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朕解衣袍-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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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虚？”萧延觉得这话很可笑，“我什么都没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晏禹亭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延。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您是知道的。当初我在牢里，我就算想做什么，我也没有那个本事。谢琰和谢玦这兄弟俩一直在看着我，我连和其他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能做什么啊？”

　　　　萧延理所当然地说：“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也在牢里被软禁，我是无辜的，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

208　退堂鼓（）　
“我愿意相信你，但是别人不一定相信你。更何况有些话你也不能说得太满，否则如果真的被查出来这件事和你的母妃有关，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萧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换句话说，这件事虽然不是你亲自动手做的，但是在背后操纵着一切的人是你的母妃，和你怎么能脱得了关系？”

　　　　“这件事也是您做的不是吗？您是想借此摆脱关系？”

　　　　晏禹亭不悦地说：“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果不是这样，那您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我母亲的身上？”

　　　　晏禹亭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您怕是误会了什么。并非是我要把这件事全都推给您的母妃，是，我承认我确实参与进来了，但那也是我听从了你母妃的命令，我是被动的。反倒是您方才说的话，倒让我觉得您是想为了您和你的母妃开脱。”

　　　　晏禹亭冷哼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

　　　　“我当初答应帮你们，那是看在了我和你母妃先前的情分上。我与你母妃是故交好友，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见她为你担忧，虽然我知道很冒险，但我也只能帮她。如今陛下是想彻底否定之前做过的事，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好让你们母子高枕无忧吗？”

　　　　晏禹亭此时此刻也懒得再和萧延说什么。

　　　　萧延现在是皇帝，他本来还想尊重一下萧延，没想到萧延根本就不值得尊重。

　　　　他从一开始帮忙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眼看着萧延虽然有了皇帝的名头，但是都还没有正式登基，只能算半个皇帝而已，可萧延就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他们母子洗白，让他来当这个千古罪人。

　　　　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想把他甩开？做梦吧！

　　　　萧延见晏禹亭生气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晏大人，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延立马改变语气，像是在讨好晏禹亭一样。

　　　　“晏大人，我承认方才是我的错，是我太着急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听到太多人说我的不是，我很害怕自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我也想不到萧瑾明明已经不在了，明明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再坐上这个皇位，可他们竟然还是不愿意接受我。晏大人，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能理解您的为难，但这也是过程，您既然想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要承受很多非议，如果您承受不起，那还不如不坐在这。”

　　　　萧延没说话。

　　　　“您说要换掉朝中的老臣，我也认同这一点，但这需要时间。如果你想彻底换掉那些不认同你的人，恐怕在那之前他们就先把你给换掉了。”

　　　　萧延无力地坐下来，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帝。”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萧瑾，那个时候我是愿意支持你的。只是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做王爷的时候，你没有胆量和气魄，甚至连才智都没有。本来还以为你只是没有机会发挥，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真的无能。”

　　　　萧延被晏禹亭这么直截了当地批评，他觉得很丢脸，但晏禹亭说的也是真的。

　　　　这段时间他虽然做了皇帝，但他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觉，他太累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萧瑾之前每天看上去都轻轻松松的，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游刃有余，甚至还有时间玩乐。

　　　　可是他呢？

　　　　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压力。

　　　　那些麻烦源源不断地向他袭来，他根本应接不暇。

　　　　不要说玩乐，他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快没有了他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还没有正式登基，就已经先被这些沉重的负担给压垮了。

　　　　“是母妃，是母妃告诉我只要成为皇帝，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问题推脱给旁人？”晏禹亭摇了摇头，“你还不会做皇帝，这可以学，但我希望你也能增长一下你的心智。一个人如果连心智都不齐全，别说皇帝了，恐怕连做人都难。”

　　　　“”

　　　　晏禹亭曾经是萧延的老师，这会儿晏禹亭的几句话也彻底把萧延打回到曾经学生的模样。

　　　　萧延低着头，一副虚心听从晏禹亭教导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晏禹亭说的那些话他到底都听进去几分。

　　　　晏家姨娘从丫鬟处得知陛下来了，而且还是偷偷来的。

　　　　自从上次她偷听到了自家老爷和闫太妃的对话，她以后再见到晏禹亭都不太敢直视晏禹亭的眼睛，就怕当初自己偷听的事被发现，整个人都心虚得很。

　　　　虽然心虚，但她还是时刻注意着晏禹亭那边的动静，想知道闫太妃在那之后还有没有再来过。

　　　　没想到闫太妃没来，陛下竟然来了。

　　　　姨娘赶忙跑到了晏夫人的房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晏夫人。

　　　　“姐姐，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啊？”姨娘担忧地说，“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突然前来，而且好像还是偷偷来的，没惊动任何人。”

