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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女道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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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静,太静了,整个余村一片寂静,连平时偶尔出现的犬吠声都没了踪影。
村头拉犁的黄大叔靠着犁头打盹儿,路旁张大妈垂着头,手里还拿着一把还未剥完的豆子,地里干活的村民无不是手握锄头仰躺在地。
她推开自家的门,她爷奶倒在堂前的竹篓子上呼呼大睡,再跑进去她爹的房间一看,还是一样,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真是太奇怪了,她上前推了推程鸣,程鸣毫无反应。
这时候还未入夏,外头却是**辣的阳光大照,晒得空气中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知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响起,河里的鱼沉入了水底。
程清河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渐渐发沉,不,不能睡着,眼皮却终于渐渐阖上了,她倚在程鸣的身上,黑暗淹没了她。
“清河。”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程清河一下子睁开眼,脚下凉丝丝的,她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正站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河床大大小小的石头五颜六色皆是圆润可爱,几缕水草在她脚丫子旁边摇曳,水面上倒映着她白皙的小脸,以及她背后绵延万里的蓝天和白云。
“清河,你发呆作甚,快来呀!”
爸爸?她循声望去,视野豁然开阔,只见她脚下的河前后左右绵延了数千米,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只看到如黛的远山。
而往前,伫立着一座二十米来高的庞大石山,如果她再细心一些就可以发现,已经隐隐有了佛座的大致模样,那就是,开发商口中的大佛
程鸣站在石山顶上愉悦地朝程清河招手:“来呀,快上来帮忙,把你身前的石块抱上来。”
程清河往下一看,果见身前的河底密密麻麻堆积了刻满了“卐”符号的方形石块,表面滑润,约摸石磨大小。
这么大,怎么搬得动?她试着弯下腰,抱住了它,这么一起,居然毫不费力就站起来了,她心底莫名泛起了一丝愉悦感。走到接近垂直的石壁前,她单手抱住石块爬了上去。
待到顶上,凤玉笑眯眯地接过她手里的石块,递给了正在垒砖的她爷爷程匀。
“咱们要做什么?”程清河问。
“咱们造房子呢,开发商不是说了吗?大佛造起来之后,就开了旅游区,咱们房子造在这儿开个商店,就吃喝不愁啦!”程鸣回答她,神情兴奋,接着往后一指,“你瞧,他们也都在造房子呢!咱们要快点。”。。
第十七章 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半夜十二点,月光照耀大地,她背着一把长刀,带着刘老四靠近了佛山。
相比前几天还是变化不少,高耸的山峰下是一片片灌满了水长满了水草的塘,田地与河的界限已经模糊不清了,水下很冷。
她走在稍高一些的田埂上,水界面也没到了她的脚踝。
倒也算清澈,水流随着她的脚步一荡又一荡,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走了一会儿模模糊糊听见身后有响动,一人一鬼探眼望去,竟然是终日在家门前编扫帚的张有德,钟峨眉的丈夫。
张有德半蹲在黑沉沉的水上,一身褴褛的布衣,干瘦的凹陷的脸颊上,显得特别大的没有瞳孔的乳白色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杀了他。”
“什,什么?”刘老四正沉浸在惊吓当中,冷不防听见她的话,一脸见鬼的模样。
程清河转过脸看着他,冰冷的夜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这样的夜色里更显得她黑发红唇美得惊心动魄,眼底却盛满了冰,犹如鬼魅。
她唇齿微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刘老四犹豫了一秒,纵身扑了过去,将张有德拉入了水里,按着他的头在水底浮浮沉沉,直到他双手从挣扎到抽搐,再到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跟在清河的身后,他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或是什么朋友,而是
上山的路上堆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子和沙土,松软无比,和上一次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不同,原本的茅屋和池子被一个巨大的一人高的石台所覆盖,可以想象,如果这尊石佛建完之后该有多么的庞大。
刘老四托着她跃上石台,吓了一跳,只见石台上尽是繁复难懂的暗纹,犹如繁花盛开,中间盘腿坐着一个老人,可不就是那钟峨眉。
但见她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就跟死了一般。
程清河下了地,取出身后的刀握在手里,缓缓走近,刘老四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这有可能是陷阱,但是他知道清河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她冷气逼人的眼光下,他松开了手。
那柄刀是她父亲程鸣切西瓜惯用的刀,很普通,一般人可能会笑话她,但是这是她所寻找的,一刀毙命,最有效率的凶器。
刀身很薄,但是锋利无比,她注视着钟峨眉,一步一步靠近,夜风来回呼啸,一道冷光闪过,她举刀挥了下去。
“嗡”钟峨眉捏住了刀刃,睁开眼,冷笑道:“上一次放了你一马,你居然还敢来?”
