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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8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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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花的气味来。
大概也是邪性,外界因为看不懂薛礼的升迁路线,一看他三年五载地全国调动,就觉得他不安稳,属于没靠山的废柴。
于是乎,勾搭的几个女郎家中,也没怎么经营薛礼这个关系,主要是通过薛礼来跟张大象这个邹国公家的大公子接触。
然后薛礼在扬子江上漂的时候,又跟钦定征税司衙门打过交道,加上江汉观察使府,薛礼等于说就是个工具。
高看他的人不多,不是没有慧眼识英才的,只是这些个有识之士,在各自家族中,还真没有多大的嗓门。
所以,“河东柳氏”出身的女郎,虽说成了薛家妇,但也就那样,娘家基本等于不存在对她有什么照看。
好在薛仁贵少年时代虽然跟着张大象到处浪,可基本节操还是要比张大象强得多,勾搭的几个女篮,在武汉都有工作,柳氏女郎还是主抓婚丧嫁娶的几个汉阳民政署主任之一。
江汉观察使府新改的《放妻协议》以及《武汉和离条例》,前者就是柳氏女郎师从孙伏伽之后的产物。
可以这么说,武汉的婚姻自由度,在贞观朝是最高的。“门当户对”在武汉,社会地位上的关系其实不大,主要还是经济地位的差距。因为大部分武汉在籍人口,出身都不太好,高门数量很少,哪怕是寒门,都相当有限。
所以整个武汉的社会基础,在男女老少都转化为“劳动力”之后,女性就业人口的话语权,不管她们主观上愿不愿意,都是在增加的。
其社会物质条件,就在于女性如果离婚,离开原先的家庭,也不会饿死。因为武汉是个大市场,有足够的就业岗位等待着适龄劳工,不分男女老少,大多如此。
因为武汉离婚的情况,和别处往往因为夫妻双方家庭地位悬殊,或者夫妻双方家族未来的社会地位会发生悬殊不同,武汉离婚最主要的一个因素,是感情不睦。
更奇葩的是,在武汉做民政工作,并不会发生“劝和不劝离”的状况,官吏们程序走完都不会委婉地表达一声可惜或者劝说夫妻双方再考虑考虑。
原因也很简单,官方需要更多的人口,还要解决适龄青年的婚姻问题,所以离婚是好事,离婚之后,重组家庭意味着相对更强烈的生育愿望。
所以迂回到每年的生育率考绩上,在武汉做民政工作,是巴不得府内家庭全部离婚,然后重新重组家庭,这样第二年的孕妇数量一定很丰富。
为了让离婚事业顺利,《放妻协议》和《武汉和离条例》,都等于说是在给妻子这一方撑腰,大胆离婚,不要怕,不要怂……
而干了这“脏活”的柳氏,那时候正挺着个大肚子,娘家也没说来个人帮忙照看一下。
等到孩子三岁了,孩子连外祖父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说一窝的舅舅。
谁曾想,薛仁贵秋季入京,就得了这么一个大惊喜,还不等他前往湖北赴任,大舅哥小舅子们就全都冒了出来。
抱着三岁的儿子,薛仁贵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要说柳氏老丈人,对薛仁贵也还算可以,至少明面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还是在柳氏族人身上,薛仁贵的老丈人并非是张德那种“一言九鼎”的强势宗长,在柳氏内部,话语权也就那样。
一系列的骚操作之后,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奇葩局面。
薛仁贵也是憋了一口气,现在如今总算是“出人头地”,在整个帝国的政治舞台上,或多或少,也是一个“腕儿”,在湖北行省之中,也算是一座“山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前途还一片光明,只要不犯大错,有生之年拜相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总算是走了。”
在京中的宅邸,是张德送给薛仁贵的。这物业也没花钱,张大象以前用来“金屋藏娇”的落脚处,养着养着,还是觉得野花比较香,就把这“外室”给正式纳了,然后张大象继续天天出去浪……
原本小日子过得很不错的“外室”,只好很憋屈地在张大象家宅中伏低做小,过得极为憋屈不自由。
而早先住着的宜人坊大宅院,就被张大象随手送给了张德,主要也是为了给家里人落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住个两三百人不成问题。
宅子虽然成了张德的物业,可一天也没住过,后来薛仁贵几次参加吏部、兵部的征调,几年都在京城外地两头跑,索性就送给了薛仁贵。
这事儿让张大象很高兴,毕竟跟薛仁贵什么关系?那是一起嫖了十多年的娼,关系铁得不能再铁。老张这个兄弟,张大象那是相当的满意,做人到位、靠谱啊。原本就是张大象扔了物业,结果在薛仁贵手中产生了价值,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薛宅内,薛礼叹了口气,冲一个胖子双手一摊:“这叫甚么事体!”
