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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7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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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见最好,一切都停留在朦胧的揣测上。
至于给了多少便当出去,其实就是个数字,万一是外甥,那肥水不流外人田;万一不是,本来就想搞豫州本地大物流行的不是?
于是乎,上了台面的卓一航感觉自己吃的不是什么卤味鹌鹑,吃的是德州扒鸡。
几万贯换三个县的酒水专卖,再加一个上州的物流脚力行,而且贯穿州县的境内河道两岸一应驿站、军寨、戍堡都已经打点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投资,然后搞一批货,再寻个消费市场……齐活儿。
吃完饭之后,卓一航久久不能平静。
我就是过来吃了一碗米皮啊?它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卓老板,这……”
“张大哥,钱不是问题!”
成都卓氏小少爷当时就一脸正色,“你我一路行来,同呼吸共命运,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大哥既然有创业之心,一航既有微薄之力,亦是责无旁贷!”
搓澡张大郎嘿嘿一笑,没有废话,冲卓一航竖起大拇指:“走,去桃花庙喝酒吃肉去。”
这光景,整个桃花庙,早就被一府三县官吏收拾了干净,整个一淮水北岸大型招聘会……
第五十七章 江湖名声()
作为卓氏的小少爷,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卓一航还是很灵醒的,只是超出商业范畴,跳出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商贾贱业”自古以来的小心和敬畏,就使得他不能够拨开迷雾去看穿本质。
他以为新息县令是想让张沧做个白手套,好给新息县官吏捞钱,却不知道《悯农》二首的威力在名利场中,简直是大杀器。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张沧当时没有亮出“奖状”,说自己在麻城县杀过盗贼;又或者说没说自己来自武汉且姓张……大概率新息县令会弄死他。
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别说你个土鳖,就是地方世族子弟,这年头被县老爷杀了也就是杀了。哪怕五姓七望最牛气冲天的时代,死外面的倒霉蛋子弟也不在少数,能一个个关照过来?
真要是能关照过来,怕不是崔慎这个心理变态也就不会自灭满门。
然而因为武汉带动的扬子江两岸技术大发展,基建能力逐渐加强,且辐射到了江淮甚至河南地区,这就让通勤效率大大提高。
而作为河南道的“百里侯”,新息县令张展是知道“信号机”这玩意儿存在的,他可不敢作死……
原本联系豫州刺史道王李元庆,那也就是应有之意,算是顺手,可没曾想看到李元庆那边的反应后,张展一度怀疑,这他妈不会是张梁丰的私生子吧。
就是老成了些,混得矬了些。
可不要紧啊,没钱让他有钱,没名给他扬名啊。
仕途官场上的名是没办法扬了,但是朝野朝野,不在朝可以在野嘛。
于是乎,新息、真阳、新蔡三县的朱雀街上,都有着招募人手的广告。摊位上给人咨询的县衙官吏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去新息县,工资高,有奖金,包吃包住还有年假。
“大哥,这算是歪打正着么?你看,还有罗山、固始过河来的。春耕的光景,居然还有恁多人愿意出来做工?”
“你忘了?去年出脱多少曲辕犁?原本要五个人才能做的活,现在只要三个,倘若家中有牛,怕不是一个人就能照应过来,二三百亩地,全部收拾完也没多少辰光。再者,江淮非是山南,是个富裕之地,自来丁口繁盛,民夫、船工最多的,江北都在此处。”
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江淮地区的农家也逐渐能买得起武汉所出的农具,不管是曲辕犁还是说各种耕牛,凑凑钱办个贷款,也真不怕什么。
而且武汉有一个好,贷款可以不是现钱,用粮食也行。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粮食,于是乎武汉收到手的粮食极多,大多数都做成加工品再出口出去。
同样是多山,为什么大别山区的匪患为持续一两千年?因为大别山区穷苦固然是穷苦的,但那时跟北面中原和江对岸的两个大湖平原相比,跟别的地方比,大别山区的粮食产出并不算低,加上山区余脉地区,往往都有河口冲积平原,粮食产量普遍亩产三石左右。
所以哪怕上溯千几百年,这里人口都不算少,秦末、汉末能成为兵源地之一,正是因为蓄纳的总人口数量相当可观。
于是当太平时节,匪患被压制的情况下,当江淮地区出现了一个劳力需求缺口,这些原本应该种完地就上工做一票无本买卖的老少爷们儿,也愿意出卖自己的劳力。
无本买卖固然爽,可一旦遭遇张沧这种比悍匪还悍的过路英豪,那买卖只能去阴间做啦。
“这些个罗山县的,居然是和钟山县的一起。钟山县到这里很快吗?”
