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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7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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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沧一时无语,寻思着这时候把外祖父打翻在地,估计也逃不走,只好感慨一声,抱拳道:“张沧旦凭处置。”

    露出的马脚太多,综合起来的信息量又太大,最重要的是,自己这张脸跟亲爹长得太像。

    有枣没枣打两杆,横竖不亏本。

    “嗯,这才像话。”

    言罢,李渊又趴了回去,“继续。恁这娃的手艺,当真不差,早来两年多好。都恁大了,看见你这张脸,老夫就心生厌烦。”

    “……”

    深吸一口气,张沧又抹了点精油,继续给外祖父推拿,然后用抱歉的眼神,冲一脸震惊的李承乾点点头。

    “大父,这这这……”

    “闭嘴。”

    “哦。”

    李承乾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张沧,心中竟是别样激动,万万没想到,十多年一晃,大郎家的儿子,居然就这般大了。

    而张沧继续给李渊推拿背部肌肉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片悲凉:果然么,阿娘说得对,她娘家都是死要钱的……

第八十七章 手艺好() 
心情激动归激动,但李承乾一看祖父被一通按摩爽翻天的模样,也就没絮叨拉家常,而是也跟着爽了一把。

    精油一抹,张大郎当时就给太子这个亲戚推了个油……

    赤条条地出了一身汗,各自喘气,这才休息下来,在“汗蒸”房里聊了开来。不时地还有瓜果饮料送进来,李渊喝了点蜜糖水,聊到张沧带着老弟张沔在麻城县宰了“宝龟如来”一众的时候,笑着竖起大拇指:“倘使在前隋时,凭你这功绩,三五年混成先锋官都不成问题。”

    “旧年中原诸县县尉,多是这般人物。”

    李渊说着,就提了几个名字,都是当年在隋朝很有名气的。只是死得早,自然就没机会赶上武德朝的风光,贞观朝的繁华。

    比如殷开山,老董事长是一边吐槽一边感慨,有点瞧不起的意思,也有点惋惜的意思,总之,很复杂。

    “你能跟新息县令相交,想来也不全然是因为麻城县令的嘉奖?”

    “自有一些勾当。”

    张沧看了看李渊,又看了看李承乾,低声道:“拿了两首诗出来,这便换了‘豫南物流’和‘桃花酿’。”

    “诗?”

    提到诗,暖男就来了精神,“甚么诗,居然能值当恁多。”

    “《悯农》。”

    “嘶……”

    李承乾猛地一惊,“《悯农》有二首,莫不是……”

    点了点头,张沧道:“道王那里,也是有的。”

    一旁李渊摆摆手:“你不通实务,知道个甚么。大哥这等手段,都是稀松平常。当年炀帝写诗,自视甚高,却被薛家的人比了去,他早就想杀薛氏全家。这《悯农》,倒也值当,广为传播之下,世人皆道李元庆如何体恤治下百姓,这名望,也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李渊手指点了点:“倘使炀帝那般,恁你甚么名声,杀了也就是杀了。换作你家大人,却是不行的。明君么,自然是要忍常人不能忍。那魏玄成,你家大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可又能如何?君臣模范,跟这《悯农》一般,也是名望。”

    “手段不错。”

    转头看着张沧,李渊又作了点评,“只是漏洞亦有,你行走江湖,是个草莽汉子,便能写个上等诗作,也就是新息县的张展要脸,换作老夫,勾你一个交结悍匪,流放三千里,路上就把你做了,谁能挑出刺来?”

    “……”

    “……”

    听了李渊的话,张沧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艺高人胆大,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至于李元庆,怕是认出了你的身份。”

    李渊呵呵一笑,“倒是聪明人,怕是你在豫州,连他的面都不曾见过吧?”

    “不曾。”

    “那就是了。”

    原本张沧也纳闷,现在看来,李元庆那是不见最好,见了反而不美。

    李承乾当下感慨道:“那《悯农》着实是好诗,大哥倒是好文采。”

    “非是某的文采,是从大人那里偷的。”

    “……”

    “……”

    一听是从大人那里偷的,连李渊嘴角都抽动了一下,半晌才道,“想当年,你家大人……有个好师傅啊。”

    “师傅?”

    “智障大师啊。”

    李承乾一脸奇怪,看着张沧,寻思着怎么自己老子有什么师傅都不知道的?

    李渊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孙子,无语地摇摇头。

    而张沧也是有些尴尬,对李承乾道:“殿下……那智障大师,本就是杜撰。家里时常聊起这个,母亲也好奇大人哪里有恁多的诗,眼下还有几百首藏着。”

    “……”

    三观毁灭的李承乾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解释。在他看来,张大郎绝对是完美无缺的……长期以来,也算是一种心心念念的偶像图腾。他做不到的事情,张大郎总能做到。

    现在张大郎的儿子,另外一个张大郎过来告诉他:其实我爹是个骗子!

    骗子!

    骗子!

    “呵。”李渊拍了拍肚子,略带嘲讽地说道,“你家大人这是诗仙还是诗圣啊?”