对于钟峨眉这般的老江湖来说,程清河还是嫩了一点。
程清河被制住拎下了山,扔进了钟家屋后菜地的地窖里,十几米深,像一个瓮,里头散落着一堆泛着霉味儿的土豆,四壁黑乎乎的。
钟峨眉站在她头顶上的地窖口冷眼注视了一会儿,往下扔了一瓶水。
又过了几天,她从地窖口用绳子绑了一个装着饭菜的篮子放了下去。
“我爷爷奶奶的魂魄在哪儿?还有,我爸爸怎么样了?”
几天没吃饭,程清河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她试过爬上去,但是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向我求饶呢!”钟峨眉哂笑一声,低头看着她:“吃饭吧,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从此之后,一日两餐钟峨眉都会送饭下来,清河也次次都是问那句话。
直到有一天饭后,只看得到天空和绿叶的地窖口突然伸下了一条摇摇晃晃的绳子。
清河注视了一会儿,拉住了它,费了一番力气爬出了出去。
在窖下待了太久难免有点不适应,她用脏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就见一个大脚丫子朝她门面踹了过来。
她闪躲不及,被踢了个正着,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
钟峨眉一身服帖的灰色布衣,单脚站立两手做螳螂手状,见一击得手,缓缓转动了一下灵活的脚掌。
程清河不过十一,虽受过了亲人去世的打击,再怎么沉着冷然,也难免有些小性子,只见她冷不丁爬起来很恨看着她:“你要杀就杀,也不差我一个不是吗?”何必要欺负人?她压抑了好几天了。
钟峨眉见她眼睛悄悄红了,也不说话,又是一拳过去击中了她的眼睛,说实话,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比较对她的胃口的。
再次倒在地上的程清河勃然大怒,磨着后牙根朝她冲了过去。
“还是太过冲动,不够冷静。”她叹气摇头,还得需要磨砺一番
结果很显然,清河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么过后,明明是仇敌,两人却倒是在晚上同桌吃起了饭。
“这个项目是我起得头,但是我手上没有沾过人血。”
“梦媛,朱江涛,我爷爷奶奶,还有老村长。”
钟峨眉笑了,脸皮泛起一道又一道的褶子,她压了压袖子上的折痕,眉眼温和,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现在也应该儿女成双,四世同堂了罢。
“那两人都是你师傅亲手杀的,我可没沾过半点血,不过你爷奶和村长确实是因为佛山阵法的开启而去的世,但是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劣,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所有村民都是收了钱的。”世上从来就没有白捡的便宜。
程清河不可置否,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骂她着可耻,喝了一口茶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要收你做徒弟。”
“噗”她一口茶喷了过去。
钟峨眉躲过茶水,笑眯眯道:“不同意也得同意。”说着越过案桌拎着程清河的领子扔到了偏屋。
屋里供奉着鸿钧老祖和三清,香烛鼎盛。她燃上了香塞进了清河的手里。
“不管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来了就先打个招呼,以示礼貌。”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程清河木着小脸跪在三清前的蒲团上,磕了三个头,但见钟峨眉那厮也跪了下来:“鸿钧祖师,玉清、上清、太清三位师尊在上,截教无当一脉第七百八十一代弟子钟峨眉,今日收程清河为第七百八十二代传人,徒钟峨眉自当尽心教导。”
“”
第十八章 往事()
“做我的徒弟,并没有什么坏处,再说,你那黑心的师傅现在到处在寻你去肉剔骨,还想活命的话,你没有别的选择。”
程清河对她的话将信将疑,钟峨眉不再将她投入地窖,但是她发现她能活动的地方就仅限于钟峨眉家和屋后的一小片菜地,因为四周都被浓雾包裹住,不管在浓雾中走多久都会回到原地。
为了防止她使坏,钟峨眉把刘老四封印在一个竹筒里,口子用黄符封住再裹上腊藏在了香案下的柜子里。
这日饭后照例一顿打,她领着沉默的清河进了偏屋,教她跪坐在蒲团上,拿住了她的右手中指,用签条从她的指甲缝里直直戳了进去。
不疼,但是清河看着这架势出了一身冷汗。签条穿透了她整个指甲盖,然后慢慢抽了出来。
“这般才可给人算命,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会愈合了。”
清河点点头,她现在对她的心情很复杂。
但见钟峨眉又道:“手里没有过人命吧?”
她瞬间惊讶地看向她的脸,犹如晴天霹雳,她不仅杀过人,那人还是她的丈夫,程清河想起了她指使刘老四杀死的张有德,不由得脊梁发凉,难道她已经发现了?