申州修路这个事情,张沔是知道的,但他也吃不准钟山县是不是修路去了罗山县,这事儿原本就是魏徵在管,武汉那里并没有追踪各地的基建情况。
“北上申州的官道却有修通,只是钟山县离申州治所还有一段路,会不会往东修……不好说。”
修路绝非工程问题,还涉及到官场资源再分配。
为什么杜如晦为“总统”之后,行中书省这个单位会很快落实?因为上头有政治需要,下头有经济需求。
一州一县的管理不足以支撑现在的经济发展,打破现有格局,是当时有前瞻性顶级官僚的共识。
但想要贯彻这种共识,靠同僚之间的沟通那就是个屁,没有统一的且共同服帖的权力机构来大包大揽,有识之士能先自己咬个遍体鳞伤。
典型就是江汉观察使府,没有张德之前,汉阳人巴不得江对岸的江夏老乡全部死光光;而江夏人则诅咒汉阳土鳖全部食物中毒,中毒后还不能马上死,得旁边站着见死不救怀揣解药的一代名医……
而张德来了之后,带着资金和官帽子,带着开元通宝还有朝服,于是汉阳和江夏的老世族还有乡贤们纷纷手牵手,表示共饮一方长江水,大家相亲相爱不分彼此,是一家人啊一家人。
现在豫州的情况差不多,只是范围小一些,规模也要小一些,然后还捎带着把淮水之南的乡党都勾了过来。
张家兄弟在新息县一待就是二十几天,新息县用焕然一新来形容,还真不为过。
因为在新息县城外,等于生造了一个县出来,规模固然不大,但几千号人,算作一个县,假假的也够了。
豫南物流。
新息县城南紧靠淮水的地方,新组成的一个行当,就是名叫“豫南物流”的物流行。
说是物流行,这里不但规划出了大型仓库,还预留了大量的牲口圈栏以及客舍。
仅仅是临时搭建的大通铺,就有十几间,每间都能住下五十人。
除此之外,临时开挖的厕所也有百几十个,规模之大,让新息县令张展喜不自禁。
卖粪也属于县衙的一笔收入,虽说前来新息县大型招聘会的人大多都自带干粮,可吃了饭你得拉屎不是?
要是拉野屎,张县令也没辙,但张家兄弟组织了人手,开挖茅厕不说,还强制定点如厕。
让张展派遣官吏过去组织,还真不一定有张沧说话好使。
因为江湖上现在都知道了,干掉“宝龟如来”的好汉,就是这位武汉张大郎。道上混的大哥可不管你年纪小还是年纪大,手段狠就是爷,本领高就是爹。
爷爷饶命,干爹在上……这都是千几百年的经验,一个是求活,一个求活得好。
“东翁,这张大郎到底是甚地来头?怎地上手人事也这般厉害?前头学生去渡口,遇见几个固始县来的,都是当年在光州厮混的游侠,如今年岁大了形貌有点变化,却是逃不过学生的双眼。这些老江湖,对张大郎甚是服帖,吃喝拉撒受了管束,居然也不闹。”
“江湖上的事情,岂能用常理来推断?那‘宝龟如来’在路上求财,却被他杀了,同行中人多有江淮豪强之家,给张大郎吹捧一下,也无伤大雅。再者,麻城县令的嘉奖还挂在‘豫南物流’的大厅中,谁人见了,不要敬畏三分?”
不但敬畏张沧,也敬畏张沧背后的官场。
对官场中人来说,这种敬畏有点可笑,但他们不过是身在局中,不知道对江湖人来说,恨的是官府,畏的还是官府。
而张沧能够让官府都另眼相看,这岂不是大大地本领?
“不过……能调派人手如臂使指,这个张大郎,若非操持过实务,便是见多识广胆大心细了。”
张展感慨一声,心中又是可惜,为什么和张大郎同姓,不然真是结个至亲,绝对不亏啊。
外面都当组织管理的人是张沧,其实真正安排的是张沔,张沧只是作拍板下决定,毕竟外头服他名头的江湖人比较多。
旁人看了,只当张沧三头六臂好大的本领,跟着张家兄弟全程吃鸡的卓一航却已经麻木了,说不定贞观朝的搓澡工,都比较厉害呢?