　　　　“既然陛下来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那妹妹你是怎么发现的？”

　　　　姨娘尴尬地笑了笑。

　　　　“我也是听丫鬟说的，丫鬟偶然遇到了而已。”

　　　　晏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姨娘说道：“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关注比较好。你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若是被老爷发现，老爷怕是会很不开心。”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这不也是担心老爷么。你也知道，老爷现在”姨娘压低声音说，“老爷和闫太妃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让我担忧按说老爷是个聪明的人，不会做那么糊涂的事。可万一老爷真的被闫太妃给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啊。”

　　　　“也说不准到时候你的儿子就成了帝后呢？”晏夫人淡淡地说，“那你可就是陛下的岳母了，总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又变了。

　　　　“姐姐，你是不是故意调侃我啊？之前我就说过了，没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嫁给另一个男人，哪怕是做帝后。不行，这件事我还要去和老爷商量一下，有那么多人不选，为什么偏要选我的儿子？如果峥儿真的做了帝后，那晏家岂不是后继无人？”

　　　　姨娘后来又向晏夫人抱怨了许多，晏夫人也没怎么听。

　　　　不过晏夫人确实还是有些担心晏家现在的情况。

　　　　晏夫人感慨晏禹亭被冲昏了头脑，他不扶持正统的皇帝，竟然要去支持萧延

　　　　萧瑾迟早会回来，晏禹亭迟早会后悔的。

　　　　“萧延的那些人听说都已经安置好了，全都在城外驻扎着。”谢玦说，“萧延应该是打算让那些人等到他正式登基之后再名正言顺地进来吧。”

　　　　“呵，他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杀手，现在要是把那群杀手带进都城肯定会引起怀疑。等到他正式登基之后，他也就不怕外人再说些什么，他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谢琰懒懒地说，“只是不知道萧延还能不能有正式登基的那一天。”

　　　　“怕是不会有了。”

　　　　“其实我真希望萧延能大胆一点，直接把那些人都带进来，也好让大家都跟着松松筋骨。像是他现在行事谨慎的模样，萧瑾怕是还要在外面游历很久啊，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谢琰对萧瑾出去游玩之事耿耿于怀。

　　　　虽然萧瑾和晏漓在途中也经历过一些麻烦，但至少他们还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再瞧瞧他们这些帮忙的人，只能悲催地守着这点地方帮他们打理琐事。

　　　　谢琰觉得自己非常无辜。

　　　　他只是一个开店的，怎么也搀和进来了？

　　　　“那些大人们催促着萧延调查萧瑾的事，萧延也一直隐瞒推脱，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谢琰无奈地说，“我看他应该是不想正式登基了吧？”

　　　　谢玦摇头：“他大概只是想拖延时间。他算准了就算萧瑾的事情没能调查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真相，南楚也始终需要一个正式的皇帝。他知道自己不管查还是不查都能登基，所以就用了这种方式。”

　　　　谢琰冷哼着说：“还真是无耻。这萧延和萧瑾分明是兄弟，只不过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差了那么大。萧延是连萧瑾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

　　　　谢琰百无聊赖地挠了挠头。

　　　　他在思考自己怎么才能从这件麻烦事里脱身。

　　　　余峻一直在旁边听着，也没说话，这会儿才淡淡地说：“或许需要有一个契机推动着萧延，好让他做点什么。”

　　　　“话说的简单，可萧延那人胆子太小了，现在不管谁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想耗着。再说了，就算真的要推动萧延，谁去推？”

　　　　谢玦看向谢琰。

　　　　谢琰当即翻了个白眼。

　　　　“不行不行，我之前都和萧延翻脸了，你们都知道啊，就算我去给他出主意，他也不会听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没主意。

209　墙头草（）　
虽然谢琰之前和萧延翻过脸，但大家还是纷纷觉得谢琰是最适合再去找萧延的人。

　　　　虽然谢琰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琰想，最后这重担之所以会落在他的身上，八成只是因为他平时太闲了。

　　　　谢玦和祝澜每天为了朝堂上明摆着的那些大事忙前忙后，余峻是个北燕人，他对南楚的事情也没那么熟悉，况且店里还那么忙。

　　　　萧瑾和晏漓这两个人，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在这些麻烦还不都是拜了那二位所赐么。

　　　　谢琰如今站在宫门口，看着这偌大的皇宫，实在是倍感唏嘘。

　　　　余峻看向谢琰：“不然我替你去吧。”

　　　　“不行。”谢琰颓丧着说，“但凡是你能去，我也早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啊。”

　　　　余峻是北燕人这件事，别人未必知道，但萧延是知道的。

　　　　一个北燕人在萧延这个刚登基，还不是很稳定的南楚皇帝面前不管说什么，哪怕萧延再蠢，应该也不会轻易相信余峻的话。

　　　　“店里那么忙，我们才刚回来，大家还等着品尝你的手艺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饭吧，宫里的事还是让我来解决。”

