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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凤遗昭华纪-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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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这时候走出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看到我之后没有躲没有掩饰,反而还安静地走了过来。
“成大人,你为何会在这里。”我问。
成璟听我如此语气不善的质问之后,才躬身抬手,“回姑娘的话,看样子姑娘还不知道,成璟继承家父司监一职,如今这王宫里的大小事,都需臣与其它司监大人共同协办。如姑娘所知,不仅负责犯了罪的王室血脉在大牢里的基本需要,也负责国君大婚监督并协助王宫里其它部门的合作,完成大典事宜。”
如今这里死了人,成璟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我解释他的职位,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很平常。
“原来是这样,成大人。”我确实听云初提起过,成璟的父亲成硅大人是这宫里的司监,不过我那时并不懂司监到底是什么。我回到屈婕的事上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姑娘是以什么身份过问此事呢?”成璟不为所动,“是屈姑娘的好友?国君的准夫人?还是”
“那对成大人来说,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过问这件事呢?”我的确带着些情绪,屈婕的突然死亡在我的计划之外,毕竟先后看见他们父女的尸身,这对我来说“不管是什么,如果成大人以为的身份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把答案告诉我,那就是那一个身份好了。”
成璟虽然有一瞬的迟疑,好在经验老道,很快就回过了神,不温不恼,“既然如此,姑娘有何想问的,问臣便是了。”
他对我自称臣,我又怎会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暗示,只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并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屈姑娘是怎么死的?”
成璟刚准备回话。
我便急着问,“是自杀吗?”
“不是。”成璟看不出任何异状,若不是亲眼见过,恐怕真的会以为他与屈婕是从未见过的关系。“屈姑娘是被人下毒谋杀,只是这种毒臣等从未见过,还需等到仵作验尸之后给出答案。”
屈婕是被毒杀?
在听到她不是自杀的时候,我隐约松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可是今天白天我带她去见屈大人本就别有用心,屈大人会自尽我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我想对屈婕做的事还没做完,尚且来不及消化屈大人就那样一头撞死在了我眼前,没想到屈婕又死了。如果她也是自杀的话
“霓音姑娘?”成璟见我走神儿,不免叫了一声。
“你继续说吧。”我说。
“据臣所得知的情况,应该是从今日下午屈姑娘回到她被软禁的,这座荒废宫苑之后开始。”成璟已经将各种信息整理出来,“看守这座宫苑的宫人说,她下午被押送回来的时候,神情恍惚,意识颓废,失落极了,只是当时他们并没有觉察出来屈姑娘的其它状况,根据她自己可以走回来这个条件来看,臣以为,屈姑娘回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只是在经历了屈大人自尽之事之后极度悲伤而已,并未中毒。”
“当时宫里负责送来晚膳的侍女也证实了,她在送晚膳来的时候,屈姑娘还活着,当时心情很不好,骂着她把她赶出来房间。而在之后,侍女来收碗盘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屈姑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这样说起来的话,那个侍女不是很可疑?屈婕在这中间只见过她,既然屈婕是中毒,她又刚好是来送饭菜的,那她有机会下毒到屈婕的饭菜里,使屈婕中毒而死,之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收拾碗盘,发现屈婕的尸体就好了。”我凭直觉很快地找到第一个有可疑的人,而这一切又很凑巧的符合成璟所说的状况。
“的确是这样,臣也曾怀疑过,屈姑娘的死和送晚膳来的侍女有关系。”成璟只是婉转了一点的否定了我的猜测,“之后臣进入到房中记录案发之后的房内状况,却发现屈姑娘在死前并没有吃,侍女送来的晚膳。晚膳放在桌子上好好的,连筷子头也是干净的。守在门外的宫人证实过,那的确是之前侍女送来的晚膳,是他们检查过的,而在之后侍女回到这里来收拾碗盘的时候,她是空着手来的。不存在之后将晚膳又调换的可能。不过屈姑娘是否吃了晚膳,或者是吃了别的东西,要等仵作验尸之后确定。”
屈婕没有吃晚膳?!那她又是怎么被毒死的?!