“都一样,都一样……”
胖子肥硕白嫩,却不是个肥油死胖子,反而卖相还不错,留了须髯,但肤白不显老,说话还带着点很轻的鼻音,这听上去就很“磁性”了。
说话间,白胖子拿了一块月饼,吹了口气,还是热乎的月饼,咬了一口,居然有一种很奇特的红黄油脂溢出。若是南方见了,一看便知这是最上等的蟹黄,蟹黄之中,满满的蟹油。
“呼……嘶。”
咬了一口,胖子嘴巴一直砸吸气,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吃一边掰开另外一只月饼,递给一个三四岁光景的小屁孩,“老伯赏你的,快尝尝,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兴许就吃不上了。”
“谢伯父。”
“嘶、嘶、嘶……呼。哎哟我的娘,这真是好食美味,大郎小时候就能吃这个,老夫当真是投错了胎。”
“……”
薛礼一时无语,坐胖子旁边也拿了一只月饼,也没吃,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胖子:“操之甚么时候入京?”
“管他那许多,他就是个笨蛋,劳碌命。”
胖子撇撇嘴,大概是觉得热,将袍子解开,里头棉绸罩衫,差点就绷不住浑身肥肉,肚腩鼓在那里,简直就是一个球。
“大象,你这身量,再胖下去还了得?”
“老夫叫甚么?大象啊。大象不大那还叫大象?那叫猪。”
“大肥猪!呼噜噜”
正在啃蟹黄月饼的小屁孩猛地抬头,冲张大象笑嘻嘻地嚷道。
“嗯?哈哈哈哈哈……”
张大象听了顿时高兴,连忙道,“肥猪老伯还有好东西可以吃哩!”
“是甚么?”
“啧,老伯那里甚么没有?”
撇撇嘴的张大象逗趣着薛仁贵的儿子,一旁薛仁贵也是无语,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不要吃太多。”
“噢。”
“你这几年就是没意思,真没意思。”
张大象摇摇头,“太子的儿子老夫不也随便喂?你看太子说甚么了?”
“……”
随便喂?
喂猪么?喂牛么?还是喂狗?
“莫要闹了,操之甚么时候到京城?”
“这老夫哪里晓得?要不明日去大人那里问问,他老人家消息灵通。”
正说着,张大象又是两个蟹黄月饼下肚,然后拿起手边炉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秦世叔那里呢,这阵子比较忙,等过两天,老夫再带你去串门。”
“我也是没想到翼国公会提拔……”
“你想多了。”
张大象那张胖脸,一旦把眼睛眯起来,根本看不清五官。
只听他悠哉悠哉说道:“秦世叔哪里能想到你?你算老几?是操之举荐的你。”
顿了顿,张大象一脸古怪:“话又说回来,你连这个都猜不到?京城富贵人家,但凡是一条狗,都知道你薛仁贵是张德的人,跟秦叔宝有一个开元通宝的干系?”
“……”
薛礼憋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默默地把手中的蟹黄月饼塞到嘴里……还真他娘的好吃啊。
大概是喝茶不够给力,张大象还搞了点黄酒,小酌一杯之后,才美滋滋地摸着薛礼儿子的脑袋:“下个月,李象要配选侍读,要不要让大哥过去?”
“嗯?”
李象是长子,虽说不是嫡长子,但作为李承乾的长子,一切皆有可能。
“薛讷才三岁,不必如此吧。”
“那就算了。”
“……”
嘴角一抽,薛仁贵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内心简直是纠结。
张大象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装逼,少年时代厮混秦楼楚馆,哪怕是砸钱听个高亢**,那他张某人也得是砸得最有气势的。
欢场中的霸道总裁,他张大象简直就是当代裴寂,牛气的很。
横了一眼故作矫情的薛仁贵,张大象这才道:“李象是去武汉读书的,懂?”
“去武汉?”
“喝酒,过几天还要热闹,操之入京之后,至少跟东宫那边要热闹一阵子,忙完了之后,再把这侍读的事情定下来。”
“有劳……”
“闭嘴,喝酒。”
“……” 富品中文
第四十一章 孰为南都()
争夺李象侍读、侍讲职位的人极多,要不是李象确定要在武汉读书,为之而疯狂的五都权贵会比现在多十倍二十倍都不止。
旁人看来,李象去武汉读书,那么多半是张德那里门路最广,却不知道李象跟张大象才是极为亲密的关系,哪怕李象实际上确实跟张德更亲近。但张大象和李象的关系,有点前者是后者的“人生保卫者”的意思。
即便张大象这个邹国公家的大公子,看上去仿佛就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柴。
“你这厮又去了哪里胡混?”
琅琊公主府内,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的张公谨感觉到一头肥猪闯进了院子,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儿子,顿时老脸一垮,没好气地看着张大象。
“跟人吃酒去了。”人到中年的张大象保养的极好,白白嫩嫩显得极为年轻,你说他才二十出头,胡子稍微修一修,还真不一定有人看出来他实际上是快到四十岁的老鸟。
自顾自找了个座儿,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问自己老爹:“大人,‘星汉银行’今年就投资湖北?”
