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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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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武顺俏脸微白,但还是低声道:“总有体己之人吧?”
张德没有说话,内心的答案却一定会让武顺失望,索性没有说。
“薛仁贵能够起来,是得了邹国公府的扶持,他若是背离张氏,倒也不是不可以,投效皇帝就是,做个钱谷第二,倒也无妨。”
只是薛仁贵除非是傻瓜,才会这么干。冲李董跪舔的人万,他薛仁贵算哪根葱?连在御前露脸的资格都还没混到,疯了才会跟蛮子们一样,连皇帝面都没见着,先跪舔一番。
钱谷能够起来,除了他会稽钱氏同样相当有钱之外,更是因为钱谷乃是南朝“寒门”,用起来放心。正如当年张德要是顺了李董的心思,尚个公主做个驸马,李董用起来也是放心的。
而且钱谷能够做“孤臣”能够做“酷吏”,薛仁贵也能吗?他做孤臣一天,张大象就可以打他一天的脸,还不带重样的。
请你吃请你喝请你嫖,还给你介绍好单位,你他妈就这么对我?说好的“好基友一辈子”呢?
当然薛仁贵也可以挥动小拳拳,冲大象哥哥说什么“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但结果大象哥哥肯定是理直气壮地还一句“就算我再无情再残酷再无理取闹,也没有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
毕竟,大象哥哥是掏钱的对不对?
“薛仁贵看似粗莽,实则心细如发,是个有类程知节的人物。”武顺点评的相当到位,薛仁贵和程咬金的区别,大概就是程咬金的下限极低,别说卖队友,卖发小卖老板都是毫无压力。
聪明的过头,只是能在贞观朝混得风生水起的,哪个不是人精,能看穿他的并不在少数。
薛仁贵的“瑕疵”就在于,特么混个官场居然还要脸……
不幸中的万幸吧,至少这种人和程咬金比起来,扔旁边要安全的多。
很微妙的,老张居然跟程咬金的儿子交情莫逆,也算是一桩奇谈。
“他跟程知节比,还早呢。三十多岁的人,连下黑手都瞻前顾后,也就适合沙场厮杀。”
摇摇头,老张便道,“如今武汉也算是妥帖,三郎在西域厉兵秣马积累二三年,又可以杀上一波。这光景,要是一口气打不下河中,跟伯舒兄汇合,那就算是输。顺娘若是得空,去跟薛仁贵娘子说说话,卖她一个人情。”
“西军有了空缺?”
“苏烈缺个副手,工程队过去,总要有懂行的看护,薛仁贵就算不通营造,在武汉这么多年,甚么大工程没见过?去了之后,在西域就是首屈一指的。”
“阿郎怎知他愿意?”
“他要是不愿意,怎么连收黑钱都不会?简直是官场耻辱,衙门废物。”
“……”
武顺听了简直各种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武汉官场相较别处,简直是“清廉无比”。可张德偏偏因为薛仁贵的“贪污技术”不到位,就认定他不适合混官场。
第八十五章 认清现实()
“弘文阁新拟‘巡抚江北诸事’之奏疏,宾王怎么看?”
新修弛道辽东段已经初具规模,绵延至鸭绿水,随处可见奔驰的骑士在那里巡弋。皇帝行在,自然是森严壁垒。甲士身上的板甲,宛若亮银一般绚烂,倘若是近卫大戟士,又用金丝镶边烫花,和同列的羽林军猛士,风格全然不同。
皇帝换了常服,修身体贴的衣衫,马靴更是让修剪别致的军裤在小腿处收窄,使得皇帝的身材,看上去极为提拔。
说话间,皇帝似乎是伸出了手,一旁有个只露出双眼的甲士立刻将一柄大弓双手奉上。
持弓远眺,滩涂的芦苇荡藏匿着不知道多少野禽。手指捻了一支箭,只听一声牛角号声,震的芦苇荡各种鸟嘶鹤鸣。一只鹭鸶将将扑腾出硕大的白色鸟躯,在纱帐也似的芦苇之间正要飞走,却是被一箭射爆了鸟头。
箭矢直接将两只鸟眼穿过,看上去就像是有只鸟儿挂在了箭杆上。
“陛下好箭术。”
“朕之箭术,敬德马槊,皆是天下第一。”
尽管有吹牛逼的成分,但皇帝的箭术,的的确确属于第一流的水平,羽林军中只有步弓神射手能比他强。近卫中的阿史那氏,便是射雕手,技术也就是堪堪比皇帝强那么一丁点。
“宾王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臣还要细细思量。”
马周微微欠身,如此回道。
“边走边说吧。”
随手将手中大弓一抛,甲士上前一步,将大弓接住,然后稳稳地慢上一个身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宾王以为,克明缘何有此奏章?”
“中原尽在陛下掌握之中,能有拱卫中原之门户,自是好的。”
“你说的是公心,私情怎么说?”
