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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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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劳力缺得厉害,欢州连高达国流民都用上了,可惜水土不服,死了泰半,差点酿成瘟疫。”
交州开发还能对内陆部族进行劫掠,诸如“六诏”之流,原本对李道兴来说,可能就是“鸡肋”。但因为手握资本却缺少劳力,这就使得“六诏”靠近交州的部分部族,就成了相当可口的五花肉。
两个字来形容:真香。
“如今中国用兵东海诸地,怕是越发缺人。”
“看来这价钱,还要再涨上一涨。”
王万岁感慨一声,想起一事,便问:“前头用了杭州、广州货的,可查出来是哪家作梗?”
“说出来怕是不信,几近查验,落在湖州徐氏身上。”
“徐氏?”
听到这个,王万岁都愣住了,论起来,湖州徐氏还是正牌“嫂嫂”娘家。这都是什么鬼?“嫂嫂”让娘家人专门跟“哥哥”对着干?
“此事……回传中国吧。”
“如今徐氏倒是势大,杭州、会稽多有身影。听闻徐氏当家又升了官,兴许越发嚣张了。”
“无妨,任他千般手段,打不过也是枉然。”
“那……前头逮住的几个探子……要不要……”
手掌比划成了刀状,缓缓地向下一切。
“也好。”
王万岁点点头。
扔出来江海沉浮的,似徐氏之流,大概也是死了不心疼。王万岁对湖州徐氏这等人家,那是见得多了。当年在河套漠北,也算是开了眼界。
这光景,只等武汉传来消息,就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下死手。
老张人在武汉,却好不容易收到了来自倭地的消息。
只不过看完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怪怪的。
“徐氏这是在搞什么鬼?拆老子的台?”
虽说不杀熟的亲戚不是好亲戚,可徐惠还没有过门呢,徐氏就膨胀到这个地步,心里没点逼数?
“老丈人”徐孝德就在隔壁“湖南”,跑去兴师问罪也没什么卵用。不是老张小瞧了这个便宜“老丈人”,他对徐氏的掌控力度,估计还不如崔珏对崔氏徐州房来得厉害。
原本的长兴徐氏变成湖州徐氏,里面窝藏多少“族老族少”可想而知。徐孝德当年流落长安甚至游荡河套,这些个万里之外的族人,怕不是连半点眼泪都不会滴落。
如今风头一转,攀附过来吸血揩油的多不胜数,但要说谁真的就是为了壮大长兴徐氏,老张作为江南土著,那是半点都不信的。
“宗长,这几年徐氏乱的厉害。孝德公又不是爱拿主意的,如今徐氏各项物业,多不在本家手中。加上孝德公的子女都还年幼,也不能为其分忧,怕是徐氏内里,有人想要借着孝德公的名头,好来从宗长身上割肉。”
“老子又不是光头,做甚‘割肉饲虎’的勾当?他徐老头连自家族人都约束不住,老夫帮忙管教管教,也是应该的。横竖也是‘翁婿’不是?”
老张冷笑一声,徐氏有人想要“碰瓷”,那碰好了。
别说“忠义社”,也不提“华润号”,就是三大船团,那是阿猫阿狗都能“碰瓷”的吗?还是说想拿“翁婿”情谊来堵他张德的嘴?
东海之上,“华润号”的家当都是天王大卡车,你敢玩“碰瓷”,老子就敢碾过去。
“那……宗长可要招呼一声‘忠义社’诸君?”
“也对,老夫亲自下场作甚?找几个兄弟料理一番就是。三郎你亲自安排人手,叫几个临近的过来,到时候,便让他们去寻徐氏晦气。”
“王大郎那里呢?”
“老夫这里有了决断,他只需要杀人就是,若是舍不得杀,拿去挖矿。劳力金贵,这光景死了可惜。”
张利听罢,心里还是有点小震撼的,自家宗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徐氏啊,那可是徐氏,“姻亲”同样是至亲之一,然而连“小惩大诫”似乎也不会用上。
“怕是王大郎就等着宗长表态呢,他看会稽、杭州人不痛快,也不是三两天。明着对徐氏下手,背地里兴许就‘误伤’了会稽、杭州人。”
“启年正盯着鲸海金矿,哪有那心思?”
老张觉得王万岁跟徐氏较劲就差不多了,入冬之前的物资安排才是最要紧的,怎可能还去和杭州、会稽人斗心眼?
第十六章 猎杀()
“把舵——”
“哔!”
命令下达,立刻急促刺耳的哨声就响起。主桅的瞭望台上,信号手挥舞着手中的信号旗,一字排开的船队,立刻发生了变化。
“左满舵——”
“哔!”
新式的大船相当的灵活,帆手、舵手不断地忙碌着。绳网上早就站着等待命令的水手,这些水手的特点很鲜明,都是一个个光头。即便有留头发的,也多是用头巾包扎起来。
“旅座!旗舰发信号了!”
“左满舵——”
“哔!”
整条船都沸腾了一般,海风激烈,却浑身都是燥热。仿佛热血随时都要喷涌而出,沉浮的舰船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同时发生了巨大的转向。船体大角度地倾斜,隐藏的撞角也露了出来,水手们就像是鱼挂在网上一样,牢牢地定在那里。
“对方打旗号了!”
