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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疯人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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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女孩是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这个心理症的大意是指一个人被绑匪绑架,万般折磨,最后绑匪稍微对他一点好,他便感激不尽,甚至把绑匪当成了救世主上帝,并萌生爱慕之情。
突然门开了,我转身看到小郎冲了进来,这个人很是粗鲁,字典里从没有敲门二字,我厌恶的看着他。
第八章 诡异的自杀案()
“你对子妍做了什么?狗娘养的!”小郎冲到表情痛苦紧闭双眼的子妍面前,用力的摇晃着她:“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没用的,只有我叫的醒!”
“你快叫醒他!”小郎又风一样卷到我面前,锁住我衣领,我被勒的咳了几声。
“你他妈的给我安静!”我忍无可忍,终于爆了粗口。
小郎愣了愣,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子妍,海滩静了,人都走完了……你要醒了,我现在开始倒计数,当我数到1时,你就会完全醒来10……我准备叫醒你……9……你逐渐开始清醒……8……你很快就会清醒过来……5……当你醒来时,你会忘记这一切……4………3……2………1,好了,你已经完完全全醒了过来!”我打了个响指。
被催眠者记不记得被催眠时的事情,完全取决于催眠师,如果催眠师不想让她记得,她绝对记不得。我觉得这是一段很悲伤的回忆,我不想她醒来再次想到这恶梦一样的事情。
在催眠时,如果是用正计数方式催眠病人,唤醒时,就一定要用倒计数。
子妍身体在挣扎,嘴像磨牙一样嘟哝着模糊不清的声音,却没醒过来。
我又试着倒计数了一次,仍没醒,我有点慌了,看来这段往事给她的伤害太深了,她陷进去了,很难醒来。
如果一个人一直在催眠状态中醒不过来,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将会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突然想到,小郎的老大,所谓的那群转世人,他们会不会是被人催眠到所谓的前世状态,然后催眠师又一直没有唤醒他们?小郎的老大潜意识是个老妇女?现在他一直以老妇女的人格活着?如果真是这样,催眠师的目的何在?
如果某人的潜意识足够强大,能和表意识分庭抗礼时,那就是双谓的精神分裂双重人格了。
“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呀?都这时候了还发什么呆!”小郎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她一时醒不过来,你别催我,越催越急!”
我突然感觉我此刻像是一只鸡蛋,因为小郎那凶悍的表情分明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下去。不管这人有多么不堪,他对子妍的情意倒是让我肃然起敬。
我不会因为自己单身就在情人节去超市用针去扎避孕套,然后一个月后幸灾乐祸的躲在妇产科看笑话。我心态乐观,三观健康,我祝福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包括天下有情人。
我打了个响指:“还有一个办法,最后的办法!”
“快点!别他妈罗嗦,醒不过来老子砍死你!”
“你有打火机吗?给我!”
“你不是抽烟吗?没火机?”
“忘记带行不行?”
“你要火机干吗?”
“给老子!草!”真是近墨者黑,我今天说的粗话几乎是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
不管被催眠者陷入怎样深的催眠状态,人的内在都会有一个自我保护机制,如同计算机杀毒软件的弹窗提示,在受到伤害时或听到催眠师违反自己道德和三观的指令时会自动弹出来唤醒身体。
催眠学历史上曾有过一次非常著名的争论,称之为南希学派和巴黎学派之争。南溪学派认为人在被催眠状态下会成为一个机器人,完全服从催眠师的指挥,甚至会做过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而巴黎学派则认为,人们在催眠状态中不会丧失本性做违备自己意愿的事情。
现代催眠学的研究越来越倾向和认可巴黎学派的看法,相关学者认为人内在有个自我保护机制,在任何状态下被催眠都绝不会做出违备自己本性和道德底线的事情。例如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绝不会在催眠状态下杀生破戒吃荤腥,倘若你非命令他这么做,他只会挣扎着醒来;倘若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认为婚前守住贞操是她的底线,那么催眠师也无法命令她脱去衣服做下流动作或和他人交欢。
如果想用催眠术去命令一个人帮你杀人,那么你就肯定要催眠穷凶极恶的人,因为杀人并不违反他的三观,很容易操控;但你若催眠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让他去杀人,那几乎就不可能实现。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惊,是了,这群黑社会大佬如果真的是被催眠成这样,那是不是催眠师想利用这群坏人做什么?
