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演义-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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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巴脸色泛青，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双手握住鲲鹏明月刀，狠狠地往下一插，刚巧插在地上的断刀头上，串起断刀头，他举起鲲鹏明月刀，然后质问黄世仁：“黄世仁族长，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歃血结盟的兄弟吗？”

　　　　黄世仁族长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应道：“风巴首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战利品，你打算怎么分？”

　　　　“这……”

　　　　风巴一甩鲲鹏明月刀，那一截断刀头就飞插在黄世仁族长的脚前，他继续说道：“这一场战斗，是我们天猎坡部落首先攻破的。还有，我们人数是比你们少很多，可是我们杀得敌人并不比你们少多少。”

　　　　巴克大师上前说道：“风巴首领，年轻有为啊！照我看，一切战利品，谁先拿到的，就归谁吧。你看，怎么样？”

　　　　巴克大师的心思很明确，因为他们人多，占大便宜，而天猎坡部落人少，再怎么搏命，也拿不了多少战利品。

　　　　“哼！走！”风巴转身，就要离开。

　　　　“这头长毛猪？”

　　　　“给他们！”

　　　　巴克大师追问：“风巴首领，你看……”

　　　　未等巴克大师问完，风巴就说道：“一切战利品，谁先拿到的，就归谁吧！”

　　　　段子明跟两个兄弟将死去的兄弟抗走了……

　　　　天猎坡部落在这一次战斗中，三百将士，牺牲了六十二个人，重伤者也不少于三十人！面对如此巨大的损伤，风巴痛心疾首！

　　　　带着微薄的战利品，风巴都没有跟黄世仁族长他们说声道别，就带领着兄弟们离开了中沙部落。

　　　　一路上，风巴一言不发，也没有心情说话，愁眉苦脸的，大家也不敢搭理他。有一个年轻的战士背着一具尸体，走累了，跌倒在地上，风巴过去将战士扶起来，自己则附身背起尸体。

　　　　战士说道：“风巴首领，我能行！”

　　　　风巴还是默默无语，背着尸体，一步一步向家走。难道真的不应该出征吗？为何这一次出征损失这么巨大啊？以前复仇出征骨塔塔部落、大石河部落、辰塘部落，加起来损伤都没有现在的五分之一啊！

　　　　想得太多，心就太累，风巴的眼角湿润了很多，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不能让兄弟们看见他流泪……

　　　　回到天猎坡部落，风巴一直将那具尸体背到黑麽崖前，才跪倒，大哭起来……

　　　　人们终于看见了战士们的归来，然而看见那些死去的战士，大家也都痛哭起来了。

　　　　杨柳山族长突然跪倒在地上，大喊着：“天猎坡部落，再也经不起闪失啊！”之后，他就口吐鲜血，晕倒过去。

　　　　万艾克长老吩咐几个人：“快，快扶族长回家！”

　　　　大家含泪扶走了杨柳山族长。

　　　　万艾克长老坐在一块石头上，掩面抽泣，泪水、鼻涕和口水混合在一起，整个下巴都是。

　　　　韦陌长老听说风巴他们打败了中沙部落，原本还兴致勃勃地过来，然而听到一大片悲痛万分的哭叫声时，他才意识到这场胜利天猎坡部落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韦陌长老问东方林：“阿林，你都看见什么了？”

　　　　东方林根本没有心思去听韦陌长老的话，而是四处张望，在一群战士中看见了他大哥东方错，东方错还活着！他才放心下来。

　　　　“阿林，你给我说说，大家为什么哭了？”

　　　　东方林这才告诉韦陌长老看到的一切。

　　　　韦陌长老听到一半，就瘫痪在地上，顿首捶膝，同样的也是泪水、鼻涕和口水都流下来了……

二一二　休养生息渡难关，秋风落叶正堪悲（）　
打败中沙部落，获得胜利，相对于天猎坡部落的全族悲伤，黄麻肚部落就显得格外兴奋了。

　　　　黄世仁族长等人对风巴他们的不辞而别，颇多微词，无不辱骂天猎坡部落不识抬举，特别是黄世仁族长对风巴怀恨在心，他还计划着在归来的路上陷害风巴，没有想到风巴屁都不放一个就带着天猎坡部落的所有战士走了。

