行辩护。任何证据可以通过引导者进行展示，并进行一定的说明。

　　　　如果被告被证实‘无罪’，那么接下来将重复以上步骤，直到确定犯人为止。也就是说。。。总会有一个人遭殃，不要想着独善其身。这场游戏，无人能够幸免。

　　　　如果没有任何人提出嫌疑人的话，那么这次庭审将以犯人胜利告终。

　　　　说得唬人，实际上在这里的逐神者大多都是不在乎什么神位，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家伙。各怀鬼胎来到这个游戏场地，各自有着各自的目的，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前进。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可以相信，早在庭审开始之前，所有人都理解这个状况。

　　　　“什么庭审啊，那种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市三树啧了一声，“老子只会打架，别的事情别找我。”

　　　　“那你就当被告好了，怎么样？”宫永梦冷笑一声。

　　　　海岛忽然又变成了现代式的法庭，所有人甚至都没能作出任何反应就来到了旁听席上。随着坐在法官席上的几名引导者敲了敲锤子，庭审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