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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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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张大安哪怕只是修个江堤,其影响到的各行各业人口,就已经超过了“东南名郡”各等官长。
这种好处,作为张公谨的儿子,张大安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江阴过几个年,正月里各种走动,积攒下来的资源,足够张大安一路挥霍到弘文阁。
“三郎,想甚么事体,这般入神?”
“哦,坦叔。”
江水张氏南宗本家,年会开席的人员极多,作为本地“老父母”,张大安自然席位不可能放到末尾去。上首空着,那是宗长的位子,不过宗长虽然不在,但李芷儿这个宗长夫人还是在的。
马上到了贞观二十二年,自然也没有人再去说什么废话闲话,李芷儿在张氏不管是手段还是儿子,都足够让整个张氏老老实实。
更何况,江阴县令张大安还是北宗嫡子,却老老实实在宗长夫人面前“伏低做小”,那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也不知兄长在武汉如何,旧年在长安时,过年还烤过馍片……一晃二十年余年,竟仿佛如昨日一般。”
“三郎是个念旧心善的。”
“惭愧……”
张大安被坦叔夸了一句,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坦叔拿着酒盅,看着张大安一会儿:“三郎嫡亲兄弟几人,唯三郎可称赤诚。大哥惫怠,二郎圆滑,和三郎大相径庭。”
说罢,嘬了一口温酒,坦叔将酒盅放下,自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颗饺子放在勺子中,吃了一口,忽地笑了出来,竟是吐了颗老牙:“老朽老朽,果然老朽。”
然后把掉了的老牙包了起来,塞到怀中:“又是一年啊。”
一声感慨,让张大安几欲落泪,这种感觉极为莫名,半晌,才控制住了这种情绪,拿起酒盅,冲坦叔道:“坦叔,请。”
“三郎请。”
自斟一盅,举杯对饮,坦叔一饮而尽之后,笑着对张大安道,“再过几年,三郎怕是要成一州官长,堪称‘诸侯’,希望到时老朽还能同三郎喝上一杯。”
“承坦叔吉言。”
张大安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盅,爽快地一饮而尽。
第六十章 令人感动()
正旦大朝会第一次是女人来主持,威仪不输帝王的长孙皇后在各种争议之下,坐在了皇位的一侧,居高临下看着满朝文武。
但是,和以往不同,贞观二十年没有人敢仰首挺胸犟驴也似地跳出来抨击。五姓七望去了三家,宰辅名臣只剩一人,六部公卿唯唯诺诺。内廷外朝,不知道多少人家仰赖皇后手中的产业过活。
甚至相当滑稽的是,有些洛阳小官,为了生计,还在自己单位做着“安利号”产品的代销。
也就是有了些许合法正规的“外快”,才能让京中小官在官声上没有瑕疵。固然道德上来说,操持“商贾贱业”是不行的,但因为产业是皇后的,“黑锅”怎么也要扣在皇后身上。
巡查考绩上差要是拿这种事情来拿捏升迁,在皇后面前告一状,难不成还是皇后的错?
于是乎就出现了一个怪诞的情况,京中数量不小的中下级官吏,只要是靠了皇后手中产业混饭混外快的,都能算得上是“皇后的人”。
而且皇后对外也不是没有精干人员,李婉顺县主大人就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身份的特殊性,只要不是“出逃”京畿,在天子脚下,可以说查谁谁也不敢不给面子。
理所应当的,当长孙皇后主持正旦大朝会,人们口中只敢唯唯诺诺称呼“女圣”,却半点“牝鸡司晨”的骚话都不敢讲,连偷偷摸摸私下底酒后放肆也没有。因为指不定热闹的酒楼茶肆,也是内府局开的。
大朝会总结了贞观二十一年的辉煌成就,又展望了新一年的伟大目标,各种广大人民群众不明觉厉的口号喊出来,让洛阳人士热血沸腾无不与有荣焉。
只是洛阳之外的“无人区”,却是没人来提一提,只怕扫了兴致。
“‘观音婢’厉害啊。”
窝在禁苑的李渊感慨一声,扶了扶老花镜,把《洛阳日报》扔到了一旁,“女子当家也不让须眉嘛。”
“看个官报,怎地还有这感慨?”
正琢磨着花式的宇文昭仪盯着手中的绣花,头也没抬,坐在那里问了一句。
“若非……”李渊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接着话头继续说,而是话锋一转,“这世上怎会有江南子这等胸无大志的废物?”
宇文昭仪一愣,将手中针线放下,双手放在膝上,抬头看着李渊:“梁丰县子怎么就废物了?”
“换作老夫,此时不起事,更待何时?”
“又不是人人都要中原逐鹿,天下大定,何必再起风波?”
“倘若无甚心思,何不雌伏苟且,怎地还要折腾一番?”
“怎么算是折腾?”
