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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7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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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当今智慧,春秋时就有的故事罢了。只是扬子江养马,以往较之草原,要麻烦得多。如今饲料成熟,技艺又有精进,自然大不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除了战马之外,各地对挽马的需求量极大。
伴随着普遍搞“大建”,加上特种挽马在耕地效率上,并不比一般一千斤左右的黄牛差,不管是中小地主还是小农,都比较喜欢这种挽马。
说到底,挽马可能承担的功能要更多。比如远行,挽马照样可以骑乘;比如拉车,挽马速度明显比牛车要快,拖拉货物的重量也不比犍牛要差。
最终还有一点,挽马你杀了取肉半点问题都没有。但牛就不一样了,想要吃牛肉,好些地方都得等牛想不开自杀。
只这最后一点,就足够让不少农家琢磨着养新培育的各种类型挽马。
和战马得使劲糟践植物蛋白不同,一般挽马吃得跟狗差不多,小农家里有两分地的豆子,就足够应付一匹大马一匹小马。
至于“袖珍型”的川马、滇马,那更是马中土狗,一年也吃不了几把豆子。除了头马待遇好,剩下的就是随便喂点东西就能活。
“舅舅他们今年很是高兴,说是把马都卖到了扶桑,一路上病亡的还不多。”
“北地大马上船就病,鲜有能坐船的。扬子江里养得马,时不时还能下水游两圈,自然是大不相同。”
说话间,李月又给张德满上一杯,老张抿了一口,一边剥虾一边道,“去年扶桑的小朝廷逃得飞快,几座像样的矿山,都被占了下来。这光景是用马最厉害的,开矿这个事情,人没有畜生好用。几条矿山板轨,要是没有马,光靠人力,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看到效益。”
“怪不得舅舅他们恁般高兴,还说窦氏宗家请他们前往咸阳,认归扶风窦氏之祖。”
“哈,这窦氏还真是干净利落。”
扶桑的马匹价格本来就高,如今为了开矿,加上东海宣政院以及朝鲜道行军总管府都是用马匹来作为重大奖励,这个价格也就继续蹿上一蹿。
一匹普通的战马,北地价格大概在十贯左右,到朝鲜道价格涨一半,也就是十五贯左右。然后贩卖到扶桑,这个价格就不是涨一半,而是涨十倍。
也就是一百五十贯一匹很普通的战马,可能是漠南马,也可能是河北马,反正是买不到突厥敦马,更遑论什么河曲马、青海马等等。
挽马要便宜不少,可因为物价暴涨的缘故,苏州这里签单就是五十贯一匹,从马场到苏州港或者上海镇,价格也是涨了十倍。
只不过这个价格,差不多就是扶桑那里商号的进口价,扶桑那边的商号开始在市场中售卖的时候,价格也是翻一番,变成一百贯。
这个价钱,在苏州这里就是笑话,傻瓜才花一百贯买一匹挽马。有这个钱,都够买一个精挑细选的庄奴了。
但是赶上了这一波行情,凡是做大牲口生意的,都是大赚。有些有门路的,比如李月的母族窦氏,能够直接把马匹运到扶桑,赚的更加夸张,一船马过去筑紫岛,一船铜锭、海货、宝石、奴工返回苏州。
全都暴利。
面对这个利润,也难怪窦太后的族人,愿意让李月的妻族“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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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无穷无尽()
哐!
“呼……”
完成最后一组卧推,老张略微活动了一下,擦了擦汗,就踩着木屐沿着太湖湖堤随意地走了走。
此时在望亭以西的泥沙滩里,正在刨蚬子的乡民极多。男女老少都有,头戴竹制的斗笠,裤腿挽到膝弯,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泥沙滩里捡拾着这太湖中的极品美味。
和泥螺不同,淡水蚬子用蒜叶或者韭菜来烹制,味道极为鲜美。
在这个没有味精的年代里,固然也可以用沙虫、海带、野生菌来提鲜,但食物本味溢散出来的鲜香,千几百年后也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海产蛤蜊胜在肥美,口感绝佳。但淡水蚬子,尤其是太湖沙蚬,在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已经是产量极少,而且因为水质太肥,导致沙蚬口感每况愈下不说,连仅剩的一点鲜甜也随之不见。
“宗长,陆君来了。”
“噢?师兄倒是快,叫他来‘月堤’这里。”
“是,宗长。”
小白师兄最近也很忙,因为望亭镇逐渐发达之后,扶风窦氏从咸阳迂回到了苏州。又通过苏州这边的人情,跟徐州崔弘道搭上了线。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窦氏和崔氏徐州房有共同的利益需求。