她垂了眼,掩盖了眼睛里的情绪:“有过会怎么样?”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应对。
“入道时本就逆天而行,如果这人身上刚好还背着命债,五根不净,天道会一并清算。”到时候,被雷劈不过是小意思了。
见钟峨眉面不改色,程清河缓缓垂下头:“听说你还有个丈夫?”她想起这茬,就知道头上悬了一把剑,一旦发现了她丈夫的死因和她有关,再有天道在上,怕是立马就要玩完。
闻言钟峨眉挑眉:“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事?”盯着她的眼睛里带着探究,却也不再多说什么,递给她一个签筒,什么时候十次有**次摇出来第三十签,什么时候再从屋子里出来,说着关上了门。
屋子里充斥着香烛的气息,四周皆被黑暗笼罩,除了鸿钧和三清的案桌上排列着的燃着的蜡烛外,没有任何光源。
程清河坐倒在蒲团上,摸摸汗湿的后背,晃神了一会儿。
哗啦一声,她把签条推到一侧,拨着数了一数,足足有60支,眼神有片刻的呆滞。
“唰、唰、唰”
“哗啦”签条散了一地。
待行到半夜实在睁不开眼,任务却半点没进展,好一些的十次有五次摇到第三十签,运气差的时候一次都碰不到,想要十次中**次,比双色球摇号买中还难。
钟峨眉余生就只教导过这一个学生,难免关注得多,关上门隔着门听声音,见里头没声音了就敲敲门,直到里头又传来唰唰唰的声音再离开,此番一夜好几次。
第二天不出意外地看见两眼青黑的程清河,从坐着到躺着,手肘酸涩,最后只能扶着签筒摇摇晃晃,半天抖不出来一根签。
发现钟峨眉开了门,她眼神亮了亮,却见对方笑眯眯道:“什么时候做出成绩来,什么时候吃早饭。”
“什么时候做出成绩来,什么时候吃中饭。”
最后晚饭倒是吃上了,倒不是因为成功了,而是因为她又被当沙包操练了一回。
她几番咽下口中的话,摸了摸自己肿得猪头似的脑袋,却不吐不快:“下回能不能不打脸?”
“你有本事的话也可以打我的脸。”
程清河别过脸不搭理她。
“金过钢则易折,玉过硬则易碎,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钟峨眉叹了一口气,第二天不再朝脸打,也开始教她一些基础的招式。
程清河担忧天道的事,不敢用心,摇签的时候模模糊糊地摸出了一些乾坤命理,摇的十之有六命中,但是却不敢深究下去。钟峨眉摇摇头只道她道源不深,不再强求,继续往下教解签。
时间一晃而过,春去冬又来,转眼一年过去,佛山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忙完这事的孔老道寻程清河不见,本早就怀疑到了钟峨眉头上,料想这厮定是贪图清河身体里的宝贝,便寻了个日子打上门来。
钟峨眉在屋里知晓屋外设置的阵法有异动,让程清河躲在偏屋三清的案后,千万不要出来,拿起黑背刀贴至身后走出去。
“师妹,快把我的徒儿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师兄不留情面了。”孔老道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摸了摸灰白干燥的胡子,一剑劈碎了阵眼,钟家的茅草屋就彻底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程清河可不在我这儿,孔道长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见她如此不识相,孔老道顿时不悦,要不是看在师兄妹一场的情分上,他早就杀了她了,哦对了,杀了她,这佛山的好处可就归他一个人了,他眯了眯眼,觉得此法甚好,剑身一侧,疾走几步冲了上去。
钟峨眉早就料到他这一招,挥起黑背刀一挡
听见外头打得火热,程清河偷偷摸出了偏屋,躲在门后寻找机会逃出去,首先钟峨眉当初说的话她并不全信,留着她说不定也是为了她手里的东西,再则那两人不知高低,万一孔道长赢了,她不能坐以待毙,逃出去再去接他爹离开这里。
见那两人打得难分难舍,看不清招数,她刚要迈步,就见钟峨眉被一脚踹了过来,倒在离门一米左右的地方口吐鲜血。
原来每次虐她虐得要死的钟峨眉在她师兄的手上根本撑不了多久。
孔老道一脚踏上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土里,怜悯道:“本道本来不想落到个同门相残的地步,都是师妹逼我的。”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剑,“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救?还是不救?
“师兄。”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你对我还有一丝情分。”
言语虽然毫无起伏,但是清河却是听出了一丝落寞和恨意的味道。难道说
只见孔老道闻言愣了愣,神情变幻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了脚。
第十九章 有命没命()
说起来钟峨眉年轻时候也有过一段风花雪月,迷恋过师兄孔道,但是他终日沉醉于术法和金钱,对于睡过钟峨眉的事,他归于**疏解,一拍即合而已,最后孔道因为利欲熏心破了道规被驱逐除了名。
罢了罢了,且放过她一次,反正那门后的小姑娘又跑不走。
程清河没想到她打了一张感情牌就不战而驱人之兵,看着踉跄爬起来的钟峨眉陷入了深思。
“这孔老道一根筋,除了金钱利益向来油盐不进,但是对我和他年轻时候的事还有些顾虑。”钟峨眉撑着刀柄站了起来,神色忧虑。
这一忧虑就持续了好几天,期间又匆匆出去了几趟,回来时程清河又被扛着投入了地窖里。
“钟峨眉?”
她站在一旁,看着头顶上源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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