“团座,是越州人的船。”
“等的就是越州人。”
满脸虬髯的壮汉狞笑一声,“得罪了宗长还想跑?打!打他娘的!”
“进攻——”
嘭!
一枚信号弹升空,在天空中炸开了绚烂的花火。只这一刹那,从一字排开阵型开始反切包围的舰队,就像是脱了缰的野狗,再也无法控制。
浙水入海口的港湾海流相当复杂,但是风向在己方,舰船冲锋的速度并不慢。
“糟了!入娘的‘东风贼’!”
“老大还是撤吧!往海盐县撤!现在返回越州来不及了,‘东风贼’的船快!”
“这群王八蛋!”
“转向!转向!转向西北!”
明明船要小一些,吃水还浅,可偏偏航速还不如“东风贼”的大船。
这些从越州出发的船只,此时已经分别散开,十几条船散布在海面上,能跑几条是几条。
甚至有的船只,已经有船长随时准备放下舢板。这些舢板不是靠人力的,而是装有相当巨大的风帆,航速是所有船只中最快的。唯一不足是,只能装载几人,属于逃命保命用的。
“旅座,十一点方向那条离咱们最近!”
“不急,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冷笑一声,作为分舰队的一员船长,他是“旅帅”编制,朝廷给封的散官,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级别。下级军官已经足够接触到战役层面的军情,更何况这根本也不算什么战役,只是拦路抢劫。
为了干这帮越州人,前后筹备了一个多月,海上情报传递的效率极低,所以舰船之类,都是提前在附近的岛屿沙洲隐蔽。其中扬子江口新形成的巨大沙洲,就是舰队隐蔽的地方。
而这个沙洲,江阴、常熟两地在上面种植了大量的豆类,其中蚕豆尤为多。蚕豆又叫胡豆,故而此地又称作“胡豆洲”,官方则是“豆”改“逗”,正式名称是“胡逗洲”。
未曾置县,但已经设有一个鱼市。
海上的战斗准备反而并不算太重要,真正要紧的,还是岸上的情报。杭州、会稽那些个“碰瓷”的什么时候出海,出海多少条船,有多少货有多少人,都需要商业探子在岸上活动。
情报交叉情报汇总,一个月时间已经是相当的高效率。这还是杭州、越州的官商集团中,有“忠义社”扣子隐匿的情况。
“十几条船!都他娘的别下海了!”
按照编制,分舰队的长官起码也是“校尉”,虽然是临时性的,但也说明了重要性。没有带兵经验作战经验的军官,根本无法胜任。更加重要的是,海上的军官,对知识储备要求极高。
哪怕形象再怎么粗暴糟糕,任何一条舰船的船长,都是精通两三门语言,并且具备一定的航海学、天文学、船舶制造、医疗卫生、数学等知识。这些人换上一身行头,在洛阳长安,就是典型的“饱学之士”。
“团座!看样子,是想往海盐县跑?”
“要么海盐县,要么盐官县,都他娘的自寻死路!为了干他们这十几条破船,船团准备了四十八条大船!小船二百多条!”
此时已经到了追逐战,军情说出来不但不会泄密,反而会让旗舰官兵信心大增。
“两百多条船——”
“团座!杀鸡焉用宰牛刀啊。”
“你不懂……”
舰队指挥官笑了笑,如果真是为了抢劫,三五条船就够了,哪需要两百多条船。这一回玩的可不是打上一场,而是要做死敢胡乱伸手的白痴。
偶尔玩一玩“敲山震虎”,也是必要的。
“哔——”
急促的哨声再度响起。
“抓稳喽——”
“撞击准备——”
“准备撞击!”
“跳帮准备——”
“准备跳帮!”
“弓手!”
“有!”
“弩手!”
“有!”
“弩炮!”
“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巨大的牛角号和海螺号同时响起,海面上,满帆冲锋的巨舰就像是一条条黑色巨鲨,朝着仓皇逃窜的海狗海豹开始了最后的一击必杀。
“放!”
嘭!嘭!嘭——
不论弩炮投射的是石弹还是投矛,在海上想要击中目标,都是靠运气。基本上震慑作用远大于实际的效果,往往都是在接舷之前,才能起到点微弱的作用。在水手们心目中,远不如弓弩有用,只是海上弓弩保养不易,但凡要用到弓弩,都是先要从岸上仓库临时申请。
最终比拼的,还是刀枪。
又因为作战环境的特殊性,除非特制的铁甲,能够一键解锁,否则海上作战,轻易不会披挂铁甲。多是用皮甲、藤甲甚至是竹甲,对付砍杀效果还是不错的,于是船上短兵相接,往往短枪、飞梭,更受船团水手欢迎。
“他娘的!还是听个响!”
