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演义-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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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准备齐全的二十一人的队伍，就在村口跟大家道别了。

　　　　“大家都回去干活吧，不要送了。”说完，杨柳山族长就转身，即将启程。

　　　　“等一下，等一下！”人群后面传来天水秋麻的呼喊。

　　　　杨柳山族长他们停下来，等待着天水秋麻。

　　　　天水秋麻也是一副猎手装饰，腰间还配挂着天猎神刀，他笑了笑：“族长，我也跟你们去！”

　　　　杨柳山族长对天水秋麻很是满意，特别是他脸上的疤痕绘制成了刺青，格外具有特色，也形成一种武力的震慑作用。他点点头：“好，那天水侄子就跟我们一起去！”

　　　　这一次，杨柳山一行，就真的跟大家告别了，拐过一道弯，就消失在青黄的大山树林当中……

一九五　好狗当道吠生人，久别重逢老泪流（）　
【2015－1－13，第二更】

　　　　。。

　　　　通往黄麻肚部落的山路，有十座大山的距离。杨柳山族长毕竟年纪上了一点，走得慢了，也就不会觉得是难走的，可他体力终究是没有天水秋麻他们那么充沛，想快也快不了多少。

　　　　杨柳山族长的内心总不觉得此路有何趣味，反而觉得不该走这么一趟路，让万艾克长老他们来，或者还好一些，风巴太年轻，跟黄麻肚部落的各位叔伯没有交情，去了也不好说话。

　　　　一座一座的大山，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然而要数松树为最多。久旱无雨的时期，那些松树泛黄泛黄的，地上散落着许多金黄的树叶。每跨出一脚，都寄托着希望；每踏下一脚，都承接着未来。

　　　　透过山路边的树缝，可以看见在对面的大山仍然是满山苍黄的树木。轻风掠过，一大片树木枝头犹如波浪顷刻间舞动起来，微微发出“沙沙”的响声。时不时传出鸟儿的鸣叫，杂乱的啼声在绵绵大山之中久久婉转着……

　　　　太阳西下之前，他们爬上一个山口，黄叶天就兴奋地指着前面的山坳：“到了！到了！”

　　　　杨柳山族长踩上一块大石头，眺望着远处的黄麻肚部落。他已经四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当年跟随部落里的人来黄麻肚部落进行交易，**了他的老婆，因此一段姻缘就发生了。

　　　　黄小谷站在杨柳山身边，担心他掉下来：“杨柳山族长，慢点。”

　　　　杨柳山族长点点头：“嗯。走吧。”

　　　　下山的路也是崎岖不平，不过轻松多了，不知道是看到目的地心情愉悦，还是顺着山势往下走，谁也分辨不清了。

　　　　黄麻肚部落，坐落在一片群山当中，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一道弯月的中央。葱葱郁郁的树木之间，若隐若现地露出一些吊脚楼的屋顶。部落的前方是一大片水田，现在的季节，泛着淡黄色的稻穗，就真的像月亮照射出来的光芒。

　　　　黄小谷和黄叶天直接将杨柳山他们带到了黄世仁族长的家，还没踏出庭院大门，里面一只大黄狗就吠起来。

　　　　黄小谷就骂大黄狗：“傻了，乱吠，不认得人了！”

　　　　听到庭院有动静的黄世仁家人，探头出来，就看见一夜未归的黄小谷和黄叶天，还有杨柳山他们一拨人。

　　　　黄世仁的夫人叫大阿婆，她两鬓已经银丝缕缕，苍老的脸颊上纹路纵横。她先出来，凝视着。而黄世仁的两个儿子和五个孙子则躲在吊脚楼里面偷看着庭院里面的人。

　　　　黄小谷上前拜访：“大阿婆，族长人呢，在家吗？”

　　　　大阿婆：“他去拿吃的，很快就回来。”说完，她就扯着黄小谷的手，瞥了一眼杨柳山他们，然后细声地问道：“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他们是谁？”

　　　　黄小谷答道：“我和黄叶天昨晚闯到了天猎坡部落……”

　　　　大阿婆着实被吓到了，据说天猎坡部落早就被消灭了，她惊讶着盯着杨柳山他们：“什么？天猎坡部落？”

