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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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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太皇写了几十年文章,颜氏家风在万年县不说首屈一指,那也是数得着的。可这光景,用随便哪只眼去想都知道,他颜某人,算是彻底别想靠“学识”重新掌权起复重用了。
颜籀正暗自伤感,却听房俊大吼一声:“妖精!哪里走!吃俺老孙……老房一棒!”
“……”
有那么一刹那,颜籀真的很想让房玄龄就在旁边听听,你他妈是怎么教出这么个极品货色来的?还“吃俺老房一棒”?谁是老房?
“二郎爷爷饶命,奴家甘愿受罚,只求留得性命……”
“你这妖精,俺听闻你素有变化,不知祸害了多少英雄好汉,岂能扰你!”
“爷爷容禀,奴家在京中只是精擅口技,不曾害人性命啊。”
“噢?你这般说,让俺如何信?可有道理?”
“有的有的,爷爷把棒儿收敛,看奴家施展口技,便知道奴家口技,决计伤不得性命……”
“快些施展!”
那边狗男女正要来事,颜籀实在是受不了了,原本挺尸假寐,也是权当休息一下,缓一缓精神。可这时候,哪能再继续装下去,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拍暖榻被面,坐起来吼道:“住手……住口!”
“师古公,我看你这当世贤才,也没甚厉害的么?怎地?这是把持不住了?”
说罢,房俊又反转坐回了躺椅,手一招,便有个小姐过来伏在他下身,白绒毯子重新一裹,连人带着下半身,都遮掩了进去。
只是颜籀脸皮抽搐,眼见着白绒毯子下面有美人正施展“口舌之争”,他却是半点话也说不出了。
“师古公?怎么又不言语了?”
房俊一看,顿时恼了,作势要掀开白绒毯子,颜籀顿时叫道:“房俊!你待如何!”
“哎呀,会说话么。师古公,某又不是有甚怪癖,偏喜欢有个六旬老汉在一旁看着才能行事。嘶……呵!”
忽地,房遗爱表情相当的复杂,眼珠子圆瞪之后,又缓过劲来,继续道,“师古公,你既寻得某和冯老二,想必也不是为了看我二人设计胖子。有甚念想,划个道出来,看某能不能应承一二。”
“你!”
这一刻,颜籀是真的服气自己是栽了,而且栽得不冤。
房遗爱这三两句,哪里是蠢蛋该有的?
此时,颜籀回想旧时长安少年,房二郎何尝不是“忠义社”中城东人家?
“房二郎,老夫只问你,江西诸州,你能说上话?”
“呃!呃!呃!哈……”
伴随着一阵哆嗦,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房遗爱挥挥手,一群女郎顿时自动退了下去,从白绒毯子下面,自然也钻出个美人脑袋来。
只见那美人“咕噜”一声吞咽,一边擦拭嘴角,一边缓缓倒退,却是半点黏人的姿态都没有。
“江西?我大人江西总督,我社长江汉观察,你说我能不能说上话?”
瘫软在躺椅中的房遗爱,此刻的狂狷嚣张,丝毫没有掩饰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迥异平常。
“社长?哪个……嗯?!”
此时,种种事情和回忆编织起来,颜籀这才陡然反应过来,手指又一次哆嗦地指着房遗爱,“你……你们竟然早有勾连?”
“啧。”
房二郎再一次翘起了“二郎腿”。
第八十八章 一事不烦二主()
很多时候难以直接开口的事情,往往喝个酒嫖个娼就能说出来并且谈妥,跟地域时空无关,跟人员阶层也无关,实在是相当的有趣。
颜籀这么个正派学问家,跟房遗爱这么个浪荡子能“相谈甚欢”,无非就是这样的场合,脸皮尊严什么的,全他妈见鬼去吧。
最无耻最没有底线的丑态尽数显露,那又如何?宿醉睡上一觉,换上一身丝袍,不还是衣冠楚楚儒雅风流?
“师古公,你若想被‘贬’江西,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家大人如今虽不掌权,尚书省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至于江西,各州刺史,寻摸一个就是了。”
尽管房遗爱说的随性,听上去就不靠谱,但颜籀也清楚,房二郎还真就有这样的能量。尤其是自己老子是江西总督,“忠义社”社长会首还是江汉观察使的时候。
只是被“贬”也要有个名堂,赚个“刚直不阿”的名声最好,若非皇帝不喜欢当庭打官僚屁股,被打一顿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弟子门生随便吹捧两句,“国之干城”是少不了的。
奈何当今皇帝压根不玩这套,要么死要么滚,压根就不跟你玩啪啪啪的游戏。
到底给太皇写了几十年文章,笔杆子不说天下第一,时人要说硬扎,还是会想起他颜师古来。欧阳询的字好,他颜师古的字就差了?