“对了,成大人,刚刚好像听你说,侍女来收拾的时候,屈姑娘是躺在床榻上的?那你又是怎样确定,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毒死的?”我想到成璟的那句话,有些想不通。
成璟转过身去,他指着身后的那间房,“是这样的,来收拾碗盘的侍女在发觉屈姑娘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了外面的宫人。宫人通知臣等赶来的时候,屈姑娘躺在床榻上,可是样子很奇怪。她不但没有一般饮毒自尽的人那样的基本特征,反而在她裸露在外的一截小臂上看得到一种怪异的纹理,更有她自己的抓痕。刚刚姑娘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屈姑娘的样子,她的表情很狰狞,就好像她没想到突然有人要杀她一样。臣以为,如果屈姑娘是自尽,断不会在死前露出那样诡异的样子来,既然决定要死,应该是很坦然才对。”
成璟所说的,也是我在怀疑的。就像我第一眼看到屈婕的尸体时的感受,既然凶手可以在侍女送了晚膳来到侍女来收碗盘这么短的时间里动手,还是毒杀她的话。那人究竟是如何下毒的?一般的毒杀,至少会有一定的反应才对,不可能说屈婕在中毒之后立马死去,一点挣扎都没有。更何况成璟也提到了,屈婕的小臂上不仅有奇怪的纹理,还有自己的抓痕,这就证明,在屈婕中毒的时候她还是有感觉的,纹理的话是毒物的反应吗?屈婕的抓痕又能说明什么?难道毒物发作会有一种很痒的感觉吗?所以她才要抓既然她那时可以抓,为何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既然挣扎过,那么守在外面的宫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除非有人在说谎。
让我很在意的是,屈婕那时既然有感觉,她为何不求救?反而还躺在床榻上?是要故意装出一副自尽的样子来吗?这太奇怪了。
“等下成大人会去将这件事禀报给国君吧。”我暂且放下了思绪,发生了这种事,成璟不可能不去告诉元赫的,有人在宫里被毒杀,再加上屈婕的身份现在很敏感。
“是。”成璟应了一句。
“那好,稍后的我再问他吧。”现在的所有线索都太凌乱了,加上成璟的反应,让我以为他在这里也许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不方便说,不如等他去见元赫的时候,我再问清楚也好。想了想,觉得该到这里为止了,我走到成璟身边,“成大人,既然刚刚你说过,这宫里的大小事都归你管,不知道如果我想找个人的话”
“姑娘想找什么人?”成璟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就是他该做的事。
“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他叫阿成,姓赵,家里有个老母亲,在襄城开了一家旅店。最后一次见他是菩风围城的时候”我只能说出来这些想得起来的。
“好,等下我吩咐人去查。”成璟就算是答应了。
我随将才赶来的翠喜正准备离开。
成璟却出声叫住了我,“霓音姑娘”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成璟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能说出他原本想说的话,只是说,“路上小心。”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不见成璟到这里来找过元赫回话,不过这两日元赫似乎有些太忙了,每夜我睡熟了以后他才回来,在我醒来之前又离开了,我是因为书案上砚台里的墨知道的他回来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屈家的事,只不过两日来王宫里出奇的平静,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流言蜚语。只是我对屈婕的死抱的疑惑太多,所以决定今天亲自去找元赫,算准了他下早朝的时间,我让侯越去打听元赫现在在哪儿的这件事。
还没等到侯越回来,翠喜进来说,“姑娘,成大人带着一个人求见。”
成璟?他终于来了!带着一个人?会是阿成吗?
“快请。”我急忙说。
一会儿,翠喜引着成璟进来了,阿成跟在成璟身后,看起来邋遢了许多,不像是之前在襄城见过的样子了。
“霓音姑娘?”阿成见到我,立马认出了我。
“霓音姑娘,你让臣找的人,臣给你带来了。”成璟躬身,又对身后的阿成吩咐,“这位霓音姑娘,是即将与国君大婚的夫人,不得无礼。”
阿成听了,才低下头去,颤颤巍巍地拘谨起来。
“阿成,襄城一别才不过一个月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狼狈了?不知赵大娘现在可好?”我寒暄道。
阿成咬了咬牙,“半个月前去了。”
我一怔,险些没回过神儿来,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半个月前去了?“怎么回事儿?和当初襄城被围城的事有关吗,你快跟我说说”
“霓音姑娘。”成璟打断我们的话,“臣还有要事与陛下商讨,就不打扰姑娘和故友叙旧了。”
成璟说罢要走,我刚准备问一声。
就听到侯越边跑着回来边嚷着,“姐姐,我打听到了,国君陛下已经下了早朝,现在正和孟大人在朝下花园中下棋呢。”
“既然如此,正好。成大人,我们一起走吧,刚好你也在,我正想着问问你们关于屈婕被杀的事呢。”我看了看阿成,想了想,“你跟着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国君。既然赵大娘不在了,不如你就留在宫里吧,王宫这么大,给你谋份儿活计应该不难,算是报答你们在我落魄时留我住在旅店了。”
阿成攥了攥拳头,思虑片刻,还是点了头。
“姐姐,那我呢?”侯越仔细打量了阿成好几遍,对于阿成他好像有印象似的,可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只是疑惑。听到我对阿成说让他留下来,并要带他去见国君,侯越急不可待地问道。
“你就留在这里吧,省得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我说,安抚了侯越,便带着阿成,同成璟一起向朝下的花园走去。
一路上,阿成低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
我好奇问他,“自从在襄城失散后,这一个来月你们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阿成没有回答,看他的样子便已经知道答案了。我走在前成璟与我并排稍微靠后一些,而阿成直接跟在了我身后,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他竟然很小心的几次看向成璟,好像很介意成璟似的。
我便不再和他说什么了。只得又问成璟,“成大人,你去见国君,可是因为屈婕的事有了新的线索吗?”
