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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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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学习机任重道远,然而将来能造小霸王学习机的“祖先们”,此时此刻,在老张眼里,那当真是“不争气”。
哀其不争可能有点谈不上,但老张自己都快把性子磨成鹅卵石了。这年头的工人,贼特么好哄……朝三暮四朝四暮三的耍猴,武汉的工人居然也能美滋滋,着实让老张挺蛋疼的。
但换位思考,张德又是能理解的,他们原本的生存状态,堪称地狱。摸爬滚打进入工坊,不管是被人鞭子抽还是流汗又流血,至少是“改善”了生存状态。从随时可能嗝屁饿死病死,进化到了“发了工资喝点小酒还不是美滋滋”,脱离地狱的刹那,是令人愉悦的。
这时候再要求他们有如何如何的“进步性”“革命性”,无疑是扯淡。
人固然是需求在不断提高的,可做狗当咸鱼就能过,何必相忘于江湖啊。
。
第二十六章 都在酒里()
因为眼见着东宫“寒酸”,加上李承乾也有意让东宫幕僚跟武汉“土豪”亲近拉关系,于是张德给东宫重新装点装点的时候,李承乾也没拒绝。
毕竟自己儿子也收了一笔零花钱,就他那点用度,十好几年都花不完。
“我来我来我来,我自己来……有劳殿下。”
寻了个亭子坐下,李承乾给张德倒了一杯茶,茶倒是好茶,这一点倒是没亏了储君的身份。
浅浅一杯,喝了润润喉咙,长兴徐氏特制的紫砂壶,用了虞氏的书法阎氏的画,怎么看都是高档货色。
老张喝茶没水平,从来都是牛饮鲸吞,好在李承乾这储君的逼格也不咋样,一开始还装斯文,结果喝了两三杯之后,两人各自捧了个紫砂壶,对着嘴就喝。旁边伺候的宫婢内侍看得浑身难受,想要劝说又不敢开口。
鬼知道江汉观察使会不会打人……
“下地久了,喝茶就是解渴,哪有恁多心思。”
李承乾这也算是久经考验了,倒也不觉得尴尬。老张也很有共鸣,连连点头,然后感慨道:“熬夜办公,一个夜里少说要喝个两三斤茶水,着实风雅不起来。”
“也就是与人相会,应景一番。”
“哈……殿下也是狡猾狡猾的。”
听他说的诙谐,李承乾也是乐了:“旧年在五庄观,最狡猾的倒是程三郎。”
“他跟他大人一样,看似粗鲁,实则心细如发。倒也不是说心思深沉,也是个有想法的。如今能建功立业,着实不错。”
旧时长安少年中,程处弼时时刻刻都像是个“混人”,但“混人”怎么可能成为务本小学的扛把子?长安城内能打的二世祖多得是,能把程处弼打的满地找牙的更是数也数不过来,跟着屈突诠厮混的那帮人,有几个不能打?
然而这么多年,能风起云涌之间拔地而起的,也只有程处弼。
便是程处弼的上官郭孝恪,都要卖他面子,要知道郭孝恪论起辈分,比他老子程知节还要高。
说到底,带脑子“犯浑”而不带脑子,那就是两回事。
“我这里有几个也是清白人家的,从东宫这里出去,怕是没甚指望。大郎要是方便,在武汉安排几个门路,到时候再去三郎那里走一遭,也好寻个功业,成则成,不成便罢。”
“不妨事,东宫这里有甚想要的,只管说了就是。”
“少待用膳的时候,我便同他们说起。”
“殿下随意就是。”
两人聊了许多事情,张德也跟李承乾讨论过万一他老子李世民升天,他鸟枪换炮之后的变化。但不讨论还好,讨论了也是让李承乾蛋疼。
当上了皇帝,李承乾也要弄死张德最开心,可显然这不是从心出发弄死拉倒的感性问题。就现在的行情,李皇帝给下一代留下的不是什么“肱骨老臣”,而是一帮依附在皇权身上的爪牙。
这玩意儿用起来是好用,可万一爪牙挠自己呢?