我是一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就在接过小郎打火机的瞬间又胡思乱想这么多,小郎不停的在背后推搡我,我这才缓缓的走向子妍。
我的办法就是用打火机烧子妍,让她感觉到疼痛,从而触发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而醒来。
我弯腰,用打火机烧子妍的手指,由于烧的不是自己的手指,所以有些百无聊赖。无聊中用余光扫到小郎,小郎满脸的关切神情,望眼欲穿,眼睛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我又暗叹了一声,这个小畜生虽道德败坏至极,但是对子妍怎么看都是情深意重,真是一段让人唏嘘万千的虐恋。
“啊!”的一声尖叫,子妍在疼痛中惊醒了。
“我睡了一觉?”子妍抓着头发,扁着嘴,就像刚从恶梦中醒来的样子。
“对,睡了一觉,你看到前世没有?”
“我没有!好象做了个恶梦!很累!”
“你这催眠师手艺不行!”小郎咯吱咯吱的嚼着口香糖,神态轻松了很多。
我丝毫不介意小郎的说法,也强压着心中对他的厌恶感,干笑着说:“你没有进去8病区吧?不要小看这里的保安,要知道很多精神病人力大无穷,随时可能逃走,这儿的防备不亚于监狱!”
“我要救我老大出去!他不是神经,一定是被你们乱吃药弄成这样!”
“是嘛!祝你成功!”
“待老子回去召集几十个兄弟,平了你们精神病院!”小郎拍着桌子对我大吼大叫,好象是我把他老大关进去似的。
我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我从小爱交朋友,常厮混街头,形形色色的小混混也见过不少,他们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爱吹牛!
不管小郎如何对我不屑,子妍倒是对我尊敬有加,一直客客气气,走出办公室还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来医院快半个月,接待了数十个病人,每个病人都有不平凡的故事,我不会特别记住谁。但与他们分别几天后,我脑海却时常浮现子妍的模样,尤其是她笑起来时嘴角的那对很别致的小酒窝,别人的酒窝都长在脸蛋上,她却和明星许晴一样特别,酒窝长在嘴角上。
不过我不认为那是什么不一样的情愫,我想我只是太过寂寞了,雌苍蝇飞进来都能让我脱裤子开撸。
我仍一直有意无意的关注着8号病区,想方设法的接近那里的病人,可效果甚微。
这几天,精神病院风平浪静,我没有等到小郎所谓的带兄弟平了精神病院,我也庆幸我幸好没向领导汇报这件事,如果真汇报了,那也显得太不成熟了,竟然相信了一个小流氓的无聊恐吓。
小郎离开后的第四天,我刚走进办公室,子妍就满面泪痕的冲了进来:“小郎死了!”
“啊?”我第一反应是小混混的最后归宿肯定是被仇家砍死,他死了不奇怪;第二反应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随后又心里一甜,自作多情的想,子妍把我当朋友了?
“他是自杀!”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我转动着钢笔,从小指转到大姆指,再从大姆指转到小指。
“昨天晚上七点,我在阳台洗衣服,他在屋里看电视,突然我听见屋子里传来嘭嘭嘭的沉闷声音,开始我以为是他在打沙袋。他常和人打架,健身和练拳是他每天的必备功课。后来感觉声音不对,像是西瓜砸到墙上一样,我回屋一看。我见小郎正在用头撞墙,他血流满面,脸上却带着奇怪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撞,我拉不动他,对他大声说话他也不理我。我立刻出门叫邻居,想让邻居来帮忙拉开他,等我回屋,他已经睡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后来报警,法医鉴定后,表示已经死亡。从人变成尸体,他脸上一直挂着奇怪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笑容,就像……就像另一个人一样……”
我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很费解,这真有点匪夷所思了,这很像一个精神病人自残自虐的做法,可他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他一直忙着召集兄弟,说找到老大了,然后说什么想办法营救老大出院,其他一切正常。”
“哦!那他撞墙之前有没有进来过什么人或者接过什么电话?”
“好象是接过一个电话,但没听见小郎说一句话,好象一直是在听。他的电话在我身边,最后的一个已接来电,是个没有存名字的陌生号码。”
子妍递过手机,我眼睛一瞟,顿时如坠冰天雪地之中,遍地生寒,他妈的怎么会是我办公室的电话?晚上七点我已经离开办公室了,谁用我办公室座机打的电话?他想干什么?