李渊摇摇头:“你不懂,乃父倒是能懂。”
听到李渊的话,宇文昭仪也是无语,也亏得李渊只是被管束起来的太上皇,这要还是皇帝,就是诛心之言。
因为宇文昭仪的亲戚比较给力,比如他有个伯父,就把杨广给弄死了。
乃父肯定懂啊,太懂了。
“老夫回味二十年,早先也是提心吊胆,但贞观八年之后,便只觉得天下大变,看不出个跟脚。当然,兴许是老夫深居宫中,不知天下革新。只是,如今连丽质都有此等变化,哪里还有温润公主的做派?”
“谁家的规矩,公主便是个温润的做派?”
这反问把李渊给噎住了,他闺女中不温润的还少么?别说李秀宁李蔻这种,就是李芷儿李葭,那简直“浪”遏飞舟“浪”的飞起……整个一小浪蹄子。
“老夫跟你个深宫宅妇说个甚么!哼!”
恼羞成怒的李渊拂袖而去,宇文昭仪见他使性子,偷偷地笑了笑,又拿起了针线琢磨着走线穿针。
怒归怒,作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老董事长,李渊还是在琢磨的,要是没有“胸无大志”的江南子,兴许自己早死了。哪能像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皇帝连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都能干死……
老董事长的小老婆里面,还有姓崔的呢。
霸气。
大约这就是底气吧,李渊心中想着。
只是又琢磨着李丽质在长安掀起的波澜,内心又小小地郁闷起来,因为李渊后宫妃嫔礼佛的极多,就算李氏吹逼祖上是李耳,后宫妃嫔还真去修仙不成?
再说了,“黄冠子”真人跑出去浪,那施展出来的手段,也不是“伐山破庙”那么简单啊。
礼佛怎么地也成本低,窝后宫念几句“慈悲”就能了账。
结果现在好了,长乐公主回来要办学校,上去就把崇贤坊的秃驴给踹飞,而且正月里放话,城西五十坊,坊内都要办学……。。
规模之大,旷古烁今。
就没听说过有这样办学的,但长乐公主表示我忝为武汉机关幼儿园园长,办学经验丰富,又有一颗热切心肠,钱也没少,管得着吗?
“安公,还请安公帮忙在公主殿下面前美言几句,美言几句啊。”
“如今也不知怎地,举凡官吏,一听是公主府办事,皆是退避三舍,哪里敢料理事物。”
“汉家还好,苦了俺们这些外来的,若是不得安生,坐吃山空,早晚都是南城行乞的下场。”
“若是行乞遇上贵人,倒也无妨,旧年维瑟尔,不是遇上贵人,一飞冲天么。”
“做甚好梦!”
安菩的老爹安西里回京休整,身上是带着假期的,而且兵部来了消息,不日就要带人驱赶“战俘”前往朝鲜道筑城。
因为皇帝已经准备在朝鲜道修建“平壤宫”,工期暂定三年,牛进达托人带了消息,保底要死一万五千奴工,安西里身上的担子不小。有些“战俘”心怀故国,是顽固的死硬分子,皇帝是顺手盖个三间大瓦房不说,还要清理一下屋子。
只是没曾想,刚回长安“老家”,就摊上这种事情。
让他去长乐公主那里做说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安氏现在的当代栋梁,早就不是安西里,而是安菩。那么安菩是怎么起来的?外人兴许以为是程处弼,毕竟安菩现在就是程处弼的左膀右臂,还能以“胡人”的身份成为校尉,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
可安西里心知肚明,安菩的恩主是张德,而在西域时候,安西里从儿子那里,多少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作为西域反击突厥的首倡之人,安西里明面上是皇帝的模范狗,即便得罪长乐公主,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让安西里去得罪张德,他是半点心思都不敢有。
张德培养安菩不难,毁掉安菩更是简单到不费吹灰之力,甚至程处弼想要保住安菩,张德都只需要沟通一下郭孝恪即可。
于是当一群粟特商人以“老乡”的名义过来攀交情,指望他来做说客,跑长乐公主那里美言几句的时候,他就毛骨悚然,只觉得这些王八蛋是要害死他。
但是,去还是要去的。
收了好处,再在好处上面加了二十斤黄金,安西里前往长乐公主府,众目睽睽之下,头一回被门子邀着进去。
进去之后,安西里直接趴地上先告罪,然后跟李丽质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粟特”商人全部给卖了。
匍匐在地的安西里哪里敢说什么其它的废话,只等李丽质发落。
他本以为,长乐公主虽然出身高贵,最多就是耍耍小性子,却没想到,李丽质竟然说出一句让安西里极为震撼的话。
“安校尉,也不妨同你说一句,予之所以拿‘粟特’商贾做文章,只因为这等人物连个故国都为大唐所灭,这等无根之辈,竟敢在长安富庶豪奢,真是自取灭亡。”
安西里猛地身躯一震,幸亏安氏已经是唐人,也没什么感觉。但如今的疏勒、且末遗族,才是真正的痛苦。以往疏勒、且末遭受欺压,还能有邦国之主遣使去敦煌抗议一番,为了“体统”“威仪”,大唐怎么都要给个面子。
现如今……谁来给你出头?还不是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是、是……殿下言之有理,此等无知无畏之辈,理应接受教训……”
“予非贪图财帛,只是办学糜费,所以取之一二,懂?”