可要说用自己人,无非就是从老妈的娘家那里淘换。可长孙氏有几个好鸟?用马眼想,李承乾都明白万一将来自己上台,老妈活着还得斗老妈,老妈死了斗娘舅。就凭他现在东宫是歪瓜裂枣,斗个鸟蛋的斗。
这还不如学老子李世民,跟江南土狗一起默契坑人……至少一时半会儿生活很美好不是?
只是想通归想通,李承乾和张德也清楚,人一旦屁股坐到那个位置上,那就是身不由己。
中午吃饭没有分食,而是找了一张大圆桌,十几个人入座,除了张德和李承乾之外,还有越老越富态的史大忠。老太监嘴上诚惶诚恐,吃喝的时候倒是不含糊,连干三杯老酒还能嘬一个大肘子。
按照规制,猪蹄是不上桌的,不过大约是李承乾总是下地,吃喝也更加“亲民”了一些。卤制的猪蹄拆剥开来,啃个筋肉相当的合胃口。
一桌人除了几个斯文人,大多吃相都比较爽快,吃喝上了头,自然也就没了架子。有东宫幕僚在桌上敬了张德一杯,然后就打问,关于东宫捞点油水,是个什么章程。
老张也没含糊,招手叫来一个宫婢,用温水吸了手上的油脂,擦拭干净后说道:“诸君放心就是,大概就是这几日,李景仁……噢,就是李交州之子,会上疏朝廷,在南海开辟‘榷场’。东宫本就有这便当,顺势一并在朝会上公推就是了。广交那地界,这几年营生厉害,不拘南珠、玳瑁、鱼翅之类海产,只说现钱,也不差扶桑多少。再者,争食的人还少。”
一众吃饭的东宫幕僚听了,都是眼睛一亮。这东宫开辟“榷场”的权利虽在,但李承乾这里不管事,提了有个鸟用?“太子糖”的福利也就吃了几年,随后就被长孙皇后一把抓。
东宫老人正经享福,也就几年光景。
在外面没门路就没财源,不是说你是储君就一定要有人来靠你,明知道你被皇帝盯死了,还赶趟上来凑,这不是找抽么?
没有一点点实力,又让朝廷诸公能一起享福,基本没可能让皇帝老子开口同意。
别人说能在广州交州如何如何,东宫幕僚只当吹逼,那是半点不信的。就算是老冯盎,他们也不信。武德年让冯盎认怂,冯盎就认怂了,总不能过了二十年,朝廷实力翻了几番,岭南人反而勇气暴增吧。
真要有这逼数,还至于下海?
但张德说这话,他们是信的,李景仁来长安城在宗室面前装逼,他嘴里谁都是土鳖,可说起张德,那也是半点不敬也没有。
更不要说往东走个几里路,隆庆坊还有一位“妖姬”才折腾长安城没几个月呢。
“你们放心就是,现在朝野日子都不算好过,能学着浮屠化缘填饱肚子,那就不错了。旁的……也不要多想。”
老张的话,在座的基本都懂。皇帝要是快死了,那东宫还能折腾还能争,可他妈的都知天命的年纪了,皇帝老子还能跑辽东打猎,这上哪儿说理去?贞观八年之后只是绝育,没说是绝嗣啊。
扎心的话不能说太多,东宫老人新人都是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冲老张又敬了一杯,什么话都没讲,就一个意思:都在酒里。
“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冯氏在武汉订了恁多新船。这光景在南海开辟‘榷场’,冯氏稍微漏一点出来,比冰糖都要多几倍。旁的不说,只说胡椒、香料之类,过了‘苍龙道’,可以说是予取予求。诸君有意的,拟个家里子侄过来,倘使不怕死的,自去再多谋一份物业也无不可。”
“张公,听闻李公子有意促成‘广交会’,以便南海交易?”