“嗯?”
张公谨把报纸放在膝盖上叠了起来,“你问这个作甚?你不是也参股了么?”
“我哪里知道那许多,免得还找人去问,还不如过来问大人你。”
说话间,张大象给自己老子的茶杯也续了一杯。此时,东厢传来少年的声音,那是张大象同父异母的弟佬,琅琊公主生的,但是跟张大象兄弟几个极为亲近。实在是……京中找乐子,离了张大公子的娱乐会所,那还叫高档娱乐会所吗?
“老夫听湖北那边的部下说起过,今年‘星汉银行’定下的来年投资项目,大多都在湖北省内。”
顿了顿,张公谨又道,“且是修通省内弛道,通达行省治所武汉。”
“武汉?是正式名称了?”
“比照河南府、太原府。”
“噢?这是要升级啊。”
虽然“武汉”“武汉”的叫,实际上“武汉”本质是两州之地,主要是沔州和鄂州的核心区。
武汉并非是地理名词,而是政治名词以及经济名词。
但现在,“武汉”会正式成为武汉,而且地位居然比照河南府、太原府,这就有点惊人了。
河南府、太原府所属县令,是正五品,一般还自带散官品级最少一个朝散大夫。是正儿八经的“士大夫”阶层,走路带风的那种。
这样的赤县,全国只有京都直属才有,一共才六七个,有时候还会裁撤。赤县之外,才是京畿地区的畿县,一般能做到畿县层级的县令,基本等于半只脚踏在了高门权贵圈子的门槛上。
地方上的上中下县,根本没可能通过自身能力进入高门权贵圈。
所以张大象说武汉要升级,是很有道理的。
正五品的县令,汉阳县、江夏县现在还当着差的县令,简直就是天降富贵。
“老夫只是说比照河南府、太原府,是不是真要当做京都来对待,大朝会上还在议论。”
都能让张公谨说是“议论”了,那一定是口水仗打得飞起。
外界一般猜测,是不是朝廷反对武汉升格为京都之一,而武汉地方势力则是在全面推动。
实际上正相反,想要把武汉升格为都城之一的,正是朝中大佬。反对的,都是南方扬子江势力,还有南海东海的地方势力。
一共有两个议案,本质却是同一个。
那就是南都放在哪儿。
现在正式的南都地位,实际上是成都,当年李皇帝大搞封建,主要还是围绕在核心统治区,并没有延伸到荆楚以南。哪怕是当年冯盎投靠李渊,也是合作性质更大,最低要求就一个,你不要造反,那就很好。倘若你还能够管束住岭南土著,那就是更好,什么赏赐都可以给。
只是三十多年发展,武德朝推平天下到现在,青壮劳力更新,也有了两茬。传统农耕社会经验,在此时变得有点过时。
至少在扬子江流域是如此的,更加发达的手工业,大量投入使用的水力、风力、畜力机械,更发达的交通物流水平。超时代的技术整合、升级,使得局部大城市的人口出现了“大爆炸”。
甚至像武汉这种特殊的“经济城市”,已经扩展到了这个时代的极限。
再继续扩展壮大下去,即便武汉官商集团有这个意愿,但城市建设却跟不上了。最终的结果,就是武汉这个超级城市自我解体。
仅仅是每日剧增的生活垃圾,就超出了两朝老人的想象。而为了保障一个两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有着稳定的食物、淡水来源,每天消耗在通勤物流上的资源,多到不可想象。
武汉官商集团要把武汉过度集中的资源分流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
跟襄阳、江陵的恩怨情仇是一方面,本身武汉的利益需要,也是一方面。
这种情况下,如果武汉被升格为都城之一,在两百万人口的基础上,再增加更多的行政支出,很有可能这就是压垮城市功能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解决如何提高城市功能的技术之前,两百万人口,这就是极限。而且还是漕运、陆运极其发达的城市极限。
内陆地区,即便只是维持百万人口的都城,也会轻而易举地把整个城市地下水系统破坏一空。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是长安城,武德、贞观两朝的长安城,远不如前汉的长安城。
因为后者早早地完成了透支。
大朝会上的争吵,反对一方主要就是江淮、江东、岭南这些地方势力。
魏征一系的江淮势力,希望重建“江都”,提升扬州地位;长孙无忌作为“新江东”的带头大哥,则是希望建立“东都”,六朝旧地,不管放在哪里,对长孙无忌来说都差不多;岭南一系的广交势力,则是希望新南都要定在广州,为此,他们找上的大靠山,是江西总督房玄龄。
武汉系势力的“盟友”,就是这些想要提升地方位格的势力,而武汉系本身,则是坚决反对。
哪怕是汉阳县令、江夏县令,明知道会官升三级,也根本不同意把武汉定为都城之一。
心中就算再怎么意动,可官升三级之后,可能就是整个政治生涯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武汉能否成为京都之一,大人怎么看?”
“老夫看来,广州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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