颜氏诸子都极善文字学,可以说是相当的讲究。李唐未得天下时,雍州地面上,算是有名有姓的“权威”,不管是老董事长还是西秦霸王,都要招揽的人物。
只是各个行当总归是有龙头有老二,怎么算他颜氏三兄弟合起来,也就是排个第二。
公认的天下第一,眼下就是扬子江曹老汉。
曹宪从来不争天下第一,可备不住全国各地都在吹,那就没办法了。
他曹老汉就是天下第一。
而且这几年折腾,实至名归。
颜师古是喜欢做官的,好做官,好财货,也好名声。可以说是很讲究的一个传统官僚,只是他也知道,有这些喜好,也得有跟自己野心匹配的实力。
所以他混秘书监一向混的不错,后来交班,李董说让他退居二线,他也全身而退,还混了个弘文阁学士,这就相当不错了,比同期老哥都要混的好。
只是子曾经曰过:人的梦想是不会消亡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于是颜师古觉得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人曹老汉在武汉都能折腾,凭什么老夫门生故吏比他多,偏偏在京城吃稀的?
“总督府佐官幕僚,可有缺位?”
隔着一张竹制茶几,摆满了瓜果蜜饯,二人各自躺在躺椅上,好不惬意。旁边还有奴婢正在揉捏按摩,体内的压力,顿时都得到了释放。
“师古公居然想进幕府?”
“如何?”
“倒是有个好当口,就看师古公敢不敢接手了。而且,未必是个好差事。”
忽地,房遗爱取下眼睛上的墨镜,抬头看着天窗,笑嘻嘻道,“江州要建船业学堂的事情,有的人听说,有的人没听说。不过,师古公要是愿意,倒是可以来江西督察‘教育’。这……可不是什么大宗师。”
“嗯?‘教育’?各州博士……”
“博个屁的士,江西各州博士多是混吃等死之辈,若非还算听话,早就尽数轰走。旁的我也不懂,不过各州县操持教化育人之事,想来也不会用这等人。若是督察‘教育’,有类江州之流兴建学堂,还则罢了,倘若不合人心意,这督察之人,怕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
此刻,饶是房遗爱说的不太明白,颜师古也听出了味道来。他隐隐觉得,这事情大概跟房玄龄无关,反而和张德有关。名面上看江州和武汉还隔着一段,可扬子江上的事情,就是一条船的事情。
“如二郎所言,怕不是总督府新增有司?”
“这是自然,旧年杜总统辟总统府,自然也是新增有司,用以简便。这是朝廷旧例,总不能我家大人,就偏要矮了一头吧?”
房谋杜断么。
听得房玄龄的话,颜师古微微点头,他这下便是了然,总督府新增衙门,怕不是在三省六部也会走个过场,至于是不是吃朝廷俸禄,还是地方供养,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横竖这是个利益极大的衙门,江西督建“教育”,且不说人员如何,只说物业,一所大一点的学堂,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建起来的吗?也不消说采买如何,只说金银过手,都能沾点财气,何况类似江州成例,那绝非是财气的事情,专科技校远比埋首《五经》成本高得多。
只是颜师古脑子也很清醒,这个差事既然不是房玄龄要的,那就是张德。对这个人的印象,颜师古只停留在“散财童子”的记忆中,刘世龙点评时人,当时说“叔侄同尚公主”的笑话,至今还回味无穷。
可惜的是张公谨的确尚了琅琊公主,奈何张德没有尚了安平公主,倒是没闹出大笑话来。
然而颜师古是不敢小觑张德的,见微知著的基本能力,他这么个六旬老汉,还是有的。照督察“教育”的要求来看,想来是要比照武汉,达不到标准,想要糊弄过关,难度不小。
跟房玄龄可以玩弄手段,跟张德玩弄手段会有什么下场,颜师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在发现房遗爱居然跟张德都勾搭起来的时候,颜师古就不断地回想当世后起之秀中,似乎都跟张德千丝万缕。
西军程处弼,东海王万岁,扬州李奉诫,京洛屈突诠,登莱杜构,长安李震……
这些还只是有名有姓的,哪怕是魏王府中,王珪儿子仿佛也是对“哥哥”推崇有家,更不要说邹国公家里的儿子,三子张大安,已然是做了江阴县令。
都不用十年后再看,只是当下,弄废一个雍州颜氏,也就是难易度问题,而不是能不能。
颜师古甚至还有点庆幸,幸亏张德没有和地方豪族世家联姻,否则岂不是更加了得。
片刻,颜师古摇摇头:“罢了,老夫还是不要去趟这浑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老夫于武汉新学不甚了解,还是算了。寻个州县隐匿,也就可以了。”
“好说!”
房遗爱一拍大腿,很是满意地露出一个笑脸,“师古公,宣州如何?由安北都护府大都护保举,当是十拿九稳。”
“尉迟敬德?!”
颜师古双眼圆瞪,这个房二郎是口出狂言还是失心疯?但是看着房遗爱那张意味深长的笑脸,颜师古顿时心惊:这是早有算计,在这里等着老夫,若是老夫选了督建“教育”,怕不是另有安排。
下意识地,颜师古问道:“若老夫执意要去督察‘教育’呢?”