　　　　在庆祝打败中沙部落的篝火晚会上，黄世仁族长酒后吐真言：“老子，一定要砍下风巴的头颅！”

　　　　黄练大武头有点吃惊，因为他目睹了风巴的厉害，内心充满了敬佩，可还不至于要杀了风巴，于是他就问道：“族长，又有了什么雄心壮志？”

　　　　“等灭了周边的几个部落，我……我就要向天猎坡部落发飙！他……他风巴太嚣张了！”

　　　　其他武人也是酒后壮胆，嘻嘻哈哈地吹起牛皮。

　　　　一个武人说道：“哼，给我五百战士，我就踏破天猎坡部落！”

　　　　另一个武人笑道：“哈哈，天猎坡部落打仗的男人不足三百，这一次攻打中沙部落死伤不少，你还要五百？给我两百人，明天老子就去收拾他们。”

　　　　还有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吹道：“我只要……只要一百人，就可以灭了天猎坡部落！”

　　　　“哈哈……”

　　　　黄世仁族长也是开怀大笑，举起水酒碗，劝道：“来，把水酒喝了！”

　　　　众人又沉浸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狂欢当中……

　　　　天猎坡部落就没有什么打胜仗的庆祝大会了，只有哀悼的丧事。

　　　　小乔作为罗波大师，亲自主持了丧事，念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语，就让人们将尸体抬进黑麽崖里面埋了。

　　　　天猎坡部落的人，开始了惧怕战争，特别是一些妇女传言着再也不许男人出去打仗，因为她们觉得天猎坡部落不能再有损失了，好不容易才留存下这么一丁点人，要是再混进战争当中，有了三长两短的，叫这些女人以后怎么办？

　　　　风巴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这些天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虽胜犹败的天猎坡部落，很快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沉痛的事情。

　　　　在一天早晨，风巴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意当中，就被人吵醒。

　　　　“风巴首领，风巴首领，快醒醒……”

　　　　风巴揉搓着眼睛，看到来者是少年牛蛋。

　　　　牛蛋见风巴醒来了，就急匆匆地说道：“族长找你，你快去啊！”

　　　　大清早的，族长搞什么？风巴心中疑云密布，问道：“族长找我做什么？”

　　　　牛蛋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族长吐了很多血。”

　　　　听到这个，风巴就马上跑了出去。

　　　　等风巴来到杨柳山族长家是时候，万艾克长老、陆枇长老，还有新任的林田久长老、莫鹰长老、李子青长老也在屋子里面。

　　　　风巴进去之后，看见杨柳山族长躺在木板床上，床边还有一滩血。

　　　　杨柳山族长面色苍白，两眼半露着眼珠，嘴唇缓缓地张开：“风巴，你……你来了。”

　　　　风巴蹲下去：“族长，你这是这么了？”

　　　　杨柳山族长奄奄一息，对风巴说道：“我老了，布洛陀大神在召唤我了。”

　　　　风巴摇摇头，抿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杨柳山族长嘱咐风巴：“我们天猎坡部落，人丁稀少，跟先祖当初刚到这里时差不多了。你要好好带领大家，休养生息，壮大我们天猎坡部落！”

　　　　风巴使劲地点头，依然不善言语。

　　　　“这大半年旱灾太久了，吃得也少了，我走了，我放心不下的是，大伙吃不饱啊！咳咳……”杨柳山族长又吐了些血，暗红色的，还夹着血块。

　　　　陆枇长老流着泪水说道：“族长，你不会有事的。”

　　　　杨柳山族长笑一笑，说道：“我应该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任族长了，没能够带领大家过上好生活，我杨柳山对不住大家啊！”

　　　　万艾克长老含泪别着头，不敢看杨柳山族长，他说道：“族长，你不要这么说了。”

　　　　陆枇长老也说道：“我也老了，哎！”