　　　　就在这个时候，黄世仁族长提着一个小竹篮子，腰间还挂着一支竹筒。他刚走到巷子中间，就看见自家庭院门口围着一群人。起初，他还以为部落里又有人闹矛盾，来找他评理。当走了几步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因为那些人个个都是身配青铜大刀，有些人背后还有弓箭。

　　　　庭院里，大黄狗吠得惊天动地，更加刺激了黄世仁族长的心脏。他马上躲在篱笆边观察了片刻，然后钻进附近的邻居家，告诉他们立刻去叫人过来，带上家伙。

　　　　那些邻居也看出了不对劲，点点头就悄悄地去叫人了。

　　　　庭院里面，黄叶天拿着一根竹条，挡在大黄狗的前面，骂着它：“真不是东西，平日里我还经常给骨头你啃，现在就对我吠！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大阿婆响着黄叶天的方向吐了一口痰：“一只狗而已，看家的，你对它凶什么捏！”

　　　　邻居们的办事效率杠杠的，才那么几句话的时间，一大群壮士，赤膊的赤膊，只穿裤衩的也有，每个人的脸颊横肉显露，手持青铜大刀或者木棍，好像潮水一般涌到黄世仁族长的家，将整个庭院都包围起来了。

　　　　这个时候，黄世仁族长的子孙才敢走出来吊脚楼，站在走廊，当然手中还是拿有东西的。

　　　　场面恢弘，然而只会是一个闹剧。当黄世仁族长挤过人群，看见杨柳山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硬是揉搓了几下眼睛，心中不免出现一声音“那不正是天猎坡部落的杨柳山长老吗？他还活着？”

　　　　杨柳山上前，哈哈大笑起来：“世仁大舅，很久不见啊！”

　　　　黄世仁族长马上松开手，竹篮子掉在了地上，他激动地快步上前，跟杨柳山抱着一起。

　　　　两人相互拥抱着，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黄世仁晶莹的泪水一触即发，潺潺地横流过苍老的脸颊，他的声音嘶哑起来：“我的妹夫啊！老哥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杨柳山也是老泪横流：“世仁大舅，我也担心这辈子没机会见到了！”

　　　　久别重逢，自当有千言万语的倾情讲述。黄世仁族长畅快地招待了杨柳山他们一行，交谈中，才得知杨柳山已经是天猎坡部落的族长，而且死而后生的天猎坡部落，正慢慢的焕发新机。

　　　　当问及杨柳山族长到来的目的时，也令黄世仁族长、巴克大师以及在场的所有黄麻肚人民，都大吃一惊。两个部落都遭受同样的问题，那么到底哪个部落才是残害他们猎手的人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酒过三巡，闯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杨柳山一看就认出她了，是以前的接生婆尉氏。

　　　　体态丰腴的尉氏，两行泪水哗啦啦地从沧桑的脸颊上掉下来，她一把跑过去将杨柳山的头埋在怀中：“你们可来了，你们可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杨柳山族长跟着尉氏走出去，终于看见了那五十过个父老乡亲。见面，自当又是一阵哭哭啼啼。然而，一个妇女引起了杨柳山族长的注意，那就是小乔和风巴的阿妈侬氏！

　　　　但见侬氏目光呆滞，时常喃喃自语，还笑咧咧地说着：“万刺哥哥，万刺哥哥……”

　　　　随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泪水，包括天水秋麻在内。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话却永远都说不完。在讨论到猎手遇害一事，巴克大师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两个部落世代友好，杨柳山族长，你又是我们的女婿，不如我们两个部落联手起来，共同面对敌人，早日将敌人找出来，一举将他们铲除。”

　　　　黄世仁族长也说道：“我说妹夫，去年老哥没能及时赶过去，我阿妹……哎！”

　　　　杨柳山族长摇摇头：“这不怪世仁大舅，这都是天意。”

　　　　巴克大师继续说道：“现在继续的干旱，很多地方都闹饥荒了，我们黄麻肚部落也时常遭到一些骚扰，要是你们天猎坡部落愿意和我们可以联手，我看对两个部落都是一件大好事。”

　　　　杨柳山族长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们天猎坡不同往日了，力量太小，我还怕你们不愿意啊！”