崔弘道一直想要筹办徐州钢铁厂,但长期只能产生铁,粗钢生产比较粗放,产量也有限。
再一个,崔弘道想要把铁器或者钢制品卖出去,渠道一直做不起来。谁叫他姓崔呢?京城那些大商号有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一扔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过来,实在是血亏。
可若是做散单,少了纯粹就是亏损,多了还是要看行销。
而窦氏就不一样了,扶风窦氏本身就有百几十年的渠道和人情关系在。只要窦氏愿意,窦太后的招牌,还能打两代皇帝。
除此之外,遂安公主李月的母族莫名其妙就跟扶风窦氏牵扯上,至于原本李月的母族到底姓什么,基本也没人在意。
有了遂安公主李月这层关系,原本在润州的白沙马场,等于说就能借用扶风窦氏的名声。
这是双赢的好处,窦氏正好也要借用白沙马场在出口贸易中的角色。在崔弘道那里,这是很有说服力筹码。
三方两家一合作,徐州钢铁厂就不缺资金、劳动力、渠道、市场。
在崔弘道的主持下,徐州钢铁厂的主营产品有三样,铁锅、农具、兵器。
尤其是后者,在“扶桑地”很好卖,即便朝鲜道行军总管牛进达面面俱到,“扶桑地”的征服事业也是按部就班,每年蚕食鲸吞,基本上“膏腴之地”不是占了下来就是有了军事存在。
但想要保证军事存在,后勤压力就极大。
东海宣政院有所支持,但还是不够的,所以杜构就通过自己的老关系,找到了王孝通老爷子,然后从石城钢铁厂临时采买朝鲜道行军总管定制兵器。
这些兵器不可能给杂兵、民兵、仆从兵用,所以很多民间武装,就不得不寻找购买武器装备的渠道。
和辽东作战不同,因为“扶桑地”地理上极为割裂,这就使得很多民间武装在占领一块地区十几个月后,居然被当地人当作“领主”来看待。只是这种“领主”毫无疑问是没有法律依据的,皇唐朝廷不认,那就是个屁。
好在东海宣政院给了迂回的方法,效仿信度河故知,大量民间武装在金主的支持下,以某某社某某号的护卫名义,来保护某某社某某号的财产。
这个财产所有权是可以确认的,因为掏了钱,一共两份,一份是朝鲜道行军总管府,这是劳军的心意;一份是东海宣政院,这是对母国的敬爱……
只是问题来了,尽管财产所有权可以确认,但也只是在当地,东海宣政院还无法代表中央政府。在“中国”,这些土地财产的所有权,还是模棱两可。于是乎,今天一家民间武装抢占了一个山谷,明天另外一家实力更强的,也能抢过去。
一来一去,武器装备的消耗量剧增,对武器装备的需求,也就不仅仅是原先的水准。往往唐军前锋打了一块地连成一片,那些边角料谷地,就是民间武装的争夺场所。为了占据地盘,民间武装不但雇佣扶余人、新罗人,甚至连倭地土著也会雇佣。
对山岭之间的倭人部落而言,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只要有口饭吃,刀口舔血根本不是问题。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荒诞的一幕,唐军赶鸭子一样击溃各个扶桑小朝廷的抵抗武装。完事儿之后,就在一旁看“大片”。
因为民间武装打起来的规模、力度,远比唐军赶鸭子要强得多。
甚至两支民间武装抢地盘的时候,双方会动用骑兵五百以上,披甲士最少一百,持矛仗剑者最少五百,其余仆从杂兵雇佣兵数量二三千。
整个过程,唐军就是看戏。
参演这场荒诞大戏的几路“巨头”中,“崔…窦”联盟算一个,不但有钢铁制品,还有相当不错的甲具,还有马匹和粮食。
而石城钢铁厂同样是其中一路“巨头”,同样也有丰富的钢铁制品,甲具供应完朝鲜行军总管府之后,同样还能有次品流入市场。
至于马匹,早年在朝鲜道肆虐的突厥马贼,就是石城钢铁厂的重要盟友。
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登莱、黑齿国、杭州、扬州等等权贵豪商势力,大多都是不缺武器装备,但因为投入资源有限,远没有“崔…窦”联盟和石城钢铁厂来的规模庞大。
最激烈的时候,围绕还未探明的金银矿,双方投入飞凫箭总量二十万支以上,各类骑乘类牲口两千以上,管制甲具一百以上,普通甲具六百以上,横刀一千多把,招募各类雇佣兵总数破万。
规模之大,在“扶桑地”已经可以完成灭国之战。
要不是牛进达知道双方底细,绝对会下令唐军干掉双方。实在是这两家的威胁,比扶桑小朝廷还要大得多。
打出火气来的双方,为了争夺矿产等各种资源,已经根本停不下来。投入这么大,如果金银矿拿不到,那就是真的血亏。
不过海外打归打,国内依旧是和和气气,双方金主后台仿佛就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哪怕是谈判,也是不紧不慢和风细雨的,时不时还在京城半个碰头会,喝喝酒听听戏,谈谈停停,停停谈谈,总之,仿佛这太平盛世真是美得冒泡。
只不过总归是要有一个结果,双方都是不断地找“援兵”,找到苏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飞白就是说客中的一个。
“操之。”
“师兄,怎么风尘仆仆的?”