　　　　杨柳山族长轻轻地摇摇头说道：“陆枇，万艾克，你们是三代长老了，要好好扶持风巴。风巴，你……你，过来。”

　　　　风巴低头凑近杨柳山族长，听到他微弱的声音：“你……一定……可以壮大……”

　　　　还没说完，杨柳山族长就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了气息。

　　　　这个时候，韦陌长老在东方林的引导之下，跨过门槛。

　　　　风巴他们就大喊起来：“族长！”

　　　　韦陌长老知道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未能送杨柳山族长最后一程，他缓缓地坐在门槛上，倚靠着门，泪水渐渐流了出来……

　　　　等办完杨柳山族长的丧事之后，很多人就开始讨论新任族长的事情了。

　　　　陆枇长老和万艾克长老出来发话，说什么天猎坡部落目前力量过小，不用再推举新的族长，就让风巴首领兼任就可以了。

　　　　很多年轻人也觉得没必要搞个族长出来，首领本来就是一个部落的领导人，再说了首领这个称呼比族长听着威猛得多。

　　　　林田久长老、莫鹰长老、李子青长老还有大部分武人，也默认了陆枇长老和万艾克长老的说法。

　　　　而韦陌长老最为部落里最为德高望重的人，按照传统应该由他继承族长职位的，当大家询问他的意见时，他思考再三，才赞成了陆枇长老和万艾克长老的建言，这样一来，天猎坡部落结束了由“族长”管理部落的时代，正式进入军事称呼“首领”统领部落的新时期。

　　　　风巴立即宣布，天猎坡部落开始休养生息，不再参与外面的战争，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只有人若犯我我必重击。

　　　　其实，在那些个时代，大型的战争还是比较少的，毕竟百越大地各个部落相距甚远，就算很近距离，也因为长久没有来往，都打斗不到一起。那些出现纠纷和战争的部落之间，很多是那些本来就有联系，但为了生存而发生的抢夺。

　　　　干旱在继续，在蔓延，百越大地，南到甯越部落大海边，北到靠近楚国的北瓯部族联盟，东到高凉（注解：高凉，今广东省阳西地区一带），西到接近夜郎国的边远部落，都受到了灾害。也正也因为灾情不断，为了猎场粮食而经常发生战斗。

　　　　经过三个月的休养，天猎坡部落新添了不少婴儿，人们都视那些婴儿是部族的宝贝，好生呵护着。

　　　　小乔作为罗波大师，她经过一段时间的劝说，告诫大家，部族人数太少，当男人都出去打猎之后，就没有人留下保护部族了，所有女人也要修炼武术，起初很多人都反对，但小乔并没有放弃，她以罗波大师的身份不断地劝说，最终很多女人则在小乔的教化下，开始慢慢破除女人不习武的观念，都赞同了小乔的说法，自行跟着小乔在黑麽崖附近习武。大武头陆枇长老，都被小乔请去指导女人练武了。

　　　　男人依然外出打猎，天猎坡部落勉强维持着生计。

　　　　初秋的风，吹到了天猎坡部落，树叶草坪渐渐地泛黄，蒲公英满天飞舞。

　　　　一天中午，一帮女人刚练武回来，就看见村口来了十几个衣履破碎的人。那些人蓬头面垢，有气无力地走近，看见天猎坡部落的那些女人，就停止脚步，围在一起，和对方相互看着……

二一三　天外来客为难民，苦不堪言求庇护（）　
“你们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回去叫人！”一名妇女说完，就往后跑去。

　　　　认真看过，那些人有两个老者，白发苍苍的，面黄肌瘦；有五个妇女，衣衫不整的，有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裤衩上还有一滩血迹，脸上有几道抓痕，估计是不久前遭受到了凌（和谐）辱；还有七个小孩，最小的八岁那样，大的十三四岁吧，各个都骨瘦如柴，考虑得很啊！

　　　　天猎坡部落的西姆氏走上前几步，那些人就卷缩在一起，害怕地盯着西姆氏。

　　　　西姆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还不敢出声，畏畏缩缩地。

　　　　西姆氏继续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听得懂我的话吗？”