“是有这么个事情,只是想要掺合,家底不丰还是不要搞了。你们有所不知,这一回冯氏、冼氏,是把几代人的老本都填进去了。寻常人家,他们根本瞧不上眼。便是借钱,也是问江西总督府借的。李景仁此去,各类大宗货物,谁能做谁不能做,也是跟冯氏、冼氏沟通一番。”
“此间机密,还望张公指教。”
“保底二十条船吧,你们要是想做,就运粮好了。广州、交州的粮食运过‘苍龙道’,运多少冯氏都能吃下。返程在运胡椒、香料之类,哪怕是木料,到广州也能再赚一笔。只要运道不算太差,一趟就能回本。”
“一趟?”
“冯氏这一回玩的很大。”
张德又一次提醒了一句,顿了顿,他看着众人,才又举了个例子,“糜费不比灭突厥差多少。”
“……”
“……”
很好,很直观,很有冲击力。
冯氏很有魄力,北上或者说北进中原开拓政治空间是没可能的,但在岭南跟土族继续折腾,也没什么鸟意思。做好了是朝廷享福,做不好他们被问责。
尽管不是不知道想要消化番邦难度极大,但冯氏这一回赌的是子孙数代,持续不懈地经营,着眼极为遥远的未来。
更何况,哪怕是只看现实回报,仅仅从奴隶贸易上,他们也不能说亏。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不代表冯氏、冼氏不能做,外人想要把岭南土族,诸如獠蛮之类迁出广州进驻交州,难度可能不亚于上天,但对冯氏、冼氏而言,不敢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难度极小。
最重要的是,哪怕冯氏跟土族承诺人人有田种,到了交州、欢州、爱州,那也确实是有的。
至于岭南土族到了三州变成“上国之民”,开启新的鄙视链,去鄙视交州、欢州、爱州等地的“土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第二十七章 狐朋狗友()
长安城内,老关系的世交极多,光左骁卫这一脉,叔伯级的将校就有二三十个。虽说一一拜访才显得有诚意,但老张还是没那么干,毕竟张公谨的老部下都熟悉,行伍老兵,摆谱的有,但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折腾。
再说了,备了厚礼,金银铜铁都有,看在开元通宝的份上,纵使有点小芥蒂,也差不多烟消云散。
李震人也到了长安,见过面之后,本来老张还说去拜访一下刚刚除职,闲赋在家的程知节。
结果李震直接表示不去。
“大哥,怎地不去?”
“三郎既然跟他大人闹翻,我们兄弟,岂能不共同进退?固是有失礼数,但更不可失义气。”
张德一听,觉得李震说的很有道理,当然是不是李绩吩咐儿子这么说的,也没必要去深究。
除李震之外,张大象也在长安,张大素却不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厮混。只听左骁卫的叔伯们说二郎去了甘陇,究竟到了哪个地头,又没有个准数。
“大兄,二郎去了甚地?”
哥几个相约在了春明楼,小酌一杯的光景,张德问了张大象。
“老郭那里有个差使,大人总督湖北那时,给他谋了身份,如今应该是到了敦煌。是庭州还是哪里,就没消息传来。”
“庭州?岂不是碛北?难怪……”
时间上有点差池,碛西程处弼那里传消息回来是很快的,因为走的是碛南沿线的信号机。然而碛北是没有信号机的,传递消息还是靠人。再一个,张大素也不知道程处弼那里有“秘法”可以迅速传递消息到口内。
“如今是都忙啊。”
拿起酒杯,闷了一口,酒味寡淡带着一丝甜味,是旧年的葡萄酒。
见他颇为感慨,身材越发胖大的张大象笑道:“怎地,操之还想闲下来不成?”