“懂、懂……”
安西里连连点头,不懂也懂,太懂了。
小儿持金招摇过市,总有拦路抢劫的,只是这一回是个美丽端庄的女“强盗”,而且很斯文,抢劫只为办教育,令人感动,实在是太感动了。
回去之后,安西里跟妻妾道:“长乐殿下办学劝学,如此德行,真是令某感动。”
第六十一章 领会精神()
长乐公主那番话还是流传了出去,一度导致正月里杂胡居住区的胡姬竟是弹拨琵琶唱“汉道昌兮胡无根”,也有悲鸣“粟特无国,况乎有家”,总之,给正月里换了新棉袄的长安广大人民群添了堵。
然后长安令就怒了,心说你这样搞,等于把本官放在火上做烧烤,是不是想把老子批判一番?
安格瑞!
本着大过年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爽的损人不利己精神,长安、万年二县大搞正月精神文明建设,把正月里哭哭啼啼的胡姬尽数抓了起来。
想要赎人,可以,掏钱!
有人小声嘀咕,说你这朝廷命官,是不是有点过分?这“依法办事”的章程,还要不要了?
旧都官僚们就反呛了一句,公主殿下说你两句你就哭,你这是让公主殿下难堪,你这是让公主殿下难做。让公主殿下难做,就是让皇帝陛下难做,这是故意要“毁谤”圣人,形同谋逆啊。
围观群众一看这帮臭不要脸的上纲上线比谁逗留,当时就不围观了。
当然了,事涉皇族,事涉圣上名声,怎么地也算是“秉公办事”,硬挑刺也是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不过此事过后,长安百姓纷纷表示还是太子好,公主惹不起啊惹不起。
人太子殿下好歹还带头开荒带头种田,怎么说也是有福利的。公主殿下这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安看望太上皇,结果不是强拆就是破家。城西原本善男信女烧香烧的好好的,她过来就把佛像给推了,把金身上的金粉刮了一遍又一遍,比狗舔的还干净。
佛像金身到净身,也就是半天的功夫。
也不是没有光头老法师过来求情,但公主殿下理也不理,你算老几?玄奘法师听说过?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他来了公主府,也得老老实实服服服帖帖,就你们几个还想摆出什么方外之人的高深莫测架势?
难道玄奘法师现在是我李家的人我还要告诉你们?
光头们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女人,一时间各种佛法施展开来,却见长乐公主殿下也是得了道悟了禅的。念叨了一句佛法无边,立刻有佛门金(强)刚(力)罗(打)汉(手)跳了出来,冲着一帮光头就是佛门高僧智障大师的真传神通:八部龙神火。
正月不放烟火可惜了。
城西百几十家寺庙,放烟火烧了的十之七八,正规和不正规的佛门中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万。如此动静,折腾的一群老法师连连求饶:不开光了,不开光了,以后再也不开光了!
原本闹的这么大,别说长安城,就是不远处的咸阳都是震荡不已。万万没想到大唐的公主这么嚣张,更加恐怖的是,长安作为帝国故都,良善之地,居然连个仗义执言的英雄好汉都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有人买了一张车票,跑去洛阳告状,说长乐帝姬在旧都这么瞎搞,是对皇帝爸爸威名的侮辱,是对帝国统治的动摇。
窝弘文阁攒人品的李泰一听,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可以踩着妹妹混点名声。事后怎么地妹妹也能理解理解吧?
但是李泰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一身肥膘也不是糊弄人的,琢磨着这事儿得先跟老妈商量一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妈除了扇他一个耳光让他滚之外,就没有多的指示。
李泰捂着脸一脸懵逼,跑魏王府委屈地跟人说这么个事情,有老铁打听到了消息,然后悄悄摸摸跟胖子说道:“大王,长乐殿下此次收拢长安物业红白双契无算,只崇贤坊几处,关扑十七八万,那也是最少的。”
“啊?!”
胖胖的魏王顿时反应过来,哎哟卧槽,还有这操作?
他本以为自己的妹妹就是“生死看淡莽一波”,哪里能想到乱七八糟一通瞎搞的背后,居然还有这等利市。
更加玩味的,老娘给他那一巴掌,显然是饱含深意。
长安才多远地方?洛阳能不知道?那“女圣”老妈没反应,必须是知道的啊。
又一次揉了揉胖脸,李泰双目噙着眼泪,心想都怪某条江南土狗把自己妹妹带坏了,否则怎会这样败坏皇族名声!
“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本王要这些个物业作甚?”
长安太子府,李承乾连连摆手,对李丽质带来的一堆红白双契显得很嫌弃,“丽娘,你还需小心甄别,那些个‘杂胡’清了也就是清了。有些用得着的,却不能等同视之。”
“兄长放心就是,多是不能回归故土之辈,无根无基之辈,还能如何作反?若是不服,由得彼等做亡命之徒。在武汉时,张郎一年受刺不知道多少回,阿耶在辽东又何尝少见了行刺,这等人物,腰缠万贯又不愿依附,如此不智,杀之又有何惧。”
“”
妹妹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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