    “诗库。”

    张沧面无表情地吐了个槽,别人还能远远围观,像他和张沔,每每找到点自家老子的秘密,总感觉自己都不用长大,反正长大了也是被摩擦,根本没可能超越自己的老子。

    “罢了,不去说这些。那后来又如何跟李恽相识?”

    “毗邻豫州,道王做了中人。再者,也给了几个文字。”

    “……”

    李承乾一时无语,没好气道:“你既然来了,也给本王几个文字。《悯农》这等物事,你偏是给外人么?”

    “夯货,当时大哥甚么身份,他岂敢在两京露头?便是到了你跟前,给你《悯农》,你敢念么?‘农夫犹饿死’是你能说的?你倒是胆子大了。”

    喷了李承乾一通,李渊拂须道:“《桃花会序》换了李恽的交情,倒也值当。那货殖坊……大同市其实是个好地界。那蒋王宅,不亏。”

    “主要还是叫卖‘桃花酿’,得有贪杯的达人,才能广而告之。京城中多有知晓蒋王习性,这便有了想法。”

    至于李恽那个王八蛋所要诗文想要装逼这个事情,倒是被张沧带了过去没有讲。

    “呵,小鬼。”

    李渊笑得意味深长,手指点了点张沧,“你这是在说蒋王品行不端啊。”

    拱了拱手,张沧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卖酒这个事情,蒋王的名声要好用得多。

    不过李渊并不介意这些,他儿子孙子多得要死,别说被小看一个两个,十个八个被人骂被人鄙视他都不介意,无所谓,这有什么啊。

    再说了,现在拉着蒋王的牌面卖酒,这卖酒的销售额,可是有他一份的。

    “你看这一年,你折算几多银钱给老夫啊?”

    “啊?还真要收钱的?”

    “废话!朕是皇帝,君无戏言。”

    “……”

    死要钱果然是死要钱,张沧叹了口气,他从老妈那里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这个便宜外公,卖一个女儿大概就是三十万或者四十万贯,折现可以谈,但不打折,还不还价。

    这么些年下来,卖女儿也搂了几百万贯,亭台楼阁各处物业,还真不是吹牛逼,他老董事长李渊论资金还真不虚谁。

    当然了,这钱吧,他管不到。

    只有支用的时候才能说话,钱袋子被长孙皇后攥着。

    略作闲聊,才知道李渊一把年纪还这么死要钱,也不全是贪财。他那些卖出去的闺女,不管有没有感情,李渊还是会照应一把的,怎么照应?让皇帝儿子下旨是没可能了,也就只能在钱财上做个补贴。

    而且李渊关照女儿,只要是明面上出嫁的,都不是给死钱,而是活钱。比如隆庆宫附近几个坊市的房子,他手头就不少,仅仅是吃租金,就足够养活不少出嫁的落魄公主。

    不是哪个公主都能像琅琊公主那样靠自己翻身的,更何况,李渊的女儿和李世民的女儿,到底还是有区别。

    眼见着张沧这只肥羊上门,他李渊哪里舍得“涸泽而渔”“杀鸡取卵”,宰他个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啊。

    给自己修陵的钱,原本是李世民凑的,现在他自己就解决了。

    但解决自己死了之后埋哪儿的事情之后,就得琢磨身后事,他死了还有那么多子女,靠国家养着没戏,能找补点年年有余年年分红的产业,那自然是善哉善哉。

    至于宰的人是自己的外孙……那只是赶巧了。

    看自己外公这副无耻的样子,张沧也是无话可说,要不是自己对钱不感兴趣,真想来一次有些人一旦搓过就再也不在。

    这年头,搓澡工也不容易啊。

    等冲了个澡出去之后,李渊和李承乾倒也讲究,没说把张沧介绍给家里人看看,只说豫州张大郎这搓澡的手艺,简直是享受。

    于是乎,张沧人还在长安,但是消息传到了洛阳,“女儿国”就差在门口打广告:生活压力大吗?想要放松放松吗?快来“女儿国”吧,技工强,技术有,皇帝用了都说好!

第八十八章 种粮大户() 
东宫谈不上破败,但宫墙廊檐很是陈旧倒是真的,廊柱基座上的青苔得有半寸厚,这是经年累月没有人打理才会有的状况。

    更奇葩的是,东宫靠近嘉福门的地方,是有一片小花园的,原先种着牡丹、芍药之类,然后有一丛翠竹。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牡丹有没有张沧不知道,反正翠竹挺多的……整个一竹园,到处都是开春蹿出来的毛笋。

    最粗的竹子接近半尺,是典型的的南方毛竹,居然就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长势还挺好。

    除了毛竹,楠竹、石竹、翠竹等等都有,还有细长的苦竹。李承乾的一个库房中,居然还有苦笋干……

    东宫收成很好哈。

    “家里有点糟乱,沧哥随意。”