　　　　那些人还是不吱声。三姑奶就说道：“嗐，西姆氏，我看啊，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

　　　　西姆氏再问一句：“你们从哪里来啊？”

　　　　这个时候，一个夹在两个妇女中间的小女孩探出头，小声地应道：“我们是蛤蚧坪部落的。”

　　　　蛤蚧坪部落，位于黄麻肚部落的西南面，一个小部落。（注：今广西大容山山脉就有一个叫蛤蚧坪的村庄）

　　　　“蛤蚧坪部落？”

　　　　突然，一个妇女晕倒过去了。

　　　　那些人开始疾呼：“刘氏红，刘氏红？！”

　　　　西姆氏快步上前询问：“她怎么了？”

　　　　一个妇女答道：“我们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她一定是饿晕了，求求你们给点东西吃吧。”

　　　　西姆氏回头对三姑奶她们说道：“快，快去拿点吃的来。”

　　　　三姑奶和两个妇女向食馆跑去……

　　　　西姆氏跑到附近的人家找吃的，却没有，只好舀了一瓢水出来。她扶着那个被叫着刘氏红的女人，慢慢地灌她喝水。

　　　　这个时候，陆枇长老带着几个少年跑过来了，还带着家伙。但当他看见那些邋遢的人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西姆氏忙碌了一下，刘氏红渐渐地苏醒过来，眼睛里滚烫烫的泪水滑了下来，她惨白的嘴唇慢慢地张开：“谢谢你！”

　　　　西姆氏脸颊稍微淡红起来：“嗐，客气个啥啊！”

　　　　三姑奶她们拿了不少吃的来，大家还是比较热情地招呼了这些天外来客。

　　　　三姑奶摸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女孩，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嗯。”

　　　　三姑奶擦了擦小女孩的脸蛋，洁净了许多，看上去挺可爱的，她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吞下一口烤猪肉之后，答道：“大家都叫我小桃红。”

　　　　“哟，真好听的名字，小桃红。”

　　　　陆枇长老扯了一下西姆氏的手，悄悄地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西姆氏摇摇头：“我不知道，刚刚练武结束和你们分开，来到这里就看见他们了。我问了很久，诺，那个小女孩说他们是什么蛤蚧坪部落来的。”

　　　　“蛤蚧坪部落？”

　　　　“嗯。”

　　　　“没听说过啊。”

　　　　“陆枇长老，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没有听说过了。”

　　　　陆枇长老观察着那些人，透过他们破烂的衣服，可以看见在他们的肩膀上有一只蛤蚧的刺青图案。他拉过三姑奶，走到一个角落。

　　　　三姑奶风（和谐）骚地娇滴滴起来：“你这死鬼，光天化日的，还这么多人看着，你就想了啊？”

　　　　陆枇长老皱着眉头：“别说这个，你看见了吗，那些人的图腾。”说完，陆枇长老使了个眼色。

　　　　三姑奶这才认真地打量起来。

　　　　“你知道是哪个部落的吗？”

　　　　“蛤蚧坪部落啊，刚才小桃红说的。”

　　　　陆枇长老对于三姑奶的回答，真可谓哭笑不得。

　　　　“嘿嘿，死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没有见过。你是个大男人，还经常外出的，你都不懂咯，我哪有见识嘛。”

　　　　“经常外出，很久以前的事了。哎！”

　　　　三姑奶轻轻地捏了一把陆枇长老的腰，悄悄地说道：“别老叹气，今晚我给你从后面进去，让你舒舒服服的。”

　　　　陆枇长老小心翼翼地瞧着旁边的人，生怕被其他人听见，哎，这三姑奶，三天两头的要叼就算了，还不分场合地说，被人听见，这个老脸真不知道往哪儿放。

　　　　三姑奶说了一句话：“要是杨柳山族长还在的话，说不定他就知道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枇长老想到了韦陌长老，韦陌长老经常出去跟其他部落联络，或许对蛤蚧坪部落有所了解。陆枇长老就让那些少年留下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