“就要看杜公所求为何。”
“嗯。”
李皇帝点点头,指望臣子忠心耿耿,他李世民是从来不指望的。臣子愿意跟着皇帝走,刨除姻亲之谊,就自是利益上的“赏罚分明”。有功就赏,这是恩;有过就罚,这是威。前者是器量,后者是力量,缺一不可。
跟着老大有肉吃,山贼都懂的道理,何况君王?
但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贞观朝刚刚成立那会儿,才多少肉?整个关中就盼着新皇帝上位好发点福利,尉迟恭拿了李元吉的府邸财产就闹的满朝文武跳脚,这光景,大家吃肉也就是尝尝鲜,公司业绩摆在那里,还要面对突厥牧业的竞争,日子不好过,都是熬。
可谁曾想熬过来了呢?
原本想的,也就是和隋文帝那年景差不多,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就指着地里刨食,能混点口粮就不错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日子最艰苦的时候,蝗虫都吃上了,上哪儿说理去?
然而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有钱了呢?
两百万贯他李世民跟人分了也就分了,关中几百万丁口跟兄弟伙你一摊我一摊,也没什么。
可后来就不一样了,两百万贯他爽气,两千万贯……那还能一样?关中几百万丁口瓜分可以接受,中原一千多万丁口……那能是一回事?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干死的五姓七望,不但弄死了一家,还干残了两家,剩下的都在瑟瑟发抖,唯恐惹恼他李世民。
这种感觉……赞!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再想让他分润手中的地盘,却是相当的艰难。且不说权力带来的无上快慰,既然老兄弟反对“封建”,那他反对“分饼”,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更何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老伙计们没有不懂的。
张亮不就很聪明吗?侯君集不也很服帖吗?就算是在漠北的尉迟恭,让他回京就回京,让他外出就外出,绝无二话。
凭什么他们能做到,有的人就做不到?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好大的口气!”
思绪万千的李董突然蹦达出来这么一句话,让马周愣了一下,江湖传言这句话是李奉诫说的。
而李奉诫……着实也有那么点意思。事业上办了《扬子晚报》,传承上形成了迥异江淮的“扬子学派”,魏徵点评是有类春秋遗风。主要理念就是“身体力行”“去假求真”,和南北朝以来的“谈玄”有着很大的区别。
饶是魏徵是个数一数二的嘴炮大神,但也相当肯定“扬子学派”那种嗓门再大落在纸面,无数争议实践为先的理念。
马周一时没想透,为什么老板突然会把李奉诫和杜如晦联系在一起,二者根本是两回事。
用“垂垂老矣”来形容杜如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杜如晦早些年的的确确“病退”过,再复出,也不过干了点“为王前驱”的微小工作。
直隶近畿能够“土改”成功,杜如晦当年得罪那么多人,打下的坚实基础,才是皇帝能够嚣张迁都的实力底气。
依托当年的京洛板轨,杜如晦减除的中小世家不计其数,最终留下的,也就是盘亘洛阳多年,以清河崔氏为首的老大世族。
“陛下意有所指?”
“依宾王之见,朕若玄甲尽出,若要涤荡荆楚重整河山,有几何成算?”
皇帝的思维有点跳脱,马周想要跟上,却是不容易。
只不过再怎么跳脱,陡然问出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问题,还是让马周有些肝颤。
半晌,马周微微抬头,看着老板正色道:“陛下以为呢?”
他很少反问,但这一回,反问其实就是回答。
果然,皇帝微微一叹:“此间强敌,非是荆楚,非是江汉,非是张德,非是房谋杜断……熙熙攘攘皆为名利,若非当年贪婪,又岂会有此局面?浮屠多言因果,名家讲究‘名实’,如今局面,不过是旧年经营,才至于此。”
“……”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是让李皇帝感觉怪诞的是,怎么会就一起中招了呢?不仅仅是他,房谋杜断何尝不是?五姓七望何尝不是?甚至连武德老臣,都是如此。
“祥瑞……祥他娘的瑞!”
良久,李世民突然骂出了声。
第八十六章 标志()
“学士为陛下辅弼,更是弘文阁表率,不知这辽东行在的意思是”
一帮弘文阁行走的年轻牲口都蹲孔颖达那里,等着孔老头给指点指点,实在是没搞明白皇帝突然下了个“中旨”过来,说是要筹办一个学宫,什么操作,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传旨的內常侍也口风紧,给钱也只说“大老爷不日回京验收”,但这个不日到底是什么时候日,却没讲清楚。
不管是御史中丞还是中书舍人,如今都得跑来弘文阁混饭票,才能蹭公家食堂提供的鸡腿红烧肉。京城居行大不易,皇帝老子搞的弘文阁瞧着没个正形,可比较起来,好歹也是能直接拍皇帝马屁的地方不是?
再说了,混京城的谁没点前瞻性,万一皇帝老子嗝屁,新上台的老板,不也得重用弘文阁的老畜生?
作为靠着地区白糖专营专卖发家致富的孔颖达是不缺钱的,如今混入弘文阁,他明知道就是个低配秘书监,但还是乐此不疲地做着这个官。
大家都是狗,何不做一条吃肉最多的老狗呢?
“陛下要办学宫,那就办好了。民部礼部又不是缺钱,早些筹备,也免得将来陛下问责。弘文阁是作甚用场的?不就是为陛下分忧么?”