第九章 看不见的才重要()
我略微一征,不露声色的顺手在桌上的台历抄下了电话:“我记下这电话,万一警方来调查时用得上。”
不知为何,我暂时不想告诉子妍这是我的电话,或许是我想她现在很慌乱,不必让她更加慌乱,也或许是我享受她对我这片刻的信任感。到底怎么想,我一时间有点乱,反正我下意识反应就是暂时不想告诉她。
我想警方一定会顺着这电话顺藤摸瓜查到我这里。但也有可能警方压根就不会调查,因为这是有人证物证铁板钉钉的自杀事件,虽然有些奇怪,可办案必须得尊重客观事实。
“节哀顺变,这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警方自有定论,我帮不了你。”潜台词就是我不明白这事儿你来找我干什么,是真把我当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崔医生,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这儿是小郎的家乡,不是我的家乡,我已经离家出走了。我也不喜欢跟小郎的那些小混混朋友打交道,想来想去,唯一可以信任和倾述的人就是一面之缘的你了。”子妍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
“好吧,谢谢你的信任,你要我怎么帮你?”我心中一荡,看来上次见面她对我第一印象不错。
“我害怕,不敢回家,没地方去。小郎一定是撞邪了,那屋子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自残自杀的。当时看到他撞墙就老感觉像是有只看不见的鬼在抓着他头发往墙上撞。”
真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去找道士啊,你找我干啥?我当然不会说出口,这种话太煞风景。
我沉吟着:“我住医院里,宿舍也只有三十多个平方。你要不嫌弃不怕风言风语,你就暂住几天,别人问你,就说是我外地来看我的女朋友。”
她点头表示同意。
我是一个寂寞的男人,我没理由拒绝这飞来的艳福。
“我很累,我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吗?昨晚先去医院icu,再去公安局做笔录,折腾了一宿。”
我点头。
今天也奇怪,一个病人也没有,我玩会电脑游戏就看会她。她睡的很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就像沾满露水的青草。
没化妆的她真好看,像朵出水芙蓉。
我想,女人大多因崇拜而爱上一个男人,绝不会因同情和可怜而爱上一个男人,男人则恰恰相反,总是因怜惜而产生好感。
一向善良有同情心的我是不是对她产生好感了?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中午,我陪她去家里收拾衣服,她在收拾衣物,我四处转着打量屋子。
可能是因为警方认定是自杀的缘故,现场并未保护起来,昨夜警察来过之后,周边及这出租屋就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一口气,我想警察可能真不会来调查我了。
电视、电脑、简易的脱皮旧沙发、桌椅,全部家当在此,很简单的两室一厅的出租屋,平淡无奇。
地上残留着一摊摊干涸了的红色血迹,血腥味依旧很浓,我小心的绕过那摊血迹,盯着几乎被小郎撞凹进去了一部分的墙面。小郎个子不高,这个凹进去的墙面,仅到我脖子处。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学校里一个讲述犯罪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的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他说:“犯罪现场你们记住要多想你看不见的东西,少想你能看见的东西。因为能让你看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罪犯故布疑阵故意让你看到的东西,或者是不重要的东西,从而混淆你的判断。不能让你看见的东西,罪犯一定会细心的毁掉。不过,这句话有一个前提,只适应于高智商罪犯或惯犯,不适应于初次杀人或冲动杀人。”
学心理学的就业方向一般不是要去做刑侦工作,变态心理学、病态心理学、犯罪心理学这些一般都是选修课,多多少少有必要去了解一些。
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就像当年cctv5主播段暄的短裤门。谁能想到他上半身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镜头前,挡住观众视线的桌子下面其实不是笔挺的西裤,而是一条肥大的短裤呢?
往往很多东西真的是看不见的才最重要。
于是我开始努力想我看不见的部分,会不会有熟人潜伏进来下了迷幻药致他发狂?我试图找水杯,水杯空空如也,询问子妍,她回答,他从来不喝水,一直喝可乐雪碧等饮料,很少用杯子。
我也没寻到可乐瓶子,想必警方也想到下毒这一点,将瓶子带回去化验了。
如果瓶子没有问题,此案很可能就以自杀案终结了。
我在屋子里转了又转,实在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虽然此事蹊跷,虽然我一向好奇心强,但我毕竟不是法医,不是公安的物件鉴定专家,我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学心理学的人最会自我安慰,我提醒自己,心理学上有个效应叫做酝酿效应。指的是对某事反复思索无结果时,暂时搁置这问题几天,说不定灵感突然就来了,一下子便找到了正确答案。
屋里唯一不协调的是桌上还摆着几本拳谱,什么咏春拳,少林拳之类,印刷简陋,封面难看,一看就是电影《功夫》里那位老叫化子卖给周星星说是能维护世界和平的那种盗版书。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现代社会,有几个人还相信这些如老年迪斯科或广场舞一般花里胡哨无实用价值的的拳谱?都是花拳绣腿嘛,现代年轻人更倾向于学实用性略强一些的跆拳道。
我随手一翻,见小郎看得很仔细,有很多折叠的痕迹,每招每式下都有密密麻麻的笔记,什么某日和老三试过此招,不实用,某日和老九试过此招,实用但无杀伤力,什么此功很好,要常练之类。
等子妍收拾好衣服,我们一起搭公交车回精神病院。我试着给她说笑话,说精神病院的趣事,她连强颜欢笑都懒的去做,哭丧着脸,我也觉得无味,便住嘴,一路上我昏昏欲睡。
走进精神病院,迷宫一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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