　　　　“你确定没问题？”余峻担忧地看着谢琰。

　　　　“当然不是完全没问题。我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墙头草的角色，墙头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说有没有问题？”

　　　　听了谢琰的话，余峻更担心了。

　　　　“别去了。”

　　　　“我都到这了，要是不进去那不是怂了吗？”

　　　　谢琰拍了拍余峻的肩膀说：“行了行了，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看我们谢家都不是好惹的，我就算再不愿意当官，至少我骨子里流着的也是不好惹的血。你放心，我现在主动找过去还是处于主动的状态，没什么问题。”

　　　　余峻没说话，还是担忧地看着谢琰。

　　　　谢琰让余峻先回去，替他好好照看店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萧延没想到谢琰会来找他。

　　　　他可没忘记之前他落难的时候，谢琰那嘲笑他的样子。

　　　　当初他也很信任谢琰，他以为谢琰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以为到了关键时刻谢琰会帮他。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将来他登上皇位，以谢琰的身份，做他的帝后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虽然他一开始想的是晏漓

　　　　“你来做什么？”萧延冷笑道，“当初朕就是被你们兄弟二人抓到天牢的，那段时间不管朕怎么说，你们都不肯听朕一句话。怎么，现在你主动来找朕，莫非是想把朕再关回到天牢里去？”

　　　　谢琰笑道：“陛下说笑了。”

　　　　“哦？你唤朕什么？”萧延明知故问。

　　　　“当然是陛下”谢琰继续保持微笑，“陛下如今是一国之君，我这种小喽喽，自然是要尊敬您的。”

　　　　“你现在倒是认朕这个陛下了？那你之前又是怎么对朕的？”

　　　　“陛下，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谢琰耸肩，理所当然地说，“我认为我当时只是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事。彼时您还不是陛下，萧瑾才是，我自然要听萧瑾的安排。我知道您对我当时的行为有诸多不满，但您就算再不满，也应该去抱怨萧瑾。我只是一个听命做事的人，您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是不是不大好啊？”

　　　　“听命做事？好啊，你当时听的是萧瑾的命令，那你现在到这找我听的又是谁的命令？是你父亲的？还是你大哥的？”

　　　　“都不是。”

　　　　“呵，朕倒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是这样，我爹之前就催着我当个官。您也知道，谢家全都是忠臣良将，没有哪一个孩子是不当官的。我爹总认为我是个例外，他觉得我给谢家丢脸了。之前我帮了萧瑾，萧瑾也答应我说等回来之后要给我个一官半职，只是没想到我回来了，他没能回来现在这一官半职也没了去路。”

　　　　萧延挑眉：“所以你来找朕，就是想谋个官职？”

　　　　“是啊，这样也能向我爹交代了。”

　　　　萧延大笑了起来。

　　　　“可是据朕所知，令尊对朕也并没有多满意。先前朕去见过令尊，令尊的态度非常冷淡，像是不大愿意辅佐朕。令兄是效忠朝廷的，他是个将军，不管谁做皇帝他都照样效忠。当然，这一点朕也还在考察中。至于你你爹那么不愿意支持朕，如果你站在朕这边，岂不是和你爹对立了？你确定到时候你会成为你爹的骄傲，而不是成为他的污点？”

　　　　“不得不说，陛下就是陛下，想事情都能想得那么全面。”

　　　　谢琰一边说着，还一边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手掌。

　　　　“没错，陛下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到这来确实没有经过我爹的同意，不过我想就算我爹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是他想让我找个官职的，我听了他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是个官职他就应该心满意足了不是吗？”

　　　　“他是你爹，朕又怎么了解呢？不过朕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之前你对朕所作的一切之前你背叛了朕，这一点让朕现在依旧记忆犹新，而且朕也将此视为耻辱。你现在又想来投靠朕，朕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来朕这里捣乱的？”

　　　　“我以为我能为陛下出很多有用的主意。”

　　　　萧延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琰。

　　　　“我认为陛下现在正面临着不小的危机。”

　　　　萧延眉头微蹙。

　　　　“我想朝中应该有很多大人对陛下不是很满意，至少不是完全支持陛下。也许他们不会真的做什么，但暗中作对这种事，要是没有证据，谁也不好说，对吧？”

　　　　萧延没说话，示意谢琰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是陛下，我现在想的一定是怎么才能把那些不支持自己的人全都换掉，最好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走，这样还能保住陛下的脸面，也不至于闹得大家都不满意。”

　　　　萧延看着谢琰的眼神又重新有了兴趣。

　　　　虽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