　　　　黄世仁族长拍拍杨柳山的肩膀：“我的好妹夫啊！一家人，说哪里的话！”

　　　　黄麻肚部落在场的长老们，都点头同意和天猎坡部落联手，共同对抗敌人。不过，杨柳山族长则不敢马上答应，毕竟这得问问风巴首领，还有部落里的长老们。如果两个部落联手，是不是就合并在一起？是天猎坡的人搬迁过去跟黄麻肚部落一起居住呢，还是黄麻肚部落的搬迁去天猎坡部落？要联手，还得慢慢商量好，要不然以后闹分歧了不好处理，毕竟两个亲兄弟分家产的时候都有可能闹个不停呢！

　　　　一夜畅饮，深夜时大家都醉醺醺的倒下了……

一九六　痴母相认悲肺腑，世代相好歃血盟（）　
【2015－1－14，第一更】

　　　　。。直到第二天，杨柳山他们才跟黄麻肚部落道别，带着的不仅仅是那五十多位逃难的族人，还有两个部落联手的使命……

　　　　回去的路，轻松了许多，或者是因为心情愉悦了吧。从早上离开黄麻肚部落，下午太阳还老高呢，就赶回到天猎坡部落了。

　　　　亲人相认的场面，真的非常感人。抱头痛哭的，甚至瘫痪在一团的，比比皆是。

　　　　作为首领的风巴，自然会在场的了。然而，当杨柳山族长带着他来到侬氏面前的时候，风巴震惊得大半天都合不拢嘴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妈侬氏，泪水潺潺地渗透出来。

　　　　但见侬氏披头蓬发，时不时嘿嘿傻笑，时不时喃喃自语：“瓦刺哥哥，瓦刺哥哥，你在哪里？”

　　　　杨柳山族长干瘪瘪的皱纹也免不了要受到泪水的洗礼，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风巴：“过去吧，别愣在这里。”

　　　　风巴一步步漫出，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就在风巴离阿妈侬氏还有四五步的距离时，侬氏一抬头就看见了风巴，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激动地蹦蹦跳跳起来，还欢呼：“万刺哥哥，万刺哥哥！”说着，她就跑过去一把抱住风巴，当然嘴中还是那些话语：“万刺哥哥，万刺哥哥！”

　　　　风巴的心恍如刀割般的绞痛，阿妈侬氏发疯了，将风巴看成是万刺了！风巴颤抖的双手，缓慢地抱住阿妈侬氏，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风巴抽泣了许久，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侬氏抬头看着风巴，问道：“万刺哥哥，你怎么哭了？”

　　　　风巴摇摇头：“阿妈——”

　　　　“阿妈？”侬氏嘟着嘴巴，侧着脸颊：“咦？你阿妈不是早就不在了吗？万刺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风巴彻底破溃了，泪水就像洪水一般哗啦啦的冲出来，他滔滔大哭：“哇哇……”

　　　　人们纷纷向他们母子俩看去，在人群边缘的天水秋麻看了片刻，就转过身去了，他仰起头，眼睛湿润了。看到别人家人团聚，而自己却孤苦伶仃，昔日里的公子哥，落得如此境地，能不触景伤情吗？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静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侬氏帮风巴擦眼泪，还安慰着他：“不要哭，不要哭。阿爸阿妈说了，我们不能流眼泪，要做个坚强的孩子。”

　　　　风巴依然我行我素，哭得更加凶了。

　　　　“乖，乖啊，别哭了，你哭，我……呜呜！”侬氏也跟着哭泣起来。

　　　　旁边几个大妈围了过来，劝诫风巴不要太激动，能够家人相聚，应该是高兴，不要太过悲伤。

　　　　许久，风巴才停止了哭泣。而侬氏还依旧认为风巴就是万刺，也许太过于熟悉，以及对万刺的过渡思念，错把他当万刺了。

　　　　风巴拉着阿妈侬氏的手，引领着她：“我们回家。”

　　　　侬氏欢呼着拍手称快：“喔，我们可以回家了，回家了！”

　　　　风巴刚转身，侬氏就跳到他的背上，大叫着：“万刺哥哥，背我，我脚累了！”