“这外朝掏钱,怕是有人不服啊。”
“不服怎么了?国朝鼎定天下三十年,不服的还少了么?打一通板子,治一个大不敬;再不服,杀几个嗓门大的,治一个谋大逆。西域南疆,都是缺人,既要为国分忧,那就且行且珍惜。”
“学士深谋远虑,学生佩服。”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份内尔。”
弘文阁所在是个高台,诸学士都有专门的办公衙门,因为敞亮通风,又用了玻璃,原本旧年逼仄的衙署,如今也是相当的惬意。
待年轻人退去之后,孔颖达却是眼神不快,种种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茶碟上,瓷器碰撞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却也没有让孔颖达有任何不适。内心的怒火,已经掩盖了一切。
“魔都妖孽不知道剪除,竟是打起了这等主意!”
若是以前,孔颖达必定阳奉阴违,可惜当今皇帝权柄极盛,“一统中原”的威势,让孔颖达连引入奥援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能够跟皇帝扳手腕的巨头,又不会为了那点“道统之争”,前来帮他撑腰。
房谋杜断长孙尉迟,都是各自守着那点事业,死忠皇帝谈不上,但忠于任事还是合格的。皇帝削减“相权”,但又没到刻薄寡恩的地步,又怎可能出现贞观名臣扯旗造反的游戏。
数十年科举,就算矮子堆里挑高个,十年出一批英才,贞观朝也该出两批英才可以挥霍。
可万万没想到皇帝虚晃一枪,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解释权看不上了?这是干什么?兴办学宫?办个什么学宫?这是大争之世?
孔颖达是想不明白的,但是,他也没有胆量去“抗旨不尊”,此时的情况,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十年前“卖直”可以混个“魏玄成第二”名声,现在,除了被发配,最好的结果就是丢官回家种地。
就算再恶心,也要把李皇帝交待的事情办好。这就是弘文阁的作用,至于名义上组建弘文阁的那个胖子,在孔颖达看来,他只是命好。硬要挑一个人性上的优点,大约就是胖的还算可爱,至少不辣眼睛,不是死胖子
至于孔颖达相当不爽的“魔都妖孽”,看在开元通宝的份上,捏着鼻子当没看见都已经二十年了,还多差这几年?
一把白糖吃三代,在孔颖达看来,张德只要不造反不狂喷先贤,那有什么“不拘小节”的事情,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这十好几年,老兄弟老伙计,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连前几年幽州厮混的盗马贼刘弘基,深怕得罪张德,夜里做梦都是“小张公长小张公短”,堂堂国朝公爵,都混成了这个鸟样,他孔颖达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最多心理阴暗一点,指着皇帝来玩一把“天子一怒”,干死武汉那帮工农贱人,但真个自己公开说要弄死武汉土鳖,他孔颖达是不情愿的。
更何况,张德也不是什么好鸟,国朝勋贵出身犀利的不在少数,典型就是平阳公主的儿子,那又怎样?若非柴绍这个当老子的跪的快,柴令武必死无疑。
混到如今,柴家就是个屁。。
至于张德手上有多少血债,别人不清楚,吃粽子蘸白糖的孔祭酒,能不知道吗?
“人屠”武安君跟张德比起来,简直就是悲天悯人之圣贤。
“哈,这京城倒是热闹,要办个甚么学宫。”
收到了弘文阁盖章的公文,老张看完之后,就把公文扔给了幕僚们看。
“使君,这是甚么意思?怎地还要借调武汉官吏的?还点名要了曹夫子家李大郎,还有这几个,眼下都忙得很,哪里脱得开身。”
“怕甚么,给官身作甚不去?混个七品八品的博士,回来就能做个县令。这是给武汉的福利,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
张德说罢,也是相当的无所谓,“也不知道皇帝又生了甚么想法,不过皇帝能开学宫,于我武汉也是大有裨益。这也算是‘在野遗才’一朝翻身不是?”
“武汉官吏入京,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京城贤达,多是瞧不起咱们这些野路子。若是去了,怕是受排挤啊。”
“只要不是非死即伤,被人酸两句怕什么?怕被人酸,直接砸钱砸到他们闭嘴不就行了?不是会骂人吗?一百贯换他骂自家婆姨,两百贯换他骂娘,五百贯换他骂爹。一千贯扔过去,他连祖宗都能骂。”
“”
观察好粗暴哦。
然而武汉官吏跑去京城,还真就只有这种玩法。拼什么家学什么渊源什么传承,那都是狗屁。别人一句“奇技淫巧”“上等匠人”,你半点脾气都没有。
工程师跟政客斗心眼,这不是闹么。
现在工程师手上有俩糟钱,政客又是个见钱眼开豁出去的,你说这玩法该如何玩?
道理明明白白放在那里,就看自己舍不舍得脸皮,外加舍不得舍得开元通宝。
皇帝老子要从武汉请老乡到京城见见世面的消息传的满天飞,琢磨自己这辈子也没啥机会去首都的老铁,顿时就忙活开来,准备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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