“中书令长孙无忌保举,想必也不会辱没师古公的名声,兴许还是一桩美谈也未可知啊。”
“……”
忽地,颜师古感觉自己上了一条不得了的贼船,而且下船的梯子特么的被房遗爱给抽了。
不过总算颜师古没有继续问你们特么的是不是想要谋反……
不等他感慨,房遗爱又继续道:“现在就要好好斟酌,师古公如何被‘贬’外出,依师古公之见,拿谁下刀比较好?我以为,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就炮制一番胖子,在他身上赚个名声好了。”
“……”
颜师古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第八十九章 六旬老汉功夫好()
骗皇帝一顿毒打是不可能了,但眼下京城当家的又不是皇帝,是夫妻店的另外一个话事人啊。
都不用房遗爱这个心理生理双重变态提醒,六旬老汉颜师古瞬间就琢磨好了如何骗皇后的一顿毒打,当然了,指望皇后穿着高跟鞋狠狠地踩自己的老尻是不大可能了。皇后这么尊贵,别说老尻,老脸都不会踩。
具体的骚操作是没有的,横竖魏王李泰犯的错也不是致命错误,只是给帝王家脸面抹了黑罢了。
也没几天,六旬老汉跑到洛阳宫门口啪啪啪一打门,然后大叫:皇后,皇后啊,魏王他有辱皇家尊严啊,他不好好在弘文阁读书,反而去办小贷分期买麻啊……
总之,就是这样了。
六旬老汉这一嗓子,吼的整个洛阳宫都知道了。长孙无垢原本还纳闷,这雍州老汉吃错药了吧,来洛阳宫嚎个什么。结果派李婉顺过去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留守”京城的宝贝儿子,居然偷偷地办了小贷,不但办了小贷,还被人堵上门要债……
不但被堵上门要债,魏王还收了广州人的礼物,收也就算拿了,还拿广州人的礼物去变卖还贷。
好,这样也可以接受,偏偏还收了广州人的钱财,每笔少则五千贯,多则一两万贯,简直就是上了瘾一般。
京城瞬时就炸了锅,万万没想到“舞文弄墨”的有福亲王,居然日子这般不会过。
太令人失望了!
然后魏王李泰就被叫到宫里,被皇后亲自反手正手抽了俩耳光。
一开始魏王殿下还辩解说我这是为了不打扰母亲的小日子,这才没敢和你说,然后又被加了俩耳光。
李泰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怒火中烧的皇后打完了李泰,立刻着人把六旬老汉请到有司,先定了个“诽谤亲王”的罪过,一开始没打,就等雍州老汉先来个“刚直不阿”“据理力争”“拼死直谏”。
套路嘛,一般都是这样的。
遇到李董这样的大老板,打是不会打的,要么直接流放,要么直接弄死,谁特么有闲工夫跟你扯淡。
流放和死,都是创造了价值。
皇后对于勾销人命虽然也不陌生,可六旬老汉到底也是自家公公的老臣子,家风在雍州也是有名有姓,秘书监里面,怎么地也得算一杆旗。徒子徒孙不敢说如何多,门生故吏还是有小猫两三只的。
弄死六旬老汉,万一以后小猫两三只哭丧,这不是把她贤明无双大皇后放在丧事上婊?
再说了,皇后一女人,老公还当家,她哪能随便勾销一个大臣性命,而且名义上来讲,六旬老汉颜师古,他还是弘文阁的学士。
老公不在家,老娘就剁了秘书处的秘书,这不是撒泼,这是当众抽老公脸。
颜老汉怼不过变态房二郎,还怼不过要脸要面子的长孙皇后?
君子欺之以方嘛,女中君子也是君子,该欺负的时候不欺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果不其然,剧本就跟颜老汉想的一样,他刚“据理力争”,一群阴阳人死太监上来就给他俩大嘴巴子,然后脱了裤子就打。
全程围观的有大理寺的人,也有刑部的人,程序上没问题,毕竟“诽谤亲王”这个嫌疑是有的。
有司用刑也是正常程序,并没有违规操作,可以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只是当众被扒裤有点让人羞涩,好在跟房二郎在妓院里“坦诚”相见,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也就是小意思。
也不能说小意思,中等意思吧。
六旬老汉应付了一下差事,随便嚎了两声,皇后的人就满意地走了。
不走怎么办?打都打了,打了就算出气了,剩下的,就是魏王殿下自己怎么收拾自己名声的事情。
“小贷亲王”的头衔真不是那么好听的,而且长孙皇后也够狠,按照正常来说,李泰既然都已经玩脱了,皇后出点钱帮把手,也是合情合理,还显得母子亲情融洽不是?
然而长孙皇后她不,她表示李泰都已经臭大街了,不如就直接拿魏王府的信用,去社会上公开招标,就说魏王府要做信用消费贷款,来者不拒,高炮低息无所谓。你只要敢借,我李泰还不敢拿么?
总之,文艺青年“李青雀”的形象,在贞观十九年算是到此为止,往后也不要提什么文艺范啊有内涵,魏王李泰就是小贷吧的死胖子。
至于某个雍州老汉,挨了一顿打之后,立刻就有人鼓吹“厉害了我的老汉”“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六旬老汉为何惨遭毒打?大理寺中的嚎叫是何缘由?刑部有关人员为什么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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