“哪里闲的下来,便是我想,恁多人指着我讨生活,逼着你不能闲下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同样感慨的李震也是拿起瓷质酒杯,自己满上,然后凑到张德面前,兄弟二人碰了一杯之后,李震也是一口闷。
“想当年,咱们搅了皇帝的‘曲江文会’,少时快意……回味起来,也是颇为无穷。”言罢,李震更是咧嘴一笑,“老子就是死了,也忘不了!”
“哈哈哈哈……”
一帮旧时长安少年都是难得放肆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一个个哪里还有少年时候的青涩。只是发丝带白,须髯渐长,便是额头上的抬头纹,也似那原上的沟壑,一道道,一道道……
“当年,就是在这一间。”
张德环视四周,“吓的那薛家儿都不敢动弹,兄弟们打春明大街骑马衔枚,着实把魏王那一帮子都吓住了。”
“那光景,老王珪还在世。”
“王二郎那书虫,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他自是有人照拂,还怕不好混么?”
“书虫也有书虫的好。”
“那时候,老夫最怕的,倒不是王子公孙甚的,也不怕孔祭酒,最怕的就是陆学士。”
“务本坊骑马那会儿,当真是受了罪。”
“也是操之厉害,还做了陆学士的弟子。”
说起了这个,老张笑道:“半点学问都没学到,抚琴倒是会两手,却也不甚精通。好在我也不拿这个招摇撞骗,总算不曾有辱师门。”
“哈哈哈哈……”
“来来来,干了。”
“干了。”
“满饮!”
“请!”
“请……”
这一群旧时少年,如今也算是各自成家立业,不敢说都是国朝栋梁,可也算是在朝野之间都能混上一混的。
“我等都是成家了,操之,你甚么辰光迎娶徐湖南之女?”
“他迎娶个屁啊,他敢娶一下试试?”
“嘿,成亲也没甚好的,受罪的很,那婆娘的娘家,三五天便来寻事。倘使在老家惹了祸事,又要帮着平了。要是遇上狠辣的,专门祸害乡里,那更是要命,帮着擦屁股不说,老子还要顶个鱼肉乡里的名头。甚么狗屁事体一并来,那更是招架不住。”
“娶个老世族的女郎又怎地?能知书达理还是能料理家务?举凡有些动作,便是老家来打听。不是问有甚门路就是有甚生计,倘使闭口不言,连榻上那几下都懒得应付,不砸个几万贯,便听不到几声娇喘。”
“你这废物哪里是几万贯的事情?分明是自己不济事!”
“放屁!有种吃开之后,去平康坊比试比试!”
“老夫怕嫂夫人寻来,再来一回火烧千金一笑楼。”
“屌!偏你还记得这是事体!”
“李大哥不是说了吗?老子死了也忘不了!”
一帮油腻中年人正在那里口花花说着荤段子,偶尔还划着拳,忽地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人都在二楼,隔着窗户围栏就向下看去,猛地就见几个少年策马狂奔。呼喝之间,领头的少年得意非凡,后头跟着的几个也是哈哈大笑。
“嘿!这是谁家的狗崽,竟是在春明大街骑马狂奔,少不得要治他们一个袭扰街市,杖责二十往死里打!”。。
“老夫那几个猢狲,也不知道来了长安没有。老子前脚出洛阳,他们便说随后就到,也不知是不是去荥阳鬼混。唉……”
“哎,老夫家里的大哥还好,二哥三哥便是野性十足。还有几个突厥小婢生的,更是旬日在街坊厮打,根本就是青皮做派。新南市惹了不知道多少祸事,老子折进去七八万贯,就为了给他们平事,早晚老夫这个做老子的,会被他们坑死。”
“操之,你虽未结婚,子女也早就有了的吧。”
“野合而生的,有甚说的?”
老张咧咧嘴,看着这群狐朋狗友的好奇眼神,自然是赶紧敷衍,怎可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野不野合,你说了不算啊。得徐湖南之女说了才算。”
“她做不了主的。”
狗窝里的女郎,徐惠扔进去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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