　　　　风巴没有丝毫准备，差点跌倒。他背着侬氏就一步步向家里走去。身旁的一些人，看着他们母子俩，唉声叹气的摇摇头。

　　　　突然，侬氏捶打着风巴，大声嚷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风巴只好放她下来。

　　　　侬氏慌张地躲在一个大妈的身后，缩头缩脑地探出半张脸看着风巴：“你是谁？干嘛假冒我的万刺哥哥？”

　　　　风巴扑通地跪下来：“阿妈，我是你的儿子，风巴啊！”

　　　　侬氏还在自言自语：“万刺哥哥后脑勺有一颗大大的墨痣，你没有。”

　　　　那个大妈擦拭着眼泪，回过脸对侬氏说道：“他是你儿子，风巴。”

　　　　侬氏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风巴，泪水慢慢地滑过脸颊。她缓缓地走过去，抚摸着风巴的头发，很久才开口说话：“风巴，风巴，我的儿啊！”说完，她立刻跪下来，将风巴紧紧地拥抱住。

　　　　哭过，痛过，生活依旧得去面对。人生需要经历的事情太多，只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把握当下应该把握的一切，才能够无怨无悔。不要等生离死别，才去大悟大悲，到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是啊，侬氏原本亲眼目睹老公万刺遭到顾可白他们杀害，已经犯了失心疯，只有见到最亲密的人，才有机会醒过来。如今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确实值得高兴。

　　　　情绪平复之后，侬氏就问风巴：“你姐姐小乔呢？”

　　　　风巴也抹干净泪水：“她在闭关修炼。”

　　　　杨柳山族长看好了时机，出来发话了：“好了，好了，侬氏你终于好过来了。风巴侄子，早点去拿东西给你阿妈吃，赶了一天路了，饿坏了。”

　　　　侬氏对杨柳山族长一个微笑：“谢谢你柳山大哥。”

　　　　杨柳山族长对大家挥挥手：“大家都过去吧，到食馆去，别饿着了。”

　　　　虽然家人团聚无尽的欢喜，差不多忘记饥饿了，但在杨柳山族长的带领下，大家还是走向了食馆……

　　　　不管是谁，晚上都痛痛快快地畅饮起来，在练武场的篝火堆旁边，载歌载舞地扭动起来了。

　　　　在这种场景之中，杨柳山族长并没有忘记召集各位长老聚在一起，讨论和黄麻肚部落联手寻找迫害猎手的真凶。风巴一整晚都陪伴着阿妈侬氏，自然没有参加这一次会议。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了跟黄麻肚部落联手，但没有多少人同意直接搬迁过去跟他们居住在一起，大家都舍不得离开天猎坡这一块土生土长的地方。

　　　　第二天的中午，杨柳山族长找到了风巴，跟他讲明了和黄麻肚部落联手的事情，风巴思考了一会儿，也同意了。他还说，可以挑选几位善于奔跑的猎手，做为联络员，一有情况就八百里加急去通知黄麻肚部落。

　　　　既然事情定下来了，三天后，杨柳山族长就带领包括风巴在内的数十人赶往黄麻肚部落拜帖联盟。

　　　　由于身为女巫的小乔还在闭关修炼当中，没有人敢进去打扰，去拜帖联盟的人员就没有小乔。

　　　　等到了黄麻肚部落，当天晚上，黄麻肚部落的黄世仁族长和鬼公巴克大师，还有杨柳山族长、风巴一起主持了结盟仪式。

　　　　巴克大师披上他的做法事衣袍，围绕着一头小黄牛唱啊跳啊，三圈过后，壮士们吹奏起水牛号角，敲响铜鼓。巴克大师就握住一把小尖刀，站在小黄牛头前，念叨起没有人听得懂的咒语：“嘎斯闫唔摸咯喝，喝人啊来啊！斯达噜噜啦啦响，响神啊来啊……”

　　　　念完咒后，巴克大师用手轻轻地拍三下小尖刀的刀身，对着刀剑用嘴温柔地哈出三口气，左脚上前，后脚踏后，大喝一声：“胜喔！”小尖刀飞快地向前插，正中小黄牛的咽喉。

　　　　小黄牛倒地挣扎起来。在一旁等候的黄世仁族长、杨柳山族长和风巴三人，将各自手中的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