    帝国的太子,整个一上班打卡然后回家的土鳖,东门口的门房处,塞了最少有二十把形制不一的农具。

    什么锄头、钉耙、镐头、铲子、大锹、深锹……连锯齿镰刀都有,看得张沧一愣一愣的。

    整个东宫说是说糟乱,但收拾的其实很齐整,之所以看着不舒服,是因为亭台楼阁都成了仓库。

    原本应该是个天井的地方,摆了七八个悬空谷仓。上头还贴着大红字,不是“粮”就是“丰”,要不是确定没走错,张沧一定以为这是河东或者河北哪个土老财的家。

    豆麦、花椒、稻米、辣椒、糜子、大麦……唐朝能够产的东西,李承乾的家里都有。关中平原这年头气候相当适宜,能够让竹子长势这么好,雨热条件那是绝佳的。

    只说稻米,李承乾让人做饭端出来的时候,张沧只闻了气味,就知道这是好米。比江南的米都要好,太湖米也不如。

    饭桶中米粒就像是抹了油一样,“米油”的渗润相当到位,这种米饭用来做饭团,哪怕是凉了许久,也极为好吃。

    此时关中土地的肥力如何,可见一斑。

    尽管长安自汉朝以来就被过度开发,但因为效仿武汉城市系统的缘故,整个长安城的地下水系统,经过十多年的缓解,还是大大改善。

    加上长安的特殊地理位置,驼队从青海下来的时候,往往都会捎带蝙蝠粪,而这个,就是纯天然的上等化肥。

    吃饭的时候,李承乾很是得意地告诉张沧,他伺候的地,种稻米能亩产能拉到五石,这是北方统计亩产以来的最高产量。

    东宫菜式并不丰盛,但也不简陋,鸡鸭鱼肉都有,都是东宫自己养的。甚至李承乾的常服,也是东宫自己组织人手在城外种植火麻,然后自己鞣制编织而成。

    整个东宫在保证“田园牧歌”的基础上,刚好就能维持一下财政平衡,至于想要有额外的收入,东宫在国朝法律上赋予的权力,那是一概不能动用的。

    典型的就是东宫榷场,现在已经是彻底嗝屁,完全没有希望。

    早年李承乾给东宫两班搞来的那点家当,到现在还是那么多,要说日子苦也谈不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现在真正算得上大收入的,就是东宫种地的粮食销售。主粮有六七千亩地,这个利润其实有限,粮价始终上不去,大宗采购要不是华润号在,大部分粮食也只能给东宫幕僚自己分分。

    利润最高的是大棚蔬菜还有菌菇,东宫一年四季都能产香菇、蘑菇、平菇、木耳,这个赚头很大,因为京中达官贵人都爱吃,光靠山货是顶不住消费缺口的。

    而反季节蔬菜因为玻璃的产量拉高,入冬纵使依旧价格昂贵,但也终于到了权贵们可以普遍消费的地步。

    总之,林林总总加起来,在张沧看来,这大唐的太子不像储君,倒像是大唐的种粮大户……

    “吃鱼、吃鱼,来了家里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

    邀着张沧吃饭,李承乾一边招呼一边喊着几个小子,“都洗手了没有?洗手了赶紧吃饭。”

    “洗了,阿耶。”

    “吃饭喽……”

    “莫跑!”

    “哇,有扣肉!”

    “这鲫鱼好大,耶耶今天捞的么?”

    “都莫要再吵,赶紧入座!”

    年长的哥儿呵斥了一声,几个弟弟顿时老实了下来,然后嘻嘻哈哈地爬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东宫早年还是跪坐,现在却都是和武汉一样,大圆桌,放置长箸和短筷。

    “阿耶,我要喝汤。”

    “好,我帮你盛。”

    李承乾起身,给一个小子盛了一碗鲫鱼汤,汤色相当不错,奶白色,很鲜浓。

    把汤放在了小子跟前,李承乾对张沧道:“这是老三,叫李俊,原本想送去汉阳读书,结果生了一场病,倒是走不得远路。”

    “看三郎活泼有力,倒是看不出来。”

    “他就是个猢狲,玩累了便是彻底睡过去,给他洗澡都不醒。”

    说罢,李承乾拿起酒壶,给张沧倒了一杯,张沧连忙起身拿起酒杯,接住之后,先冲李承乾道:“殿下,请。”

    “请。”

    喝了点酒,早年“食不言,寝不语”的李承乾也没了那么多规矩,一边吃一边闲聊,他笑呵呵地对张沧道:“当年本王还是少年时,文宣王庙还没有垮塌,在城外骑行差点坠马,若非你阿耶骑术了得,飞驰而来救了本王,兴许沧哥都见不到本王啦。”

    “还有这种故事?”

    张沧很是惊诧,显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还有很强的骑术。

    “你阿耶没有对你说么?倒也像他。”

    见张沧神情如此,李承乾微微点头,很是高兴。换作别人,恨不得把这种事情宣布的路人皆知。

    “我少时不曾和大人住在武汉,而是长居江阴。到记事时,才跟着母亲前往武汉见了一面,然后一别又是数年……”

    “……”

    李承乾一时无语,看了看张沧,再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们。

    这么一比……哈,自己的儿子们,貌似还挺幸福啊。

    “本王请你来家里,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你阿耶对于李唐江山,可有甚么论断?”

    “这……”

    张沧面色有些为难,他实在是吃不准李承乾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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