“回姑娘,确实是因为屈姑娘的事,可是现在却并无新的线索。”成璟回答得很客气,恭敬有礼,从容淡定。
我没了脾气,好在寝宫离朝下远,还未靠近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花园中,与孟大人对弈的元赫。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六章 以卵击石()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走过来的时候,元赫和孟大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人,他们边下棋边说话,看上去孟大人的气势好像要强硬一些,我说着走上前去。
元赫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孟大人也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元赫的反应,好像是不怎么欢迎我这个时候过来一样,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是语气生硬了些,不难听出话里的不快。
这倒是他第一次和我这么说话。
“陛下刚刚在同老臣谈论朝中的事,一时心烦意乱而已,不关姑娘的事。”在场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元赫的态度,孟大人却起身替元赫向我解释说。
“没关系,孟大人不用慌张,我并不介意什么,看你这么急着替他解释,连我自己都要误会自己小气了。”我说着,坐了下来,才看向元赫,“先前我拜托成大人帮我找个人,没想到他今日就找到了,并将人带来见我。是我听说他要和你商量什么,想来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屈婕案子的新状况。”
元赫并没有说话。
我见此情形,便起了身,“既然如此,我也不问什么了,免得打扰了你们的谈话,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元赫出声留住了我,“你先坐吧,刚刚我在同孟大人商量朝中的事,一时走了神儿而已,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这么累,为何不多休息休息呢,我虽然不明白你们男人之间所说的朝堂之事,不过既然你身旁有孟大人成大人这样的得力助手,又何必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呢,如此,不显得他们太无能了吗。”我走到元赫身后,为他捏了捏肩膀,附在耳边说道,可是我的声音足以使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成璟闻声低头,孟大人错愕之后,却笑道,“霓音姑娘这番话,着实让老夫惭愧。若不是老夫等人无能,也不必使陛下凡事亲力亲为了。”
“孟大人谦虚了。”我稍稍加重了语气,将手搭在元赫肩上问道,“我们就这么过来,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谈话呢?若是不方便我在场的话,我先回去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元赫伸手,覆在我的手上,“说起来也是和屈家有关的,屈大人一派被查以后,朝中牵连甚多。一下子空出许多要职,能提拔的提拔,能委任的委任,才勉强填补上一些空缺,只是唯独屈大人的位置无人可用,孟大人正向我提议,启用朝中新人,并向我推荐了他的学生。”
元赫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已经很平淡地说清楚了这矛盾的来龙去脉,我明白了他们刚刚为何是那样的氛围。
“为何无人可用呢?”我故作不懂地追问,“既然其它的要职都可以提任,那也提任不就好了,值得你们这么伤脑筋吗?”
元赫和孟大人都不说话了。
“回姑娘的话,”成璟却在这个时候接着回答,“屈大人为北理事大人,在朝中举足轻重。与南理事大人孟大人官位并重同等,协理陛下,位高权重,并非是其他人可以轻言代替的。”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孟大人会急不可待地追查屈大人的罪名,可当下元赫朝中无人可用,孟大人就迫不及待地推荐自己的学生,不免是在排除异己以后在朝中要职安插自己的人。而元赫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这么小的事也值当的你们这么为难吗?”我说着,轻轻握住元赫的手,附在他旁边说道,“你是担心新人经验不足难免被人利用吧,既然成大人把那个什么什么大人的地位说得那么严重,那不用新人不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若是还有可以放心属意的人,我就不用这么头疼了。”元赫明白我的意思,顺着我说道。
“我看成大人就很好啊。”我侧过头看了看成璟,对元赫和孟大人说道,“成大人家里几代任职宫中,成璟大人接替他父亲成硅大人司监一职也有许多年了,我觉得他做事认真负责,就很好啊。”
元赫听我说罢,转过头去看向成璟,成璟躬身厚着,却没有先表态。
“霓音姑娘。虽说成大人在宫里任职多年,有些经验,确实深得人心,北理事大人官位重要,成大人的司监一职也是不可或缺的。”孟大人出声,有意阻拦。
“那,究竟是北理事大人空缺重要还是司监空缺重要呢?”我故意问,问得孟大人哑口无言。
“自然是北理事大人一位空缺严重。”元赫说,“只不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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