“石城和徐州在‘扶桑地’的争斗,操之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
微微点头,老张也是感慨,“这哪里是甚么争斗,这就是打仗啊。两家谁也不缺钱粮兵器,也不缺兵员马匹。”
哪里是两个钢铁厂或者什么权贵,分明就是两家军火商,谁都有用不完的武器装备。飞凫箭二十万支……用在倭地。
自牛进达主持征讨事宜以来,飞凫箭都没射出去二十万支。
唐军没做到的,两家军火商,他们做到了。
第七十八章 内在联系()
和张德喜欢吃凉拌芹菜不同,陆飞白极好炒菜,尤其是用腊肉来炒水芹菜,这种吃法,是小白师兄最喜欢的。
“水晶宫”做了几种炒菜,除了腊肉炒芹菜之外,还有韭黄炒螺蛳,蒜叶炒沙蚬。又有两盘油炸过后红烧的凤尾鱼,加上惯例的“太湖三白”,皮蛋凉拌了醋芹,这就算是齐活了。
喝酒的光景,陆飞白品着葡萄酒,很是满意地说道:“那‘白烧’着实不合我的舌头,还是这葡萄酒最是好喝。”
“就是保存不易。”
“今年苏州也是广种葡萄,昆山县多得是葡萄、猕猴桃,如今这吴县城中,倒是金贵了起来,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连时令水果都敢追捧。”
以往贩卖水果,大多都是京城的权贵,才能敞开了肚皮吃水果。
现在倒是大不一样,苏州城内,小市民也愿意掏钱买了甘蔗来啃,一串葡萄虽然金贵,到也不算贵的太离谱,在偶尔“奢侈一把”的可接受度中。
“苏州本就有钱,如今又开了上海镇,昆山人种水果来发卖,是好眼光啊。”
贞观朝的昆山和老张非法穿越之前的昆山不在一个地方,非法穿越之前的昆山在松江北,贞观朝的昆山,则是在松江南。花了大钱修整松江之后,昆山县扩建的范围,大致就在非法穿越前的青浦一带。
这里虽然洼地多,一到雨季就频频内涝,可鱼虾丰沛,果蔬高产,倒是赶上了扬子江口大发展的好时候。
连续拓宽官塘、汉塘之后,苏州又抽了一大笔钱,准备疏浚昆山以西的低洼沼泽。围圩造田的法子,在这里也是用得上的。
按照估计,整片洼地改造成一片湖泊群是不成问题的,这样还能养鱼,又能给四周水网当做调剂站,起到排涝、抗旱、灌溉的多重作用。
这个大工程一旦完成,保守估计都能增加水稻田至少二十万亩。
只是这个工程太大,光靠苏州一地是远远不够的,哪怕有钱,但实在是缺乏足够的劳动力,这就需要从外地雇佣,或者就是征发民夫。
但现在苏州本地民夫想要征发,也不太容易,因为大量劳动力已经打散进入了城市或者城乡结合部的工坊中。
官府硬要征发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成本极高,每个村镇坊里弄堂的壮丁想要通知到,对底部吏员、帮办的素质要求极高,而且数量极大。
这对苏州官吏们而言,还不如直接花钱买奴工。
可惜如今奴工也不好买,“扶桑地”那边自己人打出了狗脑子,一时半会儿也分不了胜负,那就别想有大规模的奴隶贸易。
眼下最好且最稳的办法,就是有人能够自上而下统筹运作,从别处州县借调民夫。比如紧邻苏州的常州、湖州、杭州,都有大量人口,而且地缘上亲近,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个理论,也仅仅是乡土人情上的理论。对官僚们而言,这就是两回事。
凭什么我们杭州人要给你苏州干活?
大家都是刺史,你苏州上班的就比我常州上班的要硬?
官场上的排排坐是比较敏感的,百姓们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老乡。苏杭亲眷互相帮忙,那也是自来就有的故事。
只是官僚们大多都不是土生土长,这种生长于斯的情感,淡薄的很。
于是乎,这个事情就算是僵持下来。
最终又回归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中书令老大人这江东总督的位子?是不是有搞头啊?
长孙无忌因为在虎丘山坐镇,是赢得不少好感的,他一个外来户,要做江东总督,正儿八经地把江东捏成一块,对本地豪强来说,是好事,更是机遇。
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长孙无忌胃口大的惊人。
他吃东西就是要吃好的,对那些“边角料”地区,自然是看不上。
这就又引起了贺兰庆的奋起折腾。
事物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的微妙,谁能想到苏州人挖河围湖这个事情,能跟贺兰庆准备登上帝国的政治大舞台联系在一起呢?
反过来说,如果“扶桑地”的两家自己人罢兵休战,这奴隶贸易又可以大搞特搞,苏州一年以内,兴许就能搞到足够的劳动消耗,这工程说不定也能马马虎虎地搞起来。
而工程一旦搞好,可能苏州老铁们对于组合江东行省这个事情,又不怎么上心了。就算不反对,拖延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时到了望亭,小白师兄也是比较纠结的。
有求他做说客做成功的,也有求他把事情搞黄了的。
总之,各种势力各种诉求,一股脑儿地把破烂事情扔到他这里。他倒也不是那么好回绝,都是陆老头生前的老关系,“乡党”这个词,份量可不轻。
“不说这水果的事情,操之,长孙无忌欲图江东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是想问我支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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