第五十八章 时来()
豫州全境的综合实力对比,是典型的北强南弱,究其原因,就是治所郾城县恰好卡在交通要道上。
过了颖水就是临颍县,许州自来就是中原核心的重要支撑。而且许昌还做过都城,辖内县、寨都是上等,地盘不大,人口却是众多。过了许州,那就是京畿重地,迁都之后,因为形成了环洛阳无人区,许州就成了接收京城“移民”的重要之地。
几年下来,凭借庞大的人口,郾城本就发达的水陆运输,几乎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载。要说豫州刺史府半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缓解通勤压力也好,平衡州内资源分布也罢,“豫南物流”的成立,是整个豫州甚至临近数州都乐意见到的事情。
只是谁来起头,一直没有机会和合理的理由。
道王李元庆现在攥着一首《悯农》,他现在觉得给武汉张大郎一条财路,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了,张大郎多会做人?“豫南物流”的总股份比例,道王王府占了三成多,其余各县县令及沿途站、寨、栅等低级官僚都有肉吃,汝水至沱口这一路所有津口、渡口、关卡的小喽啰也有汤喝。
一套组合拳下来,滴水不漏。
便是汝水上行走的纤夫、脚力、苦力,基本上也能保证一年到头能有三分之二时间都有活干。
因为“豫南物流”已经拿下了豫州、光州、申州的运粮活计,听说张沧干死“宝龟如来”的地方大豪,大多家中都有“粮长”。此时中原、江淮、江南的“粮长”还是雨哦赚头的,愿意把这活计交给“豫南物流”,有结个善缘的意思,也未尝没有降低风险的想法。
除此之外,张沧跟黄州僧道居然也有交情……
沿途僧道的产业并不少,黄州的光头们跑来豫州,跟同行们这么一通夸,豫州的光头们也愿意把存粮交给“豫南物流”来分销发卖。
原本他们是要自己在本地出脱,赚头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是集中给“豫南物流”之后,这钱收拢起来就不是什么鸡零狗碎,绝对省时省力。
这些杂七八杂的东西加起来,整个“豫南物流”等于是“一夜之间”成了个“庞然大物”。
可能缺少点根基,但至少只要道王李元庆没作死,豫州现在各个县的县令没心理变态吃相难看搞内讧,“豫南物流”在淮水以北站稳脚跟不成问题。
至少从江淮入京的渠道中,“豫南物流”就成了一个大家都在呵护的“坐地户”。
哪怕这个“坐地户”其实是外来户一手创立的。
眼见着搓澡张大郎猛地就从搓澡工变成一方“豪强”,论江湖地位,怎么地也不是跟卓家小少爷论,而是跟他老子卓洪炉一个“辈分”。
这让卓一航很受伤,哪怕揣着几万贯问张沧买了股份,也突然觉得,能让张大郎心心念念的搓澡事业,莫不是比眼下的“豫南物流”还要有搞头?
心中这般想着,也就有了计较,连忙让人返转了一趟武汉,跟老爹卓洪炉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通。
卓老汉收到消息,只觉得儿子是不是被人绑票了,居然胡言乱语到这个地步。然而卓家老兵过来把事情说的更加通透,卓洪炉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老夫一世投资,止今日名震天下矣。”
果不其然,卓洪炉收到消息的当晚,就卓氏把精干人员派遣到豫州去帮忙。倒不是说要如何,只是豫州地面有梳理物流行的管理人才并不多。再者,“豫南物流”草创,需要的不仅仅是物流行管理人才,其它一应采买、谈判、公关等等人才都是稀缺。
光靠豫州官场来帮扶,那是远远不够的,而吸引外力进入,又不符合豫州刺史府的利益。
恰好“豫南物流”中又有成都卓氏小少爷卓一航的份子,这事儿吧……都是缘分。
于是乎,看上去忙前忙后的张家兄弟,在新息县逗留到春耕那几天,就准备直接前往郾城县,然后过颍川,在长社看看风景。
这当口豫州刺史道王李元庆也没打算见面,新息县县令张展也盼着张沧赶紧走。
他再不走的话,春耕就要过了。
春耕过了还下个屁的乡,不下乡踩两脚烂泥,念个屁的诗,悯个屁的农。
“阿公,河南来了消息,道上的朋友说,要在新息县盖个铁杖庙,就在淮水边上,盖‘豫南物流’里头。”
在汉阳一副养老模样的何坦之听到了消息后,有些讶异,“噢?这么说,这江淮的游侠儿,到了豫州,都打算在新息县上香,而不是汝阳?”
“是这么个意思。”壮硕的青年嘿嘿一笑,“阿公,你老人家是不是……也让俺们过去开开眼?大郎君这一手,堪称翻天手、覆地掌啊。卓小乙那个笨蛋,出钱出力的,不是白给大郎君干活?”
“卓氏想要出蜀都想疯了,现在有个落脚地,已经是难能可贵,还能在豫州开枝散叶,让他们一天干十个时辰的活都愿意。这机会,来之不易,你当卓氏真是傻子?”
言罢,何坦之双手一拢,眼神很是欣慰:“大郎行事老辣,又胆魄超人,比他老子强多了。”
“……”
见老阿公在点评南宗宗长,壮硕青年顿时闭嘴不说话,一脸的郁闷,听到这种话最是难受,浑身难受啊。
“江淮的游侠儿,大多都在南运河厮混,怎么这一回,来了恁多去豫州的?”
坦叔感慨了一声,收拾了心情,又问道。
“俺听几个老叔说,来的都是江淮不成器的,在扬州楚州吃不上饭,被运河上厮混的排挤。眼下有了出路,又有弄死‘宝龟如来’的好汉掌旗,自然云从。否则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忙时种地,闲时落草,总不是个事。”
“嗯。”
微微点头,坦叔毕竟年轻时候也是这般厮混过的,很明白这些普通苦哈哈的心理。若非没有盼头,谁他娘的愿意刀口舔血?
能辛苦劳动就有血汗钱,哪怕少一点,也比拦路抢劫放心。
都道英雄好汉如何了得么?大多数道上厮混的汉子,都是穷死的。凡是江湖上混迹的,有道上朋友投奔,“仗义疏财”四个字,只有一半谈的感情,剩下的一半,可不是谈钱还是怎地?
苦哈哈做个纤夫也好,做个车把式也罢,横竖一年到头都有落袋。
如今种地的技术越来越精细精致,地头的人要不了那么多,自然搏一份出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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