弩炮三发石弹都是打了水漂,船长叫骂了一声,也立刻抓紧了把手,因为马上撞角就要撞击对方的船体……
嘭!嘎嘎嘎……嘎吱嘎吱嘎吱……
两条船瞬间就歪斜起来,两年阴干的船用巨木,就这样碎成了渣滓。海水迅速灌入船舱,但是现在的船只都有水密隔舱,经验老道的水手船工为了保命,都是忙不迭地将隔舱封闭。
大量的货物从破洞中溢散出来,除了布匹丝绸之外,还有碎裂的瓷器、陶器、漆器甚至玉石,不断地在水花中翻滚,然后飘荡沉底。
“弟兄们!跟老子冲——”
弓手射了两轮之后,钩板牢牢地将对方的船舷钩住,绳网上的跳帮手迅速突击,臂膀上的小圆盾在这时候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些忙不迭刺过来的枪头刀头,都是在上面划上一道印记。
老辣的刀手落地就是一刺,瞬间就能带走慌乱出手之人的性命。
“降者不杀!反抗死全家——”
一个暴躁的船长居然玩起了身先士卒,一剑刺死一个水手之后,神情极为狰狞地扫视着四周。
第十七章 简单的事情()
“江东‘海贼’闹的恁大?”
收到杭州急报的时候,魏王李泰还有些奇怪,“这世上真有如此强悍‘海贼’?”
“殿下,‘贼’不‘贼’,并不重要。”
亲王府的属官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安抚江东世族。须知江东世族于中国甚是亲善,十二年以来寒暑‘孝敬’,从未短缺。旧年彼处前往长安,多有以‘越王旧识’相称……”
抖了抖肥肉,李泰猛地想起来:“是哩,本王差点忘了。”
他是收冯智戴的钱收的怕了,都忘了还有个不算小的钱包。只是迁都之后,这个钱包大部分都归了皇帝爸爸,自己落袋的就少了。
“那……本王是联络辽东,交由陛下定夺?”
“殿下可先同弘文阁诸学士相商,再由诸学士提拟联络辽东。随后殿下当召见江东名士,言语安抚。”
李泰一听,顿时觉得这样做果然有道理。虽然都是一回事,但举手之劳卖弘文阁和江东两家面子,实在是惠而不费。
“有理,本王这就亲自前去弘文阁。”
召弘文阁学士过来,和亲王自己前往过去会见,又是两回事。什么叫给人面子?这就是给人面子。
而此时在弘文阁,孔颖达正和同僚讨论着江东闹“海贼”一事。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但孔颖达还是提醒了一下他们:“迁都以来,除洛阳旧族,如今京城寒暑‘孝敬’,多出淮扬苏杭广交。须知三省颓废之际,此间‘孝敬’,自是交由阁内及内府。诸君若是坐看江东海事败坏,到时候热暑少冰、寒冬缺炭,就不要抱怨朝廷公帑单薄。”
“公言之有理,只是我等非是兵部、警察卫之官长,如之奈何?”
“为民请命理所当然,地方受苦,我等既为中国大臣,自当体恤……”
孔颖达话说一半,拿起茶杯,小小地嘬了一口。一众学士及弘文阁实习生都是愣了一下,旋即细细思量,觉得孔老头说的很对。
眼下的情况,说到底弘文阁诸学士是没办法直接对地方施加力量的,他们本身的官职,并不能够直接干扰地方“治安”。但是,因为弘文阁学士的特殊性,他们又具备对施政方向的影响。
地方上如果仰仗某个弘文阁学士,那末,这个学士的个人倾向,就会导致州县原本模棱两可的政策,立刻变得清晰起来,“逢迎媚上”本来就是惯例。
再者,闹“海贼”可大可小。正如北地“马贼”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就是“化外蛮夷”袭扰边关,往小了说,那就是地方治安有点紊乱。
至于这个“化外蛮夷”是不是真的蛮夷,不重要,大部分时候这个有组织闹事的,都是汉家豪强,保不齐就是边境地区做进出口贸易的“狗大户”。
于是打击还是不打击,要是打击怎么打击,全看上峰需要。比如温彦博要是活着,那北地的“马贼”就往小了说,为何?因为很有可能“马贼”就是温彦博的亲戚也没准,那么能往死里整吗?边地府兵只要不是正兵,那就是找干。至于县内皂隶衙役,更是没那么胆子。
赤胆忠心铁面无私,没背景玩个屁。
孔颖达的意思其实揣摩一二就明白,甭管“海贼”怎么样,先朝堂上吼两嗓子,对地方先表示表示同情,舆论上先搞起来。舆论倒逼政策又不是没有过,是,弘文阁学士是暂时没实权,那又怎样?皇帝有种把他们全开了。
既然皇帝不可能把他们全部开除,那这事儿就要分开来说。
在皇帝有意打压武勋、世家的大背景下,跟着皇帝一起治国的“合伙人”,必然就要重新扶持。皇帝意志逐渐明朗之后,孔颖达之流大多都明白了皇帝的需求。其扶持对象一共两个,各分文武。
科举进士是文,低级军官是武。
大家都是点头相公的当下,如何从这种局面中捞到好处,就看盘算的本事。无非就是科举进士低级军官这两个群体要自己的人多一点,别家的人少一点,那末,即便旧时代的利益被切割,在新时代中同样能够找补回来。
孔颖达说“为民请命”,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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